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動手
第六十二章 動手
“這個...淩峰主,宗主不告訴...”一位長老忍不住出聲幫陸钰。
淩清故擡眸看向那位長老,冷厲的眼神直接将長老後面的話逼了回去。
“清故,是我不讓他們告訴你的,別生氣了。”
這件事本就是陸钰的錯,是他決定不告訴淩清故的,不能讓旁人替他頂了淩清故的怒火。
淩清故也知此時不是究責的時候,只得忍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廳內又恢複了之前議事時的氣氛,淩清故也從幾位長老的口中,得知了萬成如今的實力。
大乘初期的修為,只是修邪術,就能與陸钰這個化神初期五五開,若不是玄道宗衆人皆親眼所見,還真難以想象。
又過了一時辰,長老們陸陸續續的都走了,整個大廳就只剩下四位峰主。
“傷亡。”淩清故冷聲道。
陸钰瞅着淩清故陰沉的臉,嘆了一口氣:“傷一千餘人,亡...三百五十八。”
說完,便感覺一陣風吹過,接着自己的衣領倏地被淩清故抓住。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這般保護,你這樣瞞我,只會讓我自責玄道宗有難時我沒有在這裏。”
淩清故抓着陸钰衣領的手緩緩收緊,就在其餘兩位峰主怕淩清故氣不過要把陸钰打一頓時,淩清故松開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陸钰太了解淩清故了,淩清故沒有對自己動手,心裏那口氣憋着發不出,自是要找可以洩氣的東西,暴露了行蹤的忌屠和萬成就是最好的活靶子。
“雲景,攔住清故。”陸钰傳音給門外的蕭雲景,後者一臉無語的聽完,只得認命,上前阻止。
希望不要被淩師叔的遠游捅成篩子吧。
“淩師叔。”蕭雲景攔住淩清故的去路。
“讓開。”淩清故擡手一揮,剛準備把蕭雲景扔到一旁,眼前突然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
淩清故急忙将手一歪,靈力打偏,擦着蕭雲景的脖頸過去。
淩清故推開楚時月,反手一巴掌打在楚時月頭上:“你要造反嗎!”
楚時月掀袍跪下,抱住淩清故的腿,看着面前盛怒的淩清故,後背被冷汗浸透。
“師尊,魔宗主臨走前給我傳音,讓我一定要看好您,時月求您了,別去,您要是有氣可以朝時月發。”
淩清故試着掙紮了一下,就聽到一道骨頭錯位的聲音,他沒想到楚時月抱的如此緊,竟不惜受傷。
罷了...
“松開,我不走。”淩清故把楚時月拉起來,給他把錯位的胳膊掰回去。
楚時月活動了活動胳膊,沖淩清故笑了笑,用錯位換淩清故不走,不虧的。
淩清故想着萬成既然都敢來襲擊玄道宗,那必然已經做好向修真界開戰的準備,那有些事情,這些孩子們也該知道了。
“都進來吧。”
淩清故重新回到議事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陸钰,直接講起來。
“萬成,是一個好勝心極強的人,在淩劍還是沒有退出一劍宗之前,他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态,修煉從不落下,在淩劍走後,他才坐上代宗主之位...”
楚時月在底下聽着淩清故講曾經的自己,淡漠到仿佛講的不是他自己一般,就心疼到幾乎喘不過氣。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蕭雲景在內都知道淩清故的往事,聽見淩清故如此說,心裏也都不是滋味。
一個人要經歷過多少磨難,才能做到淩清故這般強大,堅不可摧。
議事廳的氣氛變得低沉,不過淩清故渾然不覺,提出自己的疑問:“如此提升修為的邪術,必然是付出巨大代價所得的,至于付出什麽代價,我沒有和他交過手,不是很清楚。”
陸钰回過神來,接道:“是靈識,我與他對戰時發覺,他的靈識有些混亂,時而正常,時而癫狂。”
淩清故将他對萬成所知的事情都已經說完,疑問也有了答案,終于給了陸钰一個眼神:“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沈泠溶和風韌不約而同移開視線,裝作聽不見,陸钰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可以,當然可以。”
陸钰說第一個可以的時候,淩清故就已經起身,走到下面,抓着楚時月的胳膊就往外走。
楚時月只得匆匆對其餘三位峰主颔首。
“都怪你,時月又要挨罰了。”蕭雲景瞪着陸钰,傳音道。
陸钰無奈的聳聳肩,他也沒辦法啊,他總不能真看着淩清故毫不準備就去打萬成啊。
淩清故自是可以全身而退,他怕的是事情還沒有摸清楚,淩清故就把人老巢給端了,線索就此斷掉,就很難再追查下去了。
淩清故把楚時月拽到議事廳外面後,便松開了手,自顧自地走在前面。
楚時月緊緊跟在淩清故後面,沒有開口給自己求情。
走了一段時間後,淩清故突然停下,楚時月神色平靜的等待淩清故的怒火。
“你該知道怎麽做。”淩清故背對着楚時月開口道。
楚時月跪在地上,低聲說道:“圍着玄道宗跑圈。”
淩清故嗤笑一聲:“呵,你對自己倒是夠狠。”
楚時月垂頭不語,淩清故沒等到楚時月的回答,就知道他這徒弟開始犯犟,火氣蹭蹭蹭的往上竄,擡手一掌打出,在旁邊一個至少兩百斤的石頭上打出掌印。
“搬着那個跑,圈數你自己定。”話音落下,淩清故消失不見。
楚時月朝歸雪峰的方向行過一禮後,搬起石頭,跑了起來。
他從早晨一直跑到中午,汗水模糊了視線,讓他只能勉強認清方向,卻看不太清人。
“時月。”
楚時月聽到有人叫自己,停下來迷惘的往旁邊看了看。
“這兒吶。”葉闌拍拍楚時月的後背。
楚時月回過頭,他看不清葉闌的模樣,但他能辨出聲音。
“師兄。”楚時月嗓子發幹。
葉闌看着楚時月這個慘樣,也沒法再調侃什麽,伸手去拿楚時月搬着的石頭。
“石頭給我,你還要跑幾圈,我替你跑。”
楚時月微微偏身,沒讓葉闌拿到。
“師兄,是我對師尊動了手,活該受罰的。”楚時月勉強扯出一抹笑容,又繼續跑起來。
葉闌看着楚時月遠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這事還是得從源頭解決,葉闌往歸雪峰的方向飛掠而去。
日落黃昏。
葉闌敲着淩清故房間的門,聲音沙啞:“師尊,您就放過時月吧。您沒給他定多少圈,照那小子的倔勁,他非得跑斷腿才肯結束啊。”
“師尊,師尊...”葉闌從午時一直敲到現在,聲音已經啞到不行,手一下一下敲着屋門。
淩清故的規矩從來都是敲門敲三下,最開始葉闌來到歸雪峰時,還因為忘記只能敲三下,被罰過好幾次。
葉闌敲了一下午門,就是為了把淩清故逼出來。
可淩清故像是封住耳識一樣,一下午都沒有理睬葉闌。
眼見着太陽都要落山,再不把淩清故逼出來,楚時月今晚就別想回來了。
“師尊,對不起。”葉闌輕聲說完,手掌蓄力,打在房門上,頓時門栓應聲斷裂。
葉闌跑進來,砰的一下跪在淩清故身邊。
淩清故皺着眉頭睜開眼,看到自己房門壞了後,感覺自己可以氣到原地去世了。
淩清故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避免自己直接上手把葉闌扔出去。
“你,做,什,麽!”淩清故一字一頓的說道。
“師尊,我敲了一下午門,您沒聽到嗎?”葉闌歪頭疑問道。
“你見過哪個暢游靈海之人,能聽到外界的聲音!”淩清故厲聲說道。
葉闌一下子噎住,原來淩清故不是不理他,而是根本沒聽到。
但是門都破了,不說點什麽,估計淩清故會更生氣。
“那個...師尊,您就放過小師弟吧,您不給他定數,他非得跑到腿斷才會回來。”
淩清故聞言,看着外面的夕陽,都跑一天了,按楚時月的性子,這一天必然是一直在跑,沒有休息。
“把他叫回來。”
葉闌一聽就有些為難了,他不是沒勸過,不管用啊。
淩清故一看葉闌的表情,就知道楚時月又犯犟了,無奈緩緩起身,走了出去。
楚時月看着面前的山路,眼前一陣一陣發黑,重重的搖了幾下頭,才勉強把眩暈壓下。
餘光偏見一抹白色,楚時月心髒突然狂跳起來。
淩清故蹙眉打量着楚時月。
臉色煞白,衣衫濕透,額頭碎發黏搭搭的貼在臉上,手掌還因為石頭的粗砺而磨破,整個人極為狼狽。
“把石頭放下。”淩清故冷冷開口。
楚時月辨出淩清故的聲音,剛想喊人,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感覺手上一輕,楚時月像是沒有支撐一般,倒了下去,只是還沒有接觸到地面,便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你找死嗎?”淩清故含着愠怒說道。
“咳咳...沒...沒有。”楚時月像是要把肺咳出來一般。
淩清故掌心化出一道靈力打進楚時月體內,頓時楚時月感覺身體舒服不少。
“師尊。”楚時月垂頭愧疚道:“我惹您生氣,您還用本命靈力給我療傷,我...”
“不用本命靈力,用普通靈力,你體內魔氣吸收的了嗎?”淩清故沒好氣的說。
“師尊是化神期修士,弟子自然是吸收不了的。”楚時月眼睛眯成月牙形,讨好的笑笑。
淩清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把他推起來,自己走了。
楚時月哀求的看着淩清故的背影,可惜淩清故沒有回頭。
“師尊。”楚時月苦笑。
“怎麽,你腿斷了?”
“沒有。”楚時月搖搖頭:“您...能不能走慢一點,我跟不太上。”
淩清故不滿的哼了一聲,步伐卻不自覺的慢下來,楚時月抿唇一笑,一瘸一拐的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