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你談戀愛了。”
“小點聲音。”
韓晶左右張望，确定沒人看過來她才放心。
專心對着鏡子補口紅說：“你要不要那麽誇張，多大點事啊。”
“只是很突然，前幾天你不是還單身嗎？”楊磊整理資料說，“而且你不是說你想和那個送水工，不會吧，就是他。”
看着鏡子裏自己上翹的嘴角，韓晶放慢了動作。
“真的，假的吧。”
韓晶對着他挑眉。
楊磊看她表情停下手中的工作又是一驚，“還真是他，你，你們，什麽時候，看來你還挺，不是……”
驚得他話都說地磕磕巴巴。
猛一擡頭，楊磊看見一張過分精致的臉和一記冷漠過頭的眼神，下意識站起來，動作太大，桌面上的資料應聲落地。
韓晶也放下了鏡子。
兩人同時開口。
“老板好。”
南渡點頭示意後徑直又去辦公室。
确定他進入之後，韓晶坐在桌子上拍了拍胸口，老板什麽時候來的，他走路怎麽沒聲音。
她小聲說：“吓死我了。”
楊磊把地上的資料撿起來：“我也有點被吓到了，我感覺老板這幾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是的，不是不好，是非常不好。”确認妝容完美後，韓晶說，“最近來得越來越晚了，一天比一天晚，你說我們老板是遇上什麽事了嗎？”
“他能遇到什麽事啊。”楊磊繼續整理資料。
韓晶随口一說：“說不定是談戀愛了呢，金屋藏嬌，所以才來得那麽晚。”
楊磊扭頭看她，覺得好笑：“你在開玩笑嗎，好好笑，老板談戀愛，哈哈哈，信這個還是信我是富二代。”
不帶一點思考，韓晶脫口而出：“富二代吧。”
楊磊聳了聳肩：“而且你覺得這世界上有人配得上我們老板嗎？”
“沒有，我們老板天下第一好，說實話我是真的佩服他。”
“是啊，就算遇到再難的事，老板都不會慌，你不記得咱們公司剛成立被其他公司打壓，那樣難，我們倆每天都覺得要完蛋，但是有老板在，莫名就是安心，況且他還比我們小。”
“誰說不是呢。”韓晶将圓珠筆擱在上嘴唇上，雙手撐着臉頰說，“但我就是好奇，我們和老板共事也有八年了，他身邊真的一個女人都沒有，哦，除了他嫂子，說實話無性戀我是不信的，我還是覺得他沒遇上讓他心動的那個人。”
韓晶轉頭望向辦公室的方向出神：“也不知道老板要是談起戀愛來是怎麽樣，你說他會撒嬌嘛？”
此時，辦公室。
南渡透過單向玻璃和韓晶對視。
“你叫什麽名字？”
前些日子，回老宅吃飯，沒想到會碰上他，更沒想到會主動問起他的名字。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在未來的生活中他們并不會有任何意義的交集。
就算他是自己這段日子焦躁的來源又怎樣？
時間會撫平一切。
他不相信自己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辦公室外。
楊磊将整理好的資料拿在手裏。
“撒嬌，絕對不會，依我對老板的了解，老板絕對是需要別人哄他的類型。”
話畢，楊磊敲響了辦公室的門。
“進來。”
楊磊将資料放在桌上：“這是各大公司發過來的模特名單。”
前幾天，已敲定好的代言人被爆醜聞，開拍在即，攝影棚都訂好了。
不得已重新選擇且要快速。
因為是內褲廣告，品牌風格定位也是性感，本以為很好選，可沒想到限制一卡就卡掉了發起人。
南渡沒有一個看上。
既然如此，他的眼光也不局限于明星，而且放寬到了模特圈。
明星有明星效應但是他更看中品牌契合度。
他需要撲面而來的荷爾蒙氣息。
“怎麽了。”
楊磊守在一旁，發現老板停留在一個頁面很長一段時間。
他正準備探頭去看，紙張翻頁來到了下一張。
“你先出去吧，還得要些時間。”
“好。”
他一出來，韓晶就問：“怎麽樣，選了哪幾個。”
“還沒呢。”
“這次這麽慢，老板眼睛一向毒辣得很，基本上看一眼就知道行不行，我以為下午就可以面試，晚上可以敲定。”
辦公室內。
南渡翻頁回來。
看着紙張上蝸居在廉價出租房穿着黑色工字背心的男人。
他呼吸漸粗。
這個人怎麽甩都甩不掉。
泛黃的畫面。
泛黃的瓷磚。
狹小的浴室。
男人仰着頭站在蓮蓬頭下，腰部僅圍了一條白色浴巾。
南渡喉結滾了滾。
辦公室外，楊磊接收到一條消息。
【把電子版發給我。】
*
“怎麽還不滾。”
韓晶實在是看不慣在一旁偷偷摸摸的人，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了才上前，踢了他一腳。
好痛。
楊磊忍下痛對着她微笑：“我這不是想看你男朋友長什麽樣嘛。”
“真八卦。”
“是你非要告訴我的，好奇心害死貓。”
“好吧，你要看就看。”韓晶也不是小氣的人，“那麽感興趣的話，你自己談呗，別說老板這麽多年，我看你也一樣，你該不會真的暗戀老板吧。”
“喂。”楊磊真想把她的嘴捂住，但他不敢，“都說了我不是gay。”
韓晶似笑非笑打量着他，三十歲了，還長得像大學生，真是有本事。
再過幾年，兩人站在一起別人都以為媽帶兒。
楊磊知道她又想歪了：“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韓晶指向一輛車，對着車揮了揮手，“我男朋友來了，你看好了。”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楊磊倒是看到了一輛更眼熟的車：“老板今天居然也這麽早下班。”
“稀奇。”韓晶踩着高跟鞋過去，“我不跟你說了。”
車窗玻璃一下來，楊磊看到目标車輛駕駛位的人，莫名有一種熟悉感，看到人下車後，他直接追上。
“你搞替身。”
韓晶回頭對他一笑：“吃不到還不讓人想了，跟姐學着點吧。”
楊磊臉通紅。
她是什麽意思。
*
眼神從男人身上移開，松弛随之而來，南渡對司機說，言語說不出的輕松：“開快點。”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到他繃直的唇線松了一點點。
今天的老板這麽早下班就算了，為什麽一下讓他開慢點一下又讓他開快點。
摸不透，當了他十年的司機，司機依然不懂他的想法。
看到韓晶的男朋友不是他有那麽高興嗎？
南渡都不知道高興從何而來。
同樣他也找不出理由今天為什麽會早回家。
打開手機，南渡點開相冊，看着圍着一條浴巾的男人久久挪不開眼神。
看來他比自己想象中的難解決。
回到家後，保姆從廚房裏出來。
“飯還有十分鐘就好了。”
“知道了。”
洗過澡之後，保姆已經離開了，房子裏空無一人，飯桌上熱騰騰的菜還冒着煙。
南渡對于吃飯這件事還挺上心，即使工作再忙，他都按時吃飯。
不為別的，只為有一個良好的身體。
他對飯菜沒有講究，也沒有喜好，營養就行。
吃飯時間他也不愛做其他的事，他喜歡細嚼慢咽。
但是今天，南渡卻罕見地點開手機，盯着手機中的照片。
平時吃慣的菜也變得難以下咽。
他根本靜不下心。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他，想把他從自己的生活中除去。
可惜他卻像野草一樣春風吹又生。
不僅沒除根，而且還紮了根。
吃不下飯，南渡還是硬着頭皮吃完了，這麽多年養成的習慣，他不允許自己打破。
咽下最後一口的時候，他也松了口氣。
身體往後倒，南渡仰着頭，他什麽也不想做，只是看着頭頂白色的燈光消磨時間。
太亮了，他轉開眼睛。
看到了快遞箱。
南渡覺得好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年輕躁動的時候他都沒需求。
反而年齡大了需求上來了。
而且他自己覺得荒唐的是需求的方向都變了。
南渡直起身體，拆開了快遞箱。
他買了一個機器人，他知道所有人都認為他是一個沒有情感只知道工作的機器人。
拿着機器人，南渡沒有去書房，而是走向了卧室。
穿着浴袍的他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開始研究機器人的使用方法。
他神情嚴肅，看得認真。
研究完畢，南渡放下了機器人，他暫時還沒有興趣。
還沒到這個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