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5)

或美貌,紅是件極為容易的事。

樂言就在校門口被人撕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上了熱搜,弄得全網皆知,她隐隐擔心時景林會不會找上門來?

應士誠見她看完手機失了神,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他電話‘嘟嘟’響起,接起來方明笙在另一頭哇哇叫:“時景林的便宜妹妹就在Z城師大,你現在不是在Z城嗎?哎喲我去,這四年沒一點她的消息,沒想到她在師大。”方明笙在電話那頭瓜啦啦說個不停,應士誠挂了電話,他知道了樂言為什麽失神。

方明笙叫得那麽大聲,樂言不想聽見都難。

她無奈地笑了下說:“就這樣。”

樂言的電話又響了,這次是方明憶,她安慰樂言:“上熱搜沒什麽事,你別擔心,我已經打電話給我爸了,他答應我幫我撤熱搜,睡一覺起來,別人都把你忘了。還有,別人打你時,你別給我跟個傻子似的,你又不是打不過她!才踢她一腳!不來個十腳八腳不解恨,賤人你跟她客氣什麽?你跟她客氣,她還覺得你好欺負。”

樂言眼眶一熱,忍住沒落下淚,輕快道:“我沒事,別人說什麽讓他們說去,又不會掉一塊肉。”

越洋電話方明憶還在睡夢中被方明笙吵醒,她打了個哈欠道:“沒事就好,我再睡會去。”

挂掉電話,樂言心情好多了,關于時景林也不覺得是多大的事,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走一步算一步。

應士誠送她回學校,分手時再約她明天去游玩。Z城的美景意料外的漂亮,就算是應士誠不約她,明天她也打算再走的遠些。兩人游玩比一個人有趣多了,樂言應下約好明天早上九點鐘在學校大門口見。

樂言腳剛踏進寝室,韓美林就跑過來迎接她,摸着她的臉看來看去:“哎呀,視頻裏你漂亮多了。”她要摘掉樂言的黑框眼鏡,樂言不讓:“哎呀,不習慣。”

韓美林說:“給看看嘛,我又不是男的,又不會吃了你。”

樂言摘下眼鏡,一雙又大又圓的眼晴眨了下,韓美林捂住胸口誇張道:“哎呀,太好看了,比視頻上好看。”她拿出手機翻微博,要對比看看,剛剛還在熱搜第一的微博沒了蹤影,她順着發博人找過去,顯示此微博已删除。

全網找不到關于視頻的任何信息,被屏蔽了?

韓美林驚訝地看了會樂言,問:“樂言,你不會是哪位大佬的女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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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言疑問:“不是,我爸就一體育老師。”

韓美林搖搖手機:“熱搜撤了,就這麽一會,撤了。資本控制輿論的時代,熱搜說撤就撤,沒想到真是這樣。”

方明憶辦事效率真高,樂言笑了下說:“是我運氣好。”

這話只能騙三歲小孩,韓美林怎麽可能會信,不過撤了好,這種事情在網上發酵後,誰也不知道最後結果是什麽樣的。

很多年後在某涯扒一扒你身邊的富人的貼裏,韓美林留下這麽幾句:我室友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100塊,有一天她上了熱搜,僅僅半小後,熱搜沒了,沒了……至今我都覺得是個夢。

星期天早上,樂言應約來到學校門口,應士誠沒過來等到了他的電話,他家裏突然有事要回去,下次有機會再約。樂言只能一人去游玩,下午早早地回到學校,令她們意外的是,王玲搬回了寝室。

☆、第 50 章

王玲走時低調,回來時浩浩蕩蕩的帶着幾個人提了好幾包東西,招搖過市地回到寝室。跟随她的人幫她鋪床,整理東西,一切辦妥後她們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這架勢大小姐的作派,樂言都有些懵逼,更別說韓美林,她低聲問樂言:“怎麽又回來了?要不要臉的?”

樂言說:“寝室是大家的,不可能讓別人不回來,回來就回來我們就當她不存在。”

韓美林故意走過去撞了下王玲,給了她一個白眼。王玲毫不在意,坐在自己床邊整理自己的護膚品,瓶瓶罐罐的全是SK-2,故意拿出來炫,一小瓶就是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費。

韓美林氣得跳腳,拉着樂言去外面透氣,兩人走在學校的林蔭大道上,心情舒暢許多。

韓美林道:“她不是和程翼分手了?哪來的錢?難道被人包養了?這也太快了。”

樂言道:“這種話別瞎說,人言可畏。我覺得她不是特別虛榮的人。”

韓美林呵呵笑:“不愛虛榮會找程翼這種家裏有錢的富二代?程翼這人品不敢恭維。你沒看她這次回來用的全換了?不是包養是什麽?我們師大怎麽出了這種敗類,枉為人師。”

師大校風良好,不像某些藝術院校,每到周末豪車排着隊在學校門口接人。大家安安靜靜地讀書,找校外的都是以結婚為目地的談戀愛,也許會有韓美林說的情況,但都非常低調。像王玲今天這麽高調的幾乎沒有。

樂言不多話,兩人很快走到了學校的小超市,買了些零食。回到寝室王玲坐在樂言床下電腦桌前梳頭發,見兩人回來她問:“有沒有看見我紮頭發的皮筋?”

韓美林哼了聲,沒理會她,打開電腦放了部電視劇,劇情正是女配為了錢被人包養,被原配打的戲份。聲音放得極大,王玲不聽見都難。她臉色發白,狠狠地瞪了眼韓美林,不梳頭發了,拿着包出了寝室。

韓美林認為她是落荒而逃,高興地沖出門口吹了下口哨。下次就拿這電視劇惡心她,看她在寝室裏還呆得呆不下去。

王玲出去會,又回來了,走廊上遇到了李菲菲,倆人平時走的近,說說笑笑回到寝室。因為校草李宜峰的事,韓美林對李菲菲就不冷不熱的,兩個人一起回來,韓美林自是沒什麽好臉色。盡管王玲惡心到樂言,她依舊覺得當她不存在就行,拿起本書苦讀。過了會,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沈玉佳,接起電話,沈玉佳問她五一要不要回來?她知道三天假短,明明知道她不會回來,還是打電話問。她不知道時景林的事,只覺得女兒到外地上大學,是因為多了個弟弟覺得虧欠她。

樂言借由時間短不回去,挂了電話後打給時海。問了些關于時景林的事,時海勸她放寬心,時景林前兩年想接近她,都被他擋住,這兩年已經不再打聽她的消息,或許是放開了。

昨天網上關于她的視頻傳得沸沸揚揚,以時景林的性子知道自己在師大,怕是早就過來了。

或許時間真能沖淡一切,她如是想。

王玲和李菲菲這段時間走的非常近,寝室裏四人的格局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王玲和李菲菲是一起的,樂言和韓美林是一起的。四人兩個幫,不說話泾渭分明。王玲在的時候韓美林孜孜不倦地播放電視劇,就這樣王玲還是沒搬出去,每天準時到寝室從不缺席。

表面上一派祥和,實側暗流湧動,劍拔弩張。兩人鬥法,鬥出了樂趣,樂言這個‘當事人’夾在中間憋悶。這天她們又在寝室鬥法,樂言剛洗完頭,電話響了是應士誠。他又來Z城出差,順便過來看看她。

樂言正要找個地方躲會,接到應士誠電話,頭發沒吹就跑下樓。應士誠在樓梯口等她,見她興沖沖地跑下來,披肩長發滴下的水打濕了背。挽起她的頭發,擰出一些水問:“怎麽沒吹頭發?”

王玲和韓美林的事弄得她心煩,沒有注意到應士誠的動作,嘆了口氣說:“別提了,頭痛。”她甩了下頭發說:“我現在考慮要不要搬出寝室。”

應士誠問她怎麽回事,樂言把這些天的事一股腦都倒給了他。樂言下午有課,應士誠也有事情,兩人順着林蔭大道邊走邊說,樂言一直送應士誠到校門口。

對着應士誠吐完不開心,樂言心情舒暢多了。至于搬出寝室的事,她又不做打算,房子不好找還是先這樣。

回到寝室,王玲和韓美林在寝室裏吵起來,門口圍了一幫人,宿管阿姨喊:“別吵了,別吵了。”

樂言撥開圍觀的人擠進去,只見寝室裏一片狼藉,地上扔滿了書本和衣服,王玲站在寝室中間罵:“韓美林這寝室裏只有你一個人,不是你偷的還是誰?我剛買的蘋果電腦一萬多塊錢。”

韓美林道:“我拿的?你不是搜了嗎?找到沒?”

王玲道:“我就是出去一會,放在桌上的電腦就沒了,一萬多塊錢,除了你還有誰?我知道你沒錢,但也不能做這種事。”

韓美林氣得眼晴發紅,道:“我再沒錢也不會偷人家東西,不像你,出,出賣身體。”

王玲上去抓住她的頭發,兩人在寝室裏扯拉,“你說誰?你給我說清楚,偷人家東西還有臉說。”

“誰偷你東西了,誰偷你東西了?”

樂言聽明白了,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裏,王玲新買的電腦不見了,這個時間段寝室裏只有韓美林,所以她認為是韓美林偷的。

兩人扯得不可開交,樂言拉架也無從下手,全給寝室外的人看笑話。她是一點也不信韓美林會偷電腦,大聲喊道:“別打了,報警!”

兩人終于停手,韓美林扯了下皺掉的衣服說:“對,報警!”

王玲冷笑道:“報警就報警,到時候別後悔。”

警察很快趕到,一萬塊的物品足以立案,帶着當事人回到派出所錄口供,調出走廊上的監控。在樂言出去的這段時間裏,王玲跟着出去後沒多久,韓美林走出寝室,約莫十多分鐘回來。接着王玲回來了,就是這個時間段她發現自己電腦丢了。

調出昨晚的監控,她的确帶回了電腦。

監控沒有直接拍到韓美林,她的嫌疑最大脫不了幹系。

韓美林抱着樂言哭,不停地說沒有偷東西。二十出頭還沒進入社會的小姑娘,遇到這種事情除了哭,只求着警察叔叔公正,也沒什麽應對的辦法。

王玲嘲笑道:“不是說沒偷嗎?報警立案記大過,小心被學校開除。”

韓美林聽完這話,哭得更大聲,警察依照證據辦案,說她沒偷,監控顯示只有她一個人出入。說她偷了,也只是看到她從寝室出來,并非人贓并獲。電腦在什麽地方?這事誰也說不清,當事人不追究,這就是個糾紛案,當事人非要死磕這就是個民事案。

警察看韓美林哭得可憐,小小年紀留案底就是一生的污點,不管她有沒有偷,哭成這樣也知道錯了。

警察建議:“電腦是找不到,證劇對你不利,這樣吧你賠她臺電腦,這事就這樣了。”她轉頭問王玲:“你看怎麽樣?”

王玲無所謂道:“那得她賠的起,對了,她偷了自然是賠得起。”

韓美林恨聲道:“讓我賠不就是證明我偷了?我沒偷,立案就立案,我相信警察會還我公道。”

警察見調節不成,只得從韓美林身邊的樂言下手,喊她去另一個辦公室,分晰了下利弊,最後勸道:“你勸勸你同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派出所呆時間長了,對她也不好。”

這事肯定是王玲陷害韓美林的,電腦不翼而飛,沒有證劇指向王玲陷害,真要是留了案底韓美林畢業了可就當不了老師。

樂言心裏急直接在警察面前打了保票,回到韓美林這好聲勸她。警察單獨和王玲溝通,最後她也同意只要賠錢,這件事她不再追究。

韓美林在樂言的勸說下,有所松動,當聽到要賠一萬多時,她又不淡定地表示不賠了。一萬多對于大二的學生來說是筆巨款,她身上加起來也就幾百塊,問父母要讓她怎麽開口?本該解決的事又陷入僵局。

王玲就知道她賠不起,才會答應警察的建議,坐在長椅上看她笑話,好像在說:看吧,給你機會,可是你抓不住就不要怪我了。

樂言身上也就1000多塊錢,是母親給她下個月的生活費。母親嫁給時海後沒有放棄工作,用自己賺的錢養活女兒,不是怕別人說閑話,怕女兒自卑覺得寄人離下。時海逢年過節會給她紅包,她都沒用存起來了。這麽多年下來有個十來萬,卡放在家裏沒帶出來。

要是方明憶在就好了,她看了下時間,方明憶還在睡覺。還有誰能借錢?她想到幾小時前來看她的應士誠,打電話過去借錢,應士誠不問原因,要來她的支付寶,直接轉了兩萬塊。

從派出所出來,韓美林抹掉淚,瞪了眼同出來的王玲道:“小人!小心遭報應。”

王玲擡高下巴,冷傲道:“你還是想着先還別人錢吧。”說完,她踩着高跟鞋揚長而去,扭動的身體與大半個月前相比像是換了個人。

樂言想:她莫不是因為失戀受了打擊,才變得如此不堪?

韓美林沖着王玲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拳打腳踢的動作來發洩自己的怒氣。

兩人往學校方向走,一輛黑色奧迪攔住兩人去路,車窗打開應士誠伸出半個頭喊道:“樂言。”

樂言就在電話裏稍稍提了下,進了派出所需要錢,沒想到他來的這麽快。以為他誤會了是自己進了派出所,連忙解釋:“哎呀,忘記和你說了,是我同學需要錢,不是我。”

應士誠笑了下:“沒事,路過來看看,我晚上有空,要不要一起吃飯?”

一下午耽誤了不少課,樂言想回去補課,猶豫不定,韓美林推了她一下:“去呗,就當幫我付他的利息錢。”同時,沖應士誠眨了眨眼。

這次應士誠非要請客,選在當地有名的一家西餐廳,臨窗而坐俯瞰整個江面,江上輪船行駛汽笛聲陣陣,兩岸燈火通明,閃耀間形成一副人間煙火的美麗畫卷。

菜還沒上,應士誠去了洗手間,樂言手撐着下巴看窗外的風景。一抹黑色的人影映在玻璃上,樂言回頭只見時景林站在她背後,褪去了少年的稚氣,五官鋒利清冷。樂言心裏一跳,吓得要往桌子下面躲,公共場合想來他也不會對自己怎樣,樂言結巴道:“好,好,好巧。”

時景林目光落在她臉上,應士誠從洗手間出來,看到時景林打招呼:“景林好巧,怎麽來Z城了?”

時景林轉身道:“談生意。”

餐廳的另一頭站起個年輕人輕喊道:“時總,這邊。”

他沖年輕人點了下頭,目光轉向應士誠:“我明天回去,你什麽時候回去?”

應士誠說:“過兩天。”

時景林道:“過兩天我定婚,到時候別缺席。”

說完,他走到年輕人所在的位置坐下,以樂言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臉。

樂言壓低聲問應士誠:“他和誰定婚?”

時景林這幾年在國外,樂言在外地讀書,兩人在外人眼裏就是不和,還有同時讨厭各自父母的再婚。

不知道對方情況再正常不過。

應士誠道:“王笑笑,他們一起長大,幾年前就在一起了。”

幾年前他是和王笑笑在一起,還是找上自己,這會定婚可信度得打折。樂言心不在焉地吃完飯,和應士誠去樓下車庫時又遇到了時景林,巧得很他的車就停在應士誠車旁邊。

兩人打了照面,時景林掃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這樣開車離開了。

樂言有些不習慣,坐在應士誠車上問時景林最近動态:“時景林最近在做什麽?”

應士誠開車,專注地看着前方,答道:“半年前回國,注冊了家游戲公司,開發游戲,現在做得不錯。”

樂言問:“他和王笑笑感情好不好?”

應士誠想了下道:“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景林這個人性子冷。從小到大我們這些人中,就屬他最有主見,他能答應訂婚結婚的,應該是喜歡的。”

樂言心想:希望是這樣。

回到寝室王玲不在,韓美林在收拾東西,樂言回來她拿出500塊錢給她:“我慢慢還。”

樂言不推脫,接過錢問:“王玲了?”

韓美林努努嘴:“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樂言勸道:“以後別再放那些電視劇了,你就當她不存在。還有以後我們都注意下,別單獨跟她在一起。”

韓美林吃了虧,自是不會像以前那般明目張膽地惡心王玲。她應下問今天送錢的人是誰?

樂言回道:“一個朋友。”

韓美林問:“什麽朋友?男朋友?”

樂言笑道:“就普通朋友,別想太多。”

韓美林不這麽認為,向她挑挑眉,用幾分暧昧的聲音道:“我覺得吧,他對你有意思,看他不錯,可以考慮下哦。”

樂言笑笑,沒把這事放心上,時景林的圈子,來來去去就這麽幾個人。真找他們這個圈子裏的,撞見時景林的機率極大,不知道時景林尴不尴尬,她是很尴尬的。

☆、第 51 章

樂言最近相當煩,帶課的教授把她當畜生使,一到星期六星期天就讓她幫着取送資料。星期六早上送過去,星期天下午取回來,同一個地方去一趟得一兩個小時。這位教授是研究生導師,在業內非常有名。樂言的畢業後打算報考到她門下,她吩咐的事,樂言是不敢說一個‘不’字,再苦再累也要硬着頭皮上。

今天她抱了一大堆資料送到指定地方,一個小時的公交全程都站着,這會胳膊酸的擡不起來。她站在馬路邊甩了兩下胳膊,好好的天氣突然間下起了雨,樂言抱頭找躲雨的地方,竄到一家咖啡店門外。躲雨的人多,她跑得太急,不小心撞上了人,胸部硬得像石頭,被撞的人沒什麽事,她一陣眩暈。樂言捧着頭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往側邊挪了下,給她挪出一個位置,樂言擠進去擡頭道謝,這個‘謝’字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裏吐不出,最後說了兩個字:“好巧。”

時景林看着屋檐落下的雨,回了三個字:“是好巧。”

這裏遇到時景林太過于意外,在樂言的印象裏他出門有車,出行前呼後擁的,沒傘躲雨如此生活化的情節和他人設不符。

樂言往邊上擠了下,她左側的是個四十多歲的油膩大叔,地中海,啤酒肚,轉頭沖她笑了下,模樣和氣質實在不敢恭維。樂言又往時景林這邊挪了下,那邊又有人往裏面擠,一推一攘樂言和時景林擠在了一起,兩人站的錯開,她的肩疊在他肩上,手無意間搭上他的手。冰涼的像塊石頭,樂言趕緊收回手,身子微側偷偷看時景林的表情。

時景林面色陰沉似有不悅,雙眼沉靜如水,把樂言當成了個陌生人。樂言又看了他一眼,臉頰凹陷,更顯得五官鋒利似刀,黑眼圈極重好幾晚沒睡似的。距上次見面快有一個月了,比上次瘦了許多。

雨越下越大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躲雨的人急着趕路,都急急地離開,來來去去的人反而越來越少,屋檐下不再擁擠,樂言與時景林之間的距離隔出一個人。

“時總,來晚了。”一個年輕人撐着把傘,手裏拿着把傘,急急地向時景林跑來。

樂言看着有些眼熟,想了會才想起,這人是上次在餐廳和時景林一起吃飯的年輕人。

年輕人不好意思道:“有事來晚了,等了很長時間吧。”他把手裏的傘遞給時景林:“真不好意思。”

時景林接過傘,撐起問道:“會議還沒開始?”

年輕人說:“沒有,就等您了。”

時景林撐着傘急急地離開,樂言看着他的背影長長地舒了口氣,原來真的是在等人,同時又覺得自己有點自作多情的可笑。

不免笑了下自己,拍拍頭對自己說:哎呀,別杯弓蛇影了。

“要傘嗎?”冷冷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樂言吓得往後一跳,擡頭見時景林撐着把黑色的傘站在屋檐下,屋檐流下的雨水,落在雨傘上嘩啦啦響。

時景林露出下半張臉,光潔的下巴映出幾分冷光。

靜默了會,樂言道:“不需要。”

時景林果斷地轉身離開,走出兩步他回頭,轉動傘露出整張臉道:“每個人的喜歡都有時限,我也是。”

樂言最終還是收了時景林的傘,怎麽收的?好像是時景林說完那句話,遞給她,她就這樣接了。等她回過神來,時景林已經走出百米之外。

回到寝室她盯着這把黑色的雨傘看,通過這把傘好像看到了時景林,怎麽也琢磨不透。或許人家真不喜歡她了?或許?誰知道了?

韓美林見她對着傘發愣問:“傘成精了?”

樂言咯咯笑:“我成精了。”便不再想這個事,拿起書本看書。

王玲從外面回來,她越來越有錢了,身上穿着最新款的DG T恤,豐滿的胸部把胸前DG兩個字母撐得鼓成兩個半圓。

自從發生電腦丢失這件事後,王玲和韓美林是兩看相厭,不說話看到對方就瞪。兩人小動作不斷,例如某一天王玲的牙膏沒了,韓美林正在洗頭發洗發水沒了,這種事情層出不窮,每天都在上演。按說王玲最痛恨的應該是樂言,韓美林是為她出氣,兩人互掐樂言擠在中間,像這種拆臺的小動作,樂言是一次也沒遇到過。倒是些奇怪,樂言沒多想,一心又撲在書本上。

韓美林踢了下桌子,身下的椅子滑到樂言身前,湊到她跟前問:“王玲這T恤,不是仿的吧。”自從熱搜事件後,她堅定地認為室友是有錢家的公主,還是非常有錢那種。

樂言說:“不是仿的,仿的印花沒這麽漂亮精致。”

韓美林問:“一件得多少錢?”

樂言約莫記得差不多的價格:“好像最便宜的也得1000多。”

王玲聽到兩人的對話,道:“最新款3000多。”

韓美林瞪了她一眼道:“又沒問你。”

王玲正想罵:你們兩個窮逼知道什麽。看了眼樂言把‘兩’字去掉改成一個:“你個窮逼知道什麽!”嚣張的好似她最有錢。

韓美林想罵回去,被樂言攔住,兩人躲在一邊說話,把王玲當成了透明人。

韓美林道:“她這是找了個比程翼更有錢的,也不知道是誰眼瞎成這樣。”她沒壓低聲,故意讓王玲聽見。

王玲不生氣,輕蔑道:“我男朋友有錢,你嫉妒恨了?有本事你也找個有錢的?”

韓美林頭也不回地接着對樂言說:“哎呀,什麽男朋友?是幹爸爸吧,做人家小三做得都這麽理直氣壯,道德淪喪,枉為人師。”

師大的錄取分數不低,僅次于全國排名前十的Z大,考到這個學校多數是奔着教師這一職業。韓美林‘枉為人師’這個詞戳到了王玲的痛處,她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男人的照片,在韓美林眼前晃了下說:“這是我男朋友,看清楚青年才俊。”

韓美林瞟了眼照片上的男人,他正在喝咖啡,一身得體的黑色西服,五官清俊,氣質不俗,比程翼高出好幾個檔次。

韓美林冷哼聲:“誰知道你哪來的照片?你說是你男友就是你男友?我還說你在大街上随便拍的一個人。”

王玲收起手機,冷聲道:“愛信不信。”

樂言是沒看見手機上的照片,就聽得韓美林在耳邊唠叨:“也不知道從哪拿來的照片,光看照片比校草有氣質多了。”

樂言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沒多問,半個月後的一個星期六,韓美林從外面回來,頹廢道:“我今天看見王玲和她男朋友在學校旁邊的咖啡店喝咖啡,沒想到照片上的真是她男朋友。”她拿出手機翻出照片給樂言看:“你看,就是這個男的最多也就二十七八,本人比照片上帥多了。不像是那種玩玩的人,以後不能說她被人包養,這年頭好白菜都給豬拱了,這男的眼瞎了啊。”

樂言見她搖頭嘆氣為王玲的男友不值,瞟了眼手機上的照片。時景林那張清冷的臉映入眼睑,她心裏一跳,拿過韓美林手上的手機,來回翻了幾下,時景林和王玲坐在靠窗的咖啡桌前,平和自然地喝咖啡。以她對時景林的了解,他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在咖啡館喝咖啡這種事上。

只有交往才能解釋這個事情。王笑笑又是怎麽回事?樂言想不明白。

韓美林見她愣神,拿過手機問:“是不是很帥?”

樂言道:“還行。”

樂言心事重重,無心學習,晚上早早睡下,卻又是睡不着翻來覆去地想這個事。

兩人如果不是交往會是什麽?可他已經跟王笑笑訂婚了,又來招惹王玲?這是一只腳踏兩只船,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樂言掀開被子問在打游戲的韓美林:“你說一個男的一只腳踏兩只船是怎麽回事?”

韓美林看着電腦屏幕,手上按鍵不停道:“花心呗。”

樂言如醍醐灌頂,登然清醒,時景林這是花心啊!!樂言想:他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的?他以前一點也不花心。樂言又否定了這個認知,也許自己從來都沒了解過他。如他所說:喜歡一個人是有時限的,他也同樣。

時限過了就不愛了。

他有錢不用他去找別人,別人自會找上門來。各種各樣的女人任他挑,時限的長短也随他自己。

樂言心裏面替他的改變惋惜,同時又慶幸自己以後見到他不必太害怕。

半夜醒來她不知怎的就想到金庸小說裏的蕭峰,經歷了陷害,背叛,失去摯愛依舊還是那個頂天立地,心懷天下,沒有失去自我的大俠。

四年前她拒絕了時景林,他怎就變得這般的不堪?或許他原本就是這樣,只是自己沒發覺,這般想樂言心裏好受多了,翻了個身又睡着了。

樂言訂的飛機票是晚上十點,寝室裏她最後一個離開。飛機兩個小時十二點到家,離家兩年她習慣了什麽事都自己解決。怕麻煩時海和母親沒有告訴他們飛機的航班,下飛機直接打車回家。傭人有人值班給她開門,她就在放暑假的第二天晚上,無聲無息地回到家。

第二天醒來給了母親一個大大的驚喜,還有她三歲多可愛的弟弟時景瑜,見到姐姐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在飯桌了‘吧嗒吧嗒’親了姐姐好幾口。

樂言摸摸他的頭彎下身說:“姐姐是女孩子不能随便親,只能姐姐的老公才能親姐姐。”

時景瑜歪頭天真道:“那等我長大了姐姐嫁給我。”

樂言刮了下他的鼻子道:“等你長大了,姐姐就像媽媽這麽老了。”

時景瑜轉頭看看母親問:“真的嗎?真的嗎?等我長大了,你會像媽媽這麽漂亮?那你更不能嫁給別人了,一定要嫁給我。”

這句話逗樂了全家,孩子的天真讓這個家充滿樂趣。

誰都喜歡這個小天使,尤其時海第一次體會到做父親的快樂,恨不得把全部最好的都給他。

時海和沈玉佳都要上班,樂言放暑假在家沒什麽事情,每天看看書帶着時景瑜在院子裏玩 。沈玉佳是高齡産婦,生完時景瑜在床上躺了半年才下床,時景瑜的身體比起一般孩子要差些。樂言只要有空就抱他,兩人年齡相差十幾歲,感情非常的好。

這天,時景瑜鬧着要去外面玩,室外熱能去的地方只有商場。樂言帶着時景瑜來到商場,想着去游樂區逛逛把時間打發過去,出電梯走了兩步就遇上了時景林和王笑笑。三四年不見王笑笑更漂亮了,化着淡妝優雅高貴。兩人手挽着手逛街,養眼登對的一雙人。

樂言想到同寝室的王玲,低頭當作沒看見。偏偏她胳膊上的時景瑜喊:“姐姐,姐姐,那邊那個叔叔,不哥哥,怎麽和我長得這麽像?和爸爸也長得很像。”

樂言心道:他是你哥,你們長得不像才有問題。

抱着他往另一個方向躲,偏偏有人不遂她願,王笑笑喊道:“樂言?樂言?”

樂言轉身無奈笑道:“唉,好巧。”她現在有把時景林在Z城做的事告訴王笑笑的沖動,這樣她就可以抽身而退。

王笑笑松開時景林的手,跑過來摸摸時景瑜的頭問:“景瑜吧?”

時景瑜嘟嘴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手拿開。”

樂言在他大腿上輕輕擰了下,在他耳邊道:“好好說話!”

時景瑜立刻換上笑臉,抱住樂言的脖子道:“媽媽說不能和陌生人說話。”

他不笑的時候就是時景林的翻版,他一笑卻讓人覺得像極了樂言,特別一雙眼晴,晶晶亮閃吧閃吧的像森林裏的小鹿。

仔細看他的眼晴和樂言的一模一樣。

王笑笑道:“姐姐不是陌生人。”

時景瑜對她沒興趣,指着王笑笑身後的時景林問:“哥哥,你和我長這麽像,是不是我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

時景林臉色一窒,冷聲道:“問你爸去。”

飄過來的眼神能把人殺死,樂言顫了下,抱着時景瑜要離開。這孩子已摸過樂言胸前的手機,撥給了時海,電話打通他哇哇喊:“爸爸,我碰到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我問他是不是你的私生子,他讓我問你。”

樂言趕緊搶過電話說:“時叔叔沒事,不小心轉到電視劇頻道,對,對,對,又在複述臺詞。”

時景瑜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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