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半葫蘆會晃蕩
邊瀾鶴走後,夏知之喜滋滋端着準備好的早飯回房。
“南南?你怎麽又在摸,”進門就看見沈山南刮自己下颌,忙走近将那只手拽下來:“到底摸什麽?都刮紅了。”
他湊得太近,沈山南眼神微暗,搖了搖頭。
夏知之也沒看出什麽,順嘴在那處親了親,将早飯放到床上。
這幾日他都“事必躬親”,哪怕小厮把東西端到門口,也得他親自出來接了帶進房,簡直狗腿到極致。
小少爺“累”狠了,小包子一口一個,狼吞虎咽吃完才道:“我準備去找長留先生看看神機弩,你要去嗎?”
沈山南微怔,片刻後搖頭。
夏知之:“那你要出門嗎?”
見對方似乎在思考什麽,便道:“我還是幫你畫上妝……我是說易容吧,萬一我不在,你出門也方便。”
“不過……”他又眨了眨那雙純潔的大眼睛,湊近道:“屁屁還痛嗎?不要勉強哦。”
沈山南:………
忍無可忍,放下筷子揪臉,揪的少爺嗷嗷叫。
………
夏知之走後,沈山南對着銅鏡看了許久,終于站起身。
小少爺鬧騰兩天想買喜袍,怕他不肯穿,又覺得不正式,要回家搬個正式婚禮,便退而求其次選了兩件鑲紅邊華貴的同款長袍。
他慢慢穿好走出門,手中還拎着一個包裹,示意黑衣衛不必跟——黑衣衛雖然被重彩吩咐了監督,但也沒有一定要監視的意思,猶豫片刻,便奉令留守了。
他離開院落,如一陣風般掠上屋頂。
踩到瓦片時動作驟然凝滞,身體微微僵住。小哥兒的甬道深處有孕囊,不知是否是臆想,他總覺得有那處米青液沒排幹淨,躍起時有液體晃蕩。
……
後槽牙微錯,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一聲。
過度使用的腫脹感與黏膩仿佛還在,雖然是他自找的,但是這種感覺實在……
停頓未持續很久,他又動了,使勁拽了一下帷帽,驀地消失在原地。
一間......兩間,輕功近乎踏雪無痕,恍若帶紅光的幽靈般在盟內游走。終于似乎尋到什麽,他的身型一頓,在其中某間院落停下。
避開巡邏的護衛,極為熟練的撬開窗戶,一個折身躍入內屋。
外間有幾個留守的弟子在閑聊,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侵入。
沈山南悄無聲息的抽出黑劍,将天人教的圖騰鐵片倒出來,目光微掃,輕輕打開櫥櫃。
幾柄備用的劍赫然放在裏面。
他将鐵片貼在劍鞘處,微微使勁,極致的內力與控制力嚴絲合縫地将那薄片嵌入進去,仿佛是鍛造時就設計進去的一般。
其餘幾柄如法炮制,做完這些,他又将劍放回去。
正欲将櫃門合上,外面幾名弟子恰巧談到這次武林大會,說是苗疆的聖女到了,抱怨自己今日不能參與,群情憤然間,聲音忽地嘈雜起來。
沈山南的頭與身體均沒有動,唯獨眼珠微微轉動,機械般斜向門口。帷帽下的陰影裏,目光森然,惡意慢慢泛出。
他的手指似乎不受控制的抽動了一下。
只一下,數寸長的銀針便滑落指尖。與夏知之的太素針一模一樣,顯然是趁對方不注意時摸來的。
然而銀針表面閃過寒光,他卻久久沒有動作。
……在按着劍柄直起腰的瞬間,逐漸陷入黑暗的腦海忽然閃過一個畫面。
是小少爺從後面抱着他……
手猛地按在胸口,那兩只作亂的滾燙的手似乎仍在胸前留有觸感,沈山南眼中劃過一絲清明,将那些嘈雜聲抛在腦後,迅速轉身跳出窗戶。
尋到一處落滿積雪的大樹,一拳砸在樹幹上,紛紛揚揚落了滿身雪。
胸前的刺痛感無法忽視,是他活了二十來年沒接觸過的痛覺類型,令他按不得、不按又不對勁……
又是一拳,他摘去帷帽,呼出一口氣,閉眼盤膝坐在雪地裏。
不知是不是因為無俦被壓制了,這兩日動過的情緒比他過往一整年都多,這樣不行。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他才重新站起,将身上的雪蒸發幹淨,身形微動,刮去下一個庭院。
能宿在武林盟內的都是較為顯赫的門派,很容易辨認來路。他按照記憶中看見、聽見的仇家姓名,共計尋了三處,而後便離開武林盟,拎着包裹向着太原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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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幾是望山樓的小厮,在這酒樓幹了快三年。
聽前輩們說,早十年望山樓是這太原城裏一家獨大、很是風光,可惜數年前隔壁開了家迎鶴樓,裏面的酒品類之多,簡直搜羅全了大江南北,從西邊的燒刀子到南方清酒,只有沒聽說的,沒有買不到的,賺翻了各路俠客的錢。
掌櫃的明裏暗裏找人打聽、滋事,都被攔下來了,後來聽說他們靠山是武林盟,才歇了那些不好的心思。
這些年也尋過不少法子,都沒有用,只能眼睜睜看着生意落寞下去。
也許是蒼天有眼,數日前一夥江湖人将那酒樓砸的稀巴爛,還傳聞出了什麽蠱毒之類——阿幾不太懂這些,但是看掌櫃那開心模樣,估計不是什麽好事。
雖然後來衙門插手,讓掌櫃的扼腕嘆了一整天氣,不過近期對方開不了業,也算有所慰藉。
“誰讓他們天天恭迎那些武人老爺,我呸,”時隔這麽多天,掌櫃的還在後廚幸災樂禍:“活該他們被砸,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看他們今天好似要動工,遲啦!吃屁去吧!”
武林大會期間對方不能開業,他做夢都能樂醒!
阿幾安安靜靜的從後廚端出菜,假裝自己沒聽見。
這些俠客來來往往動刀動槍的,聽說耳朵特別靈,他不過是個小厮,可不敢多說什麽。
“客官,您點的飛刀削面——”
大聲叫嚷着過去,阿幾看向那個全身白衣的俠客。
大冬天的,對方似乎感覺不到冷,衣衫十分單薄。純白的罩紗外袍,遠看了與衣衫混在一起,以阿幾這麽多年接客人的經驗,尋常人穿這身肯定會顯得臃腫。
唯獨此人穿着正好,偏寬的腰帶恰恰勒出腰線、後墜的背魚兒勾出勁松般的脊梁,尤其那雙腿——踏入店門時阿幾粗粗看過,幾乎比自己的腰還高。
穿白衣的俠客他今年沒見一百也見過八十個,能像這位客人這般清簌的卻一個手都數的過來。
即便帶着帷帽看不清長相,就憑那節露出的線條分明的脖頸,那周身冷肅的氣質,那聲音……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高天孤月、蕭疏軒舉……總之好聽的詞往上堆就對了!
最關鍵的……他們做小厮的都有眼力見,對方罩袍上被雪映出隐隐亮光的銀絲暗紋,垂下漾着水色的背魚兒、腰上精雕着石與玉蘭的必得其壽玉佩……帝王綠都能做背雲,哪裏能是一般的富家公子?
哪怕這位非同一般的公子只點一份刀削面,阿幾也能供上滿漢全席的熱情。
“客官請慢用~”桌子都是幹淨的,這會兒還不到午飯,人也不多。阿幾察言觀色,知道這類人都不喜歡多言,将碗筷擱下後簡單介紹兩句,便道:“小的就在那旁候着,有事您叫小的。”
他剛要走,忽聽對方出聲:“慢着。”
阿幾立刻旋身,露出一個不失谄媚的笑容:“客官什麽吩咐?”
那人推過一塊碎銀,指着窗外稍遠處被拆了外牆的酒樓:“怎麽回事?”
阿幾笑嘻嘻謝過賞,嘴皮子利索,将所知迎鶴樓的事說了。
那白衣人停頓片刻,又像是随口問:“那原先住的人,都搬去哪裏了?”
阿幾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這閑心,不過沒表現出來,只道:“許多搬去近城門口那家‘楓紅客棧’去了,自己租小院子的也有,往前兩個胡同那邊都是牙人,租院子極便宜的。對了,聽說鬧事的那家前幾天被什麽王爺責令搬去城外了,就在如意泉旁邊,原還是文曲公的院子呢!”
白衣人似乎有些興致缺缺,說完便讓他退下了。
阿幾站的不近不遠,對方并不摘帷帽,只掀開一點,慢慢将面都吃完,而後留下碎銀離開。
原本以為是個清冷俠客,但方才那幾句令他莫名有些畏懼,便不敢多看。
………
白衣人自然是沈山南。
他不知何時已換了身衣服,步伐并不快,收斂一身氣息混在人群裏,很快摸清各處位置,再一眨眼,便沒了身影。
紅楓客棧裏,各派照例留了幾名看守弟子。
“阿伯,吃早飯咧。”俏麗的少女推開門,嗓音像翠鳥一樣,叽叽喳喳:“阿爹說明日有藏鋒派上場,正好明日俺不用留下看守,你帶俺去好不好?”
那位阿伯鬓須花白,聞言笑道:“小丫頭片子,你是看上那位……”
說話間,只聽“哚”地一聲輕響。
那阿伯驟然雙目圓瞪!聲音戛然而止,直挺挺倒了下去——他的背後,赫然是一支極小極細、通體烏黑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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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階段沈山南複仇路上最大的阻礙:吱吱小少爺
少爺:(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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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棄我(爾康手)
作為補償,委婉的提醒你們快看番外~~分了兩部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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