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話本
第五十八章 話本
楚時月聽完默塵的話，內心如波濤，久久難以平息。
廢掉修為，該有多疼...可對于那時的淩清故來說，也沒有什麽能比內心的痛更勝一籌的了。
如果不是默塵同自己說，他竟不知道淩清故從前是如此...
“還好。”楚時月想到淩清故如今，松了一口氣：“現在師尊是修真界第一人，化神中期修為，不會再遭遇那些事了。”
默塵聞言，深深看了楚時月一眼：“化神中期？”
“不是化神中期嗎？”楚時月詫異道。
“呵…”默塵冷哼一聲：“你當真以為你師尊是被你氣暈的？”
楚時月的心髒突然一陣刺痛，想起淩清故之前的異樣，着急忙慌地站起來就往外跑去。
師尊，您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楚時月走後，默塵把複搖叫了進來。
“宗主。”複搖行禮。
默塵神色有些疲憊，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找人看好他們。”
“是。”
清故啊，清故，你想保護所有人，可有些人天生不需要保護，他們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希望我做的決定是正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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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塵擡手想揉揉太陽穴，沒想到有兩只手反應極快的附了上去，默塵睜開眼睛，黝黑的眼珠漠視着膽大包天的小護法。
複搖急忙把手放下，磕磕絆絆的說道：“宗主，恕屬下僭越，屬下…剛從藥修那裏...學來一套緩解疲勞的法子，看您最近有些累，就想試試。”
默塵也不說話，就這麽看着他，直把複搖看的後背發涼。
“宗...宗主，屬下先告退了。”複搖倉皇而逃，那背影似有幾分小娘子被喜歡的男子挑逗，害羞跑走的意思。
默塵也不知道他這荒唐的想法是從何而來，只是每次逗弄複搖，都會讓他心情大好罷了。
“滾回來。”
複搖聽到默塵的命令，不甘的把已經邁出房門的腳收回來。
默塵抱臂，朝複搖勾了勾手：“本尊讓你走了嗎？”
“宗主恕罪。”複搖只得走回房內，局促的站在默塵面前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宗主，您...有何吩咐？”
“嗯？”
默塵欲蓋彌彰似的把翹起的嘴角壓下去，略帶煩躁的瞥了複搖一眼。
複搖被默塵的表情驚出一身冷汗，想請罪，但不知道自己再開口，會不會又惹默塵不高興，只能僵在原地。
他到底怎麽惹默塵生氣了，刑場行刑之前，都要再說一遍罪行呢，他真是死都死不明白。
複搖暗暗罵着自己笨，但他沒注意到的是，默塵一直在盯着他的臉，自然包括他罵自己時的無意識暴露的口型。
默塵低頭掩面，嘴角克制不住的翹起：“咳...不是說學了一套嗎，還愣着幹什麽？”
複搖錯愕一瞬，意識到默塵先前是在逗他，不由的臉熱了起來，一步一頓的挪到默塵身後，開始按起來。
默塵擡眼一掃，在看着複搖臉上的紅暈時，實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複搖的手一頓，臉頰紅的像要滴血。
楚時月快速穿梭在魔宗的走廊裏，心髒狂跳，他不敢想他這樣去問淩清故會受到什麽責罰，也不敢想淩清故會不會繼續隐瞞他。
他現在只想看到淩清故，特別，特別想。
匆匆忙忙跑到淩清故房門口，楚時月把自己的氣息調整正常後，敲響房門。
“進。”
楚時月推門進去，入目便是在床上懶懶半卧着的淩清故，呼吸一滞。
“嗯？”淩清故疑惑的擡起頭，在發現是楚時月後迅速把手裏的書放到了身後。
“你怎麽來了？為師不是說過沒事別來找我嗎？”
淩清故側過身子，用後腦勺對着楚時月，送客之意十分明顯。
楚時月看着淩清故散落半床的長發和睡皺的衣服，以及剛才他手裏拿着的是什麽《願與你相伴一生，不離不棄》，強行按捺住嘴角的笑意，向淩清故行禮。
“師尊。”
房間一陣寂靜。
他的師尊在裝烏龜。
楚時月忍着笑，緩緩說道：“最後這個王妃開了一家酒樓，王爺放棄皇位，當了個閑散老板。”
淩清故撲騰着翻下床，一臉震驚。
“我...你...”淩清故萬萬沒想到自己看話本竟然會被楚時月發現，還被提前告知了結局，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師尊...”楚時月撒嬌般的拉了拉淩清故的衣袖。
“你等會，站着別動。”淩清故拽回自己的衣袖，用警告的眼神示意楚時月別動後，開始在屋裏尋找稱手的工具。
找了足足兩盞茶，淩清故都沒找到。
自從上次他把魔宗拆了個遍之後，他屋裏的東西就被默塵打了印，倒不是解不開，只是淩清故懶得解。
楚時月在原地站的都快睡着了，淩清故都沒找到，想轉頭看一眼淩清故，但是身體非常懂事的沒有動。
哎，默塵還真是防我和防賊一樣。
淩清故在心裏吐槽了一句，決定換個方式。
“退到那邊，倒立去。”淩清故擡起下巴，點了點旁邊的架子。
楚時月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低聲說完一句是，便乖乖倒立去了。
“單手。”淩清故不準備輕易放過這個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的小徒弟。
楚時月順從的把右手背在了身後。
“可知錯？”淩清故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靠在桌邊問道。
“……”
淩清故放下茶杯，杯盞在桌上發出一道輕響，楚時月後背一涼，說道：“弟子不知。”
“你...”
“是師尊同意，弟子才進來的。”楚時月反駁道。
淩清故被楚時月的話驚到，瞪了楚時月好一會。
還真是長大了，都學會回嘴了。
楚時月沒有忘記他來是問什麽的，沒等淩清故說話，開口道：“今日的事情，弟子不會說出去，但請師尊回答弟子一個問題。”
“你有資格談條件？”淩清故一挑眉。
“師尊。”楚時月背在身後的手發着抖，沒有理會淩清故的問話，直接問道：“您...為何會掉境界？”
淩清故淡淡的看了楚時月一眼，他沒想瞞過楚時月，只是發現的時間比他預料的早了些而已。
“人果然不能太聰明，容易招惹禍端。”淩清故冷笑：“沒什麽原因，用了禁術，反噬罷了。”
事到如今，還要瞞我嗎？
“以您的修為，根本沒必要使用那些燃燒性命，短暫獲得靈力的禁術，您到底用了什麽？”楚時月不管不顧的大喊道。
“楚時月！”
一聲厲喝讓楚時月身體一軟，差點栽在地上。
“...弟子在。”
淩清故怒火中燒：“是誰教你這麽同我說話的！”
楚時月也反應過來他剛才說話的語氣實在是惡劣，想找補，但最後只是幹巴巴的說了一句：“弟子，知錯。”
淩清故怕自己再在這裏待下去，會忍不住打死楚時月，撂下一句：“沒我的允許，不許下來，不準換手！”就離開了。
砰的一聲，房門應聲關閉，房門帶起一陣風，楚時月額前的碎發落到眼前，顯得無助又委屈。
他不該那麽對淩清故說話的。
楚時月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臉頰頓時泛起五道紅腫的指印。
淩清故氣沖沖的走在魔宗幽暗的走廊裏，周身氣壓低的可怕，路過的魔宗弟子皆垂首匆匆走過，不敢打招呼。
複搖從對面走來，攔住淩清故：“淩峰主，宗主正巧找您呢。”
“找我做什麽？”淩清故沒好氣的問。
複搖不甚在意的笑笑，淩清故的脾氣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何況剛才默塵吩咐找人看好他們，他就知道淩清故又要生氣了。
複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是關于反靈派門主之事。”
淩清故壓下心頭的火氣，正事要緊，那個小崽子一會收拾也可以。
——默塵房間
“清故，來了。”默塵向淩清故招手，示意他坐下。
“他怎麽了？”淩清故坐下，開門見山的問道。
自他在靈虛宗抓到魇戾後，便交給了默塵，魇戾身份敏感，不便關在玄道宗，就只能關在魔宗。
淩清故本想着這幾日去找他，沒想到他先按捺不住。
“吵着鬧着要見你，說見不到就自殘。”默塵翻了個白眼，無語道。
淩清故點點頭：“反正這幾日我也想着去見他，就現在去吧。”
淩清故起身往屋外走，默塵沒有猶豫，跟着淩清故走出去。
“你跟來做什麽？”淩清故疑惑的問道。
“誰知道他要對你幹什麽，我不得跟去看看。”默塵緊跟着淩清故的步伐，一臉鄙夷。
淩清故輕笑幾聲，随默塵去了。
默塵把魇戾關在了牢房，越往下走，淩清故的眉頭皺的越緊，終于忍受不了猛地停住了步子。
“哎，清故，你怎麽突然停下？”默塵幸虧及時停住，否則指定得撞到淩清故身上。
“魇戾在這種地方？”淩清故指了指面前黑到幾乎連牆壁都看不見的牢房。
“他一個邪修，這裏已經夠好了。”默塵打着哈哈，小聲說着：“我都沒讓他住最惡心的地方。”
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空氣中還散發着濃烈的血腥氣和屍體腐爛的臭味。
淩清故眼底浮現出怒意，質問道：“你該知道他是誰？”
默塵看着盛怒的淩清故，收起嬉皮笑臉，沉聲道：“我知道。”
這裏的氣味着實讓淩清故有些反胃，無奈運起靈力将令人作嘔的氣味隔在靈力罩外面。
“那你還這麽對他？”
“以前是以前，如今他是魇戾，是邪修，還是衆邪修之主。”
默塵神色哀傷：“清故，我知道你重情，但現在物是人非，他不再是從前的他了，你明白嗎？”
淩清故閉上眼，深吸了幾口氣：“我明白，他若真做了傷天害理之事，我定不會手軟，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