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蠱01
出蠱01
宋拂曉是真的從市區搬了出去，住回了郊區那兒。這樣的變動似乎都在預料之中，七七小姐甚至于連床鋪都提前幾天替她準備好。
“宋微光女士，你是一直等着這一天嗎？”
靠着床沿，她的表情沒什麽波動，有一搭沒一搭地抓着自己的頭發。七七小姐連頭都沒回，反問：“我為什麽要等這一天？”
“你們都不喜歡他。”她篤定。
“我們為什麽都不喜歡他？”
反将一軍，宋拂曉無奈地倒在了床上：“我真的沒有心情和你玩這種游戲。”胡一一的血淚教訓歷歷在目，再也不要亂作好人。
“那換一個。”宋微光再問，“你這回的考試過了嗎？”
并沒有。果然很難聊下去，她很幹脆地咒了一聲。
七七小姐反而笑了：“你看，又不高興了。我脾氣那麽好，為什麽到你這裏，就那麽壞？”
言者無心，“因為你一生順遂啊。”
對方不置可否。
窗外是正午的高陽，微風飒飒，院中樹上有鳥鳴。二月在不知不覺中離去，春意襲來。七七小姐走到床邊，捏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我看你好像胖了些——”還沒等到被打斷，又自顧笑了，“但是氣色還很好。”
“……亂講。”說話時一直不曾看她的臉。
七七小姐收拾着東西外出，卻在門前止步。宋拂曉聽不到動靜，猶豫着擡眼望過去，見她蹙眉笑着，臉上是慣常的溫和。
她的好脾氣，在她這裏的确一點都沒遺傳到。
“我真的不讨厭小男孩。”
宋拂曉反應了一下，而後舒展五官，禁不住一笑。
不過，相比于她常見的陰晴不定，豆禦林這幾天也是罕見平靜。
那天在地上也就待了三分鐘，在大塊頭看不下去，想要拉他一把的時候，自己居然站了起來，并且毫無悲痛之色，拿過他手裏的蛋糕盒就走。
“……”大塊頭當時愣了下，破口大罵，“你丫今兒怎麽想一出是一出？到底怎麽了？”
他跨過小花臺，摸着外套口袋裏的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走得着急，現下脫掉了羽絨衣，裏面還是演出的長衫，随意地把外套搭在了肩頭。左手拆着盒子，右手卻按着手機屏幕不斷點擊。
“少碰我，老子說不定得病了。”
“我看你是有病！”罵完之後又在問，“你倆吵架了？”
他習以為常：“這不是天天在吵嘛。”自言自語，“要不是委曲求全，哪到得了今天。”
你哪裏委曲求全了。
豆禦林看出他的疑問，蔫搭搭地擡眼，嘴裏鼓鼓囊囊地塞了一大口海綿蛋糕：“你管我。”
而後就是排練、寫本兒，諸事如常。師兄的全國巡演在即，他和宋曦的不快似乎早就被抛之腦後。
只是平日常坐臺下的人不見了，任誰都會多問兩句。從前是聒噪的百靈鳥，如今更添小結巴和昀少，着實煩人。
“豆芽兒。”尚未回歸的孟玉昀，幾乎是常駐在了豐沁園小茶樓，“最近有點冷清。”
“皇長孫。”就連小結巴都敢和他打趣，“覺着好像少了什麽。”
昀少再問：“那是什麽呢？”
一唱一和，小結巴捧着下巴看向他：“對啊，那是什麽呢？”
如果說不明白小結巴的執着，那昀少取而代之的意欲根本就是寫在臉上的。豆禦林的态度從惱到厭，從厭到淡：“哦，那是少了什麽呢？”
咚地一記悶棍，打在兩人心頭。不約而同地嗤了一下，并未起身。豆禦林在身上摸了摸，拿出了手機丢桌上：“那麽想，你倆誰去個電話？”
故作坦然，內裏心思誰會知道。
“我來——”小結巴當真過來拿，被豆禦林作勢的一個動作吓回去。頓了一會，憤懑道，“你說宋拂曉也是，怎麽這麽絕情，答應我的桃仁還沒給……”就知道吃。
豆禦林看着臺本，玩着一側的耳釘，适時打斷他——“叫宋姐姐。”
“……”小結巴狠狠嗆了下。
氣氛有點冷，昀少卻笑起來，“姐姐？”
是，姐姐。
從他一開始的玩笑話，居然被當真。腦中卻想到了初始時，她總是語出驚人，常常打得他措手不及。
最驚嘆的一次，是一天早起吃飯，宋曦忽然說：“以後我的孩子應該長得像你吧。”
毫無防備的他，直接被水嗆到，咳嗽不止。
然後她若無其事地伸手給他拍着後背，順氣，慢慢說：“外甥肖舅，好在你長得不難看。”
姐姐弟弟的，當真是攀上了親。但這裏面是不是太無邏輯。
他手背擋着嘴，聞言沒好氣地躲開她：“我們倆沒那麽親。天下所有異性都是你兄弟？我不過是你鄰居。”
現在是連鄰居都做不成了，誰要和你生兒子。
網頁搜索過不少，全都是失效消息。為數不多的有效鏈接，還是昀少上回點進的圖片，清清淡淡的樣子，帶着禁|欲的味道。
再往後，提及敏感詞彙，什麽都沒有。
大爺的，簡直雁過無痕。
想到這兒，“哎——”豆禦林終于擡眼看過來，“咱們去見她好不好？”
對面的兩個人有些木然地看過來。
見，怎麽見？
宋拂曉就知道最近的平靜都是錯覺，不過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地這麽猝不及防。
相比于從前氣息沉悶的學院樓，今天好像顯得尤其的有活力。門前保安大叔對她那微妙的笑意，讓人陡然三月天裏心生不妙。
走在樓梯上就聽到了異樣的喧鬧，腳步頓在那裏，有些不可思議。然後，掀開半掩的門簾向內看——
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舞臺裝束，全是穿着常服的熟臉。
宋拂曉險些暈倒在門前。
“宋姐姐！”小結巴特別歡欣雀躍地迎過來。
羅剎鬼婆第一時間罵出聲：“滾出去！”
嗯，謝謝看文。
回來了，很快完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