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朕的皇後,想朕嗎?

第33章 朕的皇後,想朕嗎?

“帝慶槡說,裏面含有帝王的精血,是真的嗎?”帝髯撐着樹,手指在上面留下深深的抓痕,渾身透出隐隐的壓迫感。

他前世是帝王,而玉墜中恰好就含有帝王的精血,世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玉墜中确實含有帝王的精血,不過比起玉墜的作用,你不好奇我為何說你是陰魂嗎?”陌歸含笑着把玉墜還給帝髯,興致盎然地看着他。

帝髯聽出了陌歸話中的別有意味,他抿了抿唇,颔首問:“為何?”

“咳咳!”陌嚴知道陌歸想要說什麽,連忙一陣咳嗽,打斷兩人,“好了好了,先回去吧,不然老爺子要懷疑了!”

陌歸推開想捂自己嘴的陌嚴,坦白說:“帝髯,你現在是個死人,你七歲時便溺斃了。”

這話沖擊力有些大,帝髯臉上罕見地出現一絲迷茫,但這迷茫很快被他淡定地遮掩住,斂眸說:“我七歲時便死了?可我有呼吸有心跳,更有溫度。”

“是呀,活人具備的帝髯都具備。”扶竹也表示不解。

陌歸莞爾一笑,淡淡說:“因為帝髯在借命。”

借命?

帝髯探究地看着陌歸,懷疑問:“你怎麽知道?”

陌歸扯唇,把偷生死簿到生死簿丢失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這回不止帝髯迷茫了,扶竹也跟着迷茫。

“如果不出意外,現在閻王爺已經知道生死簿不見的事了。”陌歸語氣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好似一個局外人員。

扶竹愣了兩秒,小腦瓜迅速運轉,半晌蹦出一句:“你慘了,那狗東西一定會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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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戲殷懲罰人的手段,扶竹不禁憂慮到攢眉。

“你不用擔心我,他不會對我怎樣,比起我,你更應該擔心帝髯。”陌歸正了正神色,“帝髯借命違反了陰間條例,一旦被發現,少不了魂飛魄散,而且帝髯跟王有舊怨,到時候一定會被公報私仇。”

“我與他有舊怨?”帝髯不明地看着陌歸,見他抿嘴沒有要提及的模樣,明白這是自己墜崖昏迷後發生的事。

他輕輕嘆氣,心中對墜崖後的事越加好奇。

扶竹以為帝髯是在害怕,他牽住他的手粲然一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說:“別怕,扶扶保護你!”

“是麽?”帝髯笑容苦澀,刮了刮他的鼻子,“那小弟以後可要仰仗扶大哥了。”

帝髯吹捧的話立刻讓扶竹飄飄然,他掐腰昂首,像是一只得了腥的小狐貍,正洋洋自得地向朋友炫耀。

“不過,”帝髯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讓扶竹臉色大變的東西,“我們扶扶還是回泥塑裏較好。我知道扶扶很厲害,但還是讓我保護你好不好?”

扶竹揚起眉毛,不可置信地看着帝髯,睨着對方手中醜不拉幾的泥塑,眼裏浮現明顯的嫌棄。

附身時感覺不到,甚至自我感覺良好,但用本體看那皺巴巴的樣子,排斥感瞬間上來了。

扶竹是一個濃度極高的顏控。

“喂!”陌嚴突然撞了撞陌歸的胳膊,側頭小聲問,“話說扶扶為啥要附身泥塑?”

陌歸微微搖頭:“不知。”

帝髯聽覺靈敏,他将陌嚴的問題一字不漏聽入耳中,抿唇輕笑說:“因為我想給他一個身體。”

陌嚴聞言撓了撓頭,聳肩說:“可是扶竹是鬼啊,人都死了,有沒有身體也沒關系吧。”

帝髯臉上的笑容一頓,他看向扶竹,發現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似乎也在等待答案。

他握緊拳頭,心中劃過千萬個理由,可面對扶竹明亮的眼眸,話到嘴邊只變成了一句:“要過年了,煙花會很漂亮。”

陌嚴感到莫名其妙,倒是扶竹,對這個回答十分欣喜,眸光潋滟,激動地問:“我也可以參加人類的煙花會嗎?!”

帝髯颔首:“自然。”

“那扶扶要身體,扶扶想看煙花!”扶竹伸出小拇指,沖帝髯歪頭一笑,“拉鈎!要是反悔罰你養我一輩子!”

“好。”帝髯溫柔地勾住扶竹的小拇指,低頭抵住他的額頭,聲音暗沉,“我答應你。”

便真養他一輩子,他也甘之如饴。

五分鐘後——

帝髯跟陌嚴他們回到院子,雜草中已經沒了帝慶槡的身影,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大步流星進入客廳。

帝髯視線在客廳中巡視,最後落到跪在原本是雕像位置前,正念念有詞忏悔的帝慶槡身上。

小泥塑趴在帝髯頭上,抓住帝髯的頭發,探頭觀察着帝慶槡。

很好,看起來很難過。

帝髯走過去,他站在帝慶槡身邊,低頭看着他,喊道:“爺爺。”

帝慶槡睜開眼,他一雙眼睛通紅,神情憔悴,嘆氣說:“髯兒,我們家閻王爺沒了。”

“爺爺,雕像會找到的,您身體本就虛弱,先起來。”帝髯扶着帝慶槡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跟陌嚴他們到對面并排落座。

帝髯兩腿交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臉色冰冷,緩緩開口問:“爺爺,您上次給我的泥是哪兒來的?”

帝慶槡恍惚擡頭,錯愕問:“你問這個做什麽?”

“是我們想知道。”陌嚴說,“聽帝髯說這泥好用,便想來問問出處。”

陌嚴态度吊兒郎當,帝慶槡不喜地收回目光,額頭上的皺紋層層相疊,緩緩皺在一起,像是幹枯的樹皮:“一個朋友給的,這泥還有剩餘,你們要是想要,讓保姆帶你們去拿吧。”

“爺爺你有所不知,我們是做批發的,所以那點泥對我們來說只是杯水車薪。”陌嚴放下二郎腿,兩手分別搭在膝蓋上,身體往前傾,痞笑說,“爺爺,價錢什麽都好談,人講究誠信,我們也不是騙子,您就看在我們和帝髯是朋友的份上告訴我們吧。”

“爺爺,您就幫幫他們吧。”帝髯乘勝追擊。

兩人一唱一和,帝慶槡表情僵硬,他起身拿來紙筆,在上面寫下一個號碼,不情願地把它交給陌嚴:“拿去吧。只是他脾氣不太好,不一定願意給你們供貨。”

他說完準備離開,卻被陌歸攔住,他嘴角扯起,開門見山問:“帝老爺,你知道您老宅的風水有問題嗎?”

“風水?”帝慶槡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不悅,似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語氣驟然暴怒,甩了甩袖子瞪眼說,“胡言亂語!這風水是當初有名的大師親自給我看的,怎麽可能有問題?!”

“爺爺,您別師心自用啊。”陌嚴往前跨了一步,擋在帝慶槡回房的必經之路上,擡腳踩在門框上,将腿橫在帝慶槡面前,抱胸倚門,朝陌歸挑眉一笑,“您恐怕不知道,我們這位朋友也是大師,他給你們看過了,你們風水呀……啧啧啧,總之要是不改,可是會斷子絕孫的呢。”

扶竹捂住臉。

陌嚴說話可真不客氣。

“斷子絕孫?”帝慶槡閉眼深吸一口氣,表情愠怒,沖外高聲喊道,“保姆,給我把這三個胡言亂語的人攆出去了!”

陌嚴收回攔路的腿,大拇指朝向帝慶槡,朝帝髯聳肩:“看,你爺急了!”

保姆聽見帝慶槡的話趕了過來,五人一時亂作一團。扶竹見此從帝髯頭上滑到地上,操控着兩條小短腿跑進暗處。

帝髯本來注意力全在帝慶槡身上,不經意瞥見蹑手蹑腳的扶竹,眼睛瞬間瞪大。

小泥塑乖巧一笑,朝帝髯眨了眨眼睛,轉身朝閣樓的方向跑去。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他來到閣樓,剛靠近便聽到一陣微弱的啜泣。

扶竹貼着牆壁緩緩靠近,伸頭看過去。

只見閣樓中央,一個瘦弱的黑影跪在地上,肩膀抖動,正不斷發出悲痛的哭聲。

他或許察覺到了異樣,倏地轉頭。

扶竹心涼了一半。

只見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竟用蠻力牽扯出一張詭異的笑臉。

而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生死簿!

黑影已經發現扶竹,他脖子扭了扭,發出骨頭的咔嚓聲,随後緩緩起身,眼神怨恨地朝他靠近,嘴巴張合不斷,不停重複着一句話:

“我是替你死的!我是替你死的啊!”

“過來,抱抱我,我好冷啊……”

扶竹看着自己泥塑的身體。

破破爛爛的泥塑已經經不起第二次破裂了。

可黑影已經近在咫尺,他伸手用力捏住扶竹,鋒利的牙齒劃破血肉,嘴裏大口大口地冒出鮮血,可就算這樣,也沒有停止他哀怨地訴苦。

“我好疼啊,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扶竹!”

扶竹被猛地捏住,立刻疼得悶哼,泥塑出現裂縫,他看着即将碎裂的身體,不得已從中出來。

他退到牆邊,想要召喚鬼面,卻被一只手攔住。

他以為是帝髯,想要回頭卻動彈不得。也是這時,他才注意到覆在自己手上的手竟然是模糊的黑色,赫然是一雙影手。

難道他身後是……影子?

一個冰涼的物品被塞到手中,扶竹眼睛睜大,看着失而複得的引魂鈴,心中波濤洶湧。

影子冰涼的手劃過扶竹同樣冰冷的臉龐,發出低沉的笑聲,聲音上揚:“朕的皇後,想不想朕?”

扶竹不知道怎麽回答,他摸不透身後是敵是友,更不明白引魂鈴為何會在對方手中。

“殺了他!”影子放開扶竹,聲音淩厲地命令。

被人命令,扶竹有些不爽。

他動了動手指,見可以動彈後,回頭想要一窺究竟,可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他有些失望地垂眸,随後長吸一口氣振了振精神,目光鎖定黑影手中的生死簿。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這一回,他要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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