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蘇烨“滿載”返校的時候，難得地在光榮榜旁停下了。
川城一中光榮榜上有年級前二十，單科第一和年級名次進步三十名以上的學生姓名及班級。
這個榜，考一場，更一場。
十分的與時俱進。
顧夏的名字就那麽明晃晃地挂在上面。
反複出現。
彼時，太陽将落，餘晖懶懶地撒在光榮榜前的玻璃上，波光粼粼地折射着光線。
蘇烨眯了眯眼，仍舊盯着榜首顧夏的名字。
半晌，蘇烨收回視線，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麽現在光看着你的名字，就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了。
這差距……
有點大啊。
蘇烨摩挲了一下手上的CD，抿了抿唇。
天之驕子是顧夏。
地底泥濘是蘇烨。
Advertisement
…
隔天放假。
恰逢遇上國慶。
晚上。
某社交軟件上。
陳一松：“沒打通。”
陸航：“還是打不通？”
陳一松：“敲門也沒人應。”
陸航：“我也打不通。”
陸航：“松子，他是不是又去那兒了？”
陳一松煩躁地撸了把頭發，然後打字：“估計是。”
陸航：“走吧，找找。”
陳一松手指飛快敲打：“我真是靠了，最近沒啥東西刺激他呀！”
陳一松：“這玩意兒還能上瘾不成，操！”
陸航：“得了吧，說不定真有什麽事兒，你沒發現，他也沒說。”
陸航：“誰先到，誰門口等。”
陳一松：“知道。”
陳一松到的時候，陸航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門裏放着節奏感很強的電音，男人女人扭動着腰肢。
看起來就像個生意火爆，十分常規的酒吧。
表面上也确實是的。
陳一松和陸航駕輕就熟地走到一間包間，交了入場費後，他們從那包間裏的暗門往地下走去。
耳邊是大分貝的重金屬敲擊樂。
再往後，就夾雜了些瘋狂的歡呼。
為暴力，為血腥。
也為發洩。
穿過小道，來到擂臺，即，地下PK場的中心。
陳一松低低地咒罵了一句。
臺子上的，是蘇烨。
兇狠又不留情面。
像一匹帶血厮戰的孤狼。
蘇烨十二歲的時候，就不知怎的找到這個地方，潑罵打滾地混到今日，拳王或許還掄不贏，但大部分的，都已經是他的手下敗将了。
在這個地方，他有名有氣，是個優勝者。
比起這的其他人，少年年輕又稚氣，沒有誇張的腱子肉，但他流暢而緊實的薄肌下卻是誰也不敢忽視的兇悍。
陸航也握緊了拳頭，低聲罵了句：“傻逼蘇烨！”
贏是肯定能贏的，傷也是肯定會受的。
在地下PK場，能贏只代表保住性命，該流的血，是一滴不會少。
而輸。
那就是前些年的蘇烨
死生關前徘徊不定，就看撿不撿的回命！
畢竟，生死狀上明明白白，你要狗帶那就狗帶。
死了，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哇喔！”
“S牛逼！S幹他！”
“S神！S神！”
“噢～”
結束了。
“再來！再來！”
“下一場！下一場！”
“S上！”
陳一松和陸航站在人群中，拼命揮舞雙手，希望蘇烨能注意到他們。
別了吧。
蘇烨，別打了。
下一場，開始。
“噢～噢！”
“S！S！”
六號貴賓室打賞：5000
擂臺下邊是普通票，大家圍着就圍着。
但二樓就是比較有錢又牛逼的人物了。
他們可以選擇俯看，也可以坐着沙發，喝着小酒，摟着美女，看電視屏幕裏的實時播放。
當然，高興了，還可以打賞打賞。
時針走過午夜十二點。
蘇烨終于選擇下場。
陳一松和陸航趕忙到上面出口等他。
蘇烨在對身上的傷口進行簡單地處理的同時，打開了手機。
除了報酬的到賬信息外，滿是陳一松和陸航的轟炸消息。
蘇烨揉了揉太陽穴，打開社交軟件。
蘇烨：“我沒事，手機沒電沒注意。”
陳一松：“可去你媽逼吧！”
蘇烨：“？”
陸航：“傻缺玩意兒！”
蘇烨：“火氣怎麽這麽大？”
蘇烨看着對話有些疑惑，但沒人理他，群裏沉寂下來。
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蘇烨出來的時候，看到了某兩人。
蘇烨：“……”
出了酒吧。
蘇烨挑眉：“請你們夜宵？”
陸航白了他一眼：“麻煩烨哥下次進行危險活動的時候，提前通知通知，你哥倆是真怕你出事！”
蘇烨颔首：“下次注意。”
陳一松當場炸了毛：“注意？你注意了個毛線！回回都這樣！！”
緩了口氣，又接着道：“最近遇什麽大事了？把自己往死裏搞？”
蘇烨：“……”
陸航拉住陳一松：“松子，情緒。”
複而又拍了拍蘇烨肩膀，越過他，朝前走去：“烨哥，近十年兄弟情了，還是那句話，把命看重些。”
蘇烨沉吟了一刻，嗓音才輕飄飄地從口中吐出來：“……好。”
把命看重些。
他沒有不看重，只是……
诶。
…
轉眼霜降。
趙智峰扒拉着門板：“嘿嘿！嘿！！成績出來了！”
此話一出，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怎麽樣怎麽樣？”
趙智峰故作深沉：“我們這屆的差距有點大。”
“怎麽說？”
“那什麽放風還有希望吧？”
趙智峰摸着下巴：“我估摸着……啧……”
衆人屏氣凝神，目不轉睛。
“那可太有希望了！”
趙智峰旁邊的一個同學一下就勾住了他的後脖頸：“瓜哥，說個話還斷氣，你這是想死一死再活一活是吧。”
幾個關系好的當即就鬧了起來：“瓜哥，你這不就是，讨打啊。”
然而其他同學則歡呼了起來。
“噢～”
“耶～”
“幸福！”
蘇烨和陳一松進教室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群魔亂舞。
陳一松踢了踢離得最近的桌腳，問道：“瞎激動什麽呢？”
“你問瓜哥。”
陳一松揚起下巴，看向趙智峰。
趙智峰笑：“害，成績出來了。”
陳一松靠到講臺邊上：“怎麽，踩狗屎運，上去了？”
趙智峰：“……沒。”
陳一松不以為意：“那你興奮個屁呀。”
顯然，陳大爺已經完全忘了可以出去play play的事情了。
趙智峰腦門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滿臉都是：你沒事吧？
“不是，我雖然應該不咋地，但咱學校牛逼爆了啊！”
陳一松撚起一只粉筆：“你貢獻了？”
蘇烨等了半天，都沒等到話題的結束，他不耐煩地把陳一松往旁邊推了推 ，露出過道口，打算回座位。
趙智峰又被堵的啞了一瞬：“……沒。”
陳一松把粉筆折斷，扔回盒子裏，十分不屑：“嘁，那你帶着一群人激動個啥？”
趙智峰一拍巴掌：“放風啊！出去玩啊！”
陳一松眼神亮了亮，記憶開始複蘇：“對哦！學校有了面子，咱就有了裏子！”
趙智峰再拍講臺：“對啊！松哥，你屬魚的？”
然後特別激動地說：“這難道不值得高興高興？”
陳一松點點頭：“值！這可太值了！”
“對嘛！”趙智峰挂上‘就該如此’的表情，“燥起來！”
陳一松将手指上的粉塵蹭到講臺上：“峰兒，那咱學校這怎麽個牛逼法？”
“那首當其沖的就得是我們顧夏顧學霸了，穩坐四校第一。”
蘇烨的身形短暫地僵了僵。
四校第一。
陳一松比出一個贊：“厲害！”
趙智峰驕傲地揚起頭，仿佛與有榮焉：“那可不，然後就是前五咱學校有三，前十咱有六，前五十咱有三十七。牛逼吧！”
陳一松點點頭：“牛逼格拉斯！”
“哇～～”
門外的起哄聲突如其來。
班裏的八卦小分子瞬間湧了出去，都扒拉在欄杆上想要一瞅究竟。
“诶，是不是顧夏？”
“瓜哥！那是顧學霸吧？”
趙智峰認真地辨了辨，拍板：“貨真價實是顧夏！”
班內。
蘇烨擡了眸，長腿一收，起身出門，加入熱鬧隊伍。
陳一松揮手：“這邊！烨哥！”
蘇烨走過去，神色難辨地看着下邊。
是表白現場。
蘇烨将唇抿成直線，氣壓低了幾分。
圍觀群衆不明所以地起着哄。
“我靠，這姑娘行啊！”
“答應她呗！”
蘇烨看着始終與姑娘保持着距離的顧夏。
你進一步，我退一步的那種。
然後他看見顧夏冷冷淡淡地繞過姑娘離開。
周圍一片唏噓。
姑娘轉身，對着顧夏的背影，道：“顧夏！我要追你！！”
分貝之大，昭告得聲勢浩大。
可顧夏絲毫不為所動，消失在拐角。
與此同時，蘇烨也轉身準備回教室。
陳一松扯了把蘇烨衣服：“诶，烨哥？你不……”
蘇烨拂開他的手：“沒興趣。”
陳一松：“……”
我可去你的。
信了你的鬼！
沒興趣你別出來呀！！
蘇烨很苦惱。
喜歡的人太優秀，自己卻很垃圾，這怎麽辦？
隔天晚上，放學。
“瞧見了麽，就他，待會兒在後門那邊給老子堵了。”
“趙哥，要揍？”
“那是，往狠了揍！昨天小芸跟他表白，那小子拽的跟二五八萬似得。”
說完，這位趙哥狠狠磨了下後槽牙，又道：“欠抽得很！”
後門出來有條小巷子，是每個走後門回家的學生的必經之路，也是時常堵人打架的風水寶地。
恰巧，顧夏就是要走後門回家的孩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