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如果可以的話,魈上仙實在不想在帝君面前露出這等姿态,即使此處只是洞天……好吧,他已經察覺了,他怕是經由洞天誤入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奇怪……卻也圓滿的世界。
大家都還在,對他來說實在是夢中也不敢奢想的圓滿了,因此那點可怕之處似乎也變得不再可怕起來。
只是……這可怕之處也太可怕了吧!
此時魈上仙跟着帝君回了寝殿裏,他還從未進入過帝君的寝殿,但只看靠牆的那張床就知道這是供帝君休息的寝殿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帝君讓他随行,但既然是帝君所說,即便他心中尤為忐忑,魈上仙也跟着帝君走了進來。
然後,他就後悔了,後悔莫及。
現在的魈上仙站在帝君面前,卻已經沒有了以往面對帝君,面對鐘離先生時恭敬并且也挺直了腰板的姿态,他正弓腰邁步,線條流暢的身體每一塊肌肉都充滿了随時可爆發的力量,他緊繃着,身體是進可攻退可守并且随時可以撤退的姿态,兩手護在身前,要不是不想将武器對着帝君——即使是另一個世界的帝君,和璞鳶或許早被他牢牢抱住給自己壯膽了。
魈上仙也不想這樣,但是……但是帝君正站在他的面前啊。
尤其帝君身上穿着寬松的長袍,那長袍甚至并未被腰帶束緊,而是松松地罩在身上,于是松弛的領口将平日裏遮掩得嚴嚴實實的白皙結實的胸膛也暴露了出來,被腰帶束着的腰肢看來極細,這樣的帝君顯出了從未有過的閑适……甚至是松弛的姿态,他帶着笑看向魈,似乎是覺得魈這樣緊張忐忑的樣子非常有趣。
而魈……
魈上仙的腦子裏現在已經亂做一團了,他覺得想到那些不着邊際的東西的自己腦子髒了。畢竟活了兩千餘年,魈上仙也不是個閉目塞聽的傻子,尤其是在無人的野外,撞到那些東西的幾率在兩千年這個大前提的加成下實在變得很大,因此他便也知道了些……或許他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于是,他腦中塵封已久的知識,在兄弟姐妹們的只言片語以及帝君此時的姿态……種種加成之下,讓他不想歪都很難。
……是他想歪了吧?絕對是他想歪了吧?
魈上仙真的很崩潰。
尤其是當他想歪到那個方向上去的時候,腦子裏竟然下意識出現了那樣的畫面,這……這……不行,他還是以死謝罪吧!
魈上仙因此崩潰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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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到難得露出這樣的表情的魈,岩王帝君,或者說鐘離卻真的感覺很有趣,他可從沒見過魈這樣窘迫的樣子……不過到底是成年的日子,不能耽誤久了,于是他溫聲開口道:“魈,放松一些,你太緊張了。”
“我……”雖然确實如此,但魈上仙覺得這次或許不應該怪自己,面對此情此景,他是真的很難不緊張,帝君……帝君他不知道為什麽已經開始解腰帶了啊!
看到這樣的情景,魈上仙實在沒忍住又後退了一步,而眼前的帝君的動作也頓了頓,只是此時他已經解開了黑色的腰帶,棕色的一看就質地非常柔軟的長袍也往兩邊散開了,将肌肉鼓脹的胸膛和虬結出一塊塊腹肌的小腹裸露出來,當然,魈上仙沒敢往帝君身上看,只瞟到了那肉色一眼他就吓得低下頭去不敢擡眼了,更加不敢去想帝君這個時候寬衣解帶是為了什麽。
總不可能……總不可能真的是……
魈上仙實在無法可想。
然而此時,運籌帷幄又一向體貼入微的帝君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困窘一樣,一把拉住了他,然後握着他的手腕就把他往床榻邊上帶,滿心崩潰的魈上仙既想風輪兩立又實在不敢掙脫帝君的手,只能僵硬得像是個遺跡守衛一樣一步步機械地跟着帝君向前。
然後他就被鐘離帶到了床邊,鐘離先坐到床上,再順手把全身都僵硬了的魈上仙拉到自己身邊,看着此時魈仍舊僵硬窘迫的姿态,他不由笑道:“好吧,看來讓你放松實在非易事……”
若是容易,他也不會給了魈那麽多的時間,答應他成年那日才與他建立連接了。
雖然……這連接其實早在他從夢之魔神手中将魈救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建立了。
因為本名被夢之魔神掌控,還用着金鵬本名的魈本人也被夢之魔神奴役,魔神愛人,卻不一定愛不是人的生物,因此魈在她那裏受到了許多磋磨,不但分化得晚,成熟期更晚了許多。因為發育不良,他嗅不到其它人的[信香],也就無法更加清晰地分辨其它人對他的善意惡意,只想遠遠避開人群,避開仙人,還因為在夢之魔神手下被奴役時做下的那些事一直在懲罰自己……
鐘離本也不願讓他想到那些痛苦過往,除了縱着他以外,便只讓他同為夜叉的兄弟姐妹們多多陪同,對外則稱金鵬大将已被收入他的世家之中,由他照顧。但千年過去了,魈的成熟期快要到了,若是再不建立穩定的連接只靠千年前的那點微薄聯系的話,怕是撐不過即将到來的[燎原期]……這也是其它夜叉們所擔心的,所以才會在今日确保金鵬插翅難逃,一定要把小鳥兒送到帝君的巢穴裏去。
鐘離心裏嘆息一聲,他已經放任一千年了,再繼續放任下去恐怕還是一樣的結果,既然魈自己無法放開,那就由他來逼迫一下吧……
于是接着,仍舊僵硬着的魈上仙被鐘離扣進懷裏按住腦袋,精致俊秀甚至完全可以稱得上豔麗的臉蛋被迫貼上了他飽滿的胸肌,魈感覺到鐘離溫暖的手掌在自己的頭上撫了撫,滿帶着安撫的意味,然後是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喝吧。”
他說:“毋須緊張,也不必擔心。千年見證,你也應該相信了……沒有百年忘不掉的事,更沒有千年贖不清的罪,你所付出的已遠超你被迫犯下的那些過錯了……魈,不要過于苛責自己。”
“如今這些都是你應得的……你永遠是我世家中的一員,是我的幼崽,是我想保護的存在……”帝君的聲音一向低沉而又磁性,仿佛經名家調校過的名琴一般渾厚圓融,悠揚悅耳,此時傳進魈耳裏的話更具有一種安撫人心的質感。
但慚愧的是,魈上仙現在實在是注意不到那些了。
他現在全部注意力都被蹭在臉頰……或者直接就在他嘴角邊的那個柔軟,卻也柔韌,十分有彈性的,粉紅色的……咳,吸引了去。
魈上仙不想觀察得那麽仔細的,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就記住了那東西的模樣形狀,記住了它的觸感和淺淡的味道,即使他瞬間就移開了目光還想要把自己從帝君裸露的胸口撐開,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按着後腦重新貼在了帝君的胸口。
而鐘離的話語……或者說是自言自語仍舊沒有停下,他用着哄誘一般的口吻溫柔地說着話,中心主旨只有一個:張嘴,喝吧。
喝什麽?什麽喝?
一個頭兩個大的魈上仙腦子裏閃過了亂七八糟的疑問和尖利可怕的尖叫,但他還沒理清楚腦子裏的那些思緒,就眼睜睜的看着那粉紅色的東西上冒出來了一點兒白色的尖兒,是半透明的泛着白色的,會帶出一點點濕潤痕跡的,液體。
那東西正在一點點的變大,并且因為重力的原因在一點點的往下墜,魈上仙瞪大了的眼睛幾乎快要成了鬥雞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魈上仙完全混亂了。
但他來不及有什麽其它的動作,就感覺到自己腦後有一股力道把他往那裏按了按,讓他的側臉貼到了帝君的胸口上,于是那一點點液體蹭到了他的臉頰上,嘴唇邊,一股……隐隐約約的,或許是奶香,或許是霓裳花的味道,或許是其它的什麽清淡的味道傳來,意識到那些是什麽的魈上仙整個人都僵硬了,他像是一塊石頭一樣被帝君摟在懷裏,一動不能動。偏偏摟着他的帝君此時還在溫聲催促:“魈?不要抗拒了,快喝吧。”
比起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的魈上仙,鐘離顯然更加清楚。
哺育并不具備帶顏色的含義,它甚至不能喂飽嬰兒,這只是一種世家成員間特殊的交流方式,這僅存于世家之中身為族長的坤澤與族內乾元之間,像是母親養育兒女一樣,加強兄弟姐妹之間的聯系,也加強母親與孩子之間的聯系情感。同時這也能對乾元進行安撫,不論是因為受到外力傷害,還是因為自身的特殊時期。
但從前魈一直在拒絕,他認為自己不配,不配得到那諸多優待,不配進入岩王帝君的世家,更不配得到帝君的哺育。但鐘離知道,如果成年以後魈再不真正加入世家的話,他極有可能憂懼痛苦而死,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仙人,能夠獨自一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所以今天,如果魈還不能真正釋懷的話,他或許就不得不采取一些強制措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