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木偶邪靈
木偶邪靈
雲知許捉摸不透大魔頭的想法,從一開始進城他們都是在一起的,連昨晚的事情也是她先遇到,褚子修昨晚回來到現在根本沒有踏出客棧一步,又是如何看透。
這家夥神秘兮兮。
好似一切盡在他把握,真讓人不爽。
明明他們是一起的,卻一個字都不透露。
“我記得你說等過幾日就離開,你當時的意思就是在離開之前要解決這件事?”
此時雲知許明悟了幾分。
褚子修這家夥瞞着好深啊!
到底都自信還是認為這件事多簡單才認定短短幾天內就可以解決。
“你總算聰明了一些。”褚子修道。
“那你怎麽不早點說,我還以為……”雲只許說到一半忽地停下,趕緊問道,“你準備怎麽做?”
褚子修道:“守株待兔。”
雲知許:……
這算是什麽辦法!
大魔頭能不能靠譜一些。
陸長安同樣也是感到詫異,不明白褚子修既然已看透真相,為何沒有像是他所說直接過去找到罪魁禍首。
“昨夜褚公子不是說抓到那些表演木偶戲審問就可,有褚公子相助定然能将他們一網打盡,不會有無辜之人再受傷害,可現在要是再等幾日,城內還會有更多的百姓失蹤。”
褚子修緩緩站起身走到将半開的窗戶全部推開,眸色幽深遙望遠處。
“靈脈耗盡,山岳消失,就算是成了精的木偶也不可能做到這些,就算現在抓住了他們不過是解決暫時的麻煩,要是想将他們全部鏟除需等待時機,你們怎麽認為這裏的人一定是因為畏懼不敢說真話,而不是被他們蒙蔽心智。”
雲知許思索道:“想要讓全城的人不生出恐慌,不在意失蹤的人,還要神不知鬼不覺,那就是木偶戲表演的時候,全城的人都會前去觀看,在那個時候下手是最為方便,然後他們會因此別蒙住心智。”
到了第二天,全城的百姓還是如往常一樣。
“可酒館老板不是還提醒了昨夜那幾個人早點回去,明顯是知道城內夜間會出事。”
“因為他們的力量不足以控制全城的百姓,所以還有少數人保持着清醒。”陸長安想到這一點,臉上的平靜再也維持不住,急匆匆朝着門外走去。
“陸公子!”雲知許望向離開的人,不解地看向霜兒詢問怎麽回事。
霜兒一直都在安靜坐在陸長安身邊,見到陸長安神色不好離去,對着雲知許示意抱歉就追了出去。
“他是在擔心酒館的人會不會出事,這個時候去應該遲了。”褚子修開口道,知道陸長安的去向。
雲知許走到他面前質問:“你明明知道這件事為什麽不早點說出來?”
這家夥實在太可惡了。
轉念一想,褚子修是魔君,讓一個魔去救人,顯然更為可笑。
雲知許突然沉默下來,這句話用來指責一個魔頭她也挺可笑的。
這一次,褚子修一反常态沒有生氣,正色道:“雲知許,你當真以為你一人,不,你一只妖就可以救你口中全城的無辜之人?那當日你為何在忘斷山要逃?”
“我承認我是貪生怕死,所以逃走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在忘斷山你在搞鬼對不對,讓我以為是我劈開了忘斷山,不是我法術不精,根本是你故意引導我的雷劈到山上。”雲知許直視他,眼中未有懼色。
褚子修未否認:“怎麽突然變聰明這麽多,是有人告訴你的?”
“是不是有人告訴我不重要,重要是我的說沒錯,不對嗎?”
“是,你說對了。”褚子修承認道,話鋒一轉,“那又如何,我救不救人是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這個小妖指着我的鼻子罵。”
“告訴陸長安,這幾日他能不能守住這個城,就看他的本事了。”
褚子修離開了。
反而是雲知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站在原地。
元秋擔心雲知許便跑到她腳邊咬住裙擺扯了扯。
“秋秋。”
雲知許蹲下身子揉揉小狐貍的頭,露出苦笑道:“大魔頭說的沒有錯,我在忘斷山我逃走了,現在卻在這裏指責他不救人,如果當日在忘斷山出現的是真正的魔,那麽玄陽宗不可避免與魔族交手,如果他們打不贏那些魔頭怎麽辦?”
“我當時想着我不能被抓住,不能死,心存僥幸,認為玄陽宗可以對付魔族,也認為仙界肯定不會看着人間被魔族毀去,以至于生靈塗炭,人間成為地獄。其實我在天劍宗有個很好的朋友,在最初有意識蘇醒的時候我沒有地方去,一直在人間流浪,直到有一天她出現在我的面前,給我個很好吃的竹蕉,直到可是有一日,我聽到天劍宗消失了,我怎麽都找不到她,秋秋,我這次一定要找到她,我已經等了五百年,我知道我修為弱,沒有多大的本事,唯獨這個我不會改變,”
秋秋擡起爪子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要難過。
雲知許擦掉眼角的淚珠,眉目舒展,低聲道:“褚子修說得對,我救不了所有的人,天心說每一個擁有獨立意識的生靈都應該順從自己的心意而活,我聽了,也做了,可在強大力量的面前,依舊還是顯得弱小。”
屋外的雨絲從窗口吹進來,雲知許擡手将眼角擦幹,将小狐貍放在塌上。
“很快雨就會停了,我一掉眼淚天上就會下雨,大概我本體是雷雲的原因,所以也影響了我附近的天。”
元秋好奇地眨眨眼,這個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神奇的能力?
就如雲知許所說,天空很快就放晴了。
下過雨後的街道總是格外令人舒适,她坐在窗邊吹着風。
“天心還說總有一天我肯定能找到自己的家,這樣就不會一直在外面漂泊,我還對她說,到那時我想邀請她和我一起回家。”
她回頭望向坐着極為端正的小狐貍,眉眼沾染幾分笑意:“到時候也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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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知許猜想陸長安還會回來,于是準備去樓下等他們,路過褚子修房間門口,想起剛才的事她還是決定跟褚子修道個歉,擡手剛準備敲響房門時,門上突然浮現出兩個字。
【閉關】
她預敲門的動作驟然停下,盯着門看了一會,覺得褚子修在這個時候閉關有點奇怪。
不過褚子修願意去尋找消失的天劍宗已經很好了。
當然答應過白彩兒要尋找她的女兒,自然也會去做。
她走下樓,沒想到正巧就遇到回來的霜兒。
“霜兒姑娘,陸公子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雲知許往霜兒身後瞧了瞧,沒有看到陸長安。
霜兒搖搖頭,想要用手比劃可想到雲知許看不懂,于是抓起她的手,翻開手心在上寫道:“他去繼續查城內預備表演的木偶戲去了,陸大哥讓我過來問褚公子接下來還有其他安排?”
“我就是為了這件事等你們呢,褚子修他說……接下來幾天要麻煩陸公子多多保護城內百姓的平安,只要等那一天就可以了。”
雲知許沒有按照褚子修的原話說,這人當真一點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不過也是,褚子修要不是為了尋找白彩兒的女兒來到這裏,估計根本都不會管這件事。
能做到這個程度,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單純是為了提早找到白彩兒的女兒嗎?
“對了,酒館那裏還好嗎?”
雲知許知道了結果,可還是多問了一句。
霜兒點點頭接着在她的手寫:“酒館老板沒事,昨夜有人救了他。”
雲知許驚訝道:“誰?”
第一個她想到會不會是段谷雨,畢竟他也是仙門弟子。
霜兒:褚公子。
她看到霜兒落到手心上的一字有一字,忽地覺得這三個字格外燙手。
“怎麽會是他?”她不可思議道,回想褚子修說的那句話,原來遲了是這個意思。
是陸長安發覺太晚遲了,而不是現在遲了。
可她卻誤會褚子修。
雲知許心裏變得複雜沉重起來,這個人昨晚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竟然偷偷跑出救人?
她簡直難以置信。
或者是可能沒有那麽簡單。
雲知許斂下思緒,擡頭道:“那就好,不過公子現在閉關,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出來,但他一定會在木偶戲開始前到的。”
霜兒點點頭,告辭離開。
雲知許将人送到門口,這時霜兒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她。
她問:“霜兒姑娘還有事嗎?”
霜兒再次伸出手,這一次雲知許主動攤開手。
“姑娘并非常人,萬切小心。”
雲知許看完最後一字,她想再問其中意思,擡頭就見霜兒急匆匆離去。
她當然不是常人,而是妖。
難道霜兒看出她的身份?
可是她與陸長安是一起的,為何會幫她隐藏身份?
她自信沒有任何暴露自己是妖的身份,就連陸長安都沒有看出來。
雲知許握緊手心,剩下的幾日希望能安然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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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雲知許推開窗,叮囑元秋好好在房間內待着,昨晚的木偶她未看得清楚,今夜若是它們再次行動,她到底要看看它們的真面目。
她從窗口跳出,身子輕盈落在對面的屋檐上。
今夜的月光依然格外好,雲知許環視一圈,決定先随便轉轉。
她一個人大搖大擺走在空曠的街道上,想着怎麽也能吸引一些注意力。
昨天那招她還想着再用用,這是她幾百年來從未感覺過的力量。
還有給她法訣的仙女姐姐到底是誰?
仙道之花,來自神界?
就在雲知許獨自走在路上沒有多久,感覺身後似乎有動靜。
她當做還未察覺,繼續朝前走去。
那個東西果然跟了上來。
要是能将它抓住,說不定還能找到他們的老巢,徹底解決這個禍患。
接下來只要等褚子修閉關出來,就可以去找消失的天劍宗。
雲知許察覺到那個東西逐漸逼近,如同昨夜一樣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可力度比上次重了許多,她來不及多想,身體快速一轉,雙手牢牢抓住那條伸出的……手臂。
四目相對,她原本打算擡腿的動作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