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是孕吐

這是孕吐

齊周停下手上活計,卻并未轉身去看她,反而拿起手邊茶水,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

“齊周不是君子,自是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半晌,才聽到他淡淡出聲。

平日裏見他,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不論別人說些什麽他都不會生氣,總是運籌帷幄心有成算不與人計較。

現在看來,溫和淡然不過是他的保護色,那次露出獠牙,果決狠辣取人性命的模樣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況且我不覺得我很過分。”齊周轉過身,與寧餘目光對上,平淡道: “他與我玩笑,我與他同樣玩笑罷了,緣何他還去告狀了”

齊周一愣,這才明白過來,感情他以為自己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失笑,起身朝着男子走了過去,拉住他的手道: “馮草年紀比我們都小,又深受磨難,于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話不經心,便是寧月回家時說教他了,他這才托寧月道歉來着。我家夫郎自是沒有錯處,可不要與他計較才好。”

齊周神色緩和了些,遲疑的看着她, “他當真如此說”

“這是自然,為妻豈能騙你”

齊周沉默了下來,自始至終他看着沒有脾性,也從不與人計較,但實則對于寧家之人,他是斷然沒有好感的。

哪怕馮草是因着他的緣故嫁進寧家,但與之相交,他也是帶着幾分防備之心的。

因此,在他開玩笑到他臉上時,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戳破他的醜事讓他難堪。

實則馮草實乃無心之失,而他卻明知此言傷人,仍故意給他難堪,此種行徑是他錯了。

齊周起身便要往外走,寧餘連忙攔下他, “你這是又要去做什麽”

“馮草待我親厚,我卻故意與他難堪,也當親口與他言錯,道聲抱歉才是。”男子擡起頭,眸子裏神色誠摯又果敢,他向來敢作敢為,既是認識到自己失言,沒道理敢做不敢認。

寧餘這次沒有攔他,看着他的眼神卻更加明亮,她笑着道: “家裏還有今兒在鎮上買的點心,你不妨帶去給他嘗嘗。”

齊周想了一下,點頭便應下了。

——

馮草聽到門外有人叫他,還詫異了一下,他在平陵村無親無故更沒什麽好友,誰會來找他

直到看到齊周的身影,她面上一喜,顧不得正在摘菜,放下活計便朝着門外跑去。

“姐夫,你怎麽來了”

驚喜過後,他便想到先前自己的錯事,今兒妻主剛剛上山,說不定提了那事,如今他孤身下來,這是……

不等他胡思亂想,齊周便把手中的糕點遞了過去。

“給我的”馮草眼前一亮,得到齊周的肯定便迫不及待的拆開來看。

糕點做的漂亮,味道聞着也極為誘人,他忍不住拿了一塊放到嘴裏,香甜的味道霸占了整個口腔,不自覺道: “唔,好好吃啊,姐夫你對我真好!”

他何曾對他好

齊周感到莫名,心中充滿了愧疚,拉着他便朝着旁邊巷子走去,大門口人多眼雜,讓他在這裏與人道歉,他還是有些不知該怎麽張口。

馮草被扯着踉跄了一下,看到齊周看過來,又連忙笑道: “沒事。”

“抱歉,我……”

“哎呀沒事的,這有什麽,我自己站不穩而已……”

話既出口,看着馮草一派天真的模樣,他直言道: “不是,那天我出言不遜,傷了你的面子,抱歉。”

齊周這話讓馮草頓住了,他以為齊周是來興師問罪或者是責怪他的,沒想到他給他帶了糕點竟還要與他道歉!

“姐夫,你不用道歉的,都是我惹你生氣,哎呀,你對我這麽好,我卻……”馮草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手裏拿着糕點看着朝他躬身行禮的男子,他不過區區一個夫郎,哪裏值當他這般做

連忙伸手去扶,一時間手腳都要發抖了, “姐夫,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不怪罪我就好了。”

他不過是被賣進寧家的,在這裏沒有人看得起他,都覺得他無親無故無人撐腰好欺負,可齊周卻以尋常人待之。

這些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即使齊周不來這一趟也是應該的,但他不僅來了,還這般正式,甚至給他帶來了好吃點心,實在讓他心裏暖暖的。

生平第一次被這般尊重,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齊周擡起頭,看到他眸中神色,抿了抿嘴不再行這些虛禮,他笑着道: “糕點好吃,下次還給你帶。”

“真的”

這下,馮草徹底高興了,也顧不得客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在他的心裏姐夫真是頂頂好的一個人。

寧家,寧阿奶看着地上摘了一半的菜,等了半晌也沒見馮草出來便朝着寧月屋裏去找。

屋裏沒找到人,她神色一變氣勢洶洶的滿院子找人,找了院子又去外面找,巷子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腳步一頓,轉身便朝着院子旁的巷子裏去。

“好啊你個懶貨,不好好在家幹活,出來偷人了這是”

寧阿奶出來的時候,齊周剛剛要走,馮草看着齊周離去的背影吃着點心,感慨姐夫真是好人。

不料還沒吃上兩口,便被寧阿奶打斷,二話不說便搶了他手裏的點心,指着他的鼻子罵道: “你個小賤蹄子,勾引了月兒還不夠,竟然還敢在外面勾搭人,說,你說不是偷人了”

“奶,你說什麽呢,我沒有!”馮草被擰着耳朵疼的吱哇亂叫,那話中粗鄙之言更是聽得他滿面羞臊, “奶你快放手,疼——”

“就該讓你長長記性,你一個賣進我家的還不老實,你說不是偷人,這麽貴的糕點是哪裏來的,還敢诓騙我,你當我是瞎的不成,剛剛那人是誰”

她來的晚了只看到一個背影,沒看清容貌,先入為主的認為是馮草偷人了,這點心是那相好的給他的,不由分說的把人拽回了家裏。

“那是姐的夫郎,是齊大夫……”

“還敢扯謊,那齊周是什麽好心腸的良善人,能給你吃這麽貴的點心,你還當真以為自己是金子做的不成”

寧阿奶壓根就不信,拿了粗繩就把人往家裏那顆棗樹上綁,整個院子響起了嘈雜之聲,在家的幾人紛紛從屋子裏出來,寧金寶手裏還拿着瓜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真的是齊大夫,奶你若不信上山問問便是。”

“那齊周也是個沒臉沒皮的,沒成親就住在餘姐兒家裏,你當他是什麽貞潔烈夫,不定是你們有什麽勾當,替你打馬虎眼,我去問什麽”

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馮草只能任由寧阿奶把他四仰八叉的綁到樹上像猴子一樣被人圍觀,如此還不夠,寧阿奶轉身就從竈房抽了根柴火,馮草見了,張口便厲聲呼救。

“妻主,妻主救我——”

“阿奶要殺人了——”

寧月從外面回來,還沒到門口,就聽到院中馮草哭天喊地的聲音,她一驚,連忙加快了腳步。

“怎麽回事,馮草他做什麽了娘”寧金銀臉上很不好看,這是她閨女的夫郎,被這樣綁着全家人看笑話像什麽樣子。

“做什麽,你問他,前兩日他進門我就說不對勁,那腿軟的走兩步路都發抖,不知是去哪裏勾搭人了,果不其然,今兒就讓我逮到了,看看那糕點,就是那人給他的,你家寧月的夫郎在外面偷人了啊!”

此言一出,寧金銀銳利的目光掃向了馮草,偷人,男子貞潔重于性命,他怎麽敢!

不等她做些什麽,寧李氏從後面鑽出來,拿了柴火便不由分說的朝着馮草打了過去, “你這小賤人竟敢…… “

“爹!”

寧月進門,看到的就是自家楚楚可憐的小夫郎,臉上挂着淚痕,無助的閉上眼睛等待毒打。

而她爹,手裏的棍子結實粗壯,若是當真打在身上,以馮草那小身板,只怕立刻便要下不來床。

“你們在做什麽”她擋在馮草面前,怒視衆人。

一家人圍起來要把馮草綁着打,他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不成

“你還護着他,你可知道他做了什麽他背着你在外面偷人!”寧李氏推了她一把,怒氣沖沖道。

本來讓女兒娶這麽一個買來的夫郎就已是委屈,這夫郎聽話也罷,誰知入門以來就只知道癡纏寧月,如今竟還敢偷人!

“妻主,我沒有……”

馮草重新燃起希望,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含淚看着寧月。

“我信你。”

寧月奪過棍棒擲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為馮草解開繩子。

她聽了事情的原委,指着那糕點張口便道: “方才我去山上正看見寧餘姐家裏放着這糕點,你們若是不信,我這就上山叫餘姐下來。”

衆人愣在當場,目光都朝着寧阿奶看過去,這偷人是她說的,髒物也是她拿回來的,這總不至于是一場鬧劇吧

寧月沒理會衆人的呆滞,從桌子上拿了糕點便拉着馮草的手進屋。

“脫了。”

“……什麽”

馮草站在床邊還不待坐下,便愣住了,他抿了抿嘴,眉頭微蹙,都這時候了她還想着……

到底是自家妻主,方才她也是堅定現在自己這邊,便是想要他也沒什麽不可。

他閉着眼睛,去解開腰間細繩,眼淚從臉頰兩側落下。

縱使心裏覺得可以理解,可他剛剛經歷一番毒打,總是覺得委屈的,偏生妻主還……

“嘶——”

閉着的眼睛猛的睜開,他驚恐的回過頭,看向手裏拿着藥瓶的女子。

“是我下手太重了嗎,我輕點。”被這樣看着,寧月連忙開口解釋,手忙腳亂的放下藥瓶,輕輕蘸取藥汁塗抹在他傷口上, “忍着點。”

馮草沉默了,眸中淚水卻更加充盈,幾乎模糊了視線。

“哎呀,都說了讓你忍着點,你再這樣哭我還怎麽給你上藥”寧月被他的淚水擾的心慌,恨不能立刻給他擦幹淚水,但是這不塗藥是會傷的更重的。

“妻主你對我太好了,嗚嗚……”

“方才還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現在又涕淚橫流的,怎麽,你以為你妻主我是什麽人啊”

寧月沒有錯過他的神色,這人什麽想法一貫呈現在臉上,便是想不知道都難。

馮草為自己的想法不齒,臉頰紅紅,卻仍是硬着嘴巴道: “還不是妻主你……”

若非寧月平日裏就是那般肆意縱情,他又豈會在這個時候以為她是那個意思。

寧月頓住,遲疑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略感荒謬道: “所以在你心裏你妻主我該是一副什麽形象啊”

“嗯”

馮草咧開嘴笑了笑,寧月瞪了他一眼,趁機給他上了藥。

當齊周得知山下的鬧劇,臉色立刻就不好了,他送個點心還能讓馮草遭遇這麽一遭,當真是無法無天了!

到這時,他才徹底明白了寧餘堅定分家的決心與目的。

“縱使是買來的夫郎,可進了一家門便是一家人,哪裏能這般磋磨”

他對此事頗為憤慨,料想若他處于如此境地,只怕是要拼個你死我活。

看着寧餘坐在躺椅上毫不關心,齊周忍不住走了過去,居高臨下道: “你怎麽一句話都不說”

寧餘對此倒是看得開,不過看齊周如此生氣,她伸手拉住了男子的衣袖。

“寧月并非沒有良心的人,但她受家裏恩惠頗多,不是輕易就能放下的,妻夫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得自己立起來,才能保護得了自個夫郎。”

“可在此之前呢,就讓馮草這般受着”

“所謂嫁雞随雞,你憐惜他的處境,可個人有個人的命數,你同情他,想要拉他出泥潭,可你能背負他往後所有的命數嗎”

同情誰,便要背負誰的命運,寧餘見過了太多的慘烈,大旱那年遍地難民,賣兒賣女不在少數,若是同情他們,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齊周對此并不能茍同,他生長于富貴窩,天生便無法對民間疾苦視而不見,轉身就朝着山下去了。

能不能成,他總要試試。

寧餘看着男子的背影,也沒有過多阻攔,他有這樣的心是好事,總得讓他自己撞了南牆,才知道什麽叫獨善其身。

山下,當得知齊周來意,馮草躺在床上笑的親切, “此事與姐夫無關,你不用自責,多謝姐夫來看我。”

齊周不明白,分明被打的不成樣子,怎麽他還能笑的出來。

說是一家人,卻肆意污蔑,無人可信,如何能說放下便放下

“你可怨恨”齊周在床邊坐下,正色問道。

他的視線手中落在男子臉上,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他真實的想法,可是看來看去,他竟沒看出半分不滿,甚至他自始至終一直便是笑吟吟的。

提及寧月,還一臉幸福的模樣,與最初站在寧月身後那小夫郎一模一樣,進門這麽久,竟然沒有半分改變。

“姐夫這是什麽話,妻主待我恩重,阿奶她是長輩,也是為妻主不平,她這般行事不過是不清楚事實的真相罷了。都是一家人,哪裏稱得上怨恨,只要妻主始終信我便夠了,想來等我為妻主生下一女半兒,家中長輩也不會再對我不滿了。”

齊周的眉頭深深皺起,許久未曾說話,馮草面帶笑容,齊周能看出來,他所言都是發自內心。

赤子心純淨,知足常樂,他便是如此。

“姐夫你不知道,尋常人家生活哪裏沒有磕磕碰碰呢,總不能一點委屈都受不得,在家時我的日子還不如這裏呢,那時我要早起晚歸做了家中的活計還有地裏的,餓的面黃肌瘦的,看到路邊野狗的飯盆都想去搶,爹還嫌棄的幹活不夠利索,我若是心中只想着怨恨,根本活不到現在。”

這年代,好脾氣的人注定要受到更多的磨難。

他既滿意現下處境,為着寧月的面子不肯多生是非,齊周也不再糾結,擡頭看向他,開口奉勸道: “與其寄希望于他人,有的時候脾氣硬些,練就一身淩厲的铠甲,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馮草眨了眨眼,兩人對視一笑,他也算是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齊周道: “以後有事盡可上山尋我。”

“好。”

——

從山下回來,寧餘看着神色煥然一新的男子,頗為好奇道: “他與你說什麽了,看你心情似乎還不錯”

“妻主洞悉人心頗有慧根,不如今兒就來學四書吧。”

寧餘靠近的動作停下,看着他變戲法似的從櫃子裏翻找出幾本嶄新的四書,她眨了眨眼,尬笑一聲, “不是吧,你什麽時候買的這些”

她有給齊周零花錢,那是為着他去鎮上買吃食時用的,這書本向來不便宜,這幾本書下來就得幾兩銀子,若非有什麽大作用……

她腦中警鈴大作, “你買這書幹嘛”

“自然是給妻主學。”男子笑的好看,溫和中帶着一點殘忍,不等寧餘溜走,便一把拉着人坐到了書桌旁, “這武舉雖然不似文舉那般嚴格,但是對于文盲,還是要篩選一番的,這四書也是要粗粗考過的。”

“夫郎……”

“妻主休要躲懶,否則晚上便不要上床了。”

“……”

——

一切步入正軌,有窮困人家免費看診拿藥的名頭打出去,醫館一經開業便不少人來湊熱鬧的。

這一年到頭誰沒有個頭疼腦熱的,齊周說是為窮苦百姓免費看診,但來到醫館的有幾個是高門大戶,總有那想占便宜的。

“這位大娘,咱們這免費拿藥是要經過調查的,要去你家中走訪,确認真的無力支付藥費才能給登記拿藥。”

一個衣衫布料一看就不尋常的婦人要免費拿藥,管配藥的夥計立刻上前科普。

這尋常人來看診,齊周也不過多與之計較,看着情形大致詢問一番便罷,但這免費拿藥的成本就大了,必然是要經過多番考察确認的,那真正困難的人家也不介意被調查,能救命的時候被調查一番又算是什麽的了

因此看蒙混不過去,那人也只能草草離去,鄉裏鄉民口口相傳總是傳播最快的,不管是好是壞,名聲總算是打出去了。

後來有那真正困難的人家得了這消息來看病,病治好之後更是讓醫館名聲大噪。

說到底,這裏拿藥價格便宜些許,又有名頭打出去,這醫館開着對普通百姓來說好處頗多。

因着生意紅火,齊周也定下了坐診的時間,每日裏只坐診三個時辰,此外醫館還另外招收了個坐診大夫來,一日下來只藥錢便入賬不少。

有先前醫館留下的客源,來這裏看過之後也漸漸認同了這新的醫館,雖然這坐診的是個夫郎,但這藥價低了些已經是極好了。

日複一日,天氣漸漸熱了起來,自成親起已有三月了,不知是因為天氣熱的原因還是什麽,齊周總覺得最近寧餘待他似是淡了些。

“大夫,我的病很嚴重嗎”

看着齊周索眉深思低頭不語的樣子,坐在前面伸着胳膊把脈的男子吓得心驚肉跳。

最近他身子不爽利,念頭也不通達,還時不時嘔吐,吃飯也沒有胃口,這才想着來看看大夫。

誰知大夫這樣一副表情,看起來倒像是他得了絕症一般,這可怎麽得了

“啊,無礙無礙。”齊周回過神來,收回了手笑着道: “恭喜公子,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玉盤滾,你有身孕了。”

“什麽”猛然聽到這個消息,男子驚喜出聲。說話間,男子又忍不住幹嘔了一下,嗆得眼睛都是紅的,卻忍不住驚喜出聲, “大夫,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說我懷上了那我那是,那是……”

成親五年,他連個蛋都沒生出來,公公百般看他不順眼,三番兩次私底下與他家妻主說要給納個小侍進門,若非他一直反對,家裏只怕早就容不下他了。

只是他也知道,一直如此行事是說不過去的,必須得生個孩子,這些年,他看了不少大夫都沒管用,本都要絕了念想,如今他竟然也懷上了

“是孕吐……”齊周淡笑出聲,剛要開口解釋一番,心間卻泛起一陣惡心。喉頭滾動,他擡手就想拿茶水壓一壓,結果還沒碰到茶水,就忍不住幹嘔了一下,與那男子一模一樣。

“大夫……你這也是孕吐吧”

那人一怔,看着與他同樣的神态,臉上的笑意更大了,本就是查出懷了孩子的大喜事,如今看着齊周更是怎麽看怎麽順眼,看着他詫異的神色,張口便道:

“你不知道哎喲天爺呀,這可真是緣分,今兒是不是什麽大喜的日子,診個脈的功夫你我都有了孩子,快找個大夫瞧瞧快!”

這人看着就是個熱心腸的,招呼着就要去找一旁的大夫。

齊周汗顏,起身攔了他一眼,看着他疑惑的神色,笑着道: “我便是大夫。”

“奧對對,大夫你快給自己看看。”

被人緊緊催着,齊周坐了下來,縱然心裏覺得不會這麽快,但指頭還是搭上自己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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