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看你想得美
“熟、熟人??”夏知之震驚:難道,難道也是做那個的......
“不是!”初陽嗔怒:“你在想什麽......是逃荒路上認識的!”
夏知之:“哦哦哦哦哦對不起。”
尴尬的他尴尬的拉着南南吃茶去了。
兩名青年演完一段便停下,拿讨來的賞錢買了茶,剩下的換算成銅板,走到初陽面前。
“十二枚銅子,除去打賞十枚,這是方才應該找給你的。”木着臉的青年道。
初陽沒有立刻去接,而是看着他的手,細聲細氣:“若不是諸位當初幫我,我恐怕早已死在路上了,不過是一錠銀子,還要算的這麽清楚麽?”
青年:“該收多少就收多少,每條人命的價格雖不相同,但也差不了這許多。先生說了八錢八分銀,你便值這八錢八分,你給更多,也只是浪費。”
“只值八錢八分麽......”初陽與他對視良久,終是垂下眼去,乖巧的抿唇勾出酒窩,将錢接過:“我知曉了。”
青年始終肅穆,向他點了點頭,又道:“你的朋友中了毒,找店家,他會帶你過去。先生如今便在武林盟,可去尋他拔除。”
初陽勾了勾唇角,似乎并不意外,也沒多問,而是邀他:“數年不見,若沒什麽急事,在下請二位吃一杯茶?”
青年語氣平淡:“萍水相逢,不必如此。”
說罷不再多言,與同伴一起離開了。
初陽站在原地目送他們,兩名青年一動一靜、一個活潑一個冷漠,活潑的那個并未靠近,只在走遠時回頭瞧了他一眼。
初陽微微笑着,對他擺了擺手。
過了好一會兒,夏知之招呼他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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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心思敏感,感覺初陽并沒有介紹雙方的意思,也就順勢離遠了些,讓他自己與恩人相處。這會兒見人走了他還眼巴巴的看,忍不住過去在他面前揮了揮:“小朋友,還看什麽呢?”
初陽回神,旋即微怔,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沉吟片刻後道:“我在想...你說的‘單身狗’。”
夏知之:???
初陽羞澀:“汪汪汪。”
夏知之忙道這個不是,不能形容人,他說錯了......
初陽:“是嗎?我覺得挺貼切我的,單身、狗。”
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懂假不懂,斷句斷的稀碎,把夏知之冷汗都狗出來了。
好在他又道,方才兩人說西涼中毒了被他們救下。
“春末初夏二人最熱心不過,可能是偶然遇見了吧,”他拉着小少爺找到店家,比劃問:“老人家,可曾見過一個大概這麽高...瘦瘦的,眼下有一顆痣,穿黑衣服的男人?”
“初夏告訴你的?唉,造孽哦,年紀輕輕的,也不知惹了什麽仇家,”店家嘆道:“在後面呢,我帶你去!”
他讓女兒幫忙看着攤子,只說自己回家拿東西去。
夏知之忙招呼其他人,一群人跟着那店家找到一處破舊的小屋。
屋內低矮昏暗,同樣只有一張破破爛爛的床。
西涼就躺在床上,面色通紅。露在衣服外的肌膚也有大片大片的赤紅色,有的地方更呈紅黑色,仿佛被火燎過一般。
夏知之駭然,要靠近時卻被沈山南和褚言一左一右同時拉住。褚言目光在沈山南身上停頓一秒,嚴肅道:“別碰,是三林。”
說罷他自己走上前,從懷中摸出一個盒子,打開後裏面趴着一只肥大的金翅蟲,翅膀嗡嗡扇動,幾乎要發出金光。
褚言将金翅蟲靠近西涼,金翅蟲大聲嗡鳴。它已沒了飛行的能力,被褚言放在西涼脖頸處,不一會兒竟像水蛭一般鑽了個洞,直鑽進肉裏去了。
初時還能見那洞邊肉在緩緩鼓動,漸漸平息後便再不見行跡,只留下一個黑洞般的肉窟窿。
西涼皮膚卻開始東一塊西一塊的鼓起,好像各處都有什麽活物在動,如此片刻,褚言忽然擡起他的身子,将頭側過去,他哇的吐出一大口血。
地上都是凍土,血融不進去。整灘呈黑紅色,裏面好像還有什麽在蠕動。
看得小少爺一陣犯嘔,悄悄往沈山南身上蹭。
褚言又将西涼放下,觀察片刻道:“不行,蠱王只能壓制數日,三林孵化太快,過不了多久就會掏空他的骨頭。”
十九着急:“那——”
褚言:“如今之際,要麽立刻轉道,我師父避居蘭州,他肯定有法子。要麽去尋長留先生,我聽聞他一個月前還出現在杭州......”
然而現在已不在了!其他人都知道,長留先生是送沈山南的,沈山南被重彩留下後,他便離開了。
這人先是聽聞在東都,後來又跑到了杭州,再後來猜測是要去武林盟,但是具體在不在,誰說得準?
萬一撲空,來回便是兩天。
然而時間不等人,夏小少爺性格“委婉”,遇事卻十分果決:“沒得選,去蘭州少說也要七八天,更何況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先帶他去武林盟,若是先生不在,武林盟集結衆多俠士,至少能儲備些藥物——”
褚言聞言不再遲疑,脫下大麾将西涼裹好抱進馬車,飛速疾馳。
好在那店家與初夏等人熟識,不然也不敢接觸這疑似是傳染病的人。十九留下與他一起将那舊屋燒掉,匆匆買了幹糧,再輕功追上。
“三林不易存活,不讓你接觸只是以防萬一,”褚言道:“若想種進人體,須得數次直接吞服蟲卵才行,有些人吞了六七次蟲卵也活不下來,有些三四次便着了道。然而一旦其在人體內孵化,就會迅速繁殖,短短數天內将血肉蠶食殆盡。”
“初入人體,因為撕破血肉,皮膚上會出現大塊大塊的赤斑,如此持續三天。因為像被火焚燒卻又無火,所以被稱作三林。第四日起顏色愈深,等變成黑色,便是開始鑽骨吸髓了。”
“三林一旦孵化,便深入血肉內髒,中蠱之人會慢慢感受到身體被吞吃,痛苦掙紮數日,然藥石罔醫。”
夏知之心亂如麻,西涼......才二十多歲。
雖然見面不多,但一直隐在身邊保護他。他常年宅在家裏,于是西涼可能也連杭州城也沒出過。
他緊緊握着沈山南的手,實在想不通西涼怎麽會被連續喂了這麽多次蟲卵,若說遇見歹人,可他身上明明沒有外傷......
初陽低聲安慰:“長留先生,也許真的在武林盟呢?就像你說的,就算他不在......”
夏知之驟然打斷他:“他一定在。”
“大哥絕不可能不去尋他,止涼山莊商行檔口遍布中原,他能在家休憩數日,由黑衣衛護送千機弩從東都前往武林盟,肯定是得到了消息。更何況武林大會召開在即,從不曾出面的勢力中人都來了,千機弩對邊疆威脅更甚于武林滋事,他如何能不來!——如何敢不來!”
他的聲音太堅定,以至于初陽頓了半響,才輕輕笑道:“你說得對。”
夜幕降臨,一行人沒有停下,褚言與十九交替着趕車。
褚言仍不太熟練,行進的稍慢了些。夏知之正心事重重失眠時,忽然感覺頭頂一聲劃動。
他還沒張口提醒,沈山南一把将他摟過,旋即長劍驟然刺出,劍鞘砸穿車頂。
車頂上竟站着一個人!
來人咯咯笑出聲,飄然避讓,落在前方逼停了馬車。
褚言面色微變,為何蠱蟲沒有預警?!
卻見此人一襲青紗,似乎完全不覺得冷,冬日裏仍露着白玉似的胳膊和腰部。風吹過時輕紗漫揚,像是一團團青霧,伴随着有些耳熟的鈴铛聲響。
然而奇怪的是,她的左手帶着一只黑色的手套,一直挽到手肘處,顯得頗為突兀。
鈴铛...?夏知之忽然看向褚言,要是把褚言身上亂七八糟的金片片摘掉,留下的不就是這樣有些清脆細碎的鈴聲麽?
“好山南,人家追了你許久,你便是這麽歡迎的麽?”
褚言厲聲:“你是何人?”
女子赫然便是先前割走傅風樓頭的阿索娜!
阿索娜瞥了他一眼:“萬蠱老人的徒弟?你當可以叫我一聲姑姑罷。”
褚言眯着眼,想要暗中激發蠱蟲,嘴上仍冷笑:“什麽玩意,就憑你也配?”
“發現蠱蟲不聽話了?”阿索娜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咯咯又笑起來:“別慌——我不是來與你們作對的。”
“那你——”
“我聽聞——我聽聞你的朋友中蠱了,想必你們這麽急忙趕路,就是要去求解除的法子,對不對?”
褚言:“是又怎樣?”
阿索娜撫掌:“妙極,我正好也有一樁生意要和你們做,啊,是生意還是交易來着......你們中原人是怎麽說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褚言不耐。
“小輩無理。”阿索娜嗔道,不過也應聲從懷中拿出一支笛子。
褚言乍一見那瑩白如玉的短笛,瞳孔微縮:“天人殘燭!這是苗疆聖物,你怎麽、你到底是什麽人!”
阿索娜将那短笛轉了一圈:“你管我是什麽人,只說這生意你做不做吧?”
夏知之忽然開口:“怎麽做?”
阿索娜饒有興致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笑眯眯:“你就是山南的相公?長得倒是挺可愛......”
“天人殘燭可令萬蠱,不論是蠱王,亦或是你朋友中的任何蠱......唔,我還沒問他到底中了什麽?不過都不打緊,我只要輕輕的吹這麽幾下,他就可以安安全全、活蹦亂跳的出來,你們再不用擔心能不能尋到神醫拔除它。”
“你要換什麽?”夏知之接下話茬。
阿索娜眼波流轉,似怨似嗔:“說來簡單,我不貪心的。我原先就去你家找過山南,他竟不肯理我,砸壞我欲交換的東西不說,還斷了我一指。”
夏知之一驚:“你是......!”
寒風驟起,阿索娜聲調輕飄,帶着令人惡寒的興奮笑意:“我也想換沈山南的一根手指。”
“怎麽樣,夏家的小少爺——”
“一指換一命,換與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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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吱吱:憋氣,憋大招——
今天的作者:我也憋——
(另一篇gb想入完結v,今天瘋狂日萬,手打抽筋。
看過的不用看了,就象征性的加了個番外,想看重點直接去專欄留的id哇咔咔咔!
但是重點我還沒寫。。。。嗚嗚,因為這篇我想日更!!!畢竟末點掉的我以為我在南極圈【滄桑點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