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7)

她讓不問沈玉佳也不敢問,等她吃完飯收拾好碗筷,讓她早點睡。

第二天樂言應士誠打電話過來,樂言沒接直接挂了電話,順便拉入黑名單,接着又把他的微信也拉入黑名單。

決絕的不多說一句話,她心情低沉不想下樓,整天呆在房間裏看書,刷刷網頁。又過了一天,心情轉好,和平時一樣帶時景瑜在院子裏玩。

中午時分,應士誠親自上門,他腿沒好,方明笙送他過來的,方明笙推着他站在大門口,應士誠擡頭問:“能進來嗎?”

樂言想了會,還是請他們進門,讓傭人帶時景瑜到樓上玩,到客廳給兩人倒了兩杯白開水後問:“什麽事說吧。”

應士誠問:“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比起樂言拉黑電話的決絕,見面她要溫和許多,她笑了下說:“你和我不合适,以後還是不要聯系了。”

應士誠急得要去牽她的手,樂言疏離地往後退了幾步,應士誠低頭道:“我知道是我母親不同意,沒事情的,我會讓他們同意。”

樂言不想給他希望,堅定道:“不是因為你母親,我真覺得我們不合适。”

應士誠問:“什麽地方不合适,我可以改?”

樂言讨厭面對這種情況,她不知道為什麽,她都說的清清楚楚了,他怎麽和時景林一樣,非要問個所以然來?

有什麽意思?

樂言盡量用一種溫和不傷人的語氣說:“是我不喜歡你了,無論你怎麽改我都不會喜歡你。”

聽似溫柔的話最為傷人,應士誠不明白她為什麽如此決絕,因為母親的為難?

‘山丹丹那個花開喲,紅豔豔……’方明笙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兩人的談話,方明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通手機道:“什麽事?嗯,對,嗯,差不多。對,沒戲,我看沒戲,哎,好,我推他回去,一起去。”

方明笙挂了電話,對應士誠道:“成年男女,放開點,人家對你沒意思就沒糾纏,走,回去了。”說着,他不經過應士誠的同意,直接推他回去。應士誠還想再和樂言多說幾句,已被方明笙推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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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士誠急道:“我話還沒說完,你推我回去,把話說完。”

方明笙笑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就別執着了,你倆沒戲,何必讓各自不堪。”

應士誠怒道:“方明笙你推我回去,要不然我們絕交!”

方明笙臉上笑容散去,沉下臉道:“應士誠你自己問問你自己,你真覺得還能和她有戲嗎?不是我瞧不起你,前天你媽那麽侮辱她,我若是你別說我媽攔着我,就是打斷我的腿,我爬都爬過去跟着她。人家怕傷了你的心,撿好聽的說不合适,其實你就是個媽寶男。”

一番話說得應士誠又惱又氣,後悔前天沒有攔住母親。

方明笙安慰他:“天涯何處無芳草,晚上時景林請客,我們去嗨皮。”

樂言看着走出大門的方明笙和應士誠,長舒一口氣,想必以後應士誠不會再找她。

心情豁然開朗,坐在沙發上吃了個桃子。傭人急急地跑來告訴她,時景瑜發燒了。

剛剛不是好好的怎麽說發燒就發燒?樂言跑上樓,時景瑜雙頰通紅,渾身滾燙,她趕緊給時海和沈玉佳打電話。她不敢閑着,把退熱貼貼在他額頭上,又用濕毛巾擦他的全身。

沈玉佳和時海很快趕回來,帶着時景瑜去醫院,一系列檢查後,醫生單獨叫過時海講解病情。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時海失控地抓住醫生的領子問:“是不是弄錯了?是不是弄錯了?前幾天他發過一次燒,各項指标都是好好的。”

醫生見多了這種場面,平和道:“那次也許是小小的預兆,各項檢查出來數據都不好,淋巴腫大,就是俗稱的白血病。他屬于急性,這種病多數來自于基因。你別激動,在醫學上不是不治之症,我們靠藥物控制,急性的要盡快找到合适的骨髓。”

時海松開手,整理了下心情,道:“對不起。”他覺得頭痛,右手不停地搓弄額頭和眼晴,也不知搓了多少下,起身走到房間,打開門他換上平時穩重的神态對沈玉佳道:“得住院,醫生說問題不大,做骨髓移植就好。”他看向樂言道:“言言,你一會去檢查,我和你媽媽也去。”

樂言腦海一片空白,只有一個想法,怎麽好好的就得了這種出現在電視劇裏的病?

沈玉佳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時海安慰她:“沒事,我問過醫生了,有合适的骨髓移植病就會好,不是絕症治的好。”他心裏沒底,他是男人遇到事情他不能先慌。

樂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的抽血室,悠悠忽忽的還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跟在時海和沈玉佳身後去看時景瑜,急性白血病最怕感染,他住在加護病房與外界隔絕。他們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看看,醫生說燒退了,在骨髓移植前,只能先化療控制病情。

沈玉佳哭過不再哭,緊盯着病床上的兒子看,樂言挽住她的胳膊說:“媽,景瑜會沒事的,醫生說骨髓移植了就好。”

沈玉佳雙手貼上玻璃,聲音平靜道:“都是命。”眼中帶淚又是要哭。

樂言自己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更別說安慰母親,她怕自己會哭出來,給母親增加壓力。跑出走廊躲在消防樓梯口哭,經歷過父親的死,自己也是死過一次,再見死亡她還是無法面對。

抽抽搭搭也不知過了多久,樓梯門外傳來時海和醫生說話的聲音。

“你們的配型都不合适,他是急性,細胞損壞很大,必須盡快地進行骨髓移植,否則有生命危險。”

“骨髓庫裏有沒有合适的?多少錢都可以。”

“暫時沒有,如果是慢性的可以等,急性的不行,等不了,他這種情況算是好的,很多急性的在送到醫院的第三天就死亡。按說他姐姐的骨髓能配對上,檢查出來不行。找骨髓先從身邊的親戚開始。”

接着門外傳來腳步聲,樂言想:應該是他們走了。現在他們的骨髓都配對不上,還有誰的能配對?連續不斷的打擊讓她喘不過氣,她推門想去多看看時景瑜,門外傳來時海的吼聲:“他是你弟弟。”

時海失控,對着手機喊:“他怎麽也是你弟弟,你來醫院檢查下,合适了能救他一條命,你怎麽這麽狠心。”

電話裏傳來時景林的聲音:“我狠心?今天如果是我躺在病床上,怕是你看都不會看我一眼。且不說我能不能配對的上,就算配對上了,我也不會救他。”

時海哀求道:“爸爸求你了,你來醫院檢查下。”那怕只有一點點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時景林冷冷道:“小時候我求你抱我的時候,你在做什麽?”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響聲,時景林挂了電話。時海用雙手蒙住臉,跪在地上抽泣了會,起身接着又撥出一個個電話。打完所親戚的電話,人一個一個接着來,抽血化驗直到天亮都沒停過。

然而沒有一個人合适。

沈玉佳不知道這些,站在加護病房外等化驗結果。時海一晚上沒睡,一夜間多出了許多白發,蒼老了十歲,步履蹒跚地走到沈玉佳身後,攬住她的肩說:“醫生說沒事,別急。”

樂言鼻子一酸要哭出來,她忍住淚站起道:“我去外面走走。”

出了醫院門,明晃晃的太陽照在身上,樂言一陣眩暈。她用手遮住太陽,咬牙走出醫院攔了輛車,依照前世的記憶來到時景林公司所在的位置。

如她所料,同樣的地址,同樣的公司名。好像冥冥之中什麽都是注定,她逃不過。

走進大廳來到他公司所在的最高層,出電梯就是前臺,剛上班前臺的兩位坐在椅子上八卦。

長頭發的問:“時總這兩個星期怎麽不往Z城跑了?”

短頭發的說:“是啊,以前每星期都讓我定星期五晚上十二點和星期天晚上九點的回程票。他女朋友是不是在Z城讀書?”

長頭發的道:“我聽說他有未婚妻,好像是那個什麽美妝博主,叫什麽‘笑笑大人’幾千萬粉絲,比二三流明星都紅。”

短頭發問:“那他去做什麽?我們公司在Z城沒業務吧。去約會?腳踏兩只船?我覺得不像,有一次他未婚妻來找他,我放她進去,沒過兩分鐘她就被趕出來了。時總說:我要是再放她進去,我就卷鋪蓋走人。”

“莫不是喜歡男的?形婚?”

兩人八卦得津津有味,樂言走近都沒發覺,她們的談話樂言聽到了小部分,她一心只想着時景瑜的事情。話聽到了,講的什麽都沒聽進去。

樂言敲了下桌臺道:“我找時景林。”

兩人擡頭,同時怔愣了下,美女見過像樂言這麽漂亮的第一次見。皮膚白得發亮不帶雜質,看不見一點毛孔,雙眼微紅似哭過,嘴唇略微幹涸,不施粉黛讓人想到她這是受了什麽委屈?

短頭發的說:“時總要預約的。”美人雖漂亮,她剛被警告過不能丢了飯碗。

樂言不敢給時景林打電話,怕他電話裏拒絕自己後,面都見不上,才這麽貿貿然地過來找他。

既是來了,就沒有回去的道理,樂言帶着三分哀求道:“你說我姓樂。”

垂下眉似要哭,短發女孩心裏一軟,拿起電話撥內線被長發女攔住:“時總這幾天都不高興,別找晦氣。”

樂言見軟的不行要來硬的,她正要硬闖,忽聽有人喊她:“樂言?”

和前世的經歷驚人的相似,她再次在這種情況下遇到路雲哲,替她解圍,帶她來到時景林辦公室前。

路雲哲依舊還是那個路雲哲,沒一點改變,咧開嘴笑陽光燦爛夾雜着少年氣息。他不知道樂言找時景林有什麽事,小師妹還是那麽可愛,需要幫助就幫一下就這麽簡單。

“有事喊我啊~”像一抹光照耀着身邊每一個人。

看見他樂言總會想起自己的父親,舉頭三尺有神靈,她相信父親在天上看着她,無論何總結果她都不怕。

樂言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時景林辦公室不大,四十多個平方分成兩間,外間是辦公的地方,裏間放了張床可以休息,他除了工作沒有別的興趣愛好。經常加班到深夜後睡在辦公室裏,十足十的工作狂。

樂言走進來見沒人,聽前臺和路雲哲說的他在辦公室裏,她往裏面走了幾步,看到裏面還有一個房間,門開着。她走到門口,窗簾拉着裏面昏暗,時景林躺在床上睡得正熟,窗戶櫃上放着半瓶伏特加,杯子裏還有酒的殘液,想來是渴過酒睡的。

樂言走到床頭喊了聲:“時景林。”

他雙眼微張有些許的迷離,溫柔道:“抱抱我。”

樂言有事求他,自是不敢忤逆,彎下身抱住他的頭,偏偏他不老實,臉在她胸前蹭,像條小狗似的往裏拱。樂言輕輕推了下:“時景林。”

他身體僵住,推開樂言坐起,目光落在她臉上,緊盯着她看。房間昏暗,他就像一抹幽靈般坐在床頭,不說話聽不到吐息聲。

樂言站起說:“我找你有事。”

時景林下床,拉開窗簾,日光照進房間亮得刺眼。樂言下意識地用手擋住光,緩緩放下手,時景林背對着她看着窗外。

樂言怕他拒絕,下面的話不敢說出口。

時景林不開口,就等她開口,她不說他似有些急先開口問:“什麽事?”

昨天時海給他打過電話,今天她來他自是知道是什麽事,不說反問,就是等她親自說出口。

樂言覺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魚,沒有後退的餘地,她閉上眼說:“你去醫院檢查下看能不能配對的上。”

時景林轉身背對着光,更顯得他面色陰沉,他沉聲問道:“有你這麽求人的嗎?”語調平穩沒有溫度,最後一個‘嗎’字微微上揚,竟是帶了幾分哀怨。

在他與時海這場父子關系中,他是受害者,樂言不敢直視他,低下頭說:“我知道這對你很難,他還那麽小,你去試試看,說不好就能救他。”

時景林道:“我昨天已經去過醫院,我可以給他骨髓。”

他從床頭櫃裏抽出化驗報告,遞給樂言。一疊紙樂言看不懂,在最後結論處,有時景瑜主治醫生的簽名。

樂言激動地拿不住檢驗報告,A4大小的紙,嘩啦啦往下落。她興奮地抓住時景林的手腕說:“我們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時景林站着不動,問道:“你沒有別的話對我說嗎?”

樂言松開手,在腦海裏理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時景林是等着她來求他。她頹廢地坐在床上,垂下手說:“只要你救景瑜,我跟你上床。”她想他還是喜歡她這具身體的,最壞的打算也就是這樣。

時景林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着樂言。

這四年時海好手段,沒讓他知道她一點點的消息,要不是上次熱搜,他還在等機會。時間能磨滅許多東西,例如對心愛東西的占有和欲望,深夜醒來,他總是想:就這樣抱抱就好。

昨晚他一晚上沒睡,就等她電話,一直等到天亮。他想:只要她求他說說軟話,他就去醫院,先從能好好說話開始就行,沒想過拿這件事威脅她。

時景林拔開床頭伏特加的瓶塞往杯子裏倒酒,手抖得控制不住,酒瓶碰撞玻璃杯‘叮叮’作響。酒灑出些在櫃子上,他極力克制住自己的興奮,他拿起酒杯閉上眼一飲而盡。

酒杯落在櫃上子的那一刻,他睜開眼,扯掉襯衣上的四顆扣子,露出精壯的胸膛,邁出一步站在樂言腿邊。

壓迫感撲面而來,樂言擡頭,一雙眼帶着水,眉頭微皺似有數不盡的哀愁。

她沒想哭就覺得有些愁,偏偏時景林覺得她又要哭了。怕她反悔再跑掉,壓在她大腿上,想哄哄她,碰上她下身不受控制的她兩腿間摩擦,她穿的是條寬松素色真絲連衣裙,隔着衣料只覺得兩腿間火辣辣地疼,淚就這樣掉下。

她真不想哭,上輩子兩人不知道做過多少次,決定了跟他上床,她是一點也不怕,只是腿疼~

時景林又急又惱的地捧住她的臉,吻她的眼晴,舔掉她落下的淚,輕聲說:“別哭啊,別哭……”

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他還沒來得及說,外面傳來敲門聲:“時總,時總,有個文件要你簽。”

路雲哲在外面喊,小師妹進去時間這麽長了,怎麽還沒出來,他有些擔心沒等時景林回應,自作主張地走進辦公室。

時總不在裏面,小師妹也不在,他們去哪了?明明沒看見他們出去。在裏間房子裏?大白天的在裏間做什麽?路雲哲心頭一跳,往裏間探。

時景林突然出現在門口,用身體擋住路雲哲的視線,冷聲問:“誰同意你進來的?”

時景林開口滿嘴酒氣,襯衣扣子解開四五顆,露出起伏的胸膛,面色潮紅,再看下身傲然挺,立。

是男人都知道他想幹什麽,路雲哲推開時景林,只見樂言滿面淚痕地坐在床上。

樂言見他進來愣住,疼都忘記了。

時景林沒想到平時很會察言觀色的助理,會直接沖進來,正要抓他的肩,路雲哲快他一步上前拉起樂言說:“我帶你走,有我在他不會對你怎麽樣,別怕。”真TMD畜生,這麽可愛的小師妹怎麽下得了手。

時景林手落了個空,見人也要被帶走,手還牽得這麽緊,什麽關系?什麽關系?兩人什麽關系?怒火中燒一拳落在路雲哲臉上。

路雲哲也不示弱,一拳回過去,罵道:“畜生。”

前世情景再現,樂言急得喊道:“路雲哲你別跟他打,你打不過他的,你快走。”

她不說這話還好,說這話時景林就覺得她護着他,跟他關系匪淺。本就想教訓他一下,這會動了殺機,以壓倒性的力量把路雲哲打翻在地,一拳打在他臉上接着是第二拳。

趕走一個應士誠,好不容易她答應自己,又來一個路雲哲,他受夠了,誰阻止他,他殺了誰。

時景林失了理智,拳頭落在路雲哲臉上,沒有分毫留情。

這會想拉開時景林就是不可能,怕是越拉他打得越兇。哭、喊、罵、打有用,上輩子路雲哲就不會被他打得那麽慘,她決定換個方法,她從背後抱住時景林,身體和他緊貼在一起,隔着薄薄的衣料,兩具身體相撞,和對方的溫度交融在一起,肉,欲的摩擦在他背部軟綿般漾開如同春,藥般,激起人原始的欲望。

時景林身體一僵,手上頓住。

樂言見他停下,心想自己哄他比哭有用多了,要好好說,說軟話輕聲道:“哥……”

這一聲落在時景林心上,他整個人都酥了,還管什麽路雲哲。

未等她說出後面的話,時景林轉身捧住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說:“你要是再跑,我打斷你的腿,我說到做到。”

☆、第 55 章

樂言下面的話是想說:哥,我跟他是高中校友。結果他轉過來就親了自己一下,樂言還沒反應過來。時景林起身拉着樂言往外走,樂言擔心路雲哲,又怕惹他不高興,搖了他一下手說:“送醫院出人命就不好。”

模樣就像很依賴你的小貓,時景林很受用她這種撒嬌的方式。明明知道她在擔心路雲哲,行動上還是依着她,走出辦公室便讓人叫了救護車,怕樂言擔心輕聲道:“就打了他兩拳,只是暈過去,死不了。”

樂言信時景林的話,前世時他們争吵不斷,他答應她的事從未食言,說出的話也讓人信服。

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時景林襯衣上面五顆扣子全開,露出胸膛,帶着樂言健步如飛地穿過辦公室。他個子高,腿長,樂言小跑地跟在他身後,她長直發散亂,雙眼通紅,怎麽看都覺得時景林欺負了她,再加上辦公室裏的吵打,衆人更是覺得他們的時總幹着強取豪奪的勾當。

真沒看出來平時生人勿近的時總,也會幹出這種事。

走到前臺,接待過的樂言的兩個前臺小姐,皆是一愣。短發那位更具正義感,冒着被解雇的風險說:“時總,你這樣是犯法的。”

時景林眼微眯,想到一個重要緊迫的事情。

樂言以為他要訓這女孩或者解雇她,雙手攀上他的胳膊,對短發女說:“你誤會了。”

她肢體上主動的小依賴,讓他心神蕩漾,眼中冰雪化去,彙成一汪春水,嘴角上揚,理了下她鬓角雜亂的長發。

前臺兩位小姐的少女心,受到了一萬點爆擊,從來都不笑的時總,笑起來真好看,這恩愛秀得猝不及防,單身狗傷不起。

電梯到,兩人下樓打了輛車,樂言要去醫院,時景林卻報出樂言家的地址。

樂言問:“不是先去醫院嗎?”

時景林道:“先把正事辦了再去醫院,花不了多長時間。”他緊挨着她坐攬住她的肩,帶着三分威脅道:“你可以不去。”

時景瑜的命在他手上,都這個時候了樂言哪裏還敢說‘不’字,出租車往樂言家方向開去。

非高峰期,很快到了樂言家小區。時景林生怕樂言跑了,一路上拽着她的手。拽得她手生疼,都起了紅印,樂言疼得委屈道:“時景林你別拽這麽緊,疼~”

時景林看了下她的手說:“別喊我名字,喊我哥哥。”

前世時自從那件事後,她直呼他的名字。在他辦公室裏喊他‘哥哥’,因為她覺得這個稱呼會讓他讓步。沒想到……

樂言只覺羞恥,再也不喊疼了,任由他拽着上了樓。自從張書博上大學後,張爺爺就不住在這,去了家療養院,兩家的房子空着沒出租也沒賣,樓梯口靜悄悄的,樂言從包裏翻出鑰匙,‘叮叮當當’打開門。

時景林緊貼着她的背,門打開他往裏踏了一步,把樂言推進房門。

長年沒人住,房間裏有股黴味,樂言要打開窗戶透氣。

時景林道:“戶口本拿了我們就走。”

樂言愣了下問:“拿戶口本做什麽?你怎麽知道我戶口本放在家裏?”

時景林習慣了她的低智商,靠在門口的柱欄上道:“去領證。”

輕飄飄的像是在說去買菜。

樂言往後退了兩步道:“不可能,我只答應跟你上床!”

時景林往前兩步逼得她抵在牆上:“你不是說過,不以結婚為目地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都要跟我上床了,還差領證嗎?”他在她額頭上吻了下道:“反正都一樣,聽話,你只要聽話我什麽都依你。”

時景林又往前半步,兩人身體貼在一起把樂言死死地抵在牆上,讓她沒有一絲反抗的機會。

樂言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咬牙道:“我答應你,你若是反悔不救景瑜我殺了你。”

目地達到,時景林忍不住內心的竊喜和激動,靠在欄柱上笑看着樂言從櫃子裏拿出戶口本。

樂言氣得直哼哼,直接把戶口本往他臉上扔,他輕松地接住,抱胸看她還有什麽招。

他怎麽像個小痞子似的。

樂言拿她沒辦法,氣不過,哼了聲道:“你不是要找你的王笑笑結婚嗎?找我做什麽?還有我們寝室的王玲,你要點臉好吧。”

樂言不在的這些年,他看了不少關于女性心理方面的書。總想着有一天找到她,用在她身上,不要像以前一樣,什麽事都沒成把人給吓跑了。真見到人吧,看到的理論什麽都忘記用。

這會他目地達到心情好,琢磨出那點味道,他問:“你不會是在吃醋吧?”心裏美滋滋的,打翻了蜜罐。

樂言心道:你心瞎了才覺得我吃醋?你未婚妻名頭還挂着,你現在跑來找我領證,我問下才叫正常吧。

在時景林這王笑笑就是個幌子,不足輕重提都不值得一提,自然是覺得她在吃醋。

對牛彈琴也不過如此。

樂言現在是務實主義者,吵鬧優傷都沒什麽意思,決定的事就去做,至于過程和後果她欣然接受,起身道:“走了,領證去。”

爽利的真跟買菜一樣。唉,這白菜多少一斤,三塊一斤,來兩顆~價都不帶還的。

時景林還以為她要鬧上一番或者哭哭泣泣。

結果,她就這麽随便了~這讓他有些恐慌,一手拿着戶口本,一手和來時一樣緊拽着她到民政局。

拍照加工本費花了幾十塊錢,就這樣把證領了。

一人一本證,樂言翻開看,左邊的她淡然而平和,右邊的時景林嘴角微微上揚,頭往她這邊靠,抑制不住地高興。前世時他的動作表情和現在這張一模一樣,而自己是哭着拍下照片。

也不知他當時是何總心情,怎麽會笑得出來?

樂言心微微有些疼,竟是心疼起當年的他。

時景林見她發愣問:“怎麽了?”

樂言收起結婚證,遞給他:“你收着吧,我會弄丢的。”

這句話是他當年對她說的,她發脾氣把本子扔在地上,他撿起來對她說:“我收着吧,你會弄丢的。”

事情辦完,樂言拽着他:“走,我們去醫院。”

時景林小心地收起結婚證,說:“別急,先買對戒指再去。”

樂言心想:他怎麽這麽墨跡了,怒道:“要什麽戒指,先去醫院行不行?”

時景林連忙道:“去醫院,去醫院,不買戒指,不買戒指。”

打車就往醫院去,坐上車樂言就沒那麽急了,看到時景林手上的兩本紅本本,想到去醫院紅本本拿在手上,別人都會看見,從他手上拿過來說:“你沒包我先收着。”

時景林不松手問:“你不是說你會弄丢嗎?”

樂言道:“先放我這,從醫院出來給你。”

時景林立馬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是不想讓人知道她和他的關系,他松開手緊盯着兩本紅本本,直到它們放進樂言包裏,才收回視線。左腿搭上右腿膝蓋上,雙手搭在上面,目不斜視氣壓低到極點。

樂言心想:他這是怎麽了?莫不是臨時要反悔?就算是他反悔她殺了他,時景瑜也還是沒得求啊。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交易,先穩住,他剛剛提到戒指就說戒指吧。

樂言往他身邊靠,她的身體緊挨着他的身體,手搭在他大腿上,哄他:“從醫院出來,我們去買戒指。”

戒指是種儀式,當你無名指上帶着只戒指就代表你結婚了,這比拿着本結婚證在外面炫便利多了。

時景林心情由陰轉晴問:“你喜歡鑽的還是翡翠的?我喜歡鑽的,5克拉以上的要預定,從醫院出來先買個小一點的,等大的到了再換。”

前世的時候他給她定了不知道多少克拉的,在她看來非常大的鑽戒,戴在無名指上比她指頭還粗,能閃瞎眼。她不喜歡,總覺得出門要被砍手。他非常喜歡,只要出去一定要給她戴上戒指,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樂言輕聲和他商量:“小的就好,大的就別要了,太張揚了不适合我,萬一帶出去被人砍掉手怎麽辦?”

時景林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還是覺得大的好,戴出去別人一眼就能看見你手上的戒指,這樣他們都知道你結婚了。至于你說的這種情況,我想過幾率不大,真遇上你直接把戒指扔給他好了。”

原來非要讓她戴戒指是這個原因,樂言無言以對,竟又心疼起當年的‘他’,為什麽不跟自己說清楚?非要用強硬的手段。

駕駛室的司機師傅覺得這剛結婚的小兩口真好玩,上車的時候男的看女的發脾氣,像條小狗似的搖啊搖尾巴,她說什麽就是什麽。上車後男的不高興,女的就一句話男的心情好了,她不知道,不停地偷看他的臉色,生怕惹他生氣。

這小姑娘長得挺好看,腦子不怎麽好使,她只要發發小脾氣她老公就會對她百依百順的,這麽簡單的事怎麽就沒看出來?

不由得從後視鏡裏多看了她幾眼,撞上時景林的目光,打了個寒顫。

時景林攬住樂言的肩,另外一只胳膊環上擋住她的臉,樂言扒開她的胳膊問:“做什麽?”

時景林道:“聽話點,不聽話不去醫院。”心想:以後不能再坐出租車。

樂言怏怏地應了聲:“哦。”

司機師傅差點笑出聲,自己年輕時和他一樣,總擔心自己老婆被人搶走,事實上她長得一般。

這小夥子別人多看他老婆一眼就不高興,占有欲可真強。

時景林出現在醫院,時海驚喜地只差沒給他磕頭,拉着他的手不停地說:“謝謝你能來,謝謝,謝謝……”

對于這個父親時景林早就沒了感情,以為自己鐵石心腸不會動容,看到卑微如他,心依舊難受。

他抽回手不作任何停留直接去醫務室,在骨髓移植前他要做一系列檢查,前五天每天定時注射針劑。醫院效率極高,幾個小時做完了全身檢查,身體沒任何問題。

因為時間緊迫,當天他就注射了針劑,從醫院出來已是晚上七點多,時景林拉上樂言要去買戒指。早上喝的酒,現在能自己開車,他打電話讓王叔開車來醫院。

時景林從王叔手裏接過車鑰匙,拉樂言上車,推她到副駕駛,替她系好安全帶,在她額頭上親了下說:“去買戒指。”

開車直接去珠寶店。樂言覺得他應該休息,他覺得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兩人的分歧最終還是時景林勝,他答應樂言買完戒指就回醫院。

晚上這個時間段珠寶店快要打佯,時景林是VIP客戶在單獨房間接待。服務員拿出十款婚戒讓他們挑選,樂言心不在焉随便指了款,時景林挑這個以個頭來論,沒有太多的喜好,她喜歡就好。

“給您包起來。”

“不用。”時景林拿起女款要給樂言帶上。

樂言現在是什麽都無所謂,她大方地伸出手,任由時景林搗騰。

她的手漂亮,如玉石般泛着柔和的光,粉指甲晶瑩剔透,鑽戒帶在她手上像一粒塵埃落在湖面上,沒有絲毫波瀾。

手還是那只手,沒有人注意到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帶了如同沒帶。

時景林不滿意,沉聲問服務員:“有比這更大的嗎?”

客人生氣溫度都降了幾度,服務員低頭道:“沒有,再大的需要定制。”

時景林有些燥,他半夜跑這裏來是為了什麽?就為一個戴了跟沒戴一樣的戒指?這種戒指買來有什麽用?

他本就是個冷臉,這會更加陰沉,VIP客戶得罪不了,拿着戒指的服務員戰戰兢兢的。

樂言都不知道他為什麽發脾氣,他在出租車上也說了,大的以後定制,以後那就是以後再說。

誰知道以後是什麽樣?時景瑜好了,誰還管他以後。

這服務員也夠倒黴的。

樂言拿過男款,搭住他的手,把戒指送到他無名指上,然後拍了下,擡起他的手說:“你看,挺好的。”怕他還不高興,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時景林很受用,特別是她笑的時候,第一次見她笑,閃得他眼晴疼。

擡起手看看他這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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