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竟是雙胎
竟是雙胎
齊周委屈的同時又忍不住依偎過來。
寧餘嘴上不饒人,他也只能輕輕打了她一下解氣,寧餘也不在乎,看他好了便問道: “還能吃不,若是不能吃辣便給你弄不辣的鍋子吃。”
齊周搖了搖頭,他在邊境的時候時常吃辣,自然是能吃的,方才不過是因為她的話才……
陳秋水也在這時回來了,寧餘看他實在吃不得辣,便道: “你接點水來涮一涮再吃就不辣了。”
“多謝姑娘,我正是這般想的。”陳秋水應下後便安安靜靜的坐在了一旁,手裏正是他方才從竈房端來的清水。
齊周看了寧餘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她沒有一視同仁,所以她的心裏最重要的還是他。
過了年便是武舉考試了,在朝廷開朝之後沒多久,便有正式公文下發。
考試頗為花費時間,考試期間也不得離開劃定區域歸家,所以齊周只能自己留在家中。
對于自己,寧餘沒有過多擔憂,她擔心的是齊周,他已經到了臨産期,不知能否能到她歸來。
“妻主安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話雖如此,齊周卻是眼尾泛紅,看着寧餘的模樣,依依不舍之情湧上心頭。
寧餘不解其意,只當他是舍不得與她分離這幾日,便揶揄道: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黏人,可沒有你這樣做夫郎的,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哭啊。”
被這麽一說,齊周當真沒有讓眼淚落下,看着眼前女子的模樣,那是看一眼少一眼,他也不想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本以為怎麽也能等到寧餘考完試,卻沒想到寧餘走了沒幾天,這天晚上,齊周的肚子便開始疼了起來。
他收斂了心神叫來了陳秋水,又喚暮霜出去叫穩夫來,他自己便是大夫,摸了腕脈便知道情況,因此看着也不慌,一切井井有條。
但他到底是頭一遭生産,妻主不在身邊,便是再如何也是委屈的,便不住的拉着陳秋水問道: “妻主她何時回來”
“當是快了,今兒是最後一日了,待天亮起,過了午時就能回來了。”
陳秋水算着時間,連忙道。
“快,我要見她,妻主……”
身子越發沉重,不安充斥着心頭,他抓着陳秋水的手不住道。
——
武院門外,暮霜腳步徘徊來回走動,不安的看着裏頭,主人說要叫寧餘回去,可寧餘還不出來,忍不住便朝着門前走去。
“我要找人!”
大門緊閉,沒有人應聲,暮霜見了,大力拍打起來。
一輛馬車從旁經過,車簾掀開,通體矜貴衣着華麗的女子露出面容,七皇女的視線落在暮霜身上停留了一瞬。
“去查查那人是誰。”
她總覺得,看着有些眼熟。
今日是武生試最後一日,她來此是要提前知曉這些人中有沒有值得她拉攏的。
當寧餘從武院出來,原本幹淨的衣衫髒兮兮的,臉上還有傷口,彼時晚霞滿天,她吐出一口濁氣,嘴角卻露出笑容來。
待看到門口等着的暮霜,她腳步一頓,又連忙走過去。
“你怎麽來了,可是齊周他……”
“主人要你回去。”暮霜眼看中午等到了她,抓着她的衣袖便要朝着家中走去。
寧餘一聽,也知道事有不對,若非大事,他不會讓暮霜來這裏找她的。
及至院中,一聲尖銳的叫聲出來,接着便聽着孩童“哇哇”的哭聲。
“生了生了,出來了!”
寧餘面前一喜,剛要沖進去就聽到裏面歡喜的聲音一頓,接着便是驚訝開口, “竟然還有一個!”
“肚子裏還有一個!”
雙胎!
寧餘一驚,擡步便想進去。
“姑娘,您不能進去。”陳秋水攔在外面,這男子生産時不好看,也多生污穢,斷然不能讓她進去。
“恭喜姑娘了,是位小公子。”負責接生的副手把孩子洗幹淨了包好便抱出來給寧餘看。
寧餘縱然急切,也知道不能給裏面添亂,便焦急地等在外面,她看着這皺皺巴巴的孩子,臉上露出喜色,伸手接過便連忙道: “多謝,還請快去幫忙,一定要我夫郎和孩子都安穩。”
那副手見她動作娴熟,也放心了,朝着裏面走去。
直到天色徹底暗下,裏面又是一道孩提哭聲,寧餘從椅子上起身,便見那穩公抱着孩子出來。
“恭喜姑娘,是凰鳳雙生,兒女雙全,恭喜姑娘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他們接生了這樣一個好胎,對他們也是極好的,別的不說,這賞錢就少不了。
“我夫郎他可還安好”寧餘未聽到齊周的聲音,連忙問道。
“安好,貴夫郎身子好,如今生下雙胎,已經力竭,正在安睡。”
“好,好!”一連兩個好,寧餘臉上是止不住的喜色, “多謝各位,秋水,替我備禮,好生謝過。”
“多謝姑娘……”
得了禮,一衆穩公口中連連好話,言罷由陳秋水送他們離去。
——
入夜,齊周沉睡間夢到有歹徒來搶他的孩子,驚夢之下出了一身的虛汗,被驚醒了。
肚子裏空蕩蕩的,他下意識去找孩子,待看到就躺在一旁的兩個孩子,他才恍然驚醒。
他生了兩個
“怎麽這時候醒了,可還難受,要吃些什麽嗎”
寧餘也同樣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看着齊周的模樣,抱了他入懷輕聲道。
“妻主怎麽睡在了此處”
他剛剛生産,尋常人家總要有些避諱的。
“不睡這裏睡哪裏,你晚上醒了找不到人可如何是好”
寧餘估摸着他當是渴了,起身給他倒水。
實則這裏男子生産只是一時疼痛,過後不管是身子恢複,還是精神狀态,很快就能恢複到産前。
寧餘不明白男子究竟如何生産,但看他腹部只有淡淡的一道痕跡,随着時間推移,不過短短個把時辰便消失于無,也是極為新奇的。
也就是說,男子生産實則對于身體的傷害沒那麽大。
但不管如何,齊周也算是為她出力,照顧一二不算什麽。
齊周喝了水,看了看一旁安睡的孩子,他思索着與寧餘商量, “給孩子們找個乃父吧”
在這裏,孩子出生後男子的身子會發生一定的變化,胸部會進行二次發育,産出汁液以供養孩子,待到一年後便會恢複原先模樣。
他的心裏有自己的考量,因此才提出這樣的建議。
而寧餘,她的視線落在男子胸前,如今還是平平坦坦的,她發散了思維想着這喂奶之事他要如何做
兩個孩子也不夠吃吧……
“行,明日我便去找。”事關兩個孩子的夥食,她自然上心。
卻不料翌日醒來時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幾乎驚掉了下巴。
原本胸前平平坦坦的男人,不過一夜的功夫,便發育起來了。
抱着孩子輕輕搖晃着,那顆粒被孩子含在口中……
寧餘低頭看了看自己,他如今這般,也就比自己略略小些,但論白皙彈力,看着那孩童小手落在上面,她只覺得自己輸了。
“……”
他如今肚子上的肉已經完全沒有了,身子也幾乎恢複了原貌,也就是腹肌不似先前那般明顯,齊周也察覺了寧餘醒來,回頭看了一眼便連忙起身抱着孩子朝着一旁躲去。
“妻主別看……”
身子異于常人總是讓人難為情的,還被這樣瞧着,他只覺得恥于見人。
齊周尋常所見男子都是常人,他從未見過這個時期的男子,如今一覺醒來,他的身子成了這樣,便是知道原因,也讓他想要藏起來。
寧餘卻不願被他就此躲了去。
在他離開床榻之時便伸手一扯,把人拉回床上。
香甜的氣味包裹着,寧餘抱着人不撒手,聲音裏都是驚喜感激, “我當娘了,你給我生了兩個孩子。”
齊周臉上紅了紅,被這般抱着,女子幾乎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這片刻溫存,他眉眼帶笑道: “應該的,為妻主誕育子嗣,是為人夫郎的本分,這也是我的孩子。”
“可疼”
寧餘的視線落在他的腰腹,如今一晚過去,當真是大變樣,從前勁瘦的腰肢回來了。
寧餘看着她眸子裏的疼惜,笑的更加深切了, “值得的。”
疼痛不過一時的,得妻如此,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兩人溫存了許久,寧餘才起來辦正事,乃父說不上好找,但有銀子又有什麽辦不到的
溫泉山莊已經開業許久,根據她的指點與沈地主的人脈,先前送來銀錢數量相當可觀。
如此,她便想找個可以在家中常住照看的乃父。
好在現在情況不像她想的那麽糟,孩子總歸是有吃食的,如此時間便充裕了起來。
幾天過去,直到有人上門報喜,寧餘才想起來,她武考成績下來了。
“恭喜寧餘娘子,武考第一,娘子好功夫,此次武狀元便是娘子了!”
報喜的人敲鑼打鼓,喜氣洋洋,住在附近的人都聽着熱鬧出來看,這一看不得了,她們這處小巷子,竟然還出了位武狀元
寧餘驚喜萬分,竟忘了今日是揭榜之日,未能親自一看名次才是人生憾事,看齊周從屋裏出來,她連忙囑咐人給賞錢。
“我便出去看一眼,此處便麻煩夫郎了。”
農家獵戶,凡間平民,一朝得了狀元身,如何能不興奮激動。
在排行榜上,她從頭去看,果然第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名字。
“中了!”
縱然心裏有所期待,但當期待成真,也是讓人極為歡喜雀躍之事。
“寧姑娘,恭喜啊。”
蘇一鳴看着榜前女子,臉上再無有一絲不服,府城武試之時輸給一個無名之輩讓人心中難受,可如今日日相處過招,她也與之成為了真正的朋友。
如今寧餘一躍成為武狀元,輸給她就更不虧了。
“同喜,同喜啊!”
蘇一鳴的名次也不低,正是第三名。聽到道喜她的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恭喜恭喜——”
周圍一同看榜的人中,不乏打過交道的,看這情形,也紛紛過來祝賀。
“恰逢前幾日我家夫郎給我生了個凰鳳胎,好事成雙,今兒我做東,降霄樓上擺好宴席,有空的只管過來!”
這可是再好不過的大喜事,衆人聽了,當即紛紛道賀。
寧餘也是放肆這麽一回,呼朋喚友一同去了那京中最大的酒樓。
這等好事總是免不了要随禮,跟着去的同窗路過街市順手便買了些禮物。
有送随身玉佩的,有自認才情斐然直接送了詩句,還有那看寧餘小小年紀,遞了上個盒子,神秘兮兮的只說要她晚上與夫郎一處時再打開。
寧餘與人把酒言歡,到了晚上,才踏着星夜回家。
家裏兩個孩子咿呀出聲,寧餘進屋,便看到燭光搖曳,男子懷中抱着孩子,一手還推着一旁的搖籃,他眉眼溫和,極具包容性的光輝籠罩在他身上,寧餘的腳步都不自覺放輕了。
所謂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這人生極樂之事,她竟都體會了一遭。
寧餘蹭到男子身旁,胳膊一彎,便摟上了那勁瘦的腰肢,她窩在男子頸窩裏,醉眼朦胧的商量, “今兒讓孩子跟着秋水睡吧”
齊周頓住,略帶羞惱地看了她一眼,脖頸處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他嘶一聲,心裏也略有松動。
女子醉眼朦胧,卻更顯深情。
他嗔道: “秋水一個未婚夫郎……你去與他說去。”
他是不知道怎麽與秋水說明他們要做什麽才把孩子丢給他的。
寧餘笑了笑,起身卻向着床邊走去。
齊周看着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準備入睡的女子,他抿了抿嘴,心裏卻也是想的。
她喝醉了不聽他的話,他卻不得不珍惜這僅剩的時光,只能忍着羞恥抱了孩子出去。
秋水為人可靠,也不曾問齊周這是為何,只管接了孩子進了屋去。
回到房間,齊周便見寧餘手裏拿着一個盒子,哪裏還有半分睡意
“夫郎,我發現了個好東西。”女子笑的天真,顯然醉意未退。
吧嗒一聲,盒子應聲打開,她的手伸進盒子裏,半晌,帶鑽流蘇樣式的鏈條在夜色下閃爍光芒。
“你穿上給我看看好不好”
齊周走到近前,就見寧餘抓着他的手仰視着他,眼裏是純粹的光芒,那手上拿着的鏈條卻并不正經。
“你穿上一定好看。”寧餘癡癡的笑了,她的視線落在男子胸前,眼光迷離。
那衣衫之下是讓人見之發狂的光景,飾品落在胸前,那有了弧度輕易不肯示人的地方便就堂而皇之的暴露在外。
寧餘看呆了,卻因着醉意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若說喝醉後的夜晚就像一場夢,那麽寧餘覺得,沉浸在夢裏也是一件極好的事。
翌日,睜開眼的寧餘沒有摸到身旁的人,便下意識睜眼尋找,視線落在床邊的盒子上,一個畫面出現在腦海中,瞳孔地震,她下意識拿過盒子,待看到裏面的東西徹底才清醒過來。
所以說,昨夜,不是夢
掀開被子,她驚訝的發現,身上紅痕斑斑,起身下床也感覺腰腿酸軟無力,她回想着昨夜場景,那個絕美的讓他感覺那麽的不真實。
而關于細節,她卻是怎麽也想不起來。
“喝酒誤事啊!”
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夫郎那樣的一面,怎麽就記不起來了!
臨出門前,她回想片刻,還是拿了盒子,記不起來沒關系,時間還長,總有機會可以讓他再來一次。
這般想着,寧餘臉色便露出笑容來。
“夫郎,齊周”
寧餘在家中找遍了也沒找到齊周身影,她看着照顧着兩個孩子的陳秋水,過去問道: “正夫呢”
陳秋水看了她一眼,臉色微紅,有些不敢與她對視,指了指外面便道: “出,出去了。”
他想到昨夜照看着兩個孩子,聽着正屋裏傳出的聲音,他才恍然是因着什麽事正夫才把孩子給他帶。他一個未嫁男兒聽着這聲音,當晚臉色就沒有褪過,當真是羞煞人也,姑娘也太厲害了,正夫那聲音也是……
寧餘又看了他兩眼,這才朝着外面走去。
誰知剛到門口,就遇上了行色匆匆的蘇一鳴。
“蘇姑娘怎麽過來了”
“陛下病重,只怕沒時間見我們了,我聽說太女昨夜被下獄了,這京城,只怕是要發生大變故,我們的任命,短時間內下不來了。”
寧餘一驚,早聽聞天女身子不好,可這怎麽忽然病重了
“究竟發生了什麽”
她把人請到院中,蘇一鳴見了在院中帶孩子的陳秋水,還以為是寧餘夫郎,招呼了一聲才知道認錯人了。
“我家夫郎似是出去買菜了,先別管他,你先與我說說究竟是什麽情況”
原來,昨日夜間,陛下忽然下旨降罪太女,接着便吐血暈了過去,七皇女掌控了宮廷。
如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陛下身上,若是陛下身故,便要新君即位,可是太女被一道旨意打入了大牢,誰人還有心力處理新任武官任命之事
朝臣該站隊的站隊,該争權的争權,都忙得很。她們又是第一任武科試,壓根沒有系統的流程,沒有上面盯着,壓根沒人關注。
“這麽說,我們被閑置了”
“可以這麽說。”
此處武狀元考核吸引了天下衆多會功夫的能人來此,先前并未說要授予何等官職。
有的人來此,不過是湊熱鬧想要與天下人比試一番,朝廷想要武學人才,自然也不吝啬于賞賜,只等排名出來,若是願意,前往相應府衙登記,即可被授予官職。
而現在,那府衙外人滿為患,卻沒有一個可以理之人,聽說天女出事,得了名次之人也不敢作亂唯恐被官兵緝拿。
也就是說,若是天女當真出事,到時候改朝換代,她們現如今身上的榮譽,也不一定還有用處了。
“先前我娘已經給我捎了消息,不日我便要離開京城了,寧餘,你是武狀元,朝廷不會不管你的,我聽說現在七皇女炙手可熱,你去投個拜帖,說不定能成為門客。”
寧餘搖了搖頭,一切未有定數,還是莫要牽扯太深為好。
“等我夫郎回來,我們再商量一番,蘇姑娘既然要走,我也就不多留了,待日後我回了府城,再找你玩。”
“好。”
蘇一鳴走後,寧餘心裏不怎麽安穩,在院子裏看了一圈,奇怪道: “正夫不在,暮霜呢”
“暮霜也随着正夫出去了。”陳秋水答道。
恰逢這時,孩子似是餓了,開始哭喊起來,陳秋水手忙腳亂的招呼,寧餘見狀,也止住了去找人的步伐前去幫忙,陳秋水把孩子遞給她,轉身就去了竈房。
“今兒正夫還擠了些奶出來,我去拿給小主子們喝。”
寧餘心中一動,跟着他去了竈房,待看到擺着一排的碗裏都是白花花的奶水,寧餘心中出現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她顧不得其他,連忙把孩子遞給陳秋水, “你看着孩子,我先去找正夫。”
如今孩子還小,又是需要人照看的時候,前些時日齊周讓她盡快找了乃夫來,她原是想着他不想受累,便一切都依着他,到如今,一大早的外面亂哄哄的,齊周又能去哪裏
為何要擠了這麽多奶水出來,他想要做什麽
越是這般想着,寧餘的心裏就越慌,走到門邊時還被絆住,踉跄一下差點摔倒。
“如今早市開着,他定是去買菜了,對,他喜歡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尋常便喜歡出去買菜的。”
寧餘堅定了念頭,便頭也不回的朝着早市的位置走去,走着尚且覺着慢,她便開始跑,迫切的想要盡快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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