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搬家終究還是要搬,季若川再不可一世,也不敢真忤逆這位年輕時比他更不可一世的伍女士,于是晚上回家便乖乖收拾東西,于他而言,倒是件幸事,他本來也盼着飛因搬回去。
郁郁的自然只有飛因了,好不容易才從季家搬出來,這倒好,舅母一句話就将自己打回原型了。
趁着季若川在房裏七手八腳收拾東西的空當,她悠悠閑閑泡起茶來。
季若川忙了将近一小時終于規整妥當,剛準備去衛生間洗個手,路過客廳就瞧見這位姿态悠閑的大小姐,再怎麽壓也壓不下去火氣,季若川這幾天壓在心裏的這些個怒火全然不受控制,他顧不得一手灰塵,上去一把就将飛因拉了起來:“不好好的收拾東西,倒還有閑情在這裏品茶,你是想我給你代勞還是怎地?”
飛因本來只打算耍耍小性子,畢竟舅母都已經發話了,再怎麽也不能不回,可是此刻一看季若川這副嘴臉,就禁不住要跟他作對,她撥開季若川的手,不緊不慢地說:“我住得好好的,怕是沒有回去的必要吧。”
季若川越是急,她就越是要從從容容地給他下不來臺,這些年,她也真是摸清了季若川的性子。
果然季若川這下被氣得不輕,一臉漲得通紅,額上青筋都幾乎爆出來,他一字一字說得咬牙切齒:“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露宿街頭。”
飛因瞟他一眼,十分滿意自己的勞動成果,于是繼續說:“我信,我怎麽不信呢,季家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事呢?恃強淩弱不一直是你的強項麽?”
季若川怒不可揭,一拳打在茶幾上,那玻璃茶幾頓時出現裂痕,飛因這才被吓到,那可是鋼化玻璃,可見季若川用力不小,再一看,季若川的手已經流出血來。
飛因啊呀一聲,趕緊翻箱倒櫃地找創可貼。
季若川卻出其不意地抱住了她,慌亂中飛因已經忘了掙紮,又顧着他手上有傷,所以幹脆就由他這樣抱着。
季若川不知是被壓抑得太久,還是感情已經到了不得不宣洩的地步,他死死抱住飛因,幾乎快令飛因窒息,他的聲音裏幾乎帶着哭腔:“飛因,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對我,就算不喜歡我,也不要這樣嫌棄我,就算不能在一起,能不能好好和我做兄妹,我不過是想看着你,照顧你一生一世而已,你要相信我,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惡意。”
飛因被季若川的這一番表白吓得不輕,她幾乎不知道動彈,這麽些年以來,她與季若川一樣,都在誤會着彼此,都在用錯誤的方式表達着對彼此的愛意,愈是想走近,卻愈是離得遠,這一番表白對飛因來講,實在是太過突然。
季若川才不管飛因有沒有反映,此刻飛因在他的懷裏,并且異常的溫順,這對他而言,已經足夠。
過了許久,飛因被他勒得有點疼,這才輕輕試着掙脫,季若川哪裏肯放她,她越是要掙脫,他便越要加大力道了,飛因不得不開口:“季若川,我們能換個姿勢說話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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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若川卻仍然是不依,言語裏有了耍賴的味道,他說:“你才不是要說話,你不過是想換個姿勢跟我吵架。”
飛因被他這樣死死地抱住,一點也動彈不得,可是奇怪,居然一點也沒有覺得難受,甚至打心底地,她也不是不期盼再緊一點,再緊一點,緊到兩人的生命融為一體。
飛因在他的懷裏開始想,自己對季若川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呢?
八歲時來季家,身邊攏共只有一個季若川而已,跟他鬥嘴也好,生氣也罷,卻并不是不依賴他,在年少的歲月裏,她也不是沒有悄悄喜歡過季若川,季若川也的确有令萬千少女着迷的本事,生得好看不說,天生就有男子漢氣勢,霸道是霸道了點,可他對飛因的嬌寵,飛因也并非是一點也沒感覺到,只是那時候,她并不能确定這份感情,甚至在疑惑中就老找些別扭來印證。
說到底,她的叛逆期比別人來得晚得多。
飛因在心底猶豫了很久很久,終于擡起頭直視季若川的眼睛,她定定地看住他,似乎是想要看到他心裏去,她竭力讓自己語調平穩,卻仍然聲音顫抖:“季若川,如果我說我也喜歡你,你會相信麽?”
“就算是假的,那又怎樣,你願意騙我,騙一時或者騙一世,于我而言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我就怕你連騙都不願騙我呢,飛因,能不能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至少也相處看看。”季若川聽飛因如是說,心裏萬分複雜,卻仍然願意一試。
飛因“呃”地一聲,輕輕捅了一下季若川的胸膛,道:“你弄疼我了。”
季若川被她的手指一碰,一下子酥麻起來,哪裏還舍得放開她,手的确從她的腰上松開了,卻環
到了她的脖子上。
然後他的唇就毫無預警地落了下來,先是輕輕地與飛因的唇瓣相碰,繼而轉為熱烈,放佛要把這些天所承受的一切一切都消融在這個熱烈的吻裏,飛因被他吻得幾乎透不過氣來,嘴裏模模糊糊
地說:“季若川,我,我們是不是該回家了。”
季若川停頓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她,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說:“我在哪裏,哪裏就是你的家。”
然後他的手,不老實地在飛因身上游移,腰間,往上,襯衣的扣子被一一解開。
飛因在意亂情迷間仍然道:“不要,不要在這裏。”
“那你說,你說在哪裏比較好呢?”季若川饒有興致地看着飛因微閉的雙眼,他愛煞了這個迷醉的表情。
飛因不提防就紅了臉,低着頭指指卧室。
季若川打橫将飛因抱起,一邊還在想,原來她的飛因是這般瘦弱這般輕,以後必須要督促她多多吃飯了。
而被抱起的林飛因則在想,這下可怎麽給等着他們搬回去的舅母交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