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chapter5
“第二個問題。”
認真完的加布裏埃爾略微站直了些，精致好看的眉眼也随之稍稍的往上勾了一下。
他的眉形狹長，有着明顯的弧度。見過卡格爾·阿道弗斯的人就會知道，加布裏埃爾在長相上幾乎完全繼承了來自父親的基因，要是不說他是個俄羅斯、西班牙混血，或許大多數人都會以為他就是個土生土長的西班牙人。
帥氣的長相，加上不管和誰說話都始終帶着笑意并且會平視着你的眼神，很容易就會有種讓第一次見到他的人也都能情不自禁深陷其中的個人魅力。
巴尼·萊克的臉更紅了。
小記者不自覺的喉嚨滾動，咽了下口水，他幾乎已經快要忘記自己提了什麽問題了。
而在和巴尼說話的過程中——
恰好有一滴還沒有完全幹透的汗珠順着青年的耳側，滑落到了脖頸的位置，加布裏埃爾随意的用手背擦了下汗。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擡手動作，就讓青年流暢的手臂肌肉線條，和隐藏在健康的小麥膚色中不停在跳躍的青筋，全都一同曝光在了給出了近景特寫的直播鏡頭裏。
這回，紅了臉的可就不止巴尼一個人了。
球迷：……。。嗷我沒了，麻煩誰來幫忙擡一下我，謝謝。
當比賽結束的時候，人們也從球場上的個人技術或者漂亮的進球中挪開了眼，更多的注意到了加布裏埃爾這個人本身。
和他的一衆俄羅斯隊友相比，留着棕色短毛的西班牙青年看上去并不壯碩。甚至和貝雷祖斯基、伊格納舍維奇或者中央陸軍一門兼俄羅斯國門的阿金費耶夫相比，個頭并不差的加布裏埃爾還有些軟乎乎易推倒的感覺。
畢竟俄羅斯這樣的戰鬥民族，天然的就帶着點兒兇巴巴的戰鬥氣息。
但是在他單獨站在一邊的時候，仔細觀察一下就會發現，加布裏埃爾的體型并不瘦削，套在身上的那件紅藍色中央陸軍球衣雖然不顯得臃腫，但也沒有很寬松，球衣肩膀和胸部的位置被撐了起來還有些緊繃繃的。
再回想一下剛才加布裏埃爾替補上場的這二十多分鐘時間。
盡管大部分時間都不務正業的在中前場晃悠，但是少數的和皇馬球員正面對抗防守的時間，他都沒有處于下風。不管是本澤馬還是替補換上來的莫拉塔，在和皇馬這兩個中鋒的純力量對抗卡位過程中，站的更穩的都是加布裏埃爾，他沒有讓對方占到任何的便宜。
他很适合踢後衛。
——如果不浪的話。
馬卡報的采訪直播鏡頭怼在跟前，顏狗們在瘋狂舔屏截屏的時候，鏡頭突然黑了下來。
‘？？？？’
‘發生了什麽？’
‘我要看鏡頭！讓我看鏡頭！’
‘下手慢了正好截到了個黑屏的我……仿佛截了個寂寞。[攤手。jpg]’
‘我還想知道第二個問題的答案呢啊啊啊啊加布裏埃爾有可能來我團嗎？’
球迷抓狂的同時。
巴尼沮喪的垂下了腦袋。
20秒前。
加布裏埃爾用手勢示意記者先生先關掉直播，随後攬了下巴尼的肩膀。小記者的肩膀可就瘦弱的多了，加布裏埃爾很輕松的就把人圈了起來，帶着轉向了另外一個方向。在離采訪區不遠的地方，球場正中央的位置——
歐洲冠軍聯賽頒獎儀式的現場已經布置完畢。
還沒有從最後幾十秒奪冠的亢奮狀态中走出來的莫斯科中央球員就在那兒，看着那座近在咫尺的、即将到手的大耳朵杯獎杯，圍成一團，在拼了整整九十七分鐘之後互相擁抱着彼此，拍着身邊人的肩膀，鼓勵對方做的很好。包括這場沒有上場的替補球員，和辛苦的準備了很多天、熬了不知道幾個夜的在研究皇馬戰術、眼圈烏黑烏黑的教練組和陪同前來安排好了一切的俱樂部工作人員們。
“看到了嗎？”
加布裏埃爾收回了看向俱樂部成員的溫柔目光，偏過頭注視着和他一樣年輕但是沒有親自經歷過球場上的緊張、對結果也沒有中央陸軍全隊這麽激動的巴尼·萊克，用平緩的語氣說。
“我喜歡梅西就一定會讨厭皇馬嗎？并不。就像我喜歡西班牙海鮮飯，同時也熱愛俄羅斯的鲱魚沙拉一樣，這不沖突。伯納烏有我最喜歡的球員，他是我的目标也是我的前進方向，只要有拉莫斯在，我就不可能不喜歡這支球隊。但是，記者先生。”
加布裏埃爾的嗓音沉穩有力。
“……這裏是裏斯本光明球場。”
是葡萄牙最好的球場之一，是歐冠決賽的現場。
“我的隊友們都在這裏，我的球隊剛剛拼到最後才拿到了一座最具有分量的冠軍獎杯，我們是雙冠王，我們在裏斯本創造了俱樂部隊史新的記錄，你明白嗎？……剛才我去處理了一些我的私事，而現在，我應該過去加入他們，和他們一起慶祝奪冠。關于未來有可能發生的轉會概率，我希望你能留到下一次遇見我的時候再問我，到那個時候我想我會很樂意告訴你問題的答案。”
巴尼怔了怔。
面前這個和他同一年出生的足壇新星，說話時的聲音聽上去沒有太多的起伏，表情上也始終維持着和善友好的笑容，但是入行還沒滿半年的小記者還是從這幾句平淡的話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情緒。
巴尼沮喪的低下了頭。
他的老師查利是個很好的老師，他說想要來采訪絕殺功臣，查利就把機會單獨留給了他。在來之前查利也問了他想要問加布裏埃爾什麽問題，他說了以後，查利當時是怎麽回複他的來着？
“你可以去試試，不過我想你也許會失望。”
查利說，“不是每個人都會高興在這種時候聽到這樣的問題的。”
作為資深的主編，幹了幾十年的查利也還是有可能會在業務上出現失誤的狀況。比如今天比賽最後幾十秒的時候，他認為中央陸軍沒有能力打破平分改變結果，最終一定是會進入加時賽，并且贏的大概率會是皇馬。
出錯無可避免，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輩子都不出錯，即使他們經驗豐富。
但經歷了這麽多，查利覺得至少自己看人還是很準的，像加布裏埃爾這樣看起來随和跟誰都能輕松相處的性格，其實反而更容易有自己的堅持和原則。
一般情況下，一個在低級聯賽效力的年輕球員，突然成名，當時可能會有至少幾個小時到幾天的時間都飄到找不着北，随便你問什麽問題都雀躍的回答你，可加布裏埃爾不像是這樣的人。
而且——
查利總覺得加布裏埃爾長得有點眼熟。
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很多回一樣。
……
查利想的沒錯。
果然，二十分鐘後，他看到自己的學生低頭耷腦表情沮喪的回來了。
主編先生順手把已經黑屏沒有畫面也沒有聲音的直播切掉，将手機放回了口袋裏，往前走兩步接過了巴尼抱在懷裏的設備，笑着問他這個結果已經很明顯了的問題，“關掉直播以後，加布裏埃爾告訴你答案了嗎？”
“沒有。”
巴尼皺着臉說。
“老師……”年輕的學生扶了下眼鏡，淺色的瞳孔裏都是困惑。
他入行雖然只有半年不到，但是因為遇到了一個好老師，實際上也已經跟着巴尼跑過不少場比賽的現場了。
在那些地方，巴尼也見過其他家媒體的記者提問一些更尖銳更直接的問題，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被采訪的對象要求記者關掉直播，并且拒絕回答問題。
而且他還真就乖乖的照做了。
……都是因為美色/誘惑。
巴尼在心裏默默的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同時也在想，埃迪·加布裏埃爾真的很不一樣。
“他當然不一樣。”查利說。
中央陸軍是一支不太一樣的球隊，這支俄羅斯球隊從創立之初就有部隊的背景，他們有一個昵稱叫“紅軍”，和英超的紅軍利物浦沒關系，中央陸軍會有這樣一個綽號是因為在很久之前，他們就隸屬于蘇/聯-紅軍，正兒八經的隸屬于軍隊管制。
這樣的球隊歷史也讓這支球隊發展成了一支球風強硬、意志力頑強、并且十分有軍隊特色的隊伍。而在這樣一個按資排輩、對規矩看的很重的球隊裏，出了個加布裏埃爾這樣一個不守規矩浪的飛起的。
“這本身就已經很特別了。”
查利示意學生去看在拒絕回答問題以後回到了球隊中，就被阿金費耶夫、伊格納舍維奇這些中央陸軍的老将們笑着過去挨個揉臉撸毛的青年，“他不守規矩，但他能在這支守規矩的球隊裏混的很好。”
這樣的性格，不管在哪個行業都會過的很好。
這是巴尼需要學習的地方。
記者不是個多受人歡迎的行業，尤其他們總是會曝光球星們不願意公布出來的隐私，在有事情發生的時候也難免會為了制造更多的噱頭吸引更多的閱讀量來帶一些不存在的節奏。
在這樣的行業裏生存，也很難不因為環境變得圓滑和虛假，查利有時候看着巴尼·萊克這樣一個單純而且直來直去的性格，偶爾也會懷念一下當初剛入行的自己，那個時候他的老師應該也是這樣看着他的。
查利笑了笑。
笑過以後，主編先生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自己的學生，給他支了個招，“巴尼，既然加布裏埃爾說了，下一次就可以回答你的問題，那你可以創造機會，早一點遇見。加布裏埃爾的獨家轉會消息如果你能拿到手……”
就離獨當一面不遠了。
……
……
晚上9:00.
“現在正在進行的頒獎儀式的直播，作為在裏斯本進行的一場歐冠決賽，本次形象大使也選擇了來自葡萄牙黃金一代的傳奇球星路易斯·菲戈。曾經也效力過皇馬的菲戈已經把冠軍獎杯拿進場，放在了領獎臺上。歐足聯主席米歇爾·普拉蒂尼也站在了頒獎臺上。……”
“莫斯科中央陸軍的全體球員在列隊歡迎先領獎的皇家馬德裏，在球場上，他們可能會為了勝利拼的你死我活，但在球場下，沒有人還會把對方當成對手，足球是一項紳士的運動……”
作為正副隊長的卡西利亞斯和拉莫斯走在最前面，帶領着球隊登上了領獎臺。作為打到了決賽的亞軍，他們也将會得到一塊亞軍獎牌，只不過對于結果來說，這塊獎牌毫無意義，沒有人會記住失敗者。
球員們多少還是有些沮喪。
下了領獎臺的時候，拉莫斯回頭看了一眼，在中央陸軍隊長阿金費耶夫的身後，站着的就是埃迪·加布裏埃爾。笑容滿面的青年被歐足聯主席普拉蒂尼親切的抱了抱，在脖子上挂上了一塊冠軍獎牌。
拉莫斯輕輕的呼了口氣。
之前在本澤馬離開以後，他問了加布裏埃爾那幾個他想問的問題，為什麽會成為一名職業球員，為什麽改名叫加布裏埃爾，家裏是出現了什麽狀況嗎？以及，為什麽在12歲以後就沒有再來西班牙度假過了。
他的小甜心只回答了他一個問題。
“成為一名職業球員，是想離你更近一點。”
不得不說。
這臭小子簡直嘴甜的和小時候一毛一樣！
對着他也敢亂撩了。
平時在俄羅斯也不知道撩過多少俄羅斯姑娘。
皇馬副隊長冷哼一聲，轉身正準備走，就和正好看過來的加布裏埃爾對視上了。
站在領獎臺上的青年筆直筆直的，身上披着莫斯科中央陸軍的隊旗，右手摟着隊友托西奇，兩個人正笑嘻嘻的咬自己的那塊冠軍獎牌，看到拉莫斯的時候，加布裏埃爾笑容燦爛的沖着他揮了揮手，做了個口型。
“等會兒等我去換球衣。”
拉莫斯：………
嗯，到哪兒都很受歡迎，也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他擔心個鬼。
皇馬副隊長頭也不回的走了。
場上。
歐足聯主席把每一塊冠軍獎牌都發放完畢以後，示意球員們可以舉起屬于自己的冠軍獎杯了。因為兩邊有兩個像是水壺把手一樣形狀的長柄，歐冠獎杯也被叫做大耳朵杯，這座獎杯并不會永遠留在莫斯科中央陸軍的獎杯陳列室裏。
按照規定，奪冠的球隊在下個賽季的決賽之前就要把獎杯歸還，他們只能留下一座不超過這座獎杯五分之四大小的複制品留作紀念。
但即便只是複刻品，也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含金量。
主帥斯盧茨基往後讓了讓，把這個捧起獎杯的榮耀時刻留給了自己的弟子們。俄羅斯少帥平時管理球隊的時候格外的嚴格，但在球場下，他也會用溫和的寵溺的眼神看着這些為了冠軍已經拼盡了全力的球員。
這些孩子們值得這個冠軍。
中央陸軍隊長阿金費耶夫看了看主帥，又看了看隊友們，笑着伸手，讓被全隊推出來的進球功臣埃迪·加布裏埃爾和他一起走到後面。兩個人各自站在一邊，互相對視一眼，默契的共同舉起了這座沉甸甸的冠軍獎杯。
漫天飄落的彩帶中，23名球員一起發出了歡呼聲。
“我們，是冠軍！”
直播間：
“讓我們再一次大聲的喊出2013-2014賽季歐洲冠軍聯賽的冠軍——”
“莫斯科中央陸軍！”
“恭喜他們在裏斯本創造了奇跡，也創造了新的歷史記錄，歐冠歷史上又多了一支新的奪冠球隊！這裏是西班牙歐洲體育頻道，今天的比賽直播到此結束，感謝觀看……”
……
頒獎儀式結束以後。
莫斯科中央陸軍全隊也并排站在了自家球迷區，向随隊來到光明球場的球迷們表示感謝，能跟着球隊遠征的都是最死忠的球迷，這些死忠就是俱樂部最寶貴的財富。
回到更衣室以後，又開了香槟慶祝了第二回，這可是歐冠冠軍，向來穩重的隊長阿金費耶夫都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無法入睡了。
噴灑的到處都是香槟的弧線，加布裏埃爾身體靈活的躲過了甜膩膩的香槟酒，從自己的衣櫃裏拿了兩件新球衣出來，一件換在了身上，剩下兩件則拿在了手裏，戴上手表，看了眼時間就飛快的跑了出去。
2分鐘後。
皇馬更衣室。
失利的氣氛沒有太過凝重，安切洛蒂還是很擅長安慰年輕的小夥子們的。這會兒已經調節好了情緒的皇馬球員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到酒店休息一晚之後，再搭乘球隊的專機回到馬德裏。
“篤篤！”
更衣室的門被敲響了。
卡西說了聲進，一個棕色卷卷毛的小腦袋就探了進來，“你們好呀。”
“我來找塞爾吉奧。”加布裏埃爾甜甜的擺出了個笑臉，向來沒有人能拒絕他用這樣的表情說話，然後他就看到了本澤馬在後面充滿怨念的表情。
“……”
加布裏埃爾連忙補充道，“哦，還找……”呃，本澤馬叫什麽來着，他只知道叫本澤馬，本澤馬是名字還是姓？是姓的話名字叫……？
頓了頓，加布裏埃爾從門外進了更衣室，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也找本澤馬先生。”
皇馬全隊：………嗯，看的出來親疏遠近了。
拉莫斯無奈的扶了扶額，放下背包打算先把這小朋友給拽出去說話，冷不丁的身邊冒了團冷氣出來。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一邊把耳機折疊起來、一邊站起來做好了拿耳機砸人的姿勢，面無表情的看着站在門口的青年。
“聽說你最喜歡的球員是萊奧·梅西？”
加布裏埃爾停了半秒，指了指拉莫斯，滿臉真摯和誠懇的擺擺手否認，“沒有，那是他們亂寫，我最喜歡的球員就站在你身邊。”
全隊：“？”
本澤馬：嗯，果然是個大瓜沒錯了，塞爾吉奧你的表情管理呢，控制一下，笑太明顯了，我覺得你再笑一下克裏斯可能就真的要忍不住當場罵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