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嘤擊長空走你
夏知之一擡頭,就見夏亭目光炯炯,茫然:“怎麽了?”
夏亭搖頭,暫時将自家弟弟的神童潛質按捺下,接過畫像。
是個似乎三四十歲的男人,沒胡子。畢竟只是側臉,除了格外滄桑外沒什麽太大特征,但夏亭乍一看見,面色微變。
夏亭指着那大大小小的珠串:“确定是這身衣服?”
夏知之:“是啊,大哥你見過?”
夏亭思索片刻,起身道:“我出去一趟,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歇息。”
夏知之眨眨眼,應了。待夏亭匆匆離開後,他将沈山南帶回房,例行護膚加人工按摩美容。
他還有些打嗝兒,沈山南躺在床上,仍由他手指在臉上刮來刮去:“南南,明兒我給你畫幅畫像好不好?”
沈山南睜開眼。夏小少爺吸着鼻涕,眼眶還紅着,這會兒就開始自我調節,漸漸陽光起來了:“南南這麽好看,給你畫Q版圖。”
床上躺着這麽大一個帥哥,怎麽可以不畫成表情包炫耀呢!
沈山南見他面露憤慨,确定是自己聽不懂的東西,又把眼睛閉上了。
次日一大早,寇思進來叫少爺起床,昨日特意叮囑不要驚動沈山南,只能小心的推他。
夏知之昨晚有些失眠,兩下沒推醒,倒被推翻了個身,撅着屁股往旁邊拱。
可憐寇思硬是沒拽住,讓他像毛毛蟲似的拱進沈山南被子。沈山南被子裏冰涼的,少爺進去凍了個哆嗦,好在旁邊原本冰涼涼、硬邦邦的地方忽然升溫,他迷迷糊糊追着熱源就貼上去了。
寇思瞪着沈山南,開始思考這人自己醒的那是不是就可以大聲說話。
“少爺!少爺!您不是要早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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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孜孜不倦的叫喚吵醒,夏知之哼唧半天,總算睜開眼,入眼便是雪白的中衣,衣襟大敞,疑似被他自己拱開的。
距離面頰不過寸餘,便是同樣蒼白的……蒼白的胸肌,再往下……
夏知之: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槽槽槽槽槽槽!!!
他瞬間清醒,猛要擡頭,又猛地頓住,差點沒把自己脖子閃了。如此電光火石間,他猶如神助,膽子瘋狂膨脹超過腦子,毅然決然的閉眼——
貼!
中草藥微苦的氣息充斥着鼻尖,還有屬于沈山南獨有的味道,是他本身的冰冷與溫暖內力相交彙。即便胸膛也有斑駁傷痕交錯,卻掩不住其下柔軟的皮膚。
再貼近些,能感覺到矯健肌理,與令人失神的震動。
是心髒在跳動。
……真好,是南南的心髒在跳動,他真的好冷淡的,心卻跳的這麽沉穩有力,好像只是聽着,那一聲聲就能聽進靈魂深裏去似的。
…………
夏小少爺在被窩裏将自己炸成一朵煙花。夏亭有事找他,等半天發現此弟弟色令智昏,大有今天決定不起床貼到天荒地老的架勢,不得不出手将他從沈山南身上撕下來。
撕得可不容易,跟拔蘿蔔似的,頭暈目眩都不足以形容他的狀态,得用飄飄乎如乘風欲仙來描述。
被拔|出來看見大哥的時候,眼中還飽含熱淚,喃喃:“噫嗚嗚嗚嗚姐妹是什麽東西我男朋友賽高YYDS阿偉死去活來…”
夏亭伸長胳膊,叉着咯吱窩将他端到椅子上,像叉一只吸着貓薄荷不肯離開的貓,身體拉得長長的,叽叽咕咕別人聽不懂的貓語,深感丢人且丢人且丢人。
一松手他還想跑回去。
關鍵貓薄荷也很不自覺,大舅子摸着衣服就發現他居然在自我加熱,把整個被窩烘得幹蓬蓬暖洋洋,這能不長貓嗎??
沈山南錯開臉,長長的睫毛耷拉着,顯得特別被動,特別被占便宜。
夏亭怒目:你還裝,你還無辜,你無辜給誰看,誰還沒有內力了?
“好了!”他按住夏知之腦門,把他怼在椅子上:“說正事!”
夏知之哇呀呀怒發沖冠:“就在幹正事!你懂什麽你這個單身g...你這個連媳婦都沒有的人!”
夏亭:“......”
突然受到暴擊,夏亭臉都黑了:“怎麽跟大哥說話的,你還想不想去武林盟了?”
夏知之握拳憤慨:“...嘤。”
大丈夫能屈能伸!
夏亭:“趕緊收拾,把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山南也是。”
“什麽事啊,南南要多休息,”夏知之吸媳婦兒吸的精神亢奮,原地扭成麻花,企圖發動攻擊嘤擊長空:“而且人家家今天有事的。”
被無端“人家家”了一臉的夏亭頓了頓,熟練的令人心疼:“已定了後日出發,出了這些事,星朗需得留在山莊。我以止涼山莊的身份去,不方便隐匿行蹤,原想讓他與你們同行,現下只能另找人了。”
夏知之煮沸的腦子稍稍冷靜:“北寒門的怎麽說?我就不明白,他們為什麽咬定了是咱們做的,分明什麽證據都沒有?”
夏亭搖頭:“只說要山莊三日內,要麽交人,要麽破案。”
夏知之卧槽出聲:“見過裹小腳的,還沒見過裹小腦的,憑什麽呀?”
夏亭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彈他腦袋:“什麽裹小腳,哪裏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夏知之被彈的嗷嗷叫,還不忘叮囑:“大哥你堅持住啊,不行咱們報官吧,本來這事兒也不歸咱們管嘛,公事公辦,不落人口舌。”
他說着說着倒認真起來:“可不能應他,最好連回應都不要有,否則豈不是趁了他們的心意,白白變得被動了。”
夏亭失笑:“你又知道了,大哥豈是那等軟骨頭的人?”
“好了!不要操心這些——”他最後彈了一下頭,佯怒:“帶你們去見一位前輩,這一路還需他多護持,別讓人久等了,快洗漱!”
他出去後,夏知之哼哼唧唧的爬回床上換衣服,對沈山南道:“我就是覺得不對,北寒門自己也虛吧,否則怎麽會直打幾句嘴炮就跑了?除了那個門主,叫什麽來着——”
哦對,傅魈。恐怕除了傅魈,昨日在場的便再無一人是真心為了這少門主悲憤,以至于不管不顧,上門尋仇的了。
可是傅魈是真的認定止涼山莊是罪魁禍首嗎?也未必,他不過是殇痛過度,恨意上頭,看見任何懷疑的都寧可殺死不肯錯放罷了。
能理解,但是不能容忍。
就算他心有疑慮,又怎麽可能允許這些人再欺負全世界最好的南南媳婦兒呢!夏知之已經完全将昨日的事埋在心底,重新精神起來,捧着大臉嘿嘿笑。
笑得寇思小聲提醒:“少爺,口水...口水!”
洗漱完畢,再待食了些飯。夏知之昨天耗電太高,早上雖說充了電,也仍舊吃不下東西,尤其看見魚羹粥,面色微變,差點沒當場又吐出來。
他掰了倆包子,其中一個包子餡塞給沈山南,另一個塞給夏亭,自己吃了倆包子皮就算完事。
一行人騎馬去城外,因為要行山路,坐馬車不太方便。沈山南傷口愈合速度遠超常人,于是小少爺檢查無礙後,堅決要跟他一起——一個被窩都鑽過了,全世界最好的南南肯定願意帶他一起的。
至于旁邊欲言又止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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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南被他拽着衣角,還沒表面撒嬌實則撒潑的鬧,就已托着腰将人送上去了。
夏小少爺只覺整個身體一輕,飛起來似的上了馬。還沒叫喚讓他小心胳膊,身後一沉,熟悉的氣味再度靠近。
他頭都不用扭就能感覺到那流暢的體型,那矯健的肌肉,那有力的手臂,那帥他一臉的動作......
他在馬上笑得如夢似幻,他大哥在旁邊恨不得原地消失。
沈山南用鬥篷給他圍了一個貓貓窩,裏面繼續着早上被打斷的暖烘烘。夏知之就從鬥篷包圍裏扒拉出一雙眼睛,看雙側樹木快速閃過,将他受傷的胳膊捧在懷裏。
好幾次想要讓他降速,但是沈山南單手勒缰,依然十分從容。甚至沒覺得多久就已出了城,被夏亭領着,繞進一個山丘裏。
“月黑風高夜,雜草蓬蒿中啊。”馬兒平步緩行好一陣,夏知之嘀咕。
抵達半山腰,将馬拴在盤山的路邊,邁步進山,更是一片荒草雜木從生。
夏知之氣喘籲籲:“是哪位前輩,為什麽要在這裏見面?年紀大嗎?”
別仗着有內力就作啊,是什麽偉大的情|趣讓他們大冬天的相約在荒郊野外。
還特麽要爬山,要不是媳婦在,他當場就能嘤給夏亭看。
啊,忍住,夏知之!你是有媳婦的人了!雖然他很攻,但是你也要加油!
夏亭:“歲數與我差不多,只是輩分高,昨晚也多虧有他,我們才能發現那個小倌。對了,他也是南疆來的,喚名褚言,山南聽說過嗎?”
過了好久,夏小少爺回頭看,沈山南才慢騰騰給了一個字:“沒。”
夏亭:“。”
一個兩個都好糟心,大少爺捂胸心梗,與重彩微妙的達成了一致。
七繞八繞,在夏知之沒注意到的地方,夏亭跟着标記終于走到一處搖搖欲墜的舊廟。
來了來了,武俠劇必備事件高發地——破廟!夏知之雞凍。
夏亭站在廟外招呼一聲,才推門進去。
夏知之跟着邁步,裏面光線不太好,有兩個人圍着火堆坐着,在烤...恩,烤一坨黑乎乎的東西。
其中一個二十來歲,外表淩厲,梳着标準型少數民族小辮子頭,頭上身上墜着金燦燦的飾物,一眼就能認出絕對就是那個“苗疆來的”。
另一個卻很奇怪,也是二十歲左右,長得頗為清俊,可以看出是個男生。
連夏小少爺這種嬌生慣養的都只是穿着毛毛衣加鬥篷,他卻直接将自己裹成了一個球,蹭在火堆邊,踢一腳感覺都能直接滾走。
夏亭也不見外,對褚言道:“這是我弟弟知之,這是我弟、弟弟,”弟媳婦弟妹弟夫,都覺得別扭,幹脆都認作弟弟:“沈山南。”
夏知之:“你好?”
是初次見面請多關照,還是久仰久仰來着,忽然緊張!
褚言一挑眉站起來,也沖他打招呼。瞧着面容線條鋒利,沒想到笑起來還挺和善,身體一動那些挂飾就開始細細碎碎的響。
見他站起來,旁邊那個球也想站起來,掙紮了好幾下差點把自己掙紮進火堆,被夏亭拎着後領子拽住了。
“都坐吧,別見外。”夏亭無奈的将他擺端正了,道。
火堆不大,夏知之殷勤地給沈山南扒拉了一塊地兒,自己也掃掃灰。一屁股坐下,正好在“球”旁邊,聽見對方吸鼻涕小聲抽泣:“嘤,謝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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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夏知之震驚:卧槽,這哪裏來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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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吱吱:??
今天的吱吱:我流落民間不同父不同母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