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休戰年-16
休戰年-16
那只鳳凰不見了,看起來,神鳥接受了夜簫。不過神鳥看起來依然是有自己的使命,似乎也沒辦法空出手來幫忙。
這個世界裏面,影力量對影力量,淩塵煙怎麽說都是個正常人,他必須要把武器才能和靈魂對打。
……
“那你是打算把我晾在這了?”淩塵煙第一次說話有點支吾,或者說是有些擔憂和疑慮。鳳凰神鳥的是附了夜簫的身,目前潛在她身體裏面的是她自己還是誰,淩塵煙也說不好。
水獸沒有把身上的鐵劍甩下去,似乎進了水裏的它還算比較頑強。
怎麽可能把淩塵煙晾在那?他殺戮成瘾,自己也不會同意的。
夜簫把手一擡,那只水獸身上的劍被取了出來。劍仿佛被重新修複了,它不再是把完全不中用的鐵劍。
劍的顏色其實很好看,和蒼亡山崖天空的顏色相呼應。武器足夠讓淩塵煙釋放出影能量。
夜簫把那劍一甩,它發出清脆地響聲。
然後,她在等淩塵煙來拿取這把劍。可淩塵煙沒那麽做。
……
“師傅。”她說。
淩塵煙感到自己有些放松下來。
意識和知覺還是夜簫的,只不過能力不是她的。淩塵煙接過了劍,夜簫指示他向後走。
“水獸不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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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也試探過了,從它摔下去的時候就已經奄奄一息了。即使是在拔劍的時候它也毫無動靜,估計是不會有動靜了。
“什麽來頭?”淩塵煙忽然問。
神鳥沒說,夜簫也不知道。
她只不過是咧嘴笑了笑,然後說道:“想從這裏突圍出去嗎?”
“值得一試!”話畢,淩塵煙踏着水而行。前面的靈魂聞得仇人的動靜,紛紛開始行動起來。
好像暗影的力量更勝一籌,那些靈魂奮力向前撲,卻永遠都接近不了淩塵煙。淩塵煙可以做到一劍斬除一個,靈魂在那把劍下似乎又成為了亡魂。
山崖變天得如此快,黑暗和煞氣開始逐漸籠罩。夜簫再一次擡手制造出把弓箭,弓箭的弦上面是幾支火-箭。
三根箭支同時射-出去,烈火在空中發出燒灼作響的聲音。
被困在火裏的靈魂正嘗試着比被淩塵煙直接用劍去砍更難受的滋味。
那三個靈魂可以說是漏網之魚。
“這麽說,我得謝謝你?”淩塵煙更希望自己解決那些跟他有仇恨羁絆的靈魂。
淩塵煙正殺得興起,山頭的靈魂一個個地消失,不管是獸類還是人類的靈魂。兩人大約頭一次并肩作戰,只是希望這不是最後一次。
一更天,二更天……還在持續下去。
竹排被獵鷹撞了,也就徹徹底底的損壞了。兩人沒有更多的辦法,只能沿着河道慢慢向下游走去。
竹排即使有些慢,但畢竟是能用得上的工具,起碼比人的速度快一些。原本一個晚上的路程,夜簫也不知道現在要多久才能走出去。
好在現在天色正逐漸變亮,山體的靈魂散了不少,依然有些,可不影響什麽,她必須得歇會了。
河道比較窄,靠近山崖的地方有個淺岸。夜簫走過去,在邊緣長滿水草和青苔的地方坐了下來。
淩塵煙回頭看了下她,走了過去。
“抱歉,一直以來讓你跟我在這個地方。”他站在夜簫的旁邊。
嗯?他還會說抱歉的話嗎?
夜簫本想說些什麽,結果還是閉上了嘴。
她只是擡頭注視着他。
“這個晚上看起來挺狼狽的不是嗎?”她的說話聲音很溫柔。
夜簫的衣裳和發型都濕透了,雖然淩塵煙也一樣。
……
夜簫是有些話想說的,但是最後沒有。神鳥可以看出她的心中所想。這個年輕的女子是欣賞淩塵煙的,或者是……喜歡?
光是她身上的挂簽就說明問題了。
夜簫往前走了一步,這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驅使她這麽做。身體不聽使喚的,走得離他近了些。
“有什麽事嗎?”
……
淩塵煙話才落,夜簫就已經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個吻輕輕地落在了他的唇上,淩塵煙感到身體僵了一下。
“……”
她想淩塵煙主動來完成這一切,或者是得到回應,但他不會。
夜簫見他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才自己上去主動加深了這個吻。直到有一只手摟在了她的腰上,讓她感覺到有些暖意。
不過是那種被喜歡的人接受的暖意。
另外一只粗糙的手從夜簫的頭發上劃了下來。淩塵煙開始奪回主動權,抱着她一點點地回應。
這是長達很久的接吻,但兩個人的反應都很生疏。
……
“師傅,你有喜歡的人嗎?”她鼓起勇氣問道。
“你不怕後悔嗎?”他問。
“你舍得嗎?”
淩塵煙笑了笑沒說話。
過了不久,淩塵煙又把目光從夜簫的身上轉向山體。他有點猶豫,前路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徹底走出去。
這地方雖然不大,但一晚上大概湊合能待着。
“我們走不出去了,在這待着吧。”淩塵煙說,“等到一早,會有人過來找我們的。”
夜簫點了點頭,靠在山崖旁邊坐下了。她莫名有些忐忑或是上下不安,一直在扭着被水浸濕的衣袖。
衣袖被夜簫用手攥得緊緊,那一塊也被捂得有些熱了。雖然剛才是不聽使喚,但淩塵煙的反應她沒有想到。
“你在擔心什麽嗎?”
那倒沒有。
但是,她害怕的連話都沒有回答。
涼風還在輕輕地吹着,直到第二天清晨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旁邊推了她一下。夜簫一精神,偏頭看了旁邊的人,淩塵煙做的。
但和昨天的感覺有點不一樣,鳳凰似乎不見了,但是留下了劍和弓。
“它呢?”夜簫轉身問道,“還在山崖嗎?”
“鳳凰?”他想了想說,“不知道,可能走了吧。”
夜簫用手扯住淩塵煙的袖子,那位戰士走進水道試探了一下。前面的路雖然不再是波蕩起伏,但水很深,已經不适合接着往前走了。
有一炷香的時間了,什麽動靜都沒有。夜簫不信她會接着在蒼亡崖再待一天,不過似乎現在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哐當——”
好像有什麽撞擊的聲音在兩人耳邊旋繞過去,夜簫慌忙回頭看過去,河道的另外一頭是個戴着草帽的漁女。漁女的打扮很簡陋,說起來她是打漁的,但船上的簍子卻是空的。
她背對着兩人,直到漸漸把船停穩下來。
向漁女走過去的人左手正攙着淩塵煙的袖子,淩塵煙毫不客氣地将前面的人用力往前推了一把。
“看來你們一個晚上過得不錯,我打擾你們了嗎?”那位漁女把草帽摘下來扔到河裏,她把手環抱着,然後說道,“忽然跑到這裏來,你們兩個怎麽想的?”
那主意肯定不是夜簫出的,淩塵煙吧。
淩塵煙站上了木船,那木船被人踩着的時候有些輕微的晃動。可以說是比較破舊不堪。老實說,夜簫覺得這小地方并不能站着三個人。
漁女是夜雲布。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裏的?”
“我後來讓你去幫我找個東西,還記得嗎?”夜雲布邊劃槳邊說道,“我後來去見占蔔師了,但她不在。只留了個信息給我說你們會遇到麻煩,我覺得蒼亡山上沒有別的什麽東西,就只能來這裏碰碰運氣。”
“另外,那號角是你們随便亂吹的嗎?”
淩塵煙站在船頭,似乎心情有些複雜,夜雲布把木槳扔到夜簫手上,之後又低頭對她說道:“我幫你問他。”
夜雲布往前走了兩步。
“我記得戰争那幾年你結下的梁子不少,怎麽他們忽然放過你了?”夜雲布冷笑一聲說道,“你自己愛死就死好了,何必把夜簫拉進這地方來?”
“我可沒逼她跟我一起。”
這家夥冥頑不靈。
……夜簫怎麽可能不跟?
“你不覺得她會恨你嗎?”夜雲布轉身說道,“你在那裏殺了那麽多人。”
“我需要在意這個嗎?”淩塵煙回頭看着夜雲布說道,“我又不是你,把人命看得那麽重。她即使恨我,那也是她應得的。”
總之,夜雲布覺得自己和淩塵煙說不來很多話。
“對了,占蔔師呢?”
淩塵煙是想問為什麽她不在的,但夜雲布很難說出來她為什麽不在。仿佛這個女人在人的印象中很少安定地待在一個地方,但是她的的确确是夜國的占蔔師。
“外出了吧。”夜雲布無心地回答,“我也不知道。”
因為她一直是這樣,可能得等上幾天了。
“那你們呢,最近可有見着什麽人嗎?”
“除了淩塵煙,夜國還有別的戰士嗎?”夜簫問道。
“據我所知,應該不剩下多少了。”夜雲布比較好奇夜簫為什麽這樣問,她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怎麽了?”
“夜明歌。”
淩塵煙話落之後,夜雲布臉色一青。
夜明歌是不久前夜簫在後山上碰到的火族追随者,當然也是想方設法把他們鎖在蒼亡山上的人。
大概有一會她才稍微有些緩過來。
“下次看見那家夥,記得幫我手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