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時覺得有必要開導下她。

“我母親剛死一個月我父親就要娶你母親,我自然是不高興的。他若晚上半年我也不會這樣,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讨厭我?是因為你母親不能嫁給我父親嗎?我不是大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想法。若是我想娶誰,誰也攔不住。”

十五歲還是孩子,時景林說話的口氣一點也不似個孩子,若不是樂言認識五年後的時景林,她會以為他也是重生而來。

五年後的時景林話沒這麽多,句句直至人心,也就是她那時沒心沒肺才覺得他人不錯。她當時為什麽要覺得他人不錯?要不是她以前喜歡拉着他,喜歡纏着他‘哥哥’長‘哥哥’短的喊。他也就把她當成和方明憶那樣認識的一個人了。

樂言懊惱地摳地板,一邊摳一邊說:“我就不喜歡你,看着你就讨厭,不關我媽什麽事。就是當時你爸和我媽結婚了,我同樣還是會讨厭你。”樂言總覺得時景林這幾天看她不對勁,剛剛還要摸她的頭,她又補了句:“你別喜歡我,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這輩子死了這條心吧。”

但凡有‘資本’的人,心氣自尊都比一般人要高。時景林就屬于很有‘資本’的這一類型,上次方明憶向他表白,他當小孩子過家家,理都不理會她。從小到大圍着他轉的女孩子多的數不過來,這麽自以為是指着他鼻子罵的她還是第一個。若放在別人身上,他一定會說:你沒照過鏡子嗎?

樂言對他說這些話,他沒感覺受辱,反倒很寬容地覺得樂言說的就是氣話。

小孩子跟她計較什麽。

他從身後掏出一瓶水遞給樂言:“喝點水。”

樂言想原地爆炸,看,看,看,他又是這态度,每次她沖他發脾氣時,他就這樣。也就她重生回來的前兩次相遇她占過上峰。

上輩子作孽才會遇到他這種吵架都吵不起來的人。

樂言心有不岔地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再把水扔回到他腳邊,理直氣壯的不領情。

時景林在心裏笑了下,他把水豎起來放回到自己身後,背靠着牆說:“有人進來你什麽都別說。”

樂言心想:我一個學渣能說什麽?說了他們也聽不懂。

時景林有些累,他閉上眼輕輕喘了口氣:“王茜肯定報警了,很快警察就會找過來,別擔心。”

‘咣咣’地下室門由外打開,進來的正是抓樂言的白人,他手裏提着把槍說了幾句話,樂言聽不懂看向時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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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景林抓住她的手對白人說了幾句話,他的手很冷,抓住樂言時還有些發顫。

事态非常的嚴重,要不然時景林不會這麽緊張。她縮着脖子往時景林身邊靠,警覺地看着對面的白人。時景林緊捏住她的手低聲說:“別怕。”其實他心裏也沒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作為男人他不能先慌。

白人提起槍示意他們上樓,時景林牽着樂言走出了地下室,被推進一間浴室裏。白人拿起水灑往樂言身上噴,涼水打在樂言身上她一個機靈跳起來‘哇哇’叫。白人不耐煩地直接扯掉她身上的衣服,樂言今天穿着的T恤加運動褲,T恤下面是一件粉紅色的運動背心,她還未發育,胸前小籠包大小,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發亮,站在時景林身後的白人眼神晦暗不明。

活了快三十年感覺不到眼神的含意,樂言算是白活了。她往後退了兩步,時景林動了下腳遮住了白人的視線,白人怕他們耍花樣,槍口抵在時景林腰間。

時景林眼角瞟了下地上的花灑,樂言當即明白他的意思,他點了下頭。樂言撿起花灑乖巧地沖在自己身上。白人稍有放松,時景林腰間的槍頭稍稍離的遠了點。他似不經意地歪了下頭,樂言拿着花灑直沖向他身後的白人。水灑到他眼晴裏,他捂住眼‘哇哇’大叫,時景林抱住他的腰往牆上撞。

白人撞到了後腦勺,他悶哼聲失去了知覺。時景林拿起槍抓住樂言的手拽着她往門外跑,他不走門看到窗戶帶着樂言翻出窗,外面是獨門小院,出了院門找人報警就安全了。

院門輕掩沒有上鎖,兩人快速地往那邊跑。被打暈的白人突然竄出,手提鐵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不由分手直接提起鐵棍掄向時景林。時景林擡起左手的槍,射向白人的胳膊‘砰’地一聲,驚得樹上的鳥兒喳喳飛散。怕是這附近的居民也是聽見,白人見事情敗露,氣急敗壞地大罵。時景林第一次開槍,愣了下神。這邊白人一棍子掄在時景林胳膊上,時景林痛得抓不住□□,抱住胳膊往後退了兩步,拔腿要跑,白人撲上去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要活活掐死他。力量太過于懸殊,時景林的反抗沒有一點作用。他呼吸困難,雙眼外凸,眼前浮現出黑色的幻影,就在這幻影中他看到了一絲光亮,他伸出手向那絲光摸去。

樂言見時景林被打倒,她撿起地上的鐵棍,正要掄上去。這時,院外傳來‘呼呼’的警車聲,時景林那張臉落在她眼睑裏與二十多歲的他重合。

若是他死了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樂言猶豫了下,不行這是不對的,若不是他自己也逃不出來。

那道光越來越大,光後面的那張臉清晰可見,由于缺氧的原因,他只覺人的動作緩慢,她擡起棍子遲遲不肯落下,眼中透出幾分怨恨還有她的遲疑。

她這是想讓自己死?

‘砰!’時景林眼前血紅一片,溫熱的血噴滿了他整個頭,血腥味充斥着他的鼻腔。白人直直地壓下來,血順着他的脖子往下流直到他胸口,澆滅了他心中的那團剛升起的火。

他大口喘氣,意識漸漸恢複清明,他看見了站在他身側的樂言,短發,粉色的運動背心,身上由于碰撞紫一塊青一塊,即便是這樣她整個人還是白的發亮,刺得時景林眼晴生疼,眼內分泌出‘淚’的物質才稍稍緩解些疼痛。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男主一秒~

可憐的孩子,你見青山多妩媚,青山見多怨恨

☆、第 15 章

刺目的血紅籠罩在整個院落,樂言還沒來得急揮下鐵棍,趕來的警察一槍擊斃了歹徒。樂言在驚恐中被警察帶走,警車搖搖晃晃把兩人帶到警局。陪同的黑人女警官給樂言披上了件衣服,帶着時景林把臉上和身上的血漬洗幹淨,同時給他換上了件幹淨的衣服。警察問話時景林是一句也不說,樂言是說不明白。

在外國人眼裏樂言是個兒童,時景林未成年,對于孩子他們有太多的寬容。給他們一個單獨而又舒适的房間,等他們監護人的到來。

時景林和樂言坐在同一張沙發上,離她有一米來遠,他雙腿張開,胳膊搭在膝蓋上沉思。換上了件白T,露出修長的脖子,脖子一圈勒痕盡現。

在樂言猶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時景林的祈求。樂言心虛地把脖子縮回到衣領下,久久的沉默讓人窒息,她欠他了,她欠他一條命,雖然他并未死,在她心裏她欠上了那條命。

樂言起身倒了杯熱水遞給時景林,他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接過水杯輕輕抿了口。雙手捧住水杯像是在取暖,樂言坐回到一米外的沙發上。又是一陣沉默後她先開口問:“王茜什麽時候到?”

時景林沒有回話,就像她對着的是空氣。

樂言雙手環胸,把整個頭埋在了衣服裏。

時景林不想多看她一眼,誰會對想自己死的人會多看一眼?他擡起水杯往嘴裏灌水,喝得太猛水嗆到了鼻子裏,他忍不住咳嗽了幾聲,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回蕩。

“咳咳咳咳……”

時景林看了眼坐在一米外的樂言她一動也不動,莫名的他有些恨。

恨誰,該怎麽恨,為什麽恨,他都不知道,就是有些恨,那點恨如種子種在了他心裏。他把最後一口水灌進了肚子裏,溫水變涼,涼得刺骨。時景林打了個激靈,冷的拿不住杯子。

‘啪’杯子落地,樂言從夢中驚醒,剛剛她睡着了不過短短幾分鐘,一夢數年,她迷迷糊糊地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時景林那張臉恍恍惚惚,她抓住衣角恨聲說:“時景林你怎麽不去死。”

時景林的心徹底落入冰窖,看着樂言面色潮紅倒在沙發上都無動于衷。直到聽到聲音的警察進來,才領着發高燒的樂言去見醫生。

這次‘夏令營’就在這次‘意外’中徹底結束。警察調查的結果,這次事件也屬于‘意外’,樂言他們純屬倒黴遇上了人販子。像樂言這種未成年的黃種人,在黑市很裏很受歡迎。兩個人一個當場擊斃一個在逃,警察全力追捕中。

出了警局時景林就由專機直接回國,剩下的幾人在王茜的這排下緊随其後回到了國內。事發突然又快速地解決掉,兩個當事人并無太大傷害,樂言特別交待王茜和張書博不要告訴自己的母親。回到家後樂言只告訴沈玉佳出了點事,不得不提前回國,她因為水土不服發熱,休息幾天就好。

女兒的早熟讓沈玉佳安心,她不會也想不到樂言會在異國遇上人販子,她也就沒多問,幾天後見女兒又生龍活虎的了,漸漸的就把提前回來這事給淡忘了。

樂言休息了幾天恢複了元氣,她為自己制定了個計劃表,1,先學好英語。2,學點什麽防身的。3,努力補課,初中分班的時候分個最好的班。

她把這些和沈玉佳說她是無條件支持,她上班沒太多時間給女兒補習,找朋友同學,找到了個不錯的補習老師。至于學防身這個她就沒什麽經驗,能想到的也就是跆拳道。樂言想到時景林當時的弱雞,跆拳道直接PASS掉。張爺爺建議她去學散打,正巧張書博也要去,兩個人有個伴,學英語嘛也一起也是一個伴。

就這樣樂言一星期七天,星期一到星期五上午學英語,下午學散打。學英語的老師離樂言家不遠,兩個孩子每天早上吃完早飯做公交去老師那邊,中午回來睡個午覺,下午三點到五點學散打。他們學散打的地方是張爺爺找的,開在郊區四層小樓占地約有三四畝,外面裝修簡單,大門上挂着個木牌上面寫着‘岳氏散手’,走進院子裏面有一棵一人環抱的香樟樹,樹下一張石桌和石凳,石桌上畫着方方正正的圍棋棋盤。

再往前面去就是這四層小樓,一樓全木質裝修,兩百多平方的地方直接弄成了道場,用來練習,可能因為是張爺爺的關系。這裏只有樂言和張書博兩個學生。

教他們散手的是個頭發和胡子都灰白的老爺爺,他姓劉,什麽名字樂言不知道就叫劉師父。

劉師父長須長眉,皺紋爬滿了臉,身體卻是健碩,兩眼炯炯有神,一點也不似年過古稀。教起樂言和張書博來非常的用心,一招一式都要他們精準無誤。每天兩個小時下來,樂言和張書博都累得擡不起腳來,過了些日子兩人适應了強度。劉師父又增加了些課程,一點也不讓他們怠慢。

半個月後樂言飯量大增,說話中氣十足,剪着短發活脫脫一個假小子。張書博又瘦了些,身量看得見的長高了不少,雙眼明亮初具俊美少年的模樣。然而一開口又是個孩子。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暑假過了一大半。這天,樂言和張書博坐地鐵來到劉師父這邊,道場裏沒人,劉師父不知去了什麽地方。樂言和張書博換好衣服在道場裏練習,一招一式你來我往點到為止,一不小心張書博摔倒在地。樂言看着他哈哈大笑,插着腰說:“張書博你白長這麽大個。”

笑聲清脆回蕩在道場裏,驚到了裏屋休息的人,拉開門那人與樂言打了個照面。

笑聲嘎然而止,樂言愣愣地看着站在門口,與她穿同樣道服的時景林。

☆、第 16 章

時景林一點也不意外,任誰有了國外的經歷都會想到防身的本事。他們這個圈子小,轉來轉去也就這麽幾個人,攻擊力最強的散手自然就是劉師父。平時他上午來,今天劉師父有事安排到下午,來的早他就在裏面休息。這些日子劉師父向他提起過下午還帶兩個學生,學了這麽長時間,正好趁着今天可以切磋切磋。他聽到笑聲打開門,就看到了樂言。當即就知道她就是劉師父口中另外兩個學生,另外一個不用想就是整天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張書博。

再次見到樂言,時景林說不上喜,也說不上悲,站在門口冷冷地看着她。

樂言想了幾秒才想到兩個字:“好巧。”

張書博沒看見時景林,兩人正在切磋中,他以為樂言是在開小差,一心求勝猛地撲上去,結果樂言沒有還手,兩人抱成一團摔倒在地上。

“哎喲~”樂言喊痛,躺在地上爬不起來,嘴裏罵道:“張書博你要死啦!”

張書博扶起她問:“疼不疼?”

樂言瞪了他一眼:“你試試疼不疼?”

張書博以為她疼得厲害,急得流淚:“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樂言噗哧笑出聲,摸摸他的頭說:“傻孩子,逗你的。”其實她疼得厲害站不起來,怕張書博擔心才這麽說。

這時落在時景林眼裏,他心裏莫名的堵。自己明明摔得站不起來了,還在安慰撲倒她的人,再看張書博身材微胖眼小唇厚,像是未進化的原始人。樂言?時景林想上去拽起她,然後再對她說:你活該被摔死。

時景林吓了一跳,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不對,可又控制不住。體內有個東西見不到樂言時安安靜靜的,見到她就蠢蠢欲動。如果你對一個人好,那個人想着你去死,任誰都會有怨。時景林把這蠢蠢欲動的東西歸類為這些。他整理了下衣衫走到道場上,在離樂言和張書博的另一頭開始練習招式。

一招一式與劉師父所打的一模一樣,行雲流水,如松般蒼勁有力。一套打完,張書博拍手叫好:“打得真好,打得真好。”張書博正要上前求指導,樂言快速地抓住他:“我們自己練。”

樂言說什麽就是什麽張書博沒有惋惜,樂言拽着張書博離時景林遠了些。

時景林瞥了眼親密的樂言和張書博,心裏的那個東西又在叫喧,他向張書博走去:“要不要和我切磋切磋?”

張書博愣了下,看向樂言向她請示,樂言搖了搖頭。張書博說:“不用,我和樂言一起練。”

時景林嘴角上揚輕聲說:“你是不是怕我給你打得起不來?沒面子?男人可不能這樣。”

處于青春期的男孩子在女孩面前特別的好面子,經不起激,張書博憋紅臉說:“我,我才不怕。”未等樂言攔住他,跑到道場中間便與時景林幹上了。左右出拳向時景林揮去,時景林往後退了兩步,擡腳踢向他下腿,輕輕松松一招把張書博打趴下。

時景林下巴微擡,眯了下眼嘲諷道:“我以為你多能幹。”

張書博跳起想要再戰,時景林接着一拳打在他肚子上。若第一次時景林把張書博打趴下正常,這第二次就太不正常。

樂言急得喊:“時景林你想幹嘛!”

時景林腳頓了下,挑釁地看了眼樂言,腳下不留情又要往張書博身上踢。張書博捂着肚子在地板上卷成一圈,哼哼唧唧爬不起來。樂言沖過去,直接撞上時景林。他早有準備往後退了兩步安穩地站住。

樂言厲聲問:“你想做什麽?”

時景林輕聲說:“不想做什麽。”

樂言想來他是為那天的事怨恨在心,口氣不由軟下:“你和我的事,不關他什麽事。”

時景林問:“我和你什麽事?”

話哽在樂言喉嚨裏說不出口,她扶起張書博問了他一些常識性的問題,張書博都一一回答。

時景林如鲠在喉,不過踢了他兩腳就擔心成這樣,自己當初要死了都不見她救自己。心中不平,怨恨油然而起,再看樂言和張書博怎就覺得像是見了仇人,生出幾分,我不好過,你也不好過的想法來。

這時,劉師父外出回來,見自己教的兩個學生在他不在時私自比武,幸得張書博沒什麽事。武人想法直接了當,不服管的打,打到服管為止,各人自打十大板,教訓了雙方再圍着屋子跑上幾圈,這事就這麽結了。

下課時分,各回各家時,樂言只希望明天時景林別過來,他還上他的上午班,他們上下午的。時景林好像是知道她的想法,故意給她添堵,把上午的課改到了下午。同在一個道場上,不想看見都不行。因為在國外的事樂言心生愧疚,不敢直視時景林的同時也不想怼他,看見他這渾身就不自在,難受的很。她喜形于色,時景林怎會看不出來?

她練習的時候他就在她對面練,她去上廁所,他也去,不緊不慢,一前一後,奇怪的是他似有透視能力,樂言從廁所出來他也剛好從廁所出來。黑着個臉,像別人欠他千百萬似的。

有幾次樂言洗手,她一轉身時景林就在她身後,冷冷的看着她,吓得她尖叫。時景林幸災樂禍地問:“遇鬼了?”眼中全是冷意。

樂言算是明白了,時景林就是在給她找堵,明明知道自己不喜看見他,他偏偏喜歡往前湊。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都這樣了,樂言再覺得時景林喜歡自己,那就是太自戀了。

只是他那張臉看多了沒習慣,反而會做噩夢。愁死了樂言,只盼着這暑假快點結束,課程快點結束,就不用再看見時景林那張臭臉了。

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太特麽難熬了。

☆、第 17 章

張書博是個沒心沒肺的,沒覺得時景林有什麽不正常,多一個人練習他覺得多一個朋友,總愛纏着時景林切磋。每次都是一兩招敗下陣來,被打得爬不起來,他依舊孜孜不倦。樂言勸不住他,也就不勸了,心想等他受夠了也就不會再找時景林了。幾天後張書博由一招敗下陣來時增加了兩招,再由兩招增加成三招,依舊被時景林秒得渣都不剩,但進步是看得見。

張書博傻得可愛,這孩子上輩子怎就沒遇上?他上輩子又去做了什麽?想來覺得奇妙,人生就在那一個岔路口所遇的人就截然不同。

日子難熬幸好有張書博陪着。

暑假快要結束,劉師父也差不多結束了課程,剩下的要靠他們自己摸索練習。沒有送別會,也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是在道場上輕輕一拜,讓他們不要怠慢有時間就要練習,有空時放假時都可以過來。

明天終于不用再見到時景林,樂言帶着張書博飛塊地往地鐵口跑,把時景林甩在身後。她要為明天見不到時景林慶祝一下,拉着張書博去吃肯德基,點了兩對雞翅和薯條。兩人找了個靠玻璃牆的位置坐下,就看見牆外逛街的方明笙還有方明憶兩兄妹。自然他們也看到了樂言,沒打算吃肯德基的三人進了肯德基。

方明笙一改平時的嘻嘻哈哈,走到樂言身前說:“在國外時謝謝你。”

樂言嘴裏啃着雞翅,一臉懵逼地看着他:謝我什麽?

方明笙豪氣地說:“謝謝你當時救了我妹妹,你們這頓我請了。”

方明憶瞪了方明笙一眼:“哥,人家的錢付掉了,再說這才多少錢。”說着,她拖了把椅子坐在樂言身邊,像個迷妹般看着樂言說:“我聽說那次是個人販子,要不是抓走的就是我。”

樂言這才記起來這麽回事,從警局出來她發高燒,只記得方明憶他們跟着時景林先走了。當時她只是一般人的正常反應,這事她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樂言啃掉最後口一肉,輕描淡寫地說:“一般人不都會像我那樣。”

方明憶從小到大都是順風順水,平時和她們那個圈子裏的人談得最多的是衣服,首飾還有一些相同的興趣愛好的話題。剛開始她是不怎麽喜歡樂言,看她不順眼,現在她可喜歡她了。

方明憶親密地挽住樂言的胳膊:“陪我去逛街。”好像樂言是認識多年的好友。

方明憶急切的友好讓樂言很不習慣,心想:她這是吃錯藥了?還是另有所圖?還沒等她拒絕方明憶拉她起來,硬拖着她去逛街,直奔二樓的商鋪。

“我想買雙運動鞋,你幫我看看。”方明憶挽着她,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直接來到賣鞋的商鋪。

“這雙好不好看?”方明憶拿起雙粉紅色的運動鞋問她。

以樂言現在的審美最喜歡的是藍色系,不過這個粉色很适合方明憶這麽大的孩子。

“好看。”

方明憶舉起鞋子對售貨員說:“這雙給我兩雙36的都包起來。”

樂言好奇問:“你買兩雙一樣的做什麽?”

方明憶笑了下說:“你一雙,我一雙,我們穿一樣的。”

樂言看了下标簽700多一雙還不帶打折的,說不上貴的價格,問題是以她家現在的生活水平,那就是貴了。她還是個未成年的學生,700多對她來說太貴重,不能收。

她這邊拒絕,跟過來的方明笙刷卡買好單,提着兩雙鞋走過來,遞給樂言一雙:“拿着吧,你救我妹妹的事還沒謝過你,又沒多少錢。”

樂言猶豫了下接過這雙鞋,方明憶見她收了禮物,又挽住她的胳膊:“收了我的禮物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後我找你玩吧。你家住那?我送你回家。”

樂言聽這話怎麽就覺得不對味?怎麽這麽像男孩追女孩子說的話?她還在想這個問題,那邊方明憶拉她出了這商鋪,方明笙和張書博這兩個男生,淪為小跟班提着包跟着她們兩人身後。

方明憶快樂的像只小鳥,早就沒了當初的跋扈,有着十二歲女孩該有可愛,她長得漂亮,光看着就讓人賞心悅目。樂言喜歡這樣的孩子,方明憶喜歡粘着她就讓她粘着了,粘着她,她也不會掉塊肉。

方明憶挽着樂言的手,愣是把她拖到了珠寶店,方明憶看中款手鏈,非要買一對,樂言一條她一條。樂言看标價一條手鏈5000多,有錢人家的孩子可真不同,買5000塊的手鏈像是買菜。

樂言說什麽都不肯收,方明憶非要她收下,兩人在櫃臺上推讓。那邊時景林帶着王笑笑進來,她們都沒發現。

兩人在櫃臺上推讓那麽紮眼,時景林想不見看都難。這些天他惡心樂言上瘾了,看見樂言就想上前惡心一把,他無聲地走到樂言身後對方明憶說:“方明憶小心被人把錢騙光了。”

時景林向來穩重,狗眼看人低的行徑,他不屑做,有時還教育方明笙他們,別以為有錢就了不起。

他說出這種話,方明憶都吓了一跳。時景林吃錯藥了?他這種當面侮辱人的行為一點也不好。

方明憶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麽事?被騙也是騙我的錢,又沒騙着你的錢。”

時景林是來惡心樂言,不是來和方明憶擡扛的:“也不知道是誰的母親非要嫁進我時家的大門,不圖錢還是圖什麽?”事實他比誰都了解樂言母親和他父親是怎麽回事,不說點紮心的話,他心裏就難受。

方明憶問:“誰的母親?”

樂言說:“我母親。”

方明憶驚得合不攏嘴,時景林父親要再娶的事,在他們這個圈子裏早就傳開了。對樂言的母親沈玉佳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都說她母親是狐貍精會勾引男人,時海那麽穩重正派的一個人都被勾走了魂,非她不娶。

傳言都有誤,樂言人多好,她媽媽也不會壞到那裏去,難怪父親常教育她,多看書少八卦。

☆、第 18 章

方明憶合上嘴,拉起樂言的手對時景林說:“我家錢多,不怕被騙。”

時景林看白癡一樣冷冷地看着她,指着她手上拿着的手鏈說:“小5000塊錢吧,你一個月零用錢也就1000塊,讓方叔叔知道可不好。”

方明憶頓時就焉了,她父親對她和方明笙嚴厲,零用錢給的比一般孩子少。她母親心疼他兩兄妹,背着父親給他們零用錢。若是被父親知道,自又是一頓教訓。

在時景林面前沒了陣勢,輸了人不願輸陣,她放下手鏈沖着時景林罵:“你是我什麽人?你管得着嗎?”

時景林身後的王笑笑走上前,護住時景林:“明憶怎麽說話的。”

以前方明憶覺得王笑笑人不錯,遇到樂言後發現王笑笑這人太虛僞,時景林人高馬大的需要她王笑笑護嗎?真好笑~她沒有王笑笑高,下巴略微擡起,用眼角的餘光看着她:“王笑笑這不關你什麽事,再說你有什麽說話的資格?”

王笑笑臉色煞白,他父親是司機,他們是少爺小姐,縱使她再怎麽努力,骨子裏的自卑是無法剔除的,她雙眼含淚欲哭不哭,傷心地說:“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嘤嘤泣泣,我見猶憐,纖瘦的身量在顫抖。

時景林厲聲說:“方明憶我們一起長大,這種話太傷人,道歉!”

方明憶孩子氣地說:“我說的話傷人,你說的就不傷人,要道歉也是你先向樂言道歉。”

她不提樂言還好,提到樂言時景林心裏的那團東西就蠢蠢欲動,整個人莫名的爆燥,讓他道歉憑什麽。

時景林上前一步,推了下樂言:“你要我道歉嗎?”

你們兩個人吵架關我屁事,樂言不想趟這壇渾水,偏偏時景林就要把火往她身上扔。她是欠了他一條命,但不代表她就得任他糟踐吧,這些天她可是忍夠了。

樂言推回去,她比時景林矮一個頭,手只能落到他胸前:“時景林別欺人太甚,想打架是不是?想打架老娘奉陪到底。”

真打架時景林是一點也不想,他就是忍不住要去挑釁樂言,看着她跳腳,看着她發脾氣,他心裏才好受些。

“我不打架。”時景林說。

樂言呵呵笑:“你不打架你推我做什麽?你手賤?”

時景林早就領教過樂言的那張嘴,惹得她失控地發脾氣,時景林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就那麽一瞬間竟有種你在鬧我在看歲月靜好的感覺。轉瞬即逝,他還沒來得急抓住就這樣消失了。

王笑笑搶先跳到時景林身前,指着樂言說:“道歉,給我哥道歉。”

為什麽王笑笑總給人一種,外來生物的錯覺?樂言愣了愣,她不為難王笑笑,越過她的肩膀看向時景林:“咱倆的事,咱倆解決。”說着,她拉着方明憶離開了珠寶店。

方明憶好奇地問:“你和他有什麽事?”

樂言想了下說:“沒什麽事,就他爸要娶我媽,他不願意。”

方明憶低聲說:“其實,要我,我也不願意。”

樂言心想:她可真實誠。摸摸她的頭說:“大人的事咱們小孩子不管,也管不了。”

方明憶抓着樂言問她母親和時海的事。樂言知道的有限,她也不大願意提起這件事,方明憶見她不喜歡提,也就不再問了。她是個話痨,嘴裏停不下來,吧吧吧在那自說自話:“以前我覺得王笑笑挺好的,現在看她越看越虛僞,你看她每天‘哥哥’長‘哥哥’短的纏着時景林。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她親哥。其實就是時景林的傭人,也就時景林外婆喜歡她些。”

樂言對這個王笑笑産生些好奇,前世時可一點都沒聽說過這個人,她問:“她跟你們一起玩大的?”

方明憶想了會說:“我五六歲的時候我認識的她,她爸爸是時景林外婆的司機。靠着時景林外婆進了我們一起的小學,以前的時候我們都不敢和時景林說話,就她沒事纏着時景林,時間長了就跟在了時景林身後。”

樂言取笑她:“你還不敢和時景林說話,你不是還追過他。”

方明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哎呀,能別提以前的事行不?我那時不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他。現在想想吧,他一點也不好。整個人冷冰冰的,對什麽都不在乎,你不覺得這種本來就是一種‘變态’?你說他這種人有在乎的東西以後會不會也會很變态?”

樂言愣住,重活一世才發現,很多人都比她活得明白,看得明白。過得好的人,無關乎他是否重生,而是取決于智商和性格。她在心裏嘆了口氣說:“你看得倒明白。”

方明憶嘿嘿笑:“我也有不明白的時候,那時候對不起了。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吧。”

她不跋扈,樂言就不讨厭她:“是朋友了。”

女孩子逛街,男孩子大部分坐在門外等,兩人說說笑笑找到坐在長椅上打游戲的方明笙和張書博,時間也差不多了,商量着怎麽回家。樂言和張書博準備坐公交,方明憶不同意非要司機送他們回家。最後樂言妥協坐上了方明憶家的車,方明憶像個小狗似的跟着樂言到她家樓下,問清楚了門牌號才放樂言回去。

第二天這大小姐跑來找樂言玩,樂言可沒功夫陪她,還有一個星期開學,小升初她還有好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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