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安慰
第七十一章 安慰
淩清故對楚時月的反應非常滿意,冷笑一聲,又高高舉起柳條。
楚時月太陽穴突突跳,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制止淩清故繼續打他屁股。
“師尊師尊,我知道錯了,真的我知道錯了,您別打那裏,別打...”楚時月扁扁嘴,看起來可憐極了。
“行啊,你說說看。”淩清故放下柳條,抱臂準備聽聽楚時月的“狡辯”。
師尊還是這麽好騙啊。
楚時月瞅準時機,奪過床上的柳條扔到地上,淩清故本欲去搶,沒想到楚時月來真的,淩清故一時沒坐穩,直接撲到楚時月身上。
楚時月也随着淩清故跌過來的力道,倒在地上,心甘情願給淩清故當肉墊。
“師尊,您現在是否算是不愛幼了呢?”楚時月笑嘻嘻的說道。
淩清故眼睛微微睜大,經過這件事,他對楚時月現在的膽子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楚時月!”
“我在。”楚時月收起笑容,正色道:“師尊,插科打诨鬧騰這一晚,時月不是有意氣您的,只是有話想同師尊說。”
淩清故按着楚時月的胳膊坐起來,無視掉底下的人龇牙咧嘴的表情,他大概知道楚時月要同他說什麽,他不想聽。
楚時月來不及揉胳膊,拉住淩清故,把人緊緊摟在懷裏。
“師尊,生死對于我們這些修士來說就如過眼雲煙般微不足道,我們修煉哪一天不是與天争,我知道慕...叔對您來說很重要,但慕叔的死不是您沒有制住忌屠,也不是因為您沒有留下忌屠,導致慕叔的屍首下落不明的。”
楚時月緩了緩,深吸一口氣說道:“您已經盡力了,對于慕叔來說,或許死遠比活着更讓他快樂。師尊,慕叔的犧牲是為了不再有人因為這場戰亂而受傷,他更是希望您今後的日子能幸福快樂。所以啊師尊,我們不要辜負了慕叔的一番好意啊。”
淩清故剛開始還在掙紮,但聽着楚時月的話,漸漸停住動作。
楚時月說的話,他都明白,可他不甘心,慕那麽好的人,憑什麽最後落得這樣的下場。
他知道這是慕自己的選擇,但他就是難受,就是想不通。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淩清故扭過頭狠狠一擦。
楚時月松了一口氣,哭出來就好,哭出來就沒事了。
手一下一下慢慢撫摸着淩清故發抖的身體,試探性的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他的腰,楚時月見他沒有推開自己大膽起來,貪婪的享受着這片刻的缱绻。
不知過了多久,淩清故回過頭來,眼角泛紅。
“從明天開始,好好讀書。”淩清故帶着淺淺的鼻音說道:“有你這麽安慰人的嗎?”
楚時月懸着的心一下子落下,摟着淩清故的腰親昵的蹭了蹭。
“好,都聽師尊的。”楚時月笑着說:“那我今晚可以在床上睡了嗎?”
淩清故從地上起來,拍了拍灰塵,看向窗戶:“我記得你喜歡睡窗?”
楚時月霍地起身,一秒解下外衣,滾到床上,開始裝死。淩清故無奈的搖搖頭,也解下外衣,躺到床上。
翌日清晨。
淩清故眉頭緊皺,臉色越來越黑,對面的楚時月笑着看自家師尊努力的綁護腕,嗯,就是綁護腕。
“師尊。”楚時月看着淩清故手上亂七八糟的線,托着腮問道:“您什麽時候能綁好啊?馬上就要誤了早劍時辰了。”
早劍和晚劍是淩清故從小就給楚時月定下的規矩。
是在卯時和戌時練劍,必須練滿兩個時辰。在此期間,不能停下,必須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劍意當中,不受外界任何事物所幹擾。
因為反靈派和一劍宗對修真界開戰的緣故,早劍和晚劍已經停了很長一段時間,楚時月現在提起,不過是想給淩清故些壓力,看淩清故慌張罷了。
果然淩清故手下越來越亂,逐漸整條繩都纏到他的手指上。
淩清故煩操的掙了掙,掙不開,幹脆瞪着楚時月不說話。
他除了幾百年前在一劍宗的時候穿過戴護腕的勁裝,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如今手生,再加上楚時月在旁邊一直催,他根本綁不好。
楚時月立刻壓下翹起的嘴角,迅速把淩清故手上的線整理好。
淩清故一揚手,直接把楚時月的胳膊甩飛後,氣鼓鼓的背過身。
早晨起來,楚時月發現自己的護腕繩開了,而繩的另一頭是在淩清故的手裏,于是便發生了剛才的那一幕。
淩清故急着給楚時月系護腕,自己衣服都沒有穿好,現下想把衣服穿好,但他沉住氣沒有動。
一雙手輕輕撫上淩清故的腰,淩清故無意識地一顫。
那雙手把淩清故的身體轉過來,熟練的把腰帶系好後,從衣櫃裏拿出一件幹淨外衣,給淩清故穿好。
楚時月給淩清故穿好衣服,熟練的給自己系好護腕,從床邊拿過淩清故鞋子,半蹲在他面前,一只手握上細瘦的腳踝。
淩清故晃了晃腳,楚時月的貼心讓他心情好了些,擡起下巴點了點桌子上的木梳。楚時月會意,取過木梳,給淩清故梳起頭發。
“師尊今日想梳一個什麽樣的?”楚時月看着鏡子的淩清故問道。
“随你。”淩清故向來對頭發沒什麽要求。
楚時月握着淩清故如墨般的頭發,柔順有光澤,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說道:“那師尊既然說随我,那便真的随我了。”
“嗯。”淩清故輕阖着眼養神。
過了一會,楚時月輕聲開口:“師尊,好了。”
淩清故睜開眼看着鏡中的自己有些錯愕。
發飾很簡單,只有一條白色帶着金色花紋的發帶,頭發半隆起,留了些碎發在旁邊。
淩清故的臉部線條本就柔和,紮這種頭發最适合不過。
“喜歡嗎,師尊?”楚時月在淩清故耳邊低聲詢問。
“倒是從未如此過。”淩清故歪歪頭,看着後面的發帶問道:“你這發帶從何而來?”
楚時月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柔軟的嘴唇在淩清故耳垂上蹭了一下,随後極具蠱惑性的嗓音響起:“這是送給師尊的禮物。”
淩清故呼吸一滞,與鏡中的楚時月對上視線,心髒狂跳。
“師尊今日有什麽事情嗎?”楚時月觀察着淩清故臉上細微的表情,适時停下,讓淩清故有緩沖的時間。
他得慢慢來,不能上來就把淩清故吓得連師徒之間僅有的感情都沒了。
淩清故平複下心情,站起身準備往門外走:“昨天說的,去看周晏。”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麽,停下來說道:“你今日好好在屋裏讀書,回來我檢查。”
“師尊!”楚時月欲哭無淚,只能巴巴的倚着房門望着淩清故離去的背影。
——默塵房間
“宗主,小姐已經在外面跪了一天,身上本就帶傷,再這樣下去,小姐會出事的。”複搖半跪在默塵面前替洛芝求情。
默塵疲憊的揉着眉心,不理睬複搖。
“宗主...”
“閉嘴!”默塵一拍桌子,頓時桌子四分五裂,揚起木屑。
“洛芝拎不清,你也不明白是吧?那小子什麽身份你應該知道,就算我不計較這些,單單靈骨盡碎,你讓我怎麽救!”
從默塵回到房間後,洛芝便跪在外面求默塵救救周晏,默塵煩的一夜未睡,本就有火發不出,複搖還偏要在這種時候求情,簡直是找死。
“宗主,淩峰主或許可救。”複搖頂着默塵的威壓,垂頭說道。
“唉...”默塵扶着額頭,腦袋嗡嗡作響:“你以為我沒想過清故嗎?奉先殿是玄道宗供奉歷代宗主和峰主的地方,就照着陸钰昨天那個架勢,清故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
“誰說的?”淩清故徐步走進來。
默塵聽到淩清故的聲音,站起身,拉着淩清故左右看了一圈:“你什麽時候出來的?陸钰那個軸的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竟然放你出來了。”
“默塵。”淩清故耷拉下臉,涼涼的說道:“你說的,是我師兄。”
淩清故不等默塵解釋,一把推開他,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複搖。
“謝淩峰主。”複搖跪的有些久,膝蓋像針紮一般疼。
淩清故冷冷瞥了一眼默塵,好歹是親自養大的屬下,就不能對人家好點。
但現在不是說些事的時候,他進來的時候看到洛芝跪在院子裏,靈識不穩,再跪下去恐傷根本。
“周晏呢?”
“你果然是為這事來的。”默塵沉下臉,嘆了一口氣:“你進來時看到洛芝了吧。”
淩清故點點頭,默塵繼續說道:“都已經在我這跪一天了,怎麽趕都趕不走,周晏在她房裏。我就奇了怪了,那小子有什麽好,問她什麽都不說,一直重複讓我救那小子。”
淩清故靜靜聽完默塵的抱怨,默塵于洛芝,是師尊,可同樣默塵也是洛芝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若論誰最不想洛芝出事,默塵自是第一個。
“好了。”淩清故敷衍的安撫了一下默塵作為長輩,自家捧在手心裏的女兒被豬拱了,但女兒還非豬不嫁的悲哀心情,說道:“再拖下去,周晏就真救不回來了。”
默塵無法,只得點頭,等淩清故與他們離遠了一些之後,朝複搖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