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6)

要準備。複習功課再預習初一的課本,那有什麽時間陪她玩,樂言也就奇怪了有錢家的孩子不用上學嗎?怎的她天天這麽閑?方明憶連續來了兩天,看樂言學習跟着也學習。十二歲的孩子總歸是孩子,有一個張書博就夠了,多一個就不是那麽回事。趕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回家,樂言是說不出口。晃晃悠悠晃到開學,原以為這樣方明憶就會少來了,結果她從貴族學校轉校到他們這個公辦初中。

☆、第 19 章

開學第一天方明憶就成了樂言的同桌,張書博?他越來越高,只能坐在後面,離樂言有四排位置。重點初中不乏有錢人,像方明憶家這麽有錢的沒有。很多人喜歡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之所以會遇上王子,是因為她和王子在一個階層。方明憶他們這個階層的孩子上的都是貴族學校,就算是學習成績不好,也不怕家裏會靠關系去國外讀書。一般人家的孩子想跳出階層只能靠讀書,上一流的大學,認識高層次的人。真正優秀的人又不屑所謂‘灰姑娘’的故事。

方明憶的到來在他們學校還引起了小小的轟動,方明憶長得漂亮,從小家裏用錢堆出來的氣質自是沒得說。同學們都在背後稱她為‘小公主’,至于她同桌樂言除了長得白,就是個假小子,運動服,短頭發沒一點女人味。這些樂言不知道,在一次單元考試後,方明憶考了前五名,由此給方明憶情書的人多起來。都還是通過樂言給,樂言是哭笑不得,初一都想談戀愛,這也太早熟。別人給她情書她一一手起來,轉手給方明憶。想自己她自已的情書不比這個少,那時候她都拿回家扔進家裏的垃圾桶。方明憶倒好,她讓樂言幫着收,然後再幫着分類,到星期六星期天,無聊時讓樂言翻出來讀讀。

樂言也是無聊陪着她瘋,有的文筆不錯,有的就狗屁不通,像什麽,你是風兒我是沙,纏纏綿綿到天涯……歌詞都出來了。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們在想什麽,十二歲不好好學習盡想這些沒用的。方明憶是女孩子,女孩和女孩之間就少了許多忌諱,方明憶粘她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就長,說些女孩子之間才能說的話,就冷落了張書博。

張書博心大,一心只當樂言的小跟班,每天樂呵呵的跟在樂言和方明憶身後提書包。不是樂言不心疼他,是他又長高了,橫着長的肉都變成了骨頭長到1米7幾,還有要往上長的勢頭,樂言估摸着他這個長法會長到一米九。

這個身高背兩個書包跟本就不算個事。

長得高學校籃球隊的找上門來,張書博不知道該不該去就問樂言。

這種事當然要去啦~在樂言的慫恿下張書博參加了校籃球隊,每天下午放學後練習。他練習的時候樂言就在教室裏做作業,等着他練完後一起回家。方明憶不喜歡張書博只喜歡樂言,跟着她在學校做作業,她聰明做題會舉一反三。背書也背的快,反倒是樂言并沒有因為重生而開挂,以前學的東西都還給了老師。再學,并沒有特別的如魚得水,只是覺得比前世簡單,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能重來一世她已經很開心,想要記憶力,智商高也太貪心。樂言努力地往前走,只希望以後和別人比起來不要太差。

初一正是學習的年齡,沒了這年齡的幻想,樂言把一切心思都放在學習上。直到有一天,有人塞給她一張情書,這情書不是給方明憶的是給張書博的。樂言對外都稱張書博和她是表兄妹,男的遞情書找樂言,女的遞情書第一想到的自然是她。

樂言拿着這封情書為難,思來想去還是交給了張書博。樂言不說是情書,只道是有人給他一封信。

張書博打開情書,看得臉通紅。樂言好奇地湊過去看寫的什麽,伸到一半又縮回去,人家的隐私沒同意不能看,又忍不住問:“寫的什麽啊?怎麽臉都紅了?”

張書博腼腆地說:“她說她看我打籃球後喜歡我,星期六約我去動物園。”

這下樂言更想看了,就這個至于臉紅嗎:“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張書博想了下,疊起信紙低下頭說:“還是不要看了,沒什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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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樂言有些失望。她問:“那女孩是誰啊?”

張書博小聲說:“隔壁班的趙小花。”

這名字取的?她爹媽真不負責,也不知道人怎麽樣。不刻意記人,樂言連同班的同學都記不齊,更別說隔壁班的。她是怎麽也想不起這個叫‘趙小花’的女同學是誰。

樂言問:“你星期六要去約會?”

張書博看了樂言一眼,不好意思地點了下頭,輕輕地應了聲:“嗯。”

他這是真要去,去就去吧,他又不會少塊肉。只是這收到一封情書就要跟人約會,以後收到很多人的情書,難道都還要約會。這事要是讓方明憶知道,非笑死他不可。

這十幾歲的孩子都是什麽想法,樂言有種兒大不由娘的感覺。

樂言在心裏嘆了口氣說:“去吧,穿得好看點。”

張書博見她皺了下眉問:“樂言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去?你不喜歡我就不去了。”

樂言笑了下說:“我那有不喜歡,你喜歡就去,還可以去動物園看大象。我就是想不通,你為什麽想去約會。”

張書博不敢擡頭,吱吱唔唔說:“第一次有人約我,第一次收到情書。”

好吧,樂言覺得這理由很充分,拍拍他的肩說:“星期六玩的開心些,身上多帶點錢,有什麽事打電話給我。”

張書博高興地點頭:“嗯,我記住了。”

到了星期六,張書博一個人去赴約,他前腳出門,方明憶後腳過來找樂言玩。

樂言不放心,拉着方明憶跟蹤張書博。

張書博坐公交去,樂言出門的時候看他還在等公交,她和方明憶坐在車裏等他上了公交後,讓司機緊跟在公交車後,尾随着來到動物園。樂言怕被發現,離張書博約有百米遠。

方明憶第一次跟蹤人興奮得不得了,她拉着樂言的胳膊不停地問:“咱們跟蹤張書博做什麽?他這是跟人約會,哎喲,那女的不是隔壁班的趙小花。我聽說她父母離婚了,她跟着她母親,她母親又再嫁給她生了個弟弟,她弟弟今年三歲,……”

樂言回頭看她:“你怎麽知道的這麽多?”

方明憶挑眉說:“也不看看我是誰,別說隔壁班的,就是初三的你說個人,我都能給你打聽出來。”

樂言心想:她這交的什麽朋友,活脫脫一個八卦超人,她這樣長大了還不知什麽樣。

樂言說:“少八卦,多看書。”

方明憶愣了下說:“你怎麽和我爸說的一樣,我讀書又不是不好。”

這時,張書博他們買票進了動物園,樂言拉着方明憶買票尾随其後。

張書博和趙小花兩人邊說話邊往前走,說什麽話隔得太遠跟本聽不見,再往前走到了海洋館,那邊正進行着海獅表演。張書博和趙小花坐在了最前排,樂言和方明憶坐到了最後一排,前排最低,越往後越高。坐在最上面,下面的一切盡收眼底。

表演到一半,是海獅拍照環節,游客們紛紛交錢和海獅合影。輪到張書博和趙小花,兩人坐在海獅兩側,這海獅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突然地跳了下。吓得趙小花哇哇叫,直往張書博那邊鑽。

這一鑽,鑽到了張書博懷裏,張書博個子大,感覺就像把趙小花整個人摟在懷裏。

樂言哼唧:“這趙小花在幹嘛?怎麽往人家男孩子懷裏鑽。”

方明憶問:“樂言你是不是在吃醋。”

樂言想:吃個屁的醋,你兒子要是十二三歲就跟女孩子摟摟抱抱,你看你氣不氣。

不成想,她一急全說出來了。

方明憶自是不知她重生的事情,就聽明白這‘十二三歲跟女孩摟摟抱抱’這句話,不由得感慨樂言的天真。

她安慰道:“沒什麽事,沒什麽事,別急。你沒看我哥的那些朋友,上初中都交女朋友,別說摟摟抱抱,親都親上了。”

這三觀被沖擊的體無完膚,樂言不可置信地說:“十四歲都沒到,不怕別人告他們QJ。”

方明憶臉刷地下通紅,憋了會說:“你想多了。”

樂言只顧着看張書博那邊的情況,全然沒注意到方明憶的表情變化,邊盯着張書博邊說:“不是我想多,我就覺得吧,你們那個圈子的人和咱們平頭百姓不一樣,具體什麽不一樣,你讓我說,我也說不上來。就像這事,我覺得是大事,你覺得這不是個什麽事。你也別跟你哥那些朋友學,初中就交男朋友。女孩子要潔身自好,這和有錢沒錢沒關系。三十多歲的人都沒搞明白‘愛情’這兩個字,更別說十二三歲的孩子,他們懂什麽愛情啊。不過稍稍對對方有點好感,這怎麽就是愛情了?現在難道不是要好好學習嗎?”

她的話,方明憶似懂非懂,聽得最懂的是那句‘女孩子要潔身自好,這和有錢沒錢沒關系’,覺得樂言的口氣像她媽,比她媽可愛多了,能聽懂的話,字字都聽了進去。

☆、第 20 章

海獅表演結束張書博和趙小花要去別處,樂言拉着方明憶跟在他們身後從海洋館逛到獅子館,兩個人并排走,邊看邊說,再也沒什麽越軌的行為。接着他們跟着游人去了鳥類館,順着人群逛完了整個動物園,從後門出園。公路邊上就是公交站臺,趁他們等公交的時候,樂言和方明憶上了方明憶家的車,和來時一樣緊緊地跟在公交車後。

樂言以為張書博會回家,結果他和趙小花坐了四五站就下了。

鬧市區人比較多,樂言和方明憶跟起來也方便,随着他們一起進了必勝客。張書博選了個靠邊的位置,能看見外面的人來人往。樂言怕被發現,在離他們四五米外的位置坐下。在她所坐的位置上有株綠植,剛好能遮住她們的身影。

張博點了兩份意大利面,樂言斷斷續續地聽見他對趙小花說:“可好吃了,我請你。”

方明憶餓了,叫來侍應點了兩份牛排,她邊吃邊勸樂言:“哎呀,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回家吧。等會他吃完飯自己會回去的。”

樂言面對端上來的牛排沒味口,只挂念着張書博和趙小花說些什麽,兩個人會不會真談戀愛了?若真戀上了她該怎麽勸張書博。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可怎麽管,她像孩子媽似的操碎了心。

方明憶的牛排吃到了一半,她喝了口飲料說:“樂言,牛排涼了。”

樂言嘆了口氣,拿起刀叉切開牛排,吃了一塊還不錯,她又吃了一塊。

‘叮當,叮當’飯桌上只有刀叉相撞的聲音。因此與她們只有一板之隔後面位置說話的聲音,聽得特別的清楚。

“你要搬過來的事過兩天我告訴言言。”

樂言手上一頓,這不是她母親的聲音?接着她又聽到時海的聲音。

“言言會不會不喜歡我?”

母親和時海怎麽會來這裏吃飯?按照時海的檔次吃西餐應該是去五星級的,來必勝客這麽大衆的還真是奇怪。

樂言這時候就有些不确定了,她豎起耳朵仔細地聽他在下面的話。

“不會的,言言很懂事,不會不喜歡你。”

“我怕她不喜歡我,這樣難為你。”

“不會,上次要不是她,我也不會下定決定和你在一起。”

“那就好,那就好。”

接下來就是些戀人之間的碎語,他們比樂言他們先進的店,因為兩人太過于投入,都沒注意到樂言他們。因為是靠門的位置,出去的時候沒有經過樂言身邊,等他們走後沒多久,張書博和趙小花也吃好了。因為家裏住的方向略有不同,要坐不同的公交,兩人就此別過,在門口就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方明憶戳戳樂言的胳膊:“你看人家一點事也沒有,你以後別像個老媽子似的。”

方明憶坐在樂言對面,她沒有聽到沈玉佳和時海的對話,更不要說聽出時海的聲音,見樂言不回應她,心情有些低落便問:“樂言,你不會真歡張書博吧!”

樂言說:“想太多,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他在我眼裏就是個小孩子,現在是,以後也是。”可不,加起來大他小二十,喜歡他才有問題。

方明憶問:“那你為什麽不高興?再說張書博又沒跟那個趙小花談上。”

為什麽不高興?或許是因為母親,聽她和時海的對話,時海是要搬進她們的家?上一世時是她和母親搬進了時海的家,這一世是時海搬進她的家。知道他們是兩情相悅,可這心裏的那道檻總有些過不去,特別是母親瞞着她和時海約會,聽他們的對話,怕是有一段時間了。

樂言像是受到了欺騙,心情低沉縮着脖子倦在長椅上。

“明憶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剛剛還好好的,現在怎就像落敗的小奶狗?方明憶安慰她:“樂言,其實你長得很漂亮,學習也好。把頭發留長些應該會有很多男孩追你,前幾天應士誠還問我你的情況,我覺得他對你有那麽點意思。你不喜歡他那個類型的,我給你介紹更好的,都會比張書博強。你非張書博不可,你可以跟他說你喜歡她,他那麽聽你的話,聽你的話喜歡你,又不是不行。”

這什麽跟什麽啊,樂言哭笑不得。

“我不喜歡他,真不喜歡。”

方明憶給她一個明了的表情:“我知道,我都懂。”

樂言覺得在對牛彈琴,她索性不解釋,推着方明憶出門:“回去了,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

來到門外,樂言又推着她上車,她心情不好,只想一個人靜靜。方明憶擔心她,想陪她,見樂言鄭重地堅持,她也不再非要和樂言在一起,只叫她有事打電話。

送走了方明憶,樂言一個人漫無目地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她也不知到往那走,也許可以走着回家。她向着家裏的方向走去,走了約莫十多分鐘,走到一家酒店門前。擡頭就看見手挽手的沈玉佳和時海,兩人親密地走進了酒店大堂。樂言跑過去躲在門外偷看,只見時海拿出身份證登記,接着前臺給了他們張房卡,兩人雙雙進入電梯。

他們這是去開房?兩個成年人都是單身開房沒什麽,可他們還沒結婚,大白天就跑來開房。樂言又想起母親早上出門時,和她說單位裏有活動,今天晚上有可能不回來,讓樂言照顧好自己。她是個成年人,母親一晚上不回來,她沒把這事當回事,當時就‘嗯嗯’應了兩聲。這時再想到早上的話,樂言像是受了一萬點暴擊。媽媽為了一個男人騙她,騙她,還把她一個人丢在家裏。雖然這個男的她想讓他做自己的繼父,她還是覺得被母親抛棄了。要命的難受,一沖動,跑到前臺問時海和沈玉佳房間號。

“姐姐剛剛開房的人房間號是多少?”

前臺小姐禮貌道:“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隐私。”

樂言說:“剛剛那兩個人是我爸,我媽。”

前臺小姐說:“對不起我們不能透露客人的隐私,直系親屬也不可以。”

前臺小姐語氣官方,樂言自己都覺得她的慌言沒一點說服力,誰家父母開房要背着孩子的?

她像一個漏氣的皮球,耷拉着耳朵蹲在前臺邊,回去不甘心,不回去又沒一點辦法,心裏難受的沒處安放。

時景林一進酒店大堂就看見了縮着脖子蹲在前臺邊上的樂言。不用多想他就知道她為什麽會在這,沈玉佳和時海兩個人來開房,怕她也是跟蹤來的。看着兩個人進去又無可奈何,還真是沒用。

時景林假裝沒看見樂言,徑直走到前臺,拿出證件:“警察,有兩個嫌疑人進了酒店。化名時海和沈玉佳,把他們的房間號給我。”

樂言聽到母親的名字,有了精神,擡眼看見時景林一身合體的西裝,在前臺出示□□。

一點也不像個孩子,人模狗樣的還真像警察。

他鎮定而又淡然的詢問房間的同時,在時海所入住的隔壁房又開了間房,全程目光冷咧,前臺小姐第一次遇上警察辦案的,快速地辦好手續,把房卡遞給時景林。

時景林拿上房卡後說:“這事要保密。”

前臺小姐連連點頭:“好,好,好。”

他全程沒看樂言一眼,來到電梯口,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樂言快速地沖過去,緊随時景林之後,跨進了電梯。

時景林瞥了她一眼,兩人心知肚明,都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在這。

‘叮~’電梯在三樓停下,進來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油膩男,啤酒肚大禿頭,胳肢窩裏夾着黑色的公文包。一雙豆大的眼晴從進電梯就不老實,直盯着樂言看。

樂言穿着的是白藍相間寬大的運動服,遮住了女性所有的特征,五官精致,雌雄難辨,剪着短發更具少年氣。

狹小的空間裏,不友好的眼神無處可藏。就在前幾天電視上還報道在XX灑店,有女孩子被人從走廊拉到房間。想到這個,樂言就有些怕,這個社會犯罪的代價太低了,最簡單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讓對方覺得她和時景林是一起的。樂言往時景林那邊靠了靠,碰上了他的衣角,見他沒有反應。樂言心一橫,抓住他的衣角輕輕喊了聲:“哥。”

中年油膩男進來盯着樂言看的時候,時景林有遮住他的眼光的想法,沒想到樂言先靠過來,抓住他的衣角。他以為她會沖過去把這男人打一頓,再或者毫不畏懼,畢竟她的殺傷力一點了不小。他感覺到她的緊張,還有那麽點依賴。不曾想,她往自己這邊靠,心裏的一塊地方不由得軟下來。

接着樂言喊了一聲‘哥’。

她的聲音嬌小軟糯,喊這個稱呼時帶着點尾音還有點顫,像是她喊過千萬回,真誠自然,親密無間。

比他聽過的要好聽百倍。

時景林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撞了下,呼吸有些不暢,他張開嘴吸了口氣。抓住樂言的手,擡腿就給中年油膩男一腳,恰巧電梯門開,他踉跄撲出門外,重重地摔在地上,磕破了門牙。一手捂住嘴,一手指着時景林罵:“找死啊你!信不信我找人砍你。”

時景林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像是看一堆垃圾,眼中流出的寒光,能把人殺死。

☆、第 21 章

一切都在電梯門開,門關,這半秒中發生。等樂言反應過來,電梯已經往上走了兩層。她甩開時景林的手,往邊上偷摸地移了兩步。她想不明白時景林為什麽要踢中年油膩男,她當時只是想讓中年油膩男覺得她不是一個人。更想不明白的是時景林為什麽要抓住她的手。

他,他莫不是又喜歡自己了?樂言下意識地撸了下被時景林抓過的右手。她不想和他再有什麽發展,這一切都落入到時景林眼中,是過河拆橋,嫌棄至極,他碰到她的地方她都覺得髒。

時景林覺得自己真特麽的賤,她視自己為仇人,剛剛他還覺得她軟弱可欺需要保護。以她現在的身手,撂倒一個男人不成問題。

為什麽要幫她?鬼迷心竅吧。

時景林彈了下樂言抓過的衣角,拿出随身帶的手絹擦抓過樂言的左手,白色真絲手絹,撫過手心涼涼的。他突然憶起她手的觸感,柔軟無骨似乎還帶着淡淡的馨香。他沒有繼續擦下去,把手絹捏成一團,緊揣在左手手心。他用眼角的餘光打量樂言的右手,五指細長,白若蔥玉,指甲修剪的整整齊齊。

這只手真漂亮,他的手指動了下,想再摸一下。

‘叮……’電梯門開,打破他的思緒。他跨出電梯,樂言緊跟在他身後。

他突然轉身,樂言跟得太快差點撞上他,她搖晃的往後退了兩步。

他問:“你跟着我做什麽?”

樂言也問自己跟着他做什麽?因為他知道母親的房間號,去‘抓/奸’?剛開始她是有這種想法,現在她不想了。抓了鬧一場?誰都不會開心,那就全當不知道這事吧。

只是時景林來做什麽?樂言警覺地看着時景林,他莫不是又在策劃什麽壞事?自己不能放任不管,要跟着他。

樂言反問:“你要做什麽?”

時景林不回答,嘴角扯出一抹輕蔑地笑,似看穿了樂言心中所想。

“你也不這麽想嗎?抓,奸在床,你就沒一點怨?還是說你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親生父親?”

樂言說:“我不是你。”

時景林說:“我也不是你。”

樂言問:“你想做什麽?”

時景林不說話,拿着房卡打開了1205的房間,他站在房門口問樂言:“你覺得我想做什麽?敲隔壁的門,看你爸你媽滾床單?我沒興趣。”

樂言問:“你沒興趣你跟過來做什麽?還辦了假,證混進酒店,你不就是想讓我母親難堪。”

時景林發現時海不正常是幾天前,5號星期一,那天他回來的很早,還哼着小曲,晚飯的時候第一次問他的學習情況。私下裏他就派人跟蹤時海,發現這幾天他都和沈玉佳開房約會。時海和他的關系,也就是有着血緣,關心他的程度還沒關心他朋友的多。但畢竟是他的父親,孩子索求父母的愛是天性,差異就是多和少。

理智告訴他,這事其實沒什麽。情感上他過不去,花了一百塊錢在大街上辦了個假,證,就這麽跟過來。直接敲時海的房門,幹這種事太LOW,他也就想着等時海和沈玉佳從房門出來時,堵一下。兩個大人難不難堪,他不知道,反正這樣他心裏好受了。

時景林:“随你怎麽想。”

誰會信他的話?花了大功夫就是為了在隔壁開個房?

樂言更加确定他有陰謀,絕對不能放任。她像只泥鳅似的在時景林還沒進房時,溜進了房間。進門就是廁所,她怕時景林趕她出去,抱住馬桶不松手。

蹲在地上抱住馬桶,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智障。時景林嫌棄地瞥了她一眼,放下房卡和證件,靠在衣櫃上盯着她看。

他倒要看看她能抱着馬桶到什麽時候。

半個小時後,樂言蹲不住了,她動了下腿。時景林就像一尊佛像,一動也不動,直定定地看着她,眼珠子都不帶轉的。

這人都成‘神’了,樂言不甘心死擰着,時景林就跟着她擰。

又過了十分鐘,樂言敗下陣來,她實在是蹲不下去了。哭喪着臉站起來,蹲的時間太長,突然站起來頭有些暈,樂言搖晃了下坐在了馬桶上,腿腳麻得站不起來。

時景林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她。

樂言小聲地說:“我就坐一會,能站起來了就走。”聲音小的像貓叫。

時景林本想趕她走,就看着她能堅持到什麽時候。她開口說話,就像一只貓撓他的心,有一點刺痛,還有點癢。他轉身拿了瓶礦泉水,‘咕嚕,咕嚕’一口氣喝了一大半,他放下礦泉水,打開電視,把聲音調到最低。

財經頻道正在播報國內的房地産趨勢,主持人是個三十出頭濃眉大眼的帥哥,字正腔圓地告訴大家,房地産發展在未來十年還有許多上升空間。

樂言在洗手間裏沒等到時景林趕她走的話,她站起扒在洗手間的門框上,伸出半個腦袋偷看時景林,見他看電視看得認真并沒有趕自己走的意思。膽子大起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坐在離時景林一米遠的地方一起看電視。

財經節目枯燥無味一點也不好看,樂言用眼角偷看時景林,眼珠子一動也不動的盯着電視。電視遙控器就在他大腿邊,離樂言有九十公分遠。樂言不動聲色地往他那邊挪了二十公分,手再慢慢伸過去,按了下8。

電視跳到電視劇頻道,正在放時下流行的韓劇,帥哥美女十分養眼,至于邏輯?有顏即正義,誰還管這個。

再來一包瓜子那就是完美。

她的這些小動作都落入到時景林眼中,和別人搶遙控器這事,他辦不到。只是這電視劇太過于智障,他有些受不了,他動了下腿左腿搭在右腿上,交叉而坐。

樂言見時景林動了下,讪讪笑道:“哎呀,遙控器壞了,就看這個別轉了。”

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真讨人厭,她是智障把自己也當智障了吧。

☆、第 22 章

時景林的吐槽是在內心,表面上看來,他就是板着個臉。樂言認識他十幾年很少看見他笑,十幾年如一日一個面孔 。平時跟本就看不出喜和悲。

時景林不說話樂言就當他默認,就這個臺不轉了。中間插播廣告,樂言等不了轉到另一個臺。忽聽得門外陣陣腳步聲,時景林也聽見,他起身走到門口,樂言這才發現門是半掩沒有關上。

時景林站在門口透過一條縫往外看,路人經過并不是時海和沈玉佳。他半掩上門走到窗口,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景色。他這一系列動作讓樂言明白,他是在等母親和時海出來。并沒有敲門堵人的意思。

誤會了時景林樂言有那麽點愧疚,她拿酒店的燒水壺燒了半壺水,倒了半杯熱水給時景林。她總覺得什麽時候都應該喝熱水,他進來時喝了大半瓶水,想來是渴的很。

時景林不接,他嫌酒店裏的東西髒。

樂言把水放在茶幾上,又坐回到床上看電視,進房間是為了防着時景林,只要他沒什麽動作她就安心。現在她豎起耳朵看電視,就怕錯過了母親的經過。再也沒心情看什麽電視,胡亂按着遙控器。按了一圈沒有一個滿意的節目,最後落在了財經頻道上。

她不看就讓他看吧。

電視上響起關于股市的分析,股市呈上升趨勢,專家預計到明年會漲到有史以來最高記錄。

水氣缭缭遮住了時景林的眼,他看不清電視上所放的內容,就聽見主持人播報股市的漲幅。水杯上空的水氣漸漸少去,時景林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不燙也不涼,比起冰涼的礦泉水這個好多了。

看來不管什麽時候還是要喝熱水。

樂言不停地往門口張望,她心裏焦急,又覺得焦急沒有用,然後又不知道自己在焦急什麽。失落,無助,再次籠罩心頭。她脫下鞋子抱住雙腿,倦在床角,頭靠在膝蓋上盯着門口。

這是間大床房,沒有客廳和廚房。一張2米二乘于2米四的床擺在房間最中央,占據了大半個房間。樂言坐在離房門最近的最左角,坐在最右角的時景林看過去,她像一只曲倦的小貓,小到能把她托在手心,抱在懷裏,輕輕地安撫她的皮毛。

時景林說:“他們……應該……沒這麽快。”

樂言應了聲,把頭埋在雙腿間,傷感會蔓延如同快樂可以分享一樣,不同的是傷感就像天氣,誰會知道明天是不是陰天。

天氣預報不準,沒有預料。

樂言想靜靜,然後再自我修複下。話很少的時景林偏偏這時候話特別的多。

“你是怕你母親和我父母會結婚?”

樂言想想她今生和時景林第一次相遇,再到現在,她好像是沒在他面前明确表明過,希望他父親和自己母親在一起。第一次見面就打架,引得母親被他爺爺奶奶羞辱。她有一半的責任,有人給你挖個坑,結果你跳了,其實你可以不跳的,所以你不能光怨別人挖坑。

以前沒有明确表明過,現在她也沒心情表明。

時景林接着說:“我也不喜歡他們不在一起。我母親死了才一個月,他就要另娶。我知道他不喜歡我和母親,可能不能別這麽快再娶。小時候我以為別人的父母都像我的父母一樣,冷冷清清一天說不上三句話。後來有一天我看到了別人父母的相處,從那時起,我才知道他從小都不喜歡我,好像我是來讨債的,又好像我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

他停頓了下說:“至少你母親是愛你的。”

他不想安慰她,總覺得他開口說話,她下句就怼回來,只是見她低落,他心裏也悶悶的。忍不住多說幾句,比慘他比她慘,他想她應該會好受些。

前世的時候時景林從來都沒和她說過這些,今世聽來有些意外。她伸出頭問:“那你父親和母親為什麽結婚嗎?”

時景林說:“不是很清楚,也沒有告訴我,我想應該是為了家族生意。”

樂言從前世和今世母親的支言碎語中,拼湊出真實的答案,她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時景林,想要刺傷他,這是最簡單的途徑。

但他只有十五歲,不是十幾年後的時景林。想想他還是個孩子。別說十五歲的孩子就是三十歲的大人知道真相,怕是也受不了。

除去他們兩人性格不合,她受不了他極強的控制欲,獨占欲外,他其它都還不錯,可以說的上是個善良的人。

樂言決定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裏,永遠也不說出來。

時景林眼微眯,見她眼神閃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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