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黃雀在後
黃雀在後
陸年珩的動作由抱着改成扶着,把顧意妍交給了江晨星。
然後他面無表情幾步追上慌亂的蘇暖,手上殘暴發作了:他惡狠狠抓住蘇暖的頭發,蘇暖被迫倒下,接着他戾氣極重的把她頭往地上磕。
“嫂子的裙子上有情毒,一定溫度下會融開侵入到她體內。”江晨星略懂藥理,也了解黑市的商品,她看着顧意妍面色潮紅,神情淡然自若地将事實講出。
這也多虧陸年珩平常明裏暗裏的提點她,讓她留着不少心眼,江晨星只比江晨月晚認識他一年而已。
可以說,江晨星的母親也是真的深愛她父親,寧願隐忍多年靠做表面的第三者上位。沒人會在乎她的母親曾被江晨月的母親當跟班一樣的呼來喝去,明明江父是同時認識她們的。
“蘇暖,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歹毒。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腦子是廢了麽。”陸年珩微颔首,心裏波瀾不驚,畢竟,顧意妍中了藥肯定會求他,他倒也不急着給她解。
他喜歡她滿心滿眼惦記他的妩媚多情樣子。
他一點也不慌,盡在運籌帷幄之中。
只見蘇暖破罐子破摔瘋癫的笑着哭着,“為什麽你要救她?顧意妍心裏根本沒你。以前不會愛上你,以後更不會!她用迷魂湯迷了秦梓淮,又使陰險手段拴住了你,你們都被這個賤貨牽着鼻子走!”
蘇暖的哪一句好像戳中了他,他臉色是駭人的可怕,眼中隐約帶着深意,忽然嫌惡的甩開她,她像個破布一樣灰頭土臉的,接着便生生挨了重重的踢。
“只有我可以欺負她。”陸年珩冷嗤,他整個人像狂躁又無情的修羅,“即便你未得手,也稍稍動動漿糊似的腦子,你覺得我,還容得下你像老鼠一樣茍活麽。”
“麻煩陸哥稍微冷靜點,蘇暖即使死都不足惜,但是這樣太過便宜了她。”江晨星冷淡出聲,攬着瘦的像紙一樣單薄的顧意妍,眼底是些許的心疼,“嫂子的安全最要緊。”
江晨星的理想是做偌大江家財産繼承人,最後會成長為事業狂,向陸年珩看齊。
“血?啊陸年珩我要你賠精神損失費……!”蘇暖神情激動,裝暈死過去。
陸年珩向江晨星伸出手,望着顧意妍是病态的癡迷,只是他竟也有一時因手上粘血的窘迫。
後面來的自己人上來遞了手帕,他接過細細拭去血珠,才微勾着唇重新抱着頭暈目眩的顧意妍。
他似是察覺出江晨星對顧意妍有着獨一份的感情,精致的眉目一凜,“你很舍不得?”
他複又低頭輕柔抹去顧意妍頭上的汗水,語氣低魅,“我家妍妍魅力可真大啊。”
“我沒有。陸哥要好好養嫂子,嫂子太輕了。”
江晨星面色是罕見的尴尬,“這兒不是什麽好地方,先出去吧。”
“你在狡辯,”陸年珩神色如常,又打橫抱着顧意妍離開,随意道,“不用跟上來了。”
“好的呢陸哥。”
江晨星覺得陸年珩操縱着不少事情,比如他安撫顧意妍時竟然哄她謊稱自己是男朋友,而顧意妍同時叫着前男友的名字,很難讓人不想出點什麽。
不過她以觀察他的正常反應來說,他會讓顧意妍一直好好的。
要是顧姐姐不願不從,她也樂意伸以援手,嬌軟美人,誰不愛呢。
接下來的兩日宴會沒了蠻橫江家大小姐這個主心骨,連氣氛都松泛許多。
記得江父當時見大廳外一聲高過一聲的喧鬧,被搞得意亂神煩的,出去一看,江晨月丢大了臉,毫無半分大家閨秀應有的氣度。
姜音在一邊哭的梨花帶雨,兩人都沒占到對方便宜。江晨月仍舊出口成髒,見到他來身子一震才堪堪住口。
他一句“我真是寵壞了你”就此冷落了大女兒,接下來宴會怎麽開展的都是走個過場。
好在姜父姜母性子溫和,爛攤子收拾的還算順利。他多次告誡,大女兒卻總是不聽,漸漸就對她不抱希望。
他這回偶然将主辦方的權利責任部分交給小女兒江晨星,沒想到結果令他欣喜萬分。總算續弦會教育,相比之下小女兒要出色不少。
……
陸年珩把顧意妍放在自己別墅的房間裏,可算的上是金屋藏嬌了。
“阿珩,我知道你是阿珩!我身上好熱,是不是進熔爐了?”顧意妍總在無意識的勾着他,柔若無骨的手爬在他的肩膀上,“阿珩,靠近你好涼快,你就像有及時雨作用的冰塊……”
“是麽?是不是這樣就能讓妍妍滿心只有我一個,我很滿意呢。”他漫不經心勾了勾唇。
即便她中了藥腦子裏暫時渾渾噩噩,即便她只想尋找身體上的解藥慰藉……她已中了很久,深受其害,他都不在意,在意的是終于能聽到她嘴裏不再吐出傷他的冷淡無情的“做朋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意識到秦梓淮的出現早晚能使自己地位不穩,并很有可能會破自己的計,畢竟人算不如天算,只要有心人不懈努力,心機再缜密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兩廂糾纏下,他把她壓在舒服柔軟的大床上。
她咬着櫻唇,眼角慢慢沁出了淚,被他一一溫柔的吮吸走,只是這翩翩君子的外表有難言的詭異。
“……妍妍不想秦梓淮了?”他對她的主動勾纏很受用,陰沉的面色肉眼可見緩和了幾分。
高興歸高興,有些話還得說出來才行。他撐住她宛如漂萍的單薄身子,她卻開始抱住他的頭亂蹭亂親,這不由使他的眼裏透出寵溺的暗光,也回應了她在她手心印上炙熱的吻。
這深刻的吻在她的角度,體驗來講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她閉着眼沉溺。
她不時嘴裏溢出的低吟,似乎想不清不楚的和他朝着某個方向發展下去……
“我是誰?”他的語氣暗藏着危險,氣息已經亂了。
他的周遭氣質幹淨且欲,嗓音低沉撩人,此時氣氛暧昧到底。
她的身子輕顫,在腦子裏作鬥争很久了,還是稍微擠出了一點意識,“你是阿珩……”
她同時雙腿蜷曲,又用潔白的雙臂護住,“我們……不能這樣。”
他的眸子徹底沉了下去,面色透出不悅。明明是她體內有毒,他卻顯得更為癡迷熱烈。
“不能哪樣?”他突然冷哼一聲。
他下一秒裝絲毫不帶留戀的離開她的身體,走到一邊的凳子上拿起了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便是白色的解情丸,兩廂一比黑白分明,确是她的解藥,他眼神明顯頓了頓。
他曾想過自己不能有致命弱點,下了狠心讓她就這樣情動到死……但遠不及為他情動來的讓他滿意。
他有時會清醒過頭,也瘋狂盼望着她會邀自己沉淪,有時又因為她的話語一而再再而三觸碰自己的底線,比如她說“不要他,”他就不停想着暗裏拿起致命的東西,手也就會興奮的顫抖,接着心中生出更多癡念肆意生長纏住了他,明确告訴着:他舍不得。
……他略顯狹長魅惑的眼睫輕輕一眨,斂去了很多複雜晦澀能讓他心神不寧的情緒。
他又很快從側邊貼近了她,環住她,耳鬓情意綿綿的厮磨,如同情人的呢喃話語中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妍妍,叫我男友,我就給你。”
“我不要……嗚嗚。”她無意掙紮,想拍掉他捏着的解情丸。
這對她也是一種記憶的刺激。
“乖,或者叫聲老公聽聽。”他看着是得寸進尺,卻透着苦澀的愛而不得意味,沒多少耐心,裝着柔和誘哄道。
他輕輕按着她微張卻不發一言的嫣唇,指腹細細柔柔摩挲着,眼色深深。
不料等來的是長久的沉默。
意料之中了。
他自嘲的掀了掀眼皮,終究是他一人自導自演的獨角戲。
“妍妍,那我們就一起死好不好。”他妖魅的沉沉笑了笑,聲線好聽的可以讓女生心甘情願懷孕的那種,只是語氣透着不易察覺的蒼涼與悲寂。
“不好!”她皺着眉,她知道自己被暗算陷害了,雖然被救但猶如墜到另一個深淵,她還有很多喜歡的事情要做。
如果她沒有敵人正常清醒活着……是絕對不會跟一個危險的男人浪費這麽久的時間。
“為什麽?妍妍還有什麽舍不得的麽。”他一只手又撫着她的臉,異常冰冷。
“快救我啊……唔。”良久,她嬌聲催促着,他的神情讓人分不清到底是誰中了藥,片刻間認命的深深吻了上去。
她被迫吞下解藥。
一番周旋下來她早已筋疲力盡,随之陷入沉睡中。
“傻妍妍,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就好了。”他眼神缱绻,然後靜靜躺在她的旁邊,連着幾天都這樣。
蘇暖前前後後折磨過她,還有她的一些記憶變化,不睡幾天壓根就醒不來。
陸年珩偶爾也會出席宴會,只是最近流言以訛傳訛,讓人大吃一驚。
他的形象一向是高冷瘋批,陰晴不定,沒人敢招他惹他。
他與狀态是膽戰心驚的姜音逢場作戲,姜音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但也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真是個霸王。”姜音暗诽道,只是有陸年珩珠玉在前,自己怕是會永遠對別人動不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