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間多苦楚

人間多苦楚

男人臉上的肥肉堆在一起，随着說話而抖動，他輕蔑道：“小姑娘，你拉着我幹什麽？也想挨草？”說完，他色迷迷的想要去拉沈從心的手。

沈從心快速閃躲，反手利落幹脆的給人渣一巴掌，男人見自己居然被一個臭丫頭打了，走上前就要扯沈從心頭發，揚起的手被另一個人攥住，男人轉過頭，沒看清來人是誰，“嘭”的一聲，鼻血飛濺。

男人捂着鼻子，罵道：“操，哪個傻逼敢打老子？老子殺了他全家。”

“傻逼，打的就是你。”馮沅道。

沈從心來不及思考馮沅怎麽又出現在這裏，她轉身将自己外套脫下裹在莊月身上，不敢多看一眼，害怕自己真的會殺了那個渣滓。

莊月淚眼婆娑，死死的攥住沈從心的手，沈從心被捏得有些發疼，她沒有躲開，柔聲安慰道：“阿月，我來了，你別怕。”

“從心，我該怎麽辦？我爸媽一定會殺了我的。”女孩嬌弱的身子伴随着抽噎而抖動。

“沒關系，阿月，我們去報警把那個男人抓起來，這樣就不怕了好不好？”

莊月還在搖頭，“從心，不行，要是報警的話，我爸媽肯定會知道，他們會打死我的。”

“阿月，你信我一回，好不好？”

莊月雙手拉緊她，哭腫的雙眼含有懇求，她哭着搖頭。

沈從心不再多看一眼，她拿手機報警，清晰簡潔的說明情況後，挂斷電話。

惡人必要受到應有的懲罰，□□犯不該揮舞着女性清白的旗幟，捂上她們的嘴巴，阻止她們發聲。

莊月看着沈從心報完警，她拉着沈從心的手無力的垂下。

“阿月，對不起。”沈從心抱着莊月的身體。

“沒關系，從心，謝謝你。”莊月艱難的擡起手輕輕的拍拍沈從心的背部。

“扶我起來吧，從心，警察馬上該到了。”莊月知道好友是為了自己好，她無法開口斥責。

由因到果，全是她的錯，她認了。

莊月被扶着站起來，下身被撕扯般的痛苦訴說着剛才的恥辱，她忍着疼痛一步步走到隔間外。

外面，馮沅已經将男人摁倒在地，廁所門口圍着一群人，人聲嘈雜，卻無一人向前。

沈從心下意識的擋在莊月面前，對着莊月道：“阿月，你閉上眼睛，等一會警察就到了。”

地上匍匐姿态的男人面部被血糊了一臉，酒氣熏天，他看到了莊月，出聲不滿道：“小妞兒，剛才爽不爽？看你恩人被打得這麽慘，也不來幫我一把。”酒鬼聲音大，傳入所有人的耳朵中，霎時間，如一滴水進入了油鍋，吵得人心煩。

馮沅又給了男人一腳，惡狠狠道：“再亂說，就給我滾去喝馬桶水漱嘴。”

保安終于被驚動，連忙趕來摁住酒鬼。

人群中有人認出莊月，他忙給萬相爍打電話。

此時，萬相爍在包廂內玩得正嗨，不相信莊月上個廁所就被□□了，但是那人語氣急促，不像假的，他放下酒杯，心想：人是自己帶來的，在這裏被□□，他表哥肯定放不過自己。他暗自懊惱，步子也快起來。

萬相爍姍姍來遲，看到衣衫不整站在廁所內的莊月，他如晴天霹靂，滿腦子都是：怎麽可能？

莊月在人群中一眼看到萬相爍，兩人視線于空中交彙，萬相爍率先避開。

“嗚哩一一嗚哩”警車來的迅速，将一行人全部打包帶走。

莊月滿腦子全是萬相爍回避的模樣，她笑了，原來這就是她喜歡的人嗎？萬相爍追她的時候，可謂是不遺餘力，她以為萬相爍會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溫柔體貼善良大方，結果是自己的眼光不太好，嗐，錯了就錯了吧。

"小姑娘，我們問一下你相關內容，你不要怕。"女民警溫柔的開口，打斷了莊月的沉思。

沈從心捏了捏莊月的手，示意她不要怕，莊月回給她一個虛弱地微笑。

"你也不要太擔心了。"站在一旁良久未吭聲的馮沅突然道。

"這次，謝謝你了。"沈從心道。

"哎喲，我的臉好疼。"馮沅聽完立馬捂住臉，假惺惺的賣慘道。

沈從心慌了一瞬，擡頭仔細看着那人白淨的臉，哪有一點受傷了，不由得放下心來。

順着道："那你趕緊走吧，快去醫院看看。"

馮沅聞聲悶笑，他放下手，彎腰靠近沈從心，道：“算了吧，這點小傷，你給我吹吹就好了。”

男生眼睛中有着藏不住的笑意，閃着碎星，投入了沈從心的心湖中，泛起一絲漣漪。

警察局門口，還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莊月母親的哭泣穿透耳膜。

"別哭了，你非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是吧！"莊月父親面上還算冷靜，但攙扶着妻子的手出賣了他，抖得厲害。

一個寶貝女兒含辛茹苦的養了這麽多年，突遭變故，誰能理智多少？

沈從心看到莊月父母，他們也看到了沈從心。

莊月母親跑到沈從心面前，哭道："從心，你告訴阿姨怎麽回事好不好？小月跟我說她今天去餐廳給好朋友過生日，我就答應了。怎麽會在酒吧被……”莊月母親說不下去那兩個字，她拽着沈從心的袖子嗚咽。

沈從心不忍心開口說明真相，支支吾吾的想等着莊月自己回來解釋，這個樣子落到莊母眼裏就成了是她挑唆自己的女兒去酒吧。

她猛然抓住沈從心的肩膀，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帶壞了我的女兒？她之前多麽乖巧，對我什麽都說！一定是你這個壞小孩帶壞了我的小月！"

沈從心理解莊母，所以她沒有掙紮，任由着莊母拉扯。

"不是她。"一個女聲傳來，是莊月，她正站在調解室門口，身上還披着沈從心的外套。

她繼續道："如果你們還嫌不夠丢人的話就繼續在這裏大聲的嚷嚷！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女兒被□□了！"

不待莊母撲過去，莊建章上前給了莊月一巴掌，速度之快，連旁邊的女警都沒有攔住。

"不知廉恥的東西！"莊建章罵道。

莊月反擊道："不知廉恥？就算是不知廉恥那也是你教出來的。"

莊建章氣急，還要再打一巴掌，被女警和莊母攔下，莊母看着莊月半張臉浮現出清晰的巴掌印，她縱然一肚子的火也舍不得發出來。

她對警察道："警察同志，這裏沒什麽事了吧？沒有的話我們就先回家了，要是有事，我們再聯系。"

女警道："沒什麽事了，注意讓孩子多休息。"莊母連連應下，帶着女兒和丈夫離開。

路過沈從心，莊月道："從心，等衣服洗幹淨還你。"

沈從心點點頭，"阿月，都會過去的。"

沈從心正準備回家，看到馮沅仰在座椅上，閉着眼睛，她道："你不回家嗎？"

"我沒有家了。"馮沅還是沒有睜開眼睛，嗓音中吐露着疲憊。

沈從心正想着怎麽安慰，馮沅突然睜眼，道："走吧，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打車走。"

"這麽晚了，自己打車不安全，一起吧，我順路。"

天空已經不下雨了，馮沅招手打車，沈從心伸手接樹葉上落下的雨滴，已是深夜，大路上沒什麽車輛，半天也沒一輛車路過。好在，沈從心的家離着警察局不算很遠，兩人并肩行走，沈從心低頭走路，小心的繞過水窪，而馮沅不顧及這麽多，他漫不經心的走着，氣氛寧靜卻不尴尬。

馮沅目送着沈從心進單元樓，他點了一支煙，燃盡。看着沈從心房間的燈亮後，他才離開。

沈從心也很驚訝，她以為這次又會在門口睡一晚上，但不曾想，沈從心轉動門把手居然把門打開了，張玉霞聽到外面的動靜，滿心歡喜的以為是沈從言回來了，結果一看是沈從心，她又向後瞅瞅，确定沒人，臉色耷拉。

"從言呢？他不是跟你一塊的嗎？"她問。

"他說他今天在朋友家睡。"沈從心找出聊天記錄給張玉霞看。

沈從心就知道張玉霞會問自己沈從言在哪，她提前問完沈從言之後，才回的家。張玉霞接過手機，看到是沈從言發的消息，才放沈從心進屋。

"小姑娘家家的，大晚上還往外面跑，是嫌自己過的太安順了嗎？"說罷，她翻了個白眼，臨走前，道："別忘了鎖門關燈。"

話語落到沈從心耳朵裏，格外的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