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木偶邪靈

木偶邪靈

“哪裏來的水?”

她這時才有空擡眼看去,就見褚子修黑着臉站在門內,長發披散未束,随意套上的一襲黑色長衫沒有系上,□□的胸膛還在流淌着小水珠,順着肌理分明腹肌流向下腹更為隐蔽的地帶。

雲知許看着眼前一幕,愣怔在原地。

良久,尴尬一笑,一不小心将心裏話說了出來:“原來魔君大人還會洗澡啊!”

說完,果然褚子修的臉色明顯更黑了。

就在此時,住在褚子修對面的房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不耐煩道:“你們兩口子有什麽話能不能進去說,大晚上在門口卿卿我我!”

雲知許覺得還是要解釋一下,免得無辜路人慘死。

卻不想褚子修用不善的目光看去先一步開口:“這是我的侍女。”

男人“哦”了下,視線在兩人間打量一下,明顯不太相信,嘀咕道:“哪裏來的富家公子玩的挺花,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敗類。”

這位大叔顯然不太想多管閑事,說了一兩句就将房門關上。

雲知許憋着笑,提醒道:“要不然你先穿好衣服?”

褚子修瞪了她一眼:“進來。”

進去就進去!

雲知許心想着在外面實在有些丢人,褚子修估計也沒有想到有人當着他面罵他。

她一走進去房門自動關上,就見褚子修坐在椅子上,衣裳已經好好系上。

“你在外面鬼哭狼嚎有什麽事?”

雲知許被剛才的事情一幹擾差點忘了正事:“我在外面碰見了鬼。”

褚子修:“……”

氣得褚子修差點捏爆了茶杯,他懷疑雲知許是不是腦子有什麽問題。

一只妖跟他說遇到了鬼,被吓了回來。

“雲知許,你能不能編個好點的理由?”

“不能。”雲知許語氣堅定,“因為我說的是實話。”

既然褚子修不相信,她便帶着褚子修一起去看。

褚子修一副看你說的是謊話表情實在讓她受不了,硬拽強拉反正都要将人帶過去,這麽短時間內現在一定還留有痕跡。

在半路上,褚子修聽完雲知許說完的經過,在知道那個可能是鬼的東西已經被解決後前進的腳步變緩,略帶思索地道:“所以,你能解決還讓我出面?”

“這不是你不相信我碰到的鬼嗎?”雲知許有理有據争辯道,“再說了,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跷,為什麽城內當地百姓對天劍宗避諱莫深,為什麽會有人提醒子時過後不要出門,為什麽有人知道城內的古怪卻沒有人說出?”

這一件件事情彙聚起來,說不定是與消失已久的天劍宗有一定的聯系。

褚子修似笑非笑:“這和我有何關系?”

雲知許氣急:“我們不是要找白彩兒的女兒,現在唯一能夠到線索就是天劍宗。”

“我何時說過不去尋找,倒是你,如此着急。”褚子修低聲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會不會是另有所求,所以才答應白彩兒。”

雲知許眸光微微閃動,依然道:“我可是差點死了,當然着急。”

好在褚子修沒有繼續問下去,待他們走到目的地,就看到那個地方出現一男一女兩人。

“他們是?”雲知許驚疑。

對面的人顯然也發現了他們。

等離了近,雲知許發現這位年輕男人的眼覆一指寬的黑色絹帛,看起來是個盲人。

她的重點還是在地上那一團已經變成焦黑的物體上,趕緊對褚子修道:“就是這個。”

褚子修皺了皺眉:“燒成這個樣子如何辨認?”

此時對面的陌生男子開口道:“這火焰不簡單,我來時還在燃燒,并非凡火,将其撲滅後,幸有殘餘,其支架似人卻非人,倒像是一具木偶。”

雲知許佩服:“這位公子着實厲害。”

反觀褚子修有眼睛跟沒有眼睛一樣。

男人輕輕笑了笑:“這并非我看出,我眼不能視物,全靠霜兒辨認。”

他說的霜兒應該就是他身邊的女子,芙蓉姣好之面,對他們點頭示意又飛快低下頭,遮住眼中的擔憂和畏懼。

明明那個男子氣息平和和常人無異,她卻在見到第一眼開始心中蔓延恐懼想要逃離這裏。

雲知許正要打招呼,卻看到霜兒眼神閃躲頓時一愣。

難道她長得很吓人?

不過她還是誇贊:“霜兒姑娘真的好厲害!”

霜兒擺擺手始終沒有擡頭。

男人适時開口道:“霜兒不能言語,還請包涵,在下陸長安,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雲知許回答:“我叫雲知許,這位……”

她頓了頓,語氣微變:“我家公子,褚子修。”

“既然已經認識,那我便是直言了。”陸長安望向雲知許的方向,“我聽兩位是為此而來,好像雲姑娘是帶褚公子來的,那姑娘可見到放火之人?”

放火的人?

雲知許指向地方的黑炭:“是指地下這個嗎?”

見陸長安點頭,雲知許當即承認:“那就是我了,我做的!”

之前她數次使用口訣都沒有效果,卻不想這一次竟然成功了,還救了她一命。

陸長安拱手道:“姑娘果真不是凡人,莫非兩位是哪一派弟子,不知師承哪一位前輩?”

雲知許趕緊将目光投向一旁不吱聲的褚子修,示意他來回答。

褚子修傳音:“你不是挺愛回答的,人家問你是哪一派的仙門弟子,就不敢答了?”

“這個陸長安一定是仙門弟子,我要是随便亂編一個豈不是被拆穿了,我可是妖,這些仙門弟子不是修煉就是斬妖除魔。”

聽到雲知許的傳話,褚子修輕聲低語:“斬妖除魔?”

雲知許捂住嘴巴,情急之下竟然把這個說了出來。

總覺得褚子修這個表情有點不懷好意。

生怕褚子修下一刻就要動手,正想着怎麽圓過去,就聽到褚子修從容應答:“仙門百家,昔日宗門曾經位居前列,不知陸公子可有聽說過天劍宗。”

還以為褚子修會編個像樣的理由,結果卻是直接将天劍宗搬出來,着實把她驚呆了。

陸長安神色微驚:“是消失五百年的天劍宗?”

褚子修:“是。”

“我聽公子聲音如此年輕……”陸長安懷疑道。

褚子修嘴角噙着笑:“我可沒有說我是天劍宗的人,不過跟天劍宗有些淵源,還以為天下的人都已經忘記天劍宗,不想還有人能記得天劍宗,不知閣下是哪一方仙門子弟。”

陸長安身姿卓然始終從容不迫,聲線溫潤如珠玉,清晰簡潔道:“化神山,飛仙門。”

雲知許忍不住低聲輕呼,這陸長安竟然是出自化神山。

她擔心褚子修不知道,于是向他偷偷傳音:“化神山可是人間一片神地,傳說有神曾降臨此地,那裏更是拒世間一切妖魔鬼怪,無法通行,要是被他知道我們的身份,那就完了。”

雲知許可不敢再出頭了,雖然她天生妖力不顯,但還是不能在這個人面前輕易暴露,這可是玩命的事。

不過,她的提醒顯然是個多餘的。

在褚子修的眼裏,人間的修仙宗門就跟小孩子玩鬧似的,根本無法入他的眼,還有心情調笑道:“飛仙門,是個好名字,門內定然有不少飛升成仙的仙人,不然可對不起這個名字。”

陸長安淡淡一笑:“實在慚愧,門內已有千年無前輩飛升。”

雲知許實在聽不下去了,褚子修可是大魔頭最讨厭仙界的仙,連帶着修仙的凡人都沒有幾分好的态度,必須要打斷他們的對話。

她走上前道:“公子,還有陸公子,既然我們在此相遇,那肯定是為了一件事而來,這個木偶來歷着實奇怪,不知陸公子有何見解?”

于是她将在路上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

陸長安細細聽後說:“木偶不過是一具傀儡,看來後面另有他人操控。”

雲知許也是這樣認為的,可奇怪為何城中的人卻無人談起。

不對,還是有的,她想起來那幾個人口中酒館的提醒。

陸長安微嘆:“可惜這具木偶被燒的面目全非。”

雲知許不好意思道:“這個怪我太過害怕了,畢竟我一個女孩子走在路上突然遇到這種事,難免慌張。”

倏地,身旁的褚子修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

雲知許視線投向他,無聲詢問他什麽意思。

褚子修傳音:“幾百年的女孩子?”

雲知許:“……”

笑吧笑吧,你還是幾千歲的大魔頭呢!

“不就是一具木偶有什麽好談論的,過五日不就是木偶戲開始,肯定與表演木偶戲的人逃不了關系,将那些人全部捉起來審問不就知道了。”褚子修道。

聽到褚子修如此簡單粗暴的方法,雲知許沒有說話,想看看大魔頭要打什麽壞主意。

大魔頭可是有八百個心眼子,竟然還會多管閑事起來。

陸長安并不認同:“褚公子的方法确實簡單,若是只是一樁簡單的木偶害人這麽做也可以,可兩位既然是為了天劍宗前來,一定知道五百年天劍宗莫名消失的事情,宗門弟子無一存留,可是一大未解之謎,而竹蕉城百姓卻對天劍宗閉口不談,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我飛仙門從五百年前就開始追查此事,可惜數百年未有答案,巧好這個木偶戲也正是從五百年前開始出現,褚公子還覺得是巧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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