第23章 揭穿

第23章 揭穿

顧行之眉頭皺得更深,因為他去過半山腰,沒有血池,只有一潭清泉,水中漣漪泛濫,妖豔的紅蓮争相怒放,蜻蜓當立,芬芳撲鼻,如果是障眼法,它散發出來的血腥味不可能瞞過顧行之。

徐子珉聽了贊揚,老臉一紅,“尊主謬贊。”

顧行之翻了個白眼,今日不虛此行,那麽,現在的疑問是,半山腰的池子到底是血池還是紅蓮池?一方是地獄的象征,一方是神佛的淨地,一處地所展現的景象,難道還能因人而異?

沐風奕靜靜聽着,獨坐愁城,陣法內的紅蓮血池,他貌似在一本《八荒神谕錄》中見過,此陣法由上古魔神所創,據說可通混沌世界,不過只是傳說,沒想到竟會出現在泝縣,不知真假。

看來……得去實地考察下,才能下判斷,若真是紅蓮血池,且不說布陣者居心險惡,光是它潛在的危害,足夠禍亂蒼生,釀成人間浩劫。

沐風奕正愁眉不展地想着,一只手無聲無息地蓋住了他的手背,繼而捏了捏他的掌心,如此舉動,無比溫馨,竟一下子撫平了沐風奕躁動的憂心,他舒一口氣,下意識地抓緊了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握了握,表示對方的心意他已收到。

幾人商榷完畢,顧行之推脫了徐子珉的盛情邀請,徐子珉再三惋惜,也不好強留,他家尊主不喜歡客套,也從不與人客套,凡事随心所欲,不愧是霸者風範。

顧行之在徐子珉愛慕之心漫溢之前,趕緊帶着沐風奕離開,他的部分屬下,人格上除了惡沒啥優點,就是特別崇拜他,簡直到了盲目的地步,偏執又可怕。

真是應了一句話,上梁不正下梁歪。

沐風奕見顧行之心事沉重,不禁問到:“尊主在煩半山腰水池的事?”

顧行之點頭,與沐風奕肩并肩走着,“徐子珉不可能騙本座,商闕也不會漏掉這麽重要的線索,但半山腰本座去過,并無他所說的血池,本座問過熟知山路的獵戶,岙則山有且只有東邊山坳裏的一潭水。”

只有一潭水?沐風弈更加疑惑。

但他不敢妄下斷言,只道:“尊主要不找樂仙君商量下?”

顧行只抿唇,面露不悅,略帶微妙的醋意,道:“陸思顏,陸思顏,他一下山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本座鄭重警告你,以後在本座面前,不許提及他。”

“尊主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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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喜歡的起來,他!”顧行之的聲音戛然而止,他頹喪又憤懑地看着沐風奕,眼裏混雜着沐風奕熟悉又陌生的情緒,“本座問你,将來有一天,本座與他只有一人能活,選擇權在你手中,你會選誰?”

回答啊,讓我聽聽你真實的想法。

“尊主怎麽突然問起這個問題。”沐風奕無法給出确切答案,扪心自問,他把陸思顏當作了親人,而他對顧行之的感情,依然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你說卑微也好,犯賤也好,他以為上輩子傷了心,隕了命,這輩子應該淡然了,可朝夕相處,字裏行間,還是會被他的眼神,情緒,舉止,牽一發而動全身。

“你只管回答。”顧行之一把抓住沐風奕的手腕,生怕他躲避或是逃走,“本座要聽實話。”

沐風奕掙不開,索性放棄,風平浪靜的眼波,淡淡地掃過顧行之,“我的答案于尊主來說,有何意義?生死抉擇,輪不到我一個外人定奪,我只能說,尊主與樂仙君無可比性,至于尊主要怎麽想,全憑尊主本願。”

“你……”顧行之松開沐風奕的手,澀聲道:“說話還是與從前一樣……”

“?”沐風奕面露疑惑,卻在下一秒被顧行之扣住雙肩,摁到身後的牆上,溫軟的唇落下,濕滑的舌頭狡黠地撬開齒關,在口腔內部舔舐吮吸,極盡技巧之能事。

“嗯嗯……嗚啊……”沐風奕抗拒,左閃右避,顧行之強硬地固定住他的後腦勺,繼續着綿密細膩的濕吻。

直吻得沐風奕暈頭轉向,雙腿發軟,顧行之才意猶未盡的停手。

沐風奕的眼尾捎上了一抹胭脂紅,好似一朵海棠花絢爛地綻放在臉上,嬌豔濕潤,暧昧多情。

顧行之忍了又忍,幾乎用盡了力氣才從喉嚨底嘶吼出全部的話,“你到底要瞞我到幾時?”

“你說……什麽……”

顧行之截口,紅潤的眼眶中蓄滿委屈和微怒,“沐風奕,你還要瞞我到幾時?”

沐風奕對顧行之突如其來的質問,感到惶恐和強烈的不安,他到底哪裏出錯了,他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到底是哪裏被他瞧出來了!

“我不是,尊主認錯了。”沐風奕堅決否認,他不能承認,打死不認。

顧行之凄笑一聲,聲音澀澀,如同吞了苦水,他從袖中取出一個泥人,正是落陰山下,他送給恩人的,“我糊塗過,但我現在清醒得很,落陰山下,七年相伴,前因後果,我皆知曉,阿奕,我錯了,求你原諒,我發誓,我會好好補償你,此生絕不辜負。”

沐風奕嘆口氣,對上顧行之堅定的,熱忱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欺瞞不住,于是徹底松懈下來,問:“你是何時懷疑我的?”

顧行之見人不再抵賴,以為對方原諒了他,一改愁眉不展,頓時喜笑顏開,如實回答:“初次見面,我就起疑,但我不敢相信你會重生,後來惱你,怒你不過是試探以及逼着自己不去信,在沒有十成把握的情況下,我怕希望寄托下去,到時如夢一場空,我會受不了,會瘋掉。”

“後來怎麽又願意去信了?”

“我們處的那段日子,你裝的再好,也有破綻。”顧行之憐惜地揉着沐風奕的耳朵,柔聲道:“記得那碗雲吞嗎?是有人故意誘導我懷疑你或是遷怒你,我去調查過,可剛查到些蛛絲馬跡,燒薪的老翁就被殺了,幕後之人還燒了整座飯堂,生怕落下什麽線索,其實那時候,我已經有了六成把握,之後我回到湛露居……”

顧行之一頓,深情地看着沐風奕,恨不得将人搓進懷裏,靈肉合一,“我知道陸思顏在院中布下了結界,我故意落入他的陷阱,是想……想……”

“想什麽?”沐風奕感到了被戲耍的不爽。

“想讓你心疼我,我之前那樣對你,被陸思顏揍幾鞭子,也是活該,我想讓他替你出出氣。”顧行之可憐巴巴地眨眨眼睛,像只搖着尾巴的絨犬,無比讨喜,惹人憐愛,“可當你在情急之下安撫我時的動作,諸多細節與阿奕如出一轍,我便有了九成把握。”

“剩下的一成?”沐風奕壓低嗓音,極力控制着起伏跌宕的情緒。

顧行之拉住沐風奕的手,好好地捧在掌心,細細地摩挲,拇指緊扣,溫柔地描繪着他的掌紋,帶着幾分纏綿,幾分玩心,幾分失而複得的觫斛,“我送你的朝歌,是一比一複制,假的。”

沐風奕的瞳孔猛然撐大,又驟然縮小,一把揪住顧行之的領子,“所以從頭到尾,你都在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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