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虎狼之詞
虎狼之詞
陸年珏開學幾周都沒見到顧意妍,難免擔心,打了電話問陸年珩,知道顧意妍是想在玉京多待一會兒就當是散心,這才放心。
蘇暖被陸年珩的人暴打了一頓,然後她找準機會逃跑,其實陸年珩是故意放走。
他知道秦梓淮心裏有蘇暖的位置,蘇暖表面清純清麗實則狠毒、龌龊不堪,有蘇暖在,秦梓淮永遠都不會和顧意妍沒有誤會。
三天宴會結束的第二日,暖春的晨光照耀在顧意妍熟睡的臉上,她手指微動,眼慢慢睜開,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灰色房間裏,周圍放着咖啡色家具……她不是在上大學嗎?
她動了動,身後側躺着的男人瞬間收緊了她的纖腰,她驚覺自己只穿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睡裙,男人溫熱侵略性極強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她的身子一僵。
她美麗的眉頭一蹙,想撥開束縛着自己的手,原本熟睡的男人因為她的動靜悠悠醒來。
“唔,寶寶醒了?”陸年珩半裸着上身,一手虛虛撫過她瀑布一樣的長發,語氣有些沙啞,晨間嗓音帶着彈奏大提琴般的悅耳低沉。
他寬肩性感偉闊,胸肌腹肌白皙精壯,勁瘦窄腰上還刻着她的名字,刺青已有好幾年了。
“你是誰?”顧意妍坐了起來,想着他随意習慣性的與她安然而卧不知幾天,面色有些尴尬和略微羞澀。
“嗯……寶寶再睡一會兒吧,還早。”陸年珩眼裏流光璀璨,拍了幾下她的肩,躺了回去。
“我問你呢?我跟你是什麽關系?”顧意妍窮追不舍的問,她感覺自己的腦袋現在空洞洞的。
她湊近他晃了晃他的身體,他反而裝作有起床氣,一把攬過了她,使得她一下撞進他的懷裏,天旋地轉她瞬間感受到他們之間的力量懸殊,不知是自己自願的嗎……
她的記憶裏一直有個男生,但是她記不清樣子了,不知為何心一想就跟被挖走了一樣的痛,只剩下所有積累的甜蜜回憶。
“寶寶,我是你男友。”陸年珩慵懶的回複,語氣裏帶着寵溺和暢快。
“我不是在玉京大學嗎……”顧意妍一臉疑惑,正視着他那雙攝魂奪魄的桃花眼,“男友……你真是我的男友?”
“你前段時間摔跤了,所以記憶回到了幾年前,沒事,一段時間就能自然恢複。”陸年珩真話摻着假話說,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足以讓數目如過江之鲫的女人們神魂颠倒。
他其實沒騙她。
他是幕後之主,有心且動用手段操縱了一下蘇暖與黑市的交易,蘇暖得到的只有一些表面讓人痛苦的東西,蘇暖明顯要害的人就是她,他豈會置之不理。
“原來我夢中的影子就是你,我真高興。”她将頭靠在他的懷裏,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覺得滿足且有安全感。
他穩穩确定了她的記憶某些淡化,某些增強了。
她緩緩呼出一口氣,溫柔繼續道,“我以為,沒異性會喜歡我。其實,我很渴望愛情,但又怕會傷到自己。”
春天,外面的梨花與玉蘭盛開,潔白一片,微風拂過,花瓣在愉快的跳着舞。
“寶寶,我會永遠守護你的,”他安靜垂眸,心情頗好的勾了勾唇,“所以,寶寶別想着逃離我,你男人會不開心的。”
他眼裏的這份偏執,即使她現在是順着他心的狀态,饒是難以接受、招架不住。
她愣了片刻,性子變得乖軟了不少。
“我的手機呢,我看看我這兩年的聯系好友和聊天記錄。”她想找到個客觀性的工具來證明他的話,也想知道她最近過得怎樣,好不好。
“你原來的那個手機用不了了,我給你買了個新的。”他挑眉,語氣裏滿是認真,“寶寶有我就好,何必把本就少的時間浪費在其他東西上。”
當時她的手機剛被蘇暖拿到,無賴們就沖向了蘇暖,蘇暖吓的把手機扔掉,手機被摔壞了。
“好吧,反正我現在這樣的腦袋,也乏于思考。”她恍然理解,又開心地笑了出來,“我男人連手機的醋都吃啊哈哈。”
“小花貓開始揣測我的心思了,不錯,有獎勵。”他刮了一下她挺秀的鼻子,無論氣氛有無到位,他都為她怦然心動。
他輕輕吻了上去,這一刻,缱绻溫存,只羨鴛鴦不羨仙。
“唔……好兇。”
忽然夾着奶油的泡芙,奶油軟滑的在酥皮裏面發起溫柔又不容拒絕的強勢進攻,隐約流出來的甜蜜絲絲入扣,酥皮看似被動毫無退路而飛蛾撲火似的溫軟交纏。
她睜大眼睛,內心深處開始生出情意綿綿,歡喜接受突如其來的驚喜熱吻。這時而輕柔席卷和風細雨,時而狂風暴雨攻城掠地,叫她像軟了的醉蝦。
她近距離看着無懈可擊的一張俊臉,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很清楚。他鴉羽般的長睫閉上輕輕抖着,白皙的皮膚光滑細膩,比女人的還要軟白美麗。而他的棱角看起來又硬邦邦的,不笑起來宛如不近人情似的。
他高挺的鼻子貼着她的,明明是有清冷的氣質的大帥哥,周遭氣氛竟如潺潺涓流的春水一般融化着她,讓她甘願陷入。
“閉上眼睛,寶寶。”他趁着她緩不過來的空隙,輕輕吐出一句,眼睛一直未睜,卻好似看到他的含情脈脈。
她想着:我與他一直是這樣甜蜜啊……
她乖巧閉眼,他加深了這個吻。
一朵朵長着純淨玉蘭的大樹,悉心培育着的,此時大風驟然襲來,繁茂枝葉不由自主紛紛掉落,與風浪漫共舞,彙入成了芬芳的、令人神清氣爽的暖風。從中依稀聽得幾聲滿足的□□,分不清是樹的,還是風的,暧昧的讓人心跳加快、小臉發紅。
他的手臂一直是松松摟着的,怕她會感到疼,他的手隐隐顫抖着,如同它的主人一樣玉樹臨風偶然悸動,兩人的主動勾纏與被動承歡叫外面的梨花、玉蘭花心癢難耐、輕顫着偶被勤勞的蜜蜂采着釀出的蜜。
“不要了……”她覺得再發展下去更要無力承受了,玉手回抱住他,他又有些興奮,她的手連忙握成粉拳錘了錘他。
小貓伸利爪了……他托住她。
“嗯?你再說一句,是不要我嗎?”他好不容易才與她分開,眼裏早已暗了一片,底處蟄伏着什麽,一瞬情緒繁雜讓她看不懂。
“你好讨厭啊!像個昏庸的俊美暴君。”她看着他優美的唇泛着惑人的水光,再加上四周所處少爺的優越生活環境,氣惱地蹦出了一句。
“你頭一次這樣形容我,不錯,讓人耳目一新,”他低低笑了,聲線撩人而不自知,眼裏對着她像是設了一個只讓她着迷的黑色漩渦,“若說昏君暴君……寶寶你傾國傾城,為博你一笑,颠覆整個荒謬的世界又如何。”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她哼唧一聲,慢慢又打了個哈欠,“你的名字叫什麽啊?我忘記了。”
果然,他沒有在她心裏留下半分痕跡……他的臉色微凝,但很快陰鸷這類不好的神色消失于無形。
他有她的人,何嘗贏不了她的心。
“陸、年、珩,寶寶叫我阿珩就行。”他說出自己的名字舌抵了抵後槽牙,帶着漫不經心的雅痞,又像是咬牙切齒讓她記憶突然爆炸,總之他的一舉一動皆有妖孽風情。
仿佛剛說的暴君是她自己一樣……
“阿珩,春天現在還有些冷,快去穿點衣服,小心感冒了。”她輕輕咳了兩聲,帶點顏色的绮念随着眼神所及的綠色參天大樹,消退了很多。
“我還記得在你的手工店裏,你也這樣關心我,不過當時是臨近冬天。”他下床從衣櫃裏找出一件白襯衫,随意穿到身上去,愉悅不已道。
“阿珩過來一點,”她身體移到大床邊,對着他勾了勾手。
“你的外表是真的挑不出一點瑕疵,身材好好。”她的手指一路向他的胸膛點滑下去,從下面解開了兩顆他上衣的扣子,因為他穿着衣服的樣子是禁欲系美男,很難讓人不戲弄一下。
“寶寶愛摸就摸久一點,磨人的妖精。”他的表情竟有點沉浸其中,這算閨房之樂。
即便是她喜歡自己的身體,那也是喜歡,好歹他有吸引她的特點,可以用來綁住她不是麽。
他看着她一臉忍不住澀澀的表情,誘哄道,“今晚就滿足你。”
“如果我現在就要你呢?”她竟半點想不起與他魚水之歡的場景,面色有些微妙的戳戳他堅實的腹肌。
“乖。”他摸了摸她的頭,揚揚眉。
一時空氣熾熱。
看,她是多麽渴望他。
“寶寶為什麽這麽喜歡我?願意跟我一輩子做嗎。”他語句大膽,語氣卻帶着一絲沉悶。
她比以前更可愛了,雖然以前她随和的性子也狠狠撞進他的心裏。
“……我開玩笑的。”她笑容光彩奪目,只敢嘴上撩撩,其實她挺保守的。
她假裝的敷衍,讓他失笑。
“耍賴麽?你開過不少玩笑,有時也印證了你那顆蠢蠢欲動的心。”他嘲諷般的笑了笑,怼了以前那個不解風情的她。
他見她許久未言一詞,唇邊的弧度卻又瘋狂的抑制不住。
他拍了拍手,“進來吧。”
這時,有紅着耳根低着頭的男仆過來把窗戶打開,一陣沁人心脾的花香争先恐後的飄進來,使人如沐春光。
男仆心裏驚訝又尴尬:這個女人不簡單,不僅已經打破了少爺的規矩,還用虎狼之詞撩動了少爺。
男仆小心翼翼為他穿上精心配好的西裝。
女仆則送上她的針織開衫與長裙。
她才意識到他們小打小鬧已經快到中午了,她也後知後覺的餓了。
“就在這兒換吧,不用去衣帽間。”等男、女仆都眼觀鼻、鼻觀心碎步離開房間後,他好看的眉眼淡淡,随口道。
“我的睡裙是誰換的?”她還是在衣帽間穿好了裙子,出來再把開衫換上。
衣帽間的種種奢侈名牌衣服讓她眼都看花了。
她順帶查看了裏裏外外的衣服,連貼身衣物都跟她的尺寸貼合無比。
“我們睡過沒?”她又問了一句,語氣裏有着鮮少的慌亂乖覺,但是眼神是溫婉順從的。
可能她的心一時也有糾結。
他抿着唇,“寶寶覺得呢?”
他為她換過睡裙,她的毒症都是他親自照顧,期間冷水洗了幾遍。
她一臉好奇寶寶的神态讓他莞爾。
“沒做。”他語氣寡淡,面上看不出什麽特別的情緒。
他潔身自好,從來禁欲,為她,也忍得了。
他要她真正的心甘情願,而不是眼下她帶着殘缺記憶的恣意玩弄……他。
他想着她之前的抗拒,她日後休養好了記憶豈不是要殺了他,碎屍萬段。
呵。
所以,他此時的表情微頓。
确實,君子發乎情止乎禮,可他終有一天會暴露自己不是萬衆仰望端方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