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忍冬

忍冬

Saipan勝利了，他難以置信地擊敗了正值盛年，經驗豐富的Hans。

雷鳴般的掌聲響徹全場，席間觀衆陷入了狂歡，每個人都在熱烈地讨論着Saipan的事跡。

一個長相斯文的男士漲紅了臉，激動地對身旁的陌生人說，“Saipan做到了！他創造了奇跡！”鄰座的男性觀衆贊同的點頭，抹去了眼角感動的淚水。

“英雄！我們51區的英雄！”一位亢奮的觀衆開始旁若無人的高呼，然而這句口號引發了小範圍的竊竊私語。

偶像崇拜違反了時代精神，但是出于禮貌和包容，沒有人站出來打斷他的行為。

“Saipan！Saipan！我們的英雄！”這位觀衆忘乎所以的站上了高處，想要得到其他人的共鳴，可惜響應者寥寥，人群中漸漸有人皺起了眉毛。

“他是自己的英雄。”一道童聲阻止了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騷亂，那名觀衆識趣的走了下來。

Saipan現在卻沒有力氣感受觀衆的狂熱，他精疲力盡的倒在賽場上，高強度的對抗和喧鬧的環境使他供血不足，他現在只想閉上眼睛隔絕這一切。

觀衆席上的人潮終于散去，Mirror走了過來。

“感覺如何？冠軍先生？”久違的萬衆一心的場面，讓Mirror的心情十分愉悅。

“你說的對，Mirror，”Saipan沒有睜眼，他保持着仰躺的姿勢說，“一場勝利，能暫時解決我的問題。一直勝利，我就不會再有懷疑的機會。”

“哈哈，讓我享受一會兒難得的輕松。”

過了一會兒，Saipan睜開眼睛，指指自己的腦袋，“當我的腦海裏只是充滿勝利的念頭，這片賽場就眷顧了我。然而當我停歇下來，我頭腦裏的幽靈，就會一直質問我，當沒有了敵人，我的矛頭是否只能對準自己？”

Mirror對他的用詞有些警覺，“幽靈？”

“呵呵。這個評價并不禮貌，但如果他找上了你，你也會這麽稱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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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ror看着眼前人迷離的眼神，暗叫不妙，但他沒有提起這可能是一種精神障礙。畢竟勝利後的喜悅是那麽珍貴。

“你要的東西我拿來了。檔案室的版本和公開資料沒有任何不同。”Mirror切入正題。

Saipan接過Mirror手中的冊子，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己的祖先，“Tiffany·許”，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陷入了沉思。

“Tiffany女士是一名傑出的生物學家，登陸Theia星之後，負責人類的繁衍。一直到102歲，Tiffany女士選擇了休眠。由于她的卓越貢獻，中央一致同意了申請。”Mirror說出了自己了解的部分。

這也是Saipan所熟知的故事，看來，他不會得到任何驚喜了。

“一切結束後，我也要選擇休眠了。”Saipan雙手交叉支撐在腦後，眼睛直直地望向穹頂，看樣子不像是在說笑。

盡管Mirror不久前也有這樣的念頭，但夙願得償的Saipan也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有些傷感，“作為你的醫生，我并不想聽到這樣的決定。Saipan先生，好好休息吧，等你還需要我做點什麽的時候，歡迎來找我。”

“認識你十分幸運。”Saipan真誠的道謝，接着他像是又陷入了迷思，“祝你好運，Mirror。”

回到家，天已經黑了。

Mirror的心情本就沉重，推開門，他看到Truth正在客廳等着自己。

看來發生了一件和自己有關的不小的事。

“Saipan搶救無效，已經去世了。死因是服用鎮靜藥物後，躺在了滿水的浴缸裏。”

巨大的沖擊使Mirror話都說不出來。

“本該監測到的，但是他生命體征的異常情況被體內的藥物掩蓋了，巡警發現不對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永久休眠需要申請，在審批過程中，中央會慎重考慮多方面的因素，如果理由确實充分，那麽該公民會被妥善安置。但自行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是不被允許的，一旦有這樣的苗頭，巡警便會立刻将其列為重點監測對象。

在這個時代，人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天賦，在沒有充分的享受自己應有的幸福之前，阻止其做出不可回頭的決定是必要的。

“先別急着難過，有件事需要你提供線索。”Truth揉着自己的太陽穴。

“這個人他有向你提起過嗎？”

畫面中的人取自Saipan的潛意識片段，Mirror盯着這個一頭紅發，看起來桀骜不馴的青年，覺得分外熟悉，又不知道自己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

“這是Saipan所在激進組織‘歸途’的領袖，我們追捕了很久，但收獲不大。他就像幽靈一樣，憑空出現，不知所蹤。”

Mirror靈光一現，“幽靈？”

“他是提過‘幽靈’這個詞...我還以為是他的幻聽，原來...原來是？”

“我知道了，Mirror。感謝你的線索。”Truth的眉頭擰得更緊了。“Saipan的死是謀殺。他開始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