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
挺起背直接問樂言:“樹皮這麽糙你怎麽能靠這麽長時間?”
樂言帥氣地撩了下頭發說;“因為我皮厚。”樂言這個年紀,女性特征還沒出來,又剪了短發,這一撩竟撩出幾分少年氣。
方明憶打了個激靈,兇狠狠地說:“哼,別勾引本小姐,本小姐不喜歡女人。”
樂言一臉懵逼,什麽情況?
☆、第 11 章
大小姐起身‘噠噠噠’走了,走到十米開外,還不忘狠狠地瞪樂言一眼。
稍稍有所緩解的矛盾,又成‘深仇大恨’了。
女人心海底針,十二歲女孩子,樂言真不知道她想些什麽。無所謂她對她的态度,只要她不招惹她就好。
樂言雙手放在腦後,閉上眼再睡會,以前時景林怕她逃走,把她關在高層單元房裏,鎖上門她怎麽也逃不出去。沒網沒朋友沒電話,除了看書和時景林對着幹,她再沒什麽娛樂。想想都不是人過的日子,她應該有好長時間都沒有享受這種藍天白雲的時光了。
她要在室外多呆會,那怕太陽毒辣。嗯,就這樣,樂言翻個身又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醒過來太陽依舊高挂,天邊飄來一朵雲遮住了太陽,陰影打在湖面上,悠悠地,悠悠地漂動。
這麽熱的天是不是該下水玩玩?樂言當即脫掉外衣,穿着個小背心,‘咣當’聲跳下水。在她還沒上小學前父親教會了她游泳,在時景林關着她的日子,她沒有室外活動,只能泡在室內游泳池裏。那幾年裏,水性練得極好,能在水下閉氣好幾分鐘。
坐在城堡裏遠遠觀察樂言的方明憶,見樂言跳下水後就沒見她上來,心想她莫不是出事了?急急地喊着管家去救人,幾人剛走到湖邊,樂言猛地從水裏蹦上來,手裏拿着兩顆紅色和綠色的石頭對着太陽看。
石頭半透明的,在陽光下拆射出淡淡的微光。樂言看見了方明憶,舉着石頭對她說:“你看,彩色的石頭,好不好看?”笑容燦爛,那神情像拿着的是稀有的鑽石。同時她看見了方明憶身後的人,當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她游到岸邊把手上的兩個石子遞給方明憶:“送你了。”
方明憶接過石頭,樂言手上的水落在她的掌心,她嫌棄地想扔掉,最後忍住了捧在手心看這兩塊半透明的石頭,好像是挺好看的。
樂言再次下水,水底清澈,她如同一條魚般在湖中暢游,她再次上來帶給她五塊石頭,正好七種顏色。
“紅、橙、黃、綠、青、藍、紫七種色,你說是不是有人故意放在這湖底的?”她臉上有光,淡而薄的,讓人心生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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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憶愣了愣,沒回上她的話。
這時,張書博他們外出回來了,回城堡的路離湖邊有十多米,張書博急着給樂言紀念品,跑在最前面。
樂言舉起手向張書博揮動:“張書博,我在這,我在這了。”
張書博聽到聲音快速地向她跑來,手上抱着個盒子,跑到湖邊說:“樂言,你看塔橋積木,我給你帶的紀念品。”
樂言想說:傻孩子,這種東西你淘寶都能買的到,何必要從英國帶回去。終是沒說出口,假裝高興說:“嗯,挺好的。”接着她從方明憶手心裏拿了顆石子遞給張書博:“湖底的,漂亮吧。”
張書博很配和地張大嘴巴:“哇啊,好看。”
“好看我給你再摸幾顆。”她潛下水抓了一把游上岸,舉手笑着對張書博說:“我們帶回去。”
樂言皮膚白,屬于白得發亮的那種,沒一點瑕疵,笑起來整個都會發光。刺得不遠處的時景林睜不開眼,他不适應地揮揮手。跟在他身後的孩子們見樂言在水中,新奇地跑過去看她摸了什麽上來。擋住了些光,他才得以睜開眼,從人縫中透出來的光,指引着他往前走,他往前走了兩步。
樂言看見他了,趕緊收起笑容,潛入水中。
王茜站在岸邊命令道:“樂言,誰允許你下水的,給我上來!”
被王茜抓住的結果就是,樂言今天充當了仆人,幫着做晚餐,收拾飯桌和洗碗。
這是個磨人的差事,樂言英語不好,仆人們安排她做事一點也不含糊,削土豆,洗清菜,還有炸小魚這種事情還要她來做,這難道不是雇傭童工?想她前世加今生從來沒下廚做過飯,唯一的一次是她和時景林兩個人在家,時景林不會做飯,她也不會。時景林嘴叼不愛吃外賣,樂言下了兩碗面,鹽放多了。吃完面後,兩人晚上喝了3升水,再有後來就是時景林下廚,廚房她再也不進,就等着吃。
真是難為她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雙手,樂言想甩手不幹,又怕王茜那張撲克臉,把從張爺爺那學來的一點皮毛,硬着頭皮上。沒想到自己炸魚條,炸的蠻好,色澤金亮,香氣撲鼻。她偷偷地嘗了條,哎呀,還不錯,蠻好吃的。看來自己也是有下廚天份的。她愉快地又炸完最後一鍋魚,裝盤上菜已有廚房大廚的架勢。
跟着仆人一起擺盤,這經歷還真是新奇,擺到張書博這時,她特意給張書博少了些。嗯,今天沒運動少吃點油炸食品。順便告訴他,她炸的,她炸的。
張書博又是很配合地表示:“你炸的,炸的,那我要全部吃光。”
方明憶鄙視地看了眼張書博,飯桌上叽叽喳喳地叫,真沒教養。插起一只炸小魚吃了一口,嗯,好像還不錯。坐在最上面的時景林瞟了眼穿着圍裙的樂言,越看越像是穿着女裝的男人,怎麽看都覺得別扭。他喝了口湯,入口只覺沒一點滋味。
樂言叮叮當當地擺盤,輪到時景林時,她對自己說,當他是個陌生人,陌生人。這三個字似加入了魔咒随之樂言心裏的怨慢慢平複。平和地放下了盤子。
她為自己的沒有怨恨的行為高興,不由得笑出來。恰巧時景林扭頭看見了她的笑容,那光刺得他眼晴疼,他不由得揮手。不小心打上樂言手上的托盤。
‘咣咣咣……’樂言倒地手上的托盤連帶着盤子碎了一地,玻璃碎片刺入手心,樂言疼得打顫。
樂言坐在地上脫口而出:“時景林你是不是男人,有你這麽欺負女人的嗎?”
樂言只有十二歲跟本稱不上‘女人’這一稱呼,時景林同樣。沒人想到她稱謂的不對,不熟的伸長腦袋看熱鬧,是朋友的都上前看她怎麽樣。
沒有傷害到切身利益,時景林不屑去報複某個人,他覺得沒必要。更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而讓自己煩惱,可以說他生來就理智,知道什麽是對自己有益的,什麽是對自己無用的。
這次真是他不小心,可‘對不起’這三個字,他堵在嘴邊怎麽也說不出口,特別對樂言。
樂言就覺得他仗着自己有錢有勢,給自己‘穿小鞋,穿小鞋’不,這不叫‘穿小鞋’這就叫下拌子。卑鄙無恥下流所有壞詞都用在了時景林身上,這還不夠,樂言像個螞蚱似地跳起,一拳打在時景林臉上。
這一打可不好,直接把時景林打到了桌子上,‘咣咣咣咣……’桌子上的餐具都掉到了上。
衆人震驚中……第一次看有人打時景林,方明笙和紀士林怕時景林并不是因為他家相對有權有勢些,而是因為他這個人的性子。他性子冷做事說一不二,答應你的事都會辦到。特別是他看着你的時候,你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你在想些什麽,無形中讓人覺得不敢得罪。
未等時景林反擊,他身邊的王笑笑跳出來攔在他身前:“不要太過份!”
突然這麽一人攔在她面前,樂言找回些理智,時景林這麽容易被她打到,莫不是又像上次一樣,他又在謀劃着怎樣整自己?
樂言真誤會了時景林,第一次是他故意激怒她,第二次屬于偶遇,這次太痛了,這女的下手一次比一次狠,還真是恨他沒一點理由。
時景林站起推開王笑笑冷冷地對樂言說:“你我扯平了。”他嘴唇緊抿撣了下衣服,撣掉上面的殘渣。
“你們這是在打架嗎?”聞聲而來王茜問。
王笑笑搶先說:“樂言打了我哥。”
張書博指着時景林拉起樂言的手說:“他先打的樂言,你看樂言的手都出血了。”
王茜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問:“是這樣嗎?”
沒有人敢出聲,方明憶想說話,卻被方明笙攔住。
沉默是最可怕的。
張書博不管這些,拉着樂言要去找醫生,卻被個學生攔住,張書博急得喊道:“你讓開,你讓開。”
那人不依不饒:“把事情講清楚再去。”說着還推了張書博一把。
仗勢欺人說的就是他這種,樂言上前一步推了那人一下,她個子小,力氣可不小,那人往後倒了兩步才站穩。
“你算老幾輪的到你說話。”她轉身對王茜說:“時景林先挑事,我打回去,你們這地方應該有監控吧,調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茜推了下無框鏡片說:“不用,下面三天你們兩人不用出門,幫傭人打掃房間。還有剩下的這些天,我會排出個表來,你們每個人輪流去廚房幫忙。”
最先跳出來的是方明笙:“王老師,王老師,我們是來夏令營的,不是來做家務的。”
王茜面無表情說:“經過剛剛的事情,我覺得你們缺乏生活經驗,再說你們誰缺錢出國了?就這樣,有異議駁回。”她掃了眼地上的殘渣,又掃了樂言和時景林一眼說:“晚飯都別吃了,這裏你們兩個人收拾,誰也不可以幫忙。”
☆、第 12 章
出國旅游變成了‘變形記’,大家都不樂意,嘴上卻是不敢說,看領頭的時景林人家什麽都不說,安安份份打掃衛生去了,咱們有什麽好說的。
王茜驅散大家,留下樂言和時景林在餐廳打掃衛生,誰也不可以幫忙。管家尴尬地監督着時景林打掃衛生,樂言和時景林泾渭分明各人打掃一半,樂言在家會幫母親做家務,做起這些事來駕輕就熟,很快就打掃完了她的那一半。時景林從來沒做過家務,他見人做過,本就不是複雜的事,做起來不比樂言慢。
樂言做完擡頭看他,他也做完了。她一點也不意外,時景林學東西特別的快,幾乎是看一下就會了。他處事時時淡定,并不是他這人性子淡,是因為什麽事都難不了他,就如現在方明笙覺得做家務是種折磨,對他不過是公路上某處稍稍不平的石頭,擡下腳就過了。
樂言就不明白了,這麽個理智淡定的人上輩子怎麽對自己就那麽不依不饒了,這輩子怎麽這麽喜歡給自己‘穿小鞋’的,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上輩子不是這種人。
樂言把這些歸類為兩人八字不合。
樂言收了工具後和張書博聊了會,就回房睡了。這晚她睡的不好,前世的片斷如夢般在她睡夢中回放,醒來若不是那只窗臺上的小鳥,她就要以為她沒有重生過。她起床用涼水洗了把臉,看着鏡子中稚氣的臉才稍稍平複。
她真的不願與時景林接觸,今天卻要一起打掃房間,走廊,樓梯,大廳,餐廳,足足有幾百多平米。拖幹淨,擦幹淨,一塵不染。王茜沒劃分區域,要兩人分工合作。
偌大的城堡樂言與時景林只打掃一小部分,已經是很多,只做過家裏衛生和學校衛生的樂言面對這麽大一片地方的衛生,拿着拖把站在第二層的走廊上不知從何下手。
這次活動者提出來的是時景林的舅舅,他外婆最小的兒子,見這段時間時景林為父親的事傷神,讓幾個孩子陪着出來玩,打着夏令營的名義。時景林心裏覺得這活動真是智障,嘴上不說,任由他舅舅編排。自從他懂事起和父親就很少說話,現在更是無話可說,明知道傷心無用,心裏不免還是傷感。出來走走看看人,想來也是一種樂趣。除去遇到樂言這個意外,同樣的無趣,王茜的強硬讓他覺得有那麽點意思。所以他默認了王茜的做法。
和樂言一起打掃城堡是意外中的意外。
時景林看着站在走廊上的‘意外’,頭發比他的還要短,白T牛仔褲還有那雙髒球鞋,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不會穿這麽髒的球鞋。脾氣一點就炸,若她的母親死後才一個月,父親再找別的女人,怕是比他的反應更為激烈。而她直接把他當成了仇人,他們有直接的利弊關系嗎?能教出這樣女兒的女人會好到那裏去?比起母親來那女人就是塵埃般的存在,父親的眼光可真差。
還有這女的如智障般站在不幹活想做什麽?
時景林直接命令樂言:“拖地,我拖一遍濕的,你再過一遍幹的,我們一次完成。欄杆的灰塵也一樣,就從你腳下開始。”
樂言習慣了時景林說一,她說二,忍不住想怼回去,又找不出什麽話來。
心有不甘,又無話可說。最終在心裏嘆了口氣,對時景林說:“行吧,聽你的。”
時景林拿着濕拖把在前面拖,樂言在後面拖,很快把二樓的走廊拖完了。接着再是餐廳和大廳,早在他們做衛生前管家就讓下面的人把大廳和餐廳整理了下,他們只用拿吸塵氣做做樣子。本來要大半天做完的事,他們一上小上午就做完了,比起除草都要輕松。
事情做完還不到午飯時間,時景林喜靜,在圖書室選了兩本書坐在窗前看。他不喜戶外活動,若有戶外活動,他會按照所消耗的熱量而定。他不喜電子游戲,打過兩次,不明白有什麽怎麽會沉淪在游戲裏,他們難道不明白游戲裏都是假的?若真想有游戲裏的人生,為什麽不在現實中去創造。他沒有特別喜歡和特別讨厭的。最常做的事也就是看書,因為這個方便還可以打發時間。
樂言閑不住,要不是王茜昨天立下規定不讓去湖裏游泳,她今天還得去。去不了湖裏,她決定去湖邊的樹林裏逛逛,說不好還能撿到什麽有趣的東西。樂言提着個小籃子和鏟子順着小路走進了樹林。
綠蔭小道,蜿蜒曲折,似人工開鑿,又似走的人多了後自然行成。樹林成蔭,斑駁搖動,樹幹上的松鼠在樹枝間跳躍,膽大的幾只,故意跳到樂言跟前漫步,是一點也不怕人類。
樂言跺了兩下腳,它們吓得跳回樹幹,藏在暗處探出頭觀察這個闖入者。
樂言大喊兩聲,驚得樹上的鳥嘩啦啦四處飛散。真是個好地方,她又往裏走了幾步,撿了幾個松果放入籃子中,父親在世時經常帶她去鄉下。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是父親理想中的生活,他說他退休後便過那樣的生活。受父親的影響,樂言對自然和土地有着敬畏。她又撿了幾個松果,幾個枯枝,還有些路邊的小野花,順着原路返回城堡。
她問管家借來一個花瓶,拿着帶回來的東西在大廳裏做插花,枯枝加上新鮮的野花還有幾顆松果,錯落有致,美感由然而生。
管家用英語誇贊漂亮,英國老管家,紳士而又真誠。樂言聽不懂他說什麽,但能感受到他們誠意,她用簡單的單詞和他交流。聽到真誠的贊美,任誰都是高興的。樂言在大廳裏笑着和老管家交流‘藝術’心得。
時景林下來吃中飯,最先看到的就是樂言,她就像個發光體,發出的光芒刺得時景林睜不開眼。他用手蒙住眼,那道光從他的指縫間溜了進來,在那微小的縫隙中,樂言的臉漸漸清晰,燦爛的像天上的太陽,讓人周身暖洋洋的。
時景林心想:她笑起來真好看,掩蓋了身上所有的缺點。
就在這時候樂言看到了樓梯口的他,收起笑容抱着花瓶回自己房間了。
光芒散去,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家具和地板。時景林心裏空落落的,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第一次有了困惑,這點插曲不足以擾亂時景林的心神。他吃過飯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接着看沒看完的那本書。一本書看完,該是休息時間,他站在窗臺上向遠處眺望。樂言正在那片草地上,太陽正烈,她有些受不了,快速地往他這個方向跑來。他的窗前有棵大樹,枝繁葉茂,想來她是來遮蔭的。
果不其然,樂言跑到他窗前的大樹下,背靠着大樹眺望遠方,嘴裏哼着小曲,時景林仔細聽,斷斷續續聽到些歌詞。
“全力奔跑夢在彼岸我們想漫游世界看奇跡就在眼前……”
他沒聽過,不知是什麽歌,曲調有些怪并不悅耳,還有些難聽。樹上的小鳥似也聽到了歌聲‘喳喳’叫個不停,在巢邊尋食毛還沒長齊的小鳥,跳得太歡,不小心跳出巢外直直地落在了樂言腳邊,幸好地上軟,它沒摔傷。拍着小翅膀沖着樂言不停地叫。
樂言撿起地上的小鳥擡頭看樹幹,在一枝葉間找一了她的窩,上面還有四五個和它一般大小的鳥。
離巢的稚鳥是活不長的,樂言想給它送上去,她把小鳥放在胸前的口袋裏,脫下鞋子抱住一人粗的樹幹就往上爬。她會爬樹,是在時景林剛關她的時候學會的,那時候他把她關在別墅裏,院邊上有顆樹,樂言為了逃出去學會了爬樹翻牆。
重生回來第一次爬,樂言試爬了兩下滑了下來,接着又試了下找回了技巧,順利地爬上了枝幹,把這只稚鳥送回到鳥巢。扒在樹幹上,透過層疊的樹葉看外面,別有一翻滋味。樂言雙手抓住樹幹又往上爬了點,坐在樹叉中間蕩起了雙腳。
自由多好啊……
樂言心生感概,迎着風微笑。她不知道的是時景林就在離她一米遠的窗口。時景林也不知道為什麽要躲着樂言,在她爬上樹後他快速地藏到了窗簾後面,偷偷地觀察她。智障的不行,動物可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麽,她還在那自說自話的‘安慰’她送回來的稚鳥。坐在樹枝上蕩腳的樣子可真是粗魯。她很喜歡眺望遠方,好像遠方有多麽美好的東西在等着她,在她看向遠方時整個人淡然而柔和,和那個一點就炸的人完全不同。她輕輕地笑了下,不似客廳裏那般刺眼,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想接近。
時景林不由得往前挪了一步,他第一次看清了她整張臉。
眼晴黑而亮,睫毛長的像兩把小扇子,眉毛上揚平添一分英氣,稚氣未脫掩去了女孩的特質,鼻子沒有長開,稍稍有點蹋,嘴唇如花瓣落在白的發亮的肌膚上。
漂亮的像個瓷娃娃,若是把頭發留長就更好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寫過最正常的一個男主~到結局時正不正常就不知道了。
像高杉晉助這種中二反人類的男主已經不适合我了。
☆、第 13 章
樂言沒發現也不會想到時景林就在窗口,她在樹上又呆了會,滑下樹一溜煙又跑別的地方找樂子去了。
時景林看着遠去的樂言,心裏空落落的,這次他再坐下來看書,卻是坐不住了。放下書,他來到樓下散步,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湖邊。湖水清澈倒映出他的臉,劍眉入鬓,鼻梁高挺,一雙俊眼冷冷清清。他張開嘴,湖中的人也張開嘴,他擡手湖中的人也擡手。他笑了下湖中的人也跟着笑,感覺還是冷冷清清的,一點也不好看。
人和人大有不同,就連笑容都差好遠。
他有些沮喪,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陣陣漣漪打破了他的臉,他迷茫地擡起頭看見遠處在湖邊玩水的樂言。
樂言也看見了他,太過于意外,樂言愣愣地看着他,他穿了件咖啡色POLO衫,黑色休閑褲,短碎發下一雙眉眼清冷禁欲。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是這樣。那時她天真的覺得他是個不愛說話的翩翩君子。
人生若只如初見啊~
樂言在心裏嘆了口氣,她轉了個身背對着時景林往前走。
時景林鬼使神差地喊道:“昨天我不是故意的。”
樂言摸了下自己手心,傷口不深已經結痂了。憑心而論,時景林沒有她昨天想的那麽壞,只是她忍不住要往那邊想。
現在,都算了。樂言沒理會他,繼續往前走,就好像時景林是個陌生人。
由于王茜的立威,這幫在家裏都是二世祖的孩子們都服服貼貼的。第三天樂言終于跟上了部隊能外出游玩了。
他們一行人先去的是威斯敏教堂,國會大廈,大本鐘……。張書博第一次和樂言出這麽遠的門游完,他緊跟在樂言身後,每到一處景點都要樂言幫他拍照,然後再和樂言合影。方明笙、方明憶,應士誠三人一團,時景林和王笑笑是一團,剩下的幾個孩子是一團。各不相幹,相安無事,最後他們在唐人街結束今天旅程。
進入唐人街像是回國,這兩天吃西餐憋死樂言了,她得在唐人街吃頓好的。王茜似也有這種想法,帶着幾個孩子找了個中餐館,點了一桌子菜,味道不地道,但也能解‘相思之苦’,樂言埋頭吃飯,不問其它事。
坐在她對面的時景林對吃食要求高,油炸的不吃,辣的不吃,脂肪多的不吃。剩下的只有那條清蒸的魚了,坐在他一側的王笑笑,夾了塊魚去了刺再放進他碗裏。樂言擡頭夾菜時瞟見了,她實在是納悶王笑笑和時景林的關系。平時這王笑笑一口一口‘哥哥’親熱地叫着,這裏又表現的像個傭人。她心裏怎麽想的?真讓人想不通。
若是她,若是她……樂言回想起以前,她和時景林一起吃飯時,也是一口一個哥哥的叫,魚去刺夾給他這種事可從來沒做過。
吃魚要別人去刺,這種事就是反人類的。
坐在樂言身邊的張書博,見樂言走神,偷偷快速地夾了塊紅燒肉喂到嘴裏。
有點硬沒爺爺做的一半好吃,張書博皺了皺眉。剩下半塊含在嘴裏是咽還是不咽?他思考着。
樂言回過神就看見張書博擰着眉含着那半塊紅燒肉。樂言輕輕地敲了下他的頭:“張書博你想胖回到一百六十斤嗎?你見過胖子飛行員嗎?再吃,以後媳婦都娶不上。”
張書博捂住頭,委屈地看着樂言,正要吐出嘴裏的紅燒肉。
樂言哼道:“浪費食物可恥,吃掉,吃掉。”
張書博乖乖地吃下剩下的那半塊。
樂言拍拍他的頭:“晚上跑上兩圈再睡。”
那模樣像是在訓小狗,偏偏張書博不覺得極配和的點了點頭。
看得邊上的方明笙哈哈笑:“哎呀,哎呀,你們兄妹感情真好,真好。”張書博比樂言高,理所當然的他是哥哥。
樂言瞪了他一眼,往張書博碗裏夾了筷青菜說:“出門在外,父母不在,長兄為父,我第一次見有人自顧自的玩,把親妹扔一邊的。”
樂言說的是下午時發生的一件事,他們去美術館,王茜讓他們分組參觀,最後到門口集合。方明笙這家夥可好,自己溜得快把方明憶搞丢了,方明憶是個路癡,一個人在美術館裏打轉愣是出不來,最後他們分頭才找回了方明憶。
樂言就瞧不上他這把自已親妹丢下自己玩的熊孩子。
方明笙被怼的無話可說,四處張望了下來掩蓋自己的心虛。坐在他一旁的方明憶,往樂言碗裏夾了只蝦。樂言愣了下,這大小姐想做什麽?
方明憶擡起下巴說:“我不想吃,給你了,扔了可惜。”
樂言心裏笑開了花,面上沒表現出來,道了聲謝,吃了那只蝦。接着應士誠夾了塊魚給她:“味道還不錯。”
樂言心想:怎麽都給她夾菜?
方明憶見應士誠給樂言夾菜,不甘示弱的往樂言碗裏又夾了只蝦,順便踢了下應士誠。
應士誠不和她計較,本想再給樂言夾根四季豆的,也就作罷。這些樂言都不知道,就覺得方明憶和應士誠今天有些反常,帶着這種心理,再看對面的時景林覺得他也有些不正常,是不是偷偷看自己?
不是樂言自戀,時景林是在用餘光偷偷地觀察樂言,她喜歡吃辣的,不愛吃蔥,放在她前面的土豆她是一筷子都沒動。
時景林往嘴裏喂了一口飯,怎就沒有一點味道,他低頭看才發現碗裏沒菜。平時在外面吃飯都由王笑笑伺候着,這會王笑笑不知去那了。時景林想了下,好像說是去洗手間。他夾了塊魚,索然無味,幹巴巴地扒了兩口飯。
樂言吃飽了,見對面王笑笑去洗手間回來,和張書博說了聲自己去洗手間。方明憶也要去她跟在樂言身後,問了下店員洗手間的位置。店裏沒有單獨的洗手間,去洗手間得從店後門往北走上幾十米才到。樂言和方明憶按着店員的指示找到了洗手間,兩人一前一後進的洗手間,方明憶先出來的。她還沒來得急洗手,突然從外面闖進來兩個身材高大的白人,一人守在門口,一人拎小雞似的捂住她的嘴拎起她就要往外跑。
這時樂言打開門出來,看到方明憶被抓,想也沒想跳上去伸手往那人臉上撓。撓人這一手樂言是跟着時景林練的,出手狠辣,必見血。白人大漢沒想到這小女孩這麽狠,摸了下臉,哇哇大罵。樂言聽不懂他罵的什麽,她跳上去咬住他的胳膊不放。
門口的那個哇哇的和抓着方明憶的那位說了幾句話,他直接把方明憶扔在地上,方明憶頭着地,就此暈了過去。轉手提起樂言,捂住她的嘴拎着她就往外跑。
不想,還未踏出兩步就撞上了前來上廁所的時景林。
時景林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以前聽說過人口販子,這種人無非就是求財,他鎮定地用英語說:“放了她,我給你許多錢。”
這兩人聽懂他的話,對他們來說見到錢才叫錢,見不到的錢什麽都不是。更何況對面還是個十五歲未成年的孩子,他說的話可信度又是多少?兩人眼神交流,時間不等人,再過會有人看見逃都逃不掉,不廢話直接把時景林一起綁了,現在綁一個是綁,綁兩個也是綁。
時景林發現了他們的用意,往後退上一步,擡腿要踢過去,那人仗着身高一個刀手打在他頸間,他就這樣暈了過去。
樂言愣了半秒,時景林你可是跆拳道黑帶啊,怎麽能這麽輕易的被人打倒?太弱雞了,這不是你!
樂言死命掙紮着‘唔唔’叫,無濟于事。那人嫌她太煩,直接把她打暈,一人拎上一個快速地離開了唐人街。
☆、第 14 章
樂言的頭很痛,像是泡在冷水裏,冰冷刺骨,她用力的睜開眼。看見的是暗淡無光的地下室,還有坐在她對面的時景林。他的臉上被人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橫坐在地上見她醒來,用餘光瞟了她一眼,沒有力氣再說一句話。
樂言第一次見到這麽狼狽的時景林,若是放在以前她會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現在她別說笑了,哭的心都有。現在是什麽情況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和時景林在異國他鄉被人抓了。至于被抓後會怎樣?前世看過太多關于這種的新聞,過程和結果都不太好。
一直生活在和平世界的樂言無法想像下面會發生的事。
房間裏沒有任何擺設除了時景林和她再無其它多餘的東西,燈光昏暗她覺得有些冷,不自主地往有着活人氣息的時景林身邊挪了些,離他還有一尺遠的時候她停下了。
時景林比樂言醒來的早,抓他來的人因為他的稍有的反抗就對他大大出手。是兩個窮兇極惡之徒,沒什麽道理和邏輯可講。昏暗的燈光下他看不清樂言的臉,她身量小低頭不語的樣子,像只受傷的小貓。他心裏一軟說:“別怕,他們無非就是要錢。”
樂言一個成年人沒有時景林想像的那麽怕,這事對樂言來說是飛來橫禍,對時景林更甚,他當時跑就不會一起抓來。
他也挺倒黴的,可前世的事讓樂言對他依賴不起來。本該兩人一起相依的事,因為前世樂言不鹹不淡地說:“我不怕。”
十二歲的孩子聲音稚嫩,經過這一番折騰她也沒什麽力氣。聲音小聽起來奶聲奶氣的,時景林更覺得此時的她更像一只貓了。他忍不住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
結果他真這麽做了。
手落在樂言頭上的那一刻,樂言驚了下。前世的時候時景林最愛做這個動作,輕輕撫摸她的頭發,她的頭發長至腰間,他從頭開始摸,直到發梢,手落在她腰上,直接騎身而上。
別看他看上去斯文冷清,在床上就是個禽獸,不定期的還會發狂。
樂言抱住頭,往後挪了些警覺地看着時景林,像是他要把她吃掉。
烏溜溜的眼珠寫滿委屈,明景林心裏一頓手停在半空。他就不明白樂言為什麽那麽恨他,有這時候會‘怕’,還有對自己十分的厭惡,就連笑容給自己都是多餘的。
他和她的交集并不多,若是為了她母親的事,也沒必要恨他讨厭他至此,她父親死了也沒多長時間,難道她不會怨。或許她還小對這種事反應過激也算正常。
時景林原諒了她,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