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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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無目的的在街頭閑逛,卻沒有料到這深秋之季,晝夜氣溫這般相差甚大,氣候更是難以捉摸。
轉眼暗色的天就已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即将席卷而來,雲衣覺得自己越來越冷,可她只着了件單薄衣服,身涼心更涼……
回想起從前,她一向好動,總是像個孩子一樣很怕熱,在王府裏只喜歡穿一件衣服在身上,為此她的父王沒少說她,時常囑咐青兒為她添衣,生怕她受了寒。
如今的自己,身處荒郊野外,又身無分文,好苦好苦。
大雨來的又急又快,雲衣根本來不及躲開,渾身上下被淋了個透徹,她已經一天未進食……身子虛弱不堪,哪還經得起這種折騰。
樹下的弱小身體,被狂風急雨徹底湮沒,沒有人看得見她,一貫堅強的孩子終于顯得崩潰,身子倒在大雨中,默默的縮成一團,而急促而落的暴雨,無情的打在她纖弱的背上,此時此刻,她只能承受着一切,卑微的流着淚,發出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一夜過後,天終于是要亮了。
不遠處走來了兩個人,都是一身侍衛打扮,應當是把守城門的守衛,在開城門之前按照慣例檢查周圍的情況。
“你看,那裏有個女孩暈倒在樹下了!去看看!”
雲衣隐隐約約聽到有人走過了,她艱難的想要出聲,卻沒有丁點力氣。
“這不是雲王府的郡主麽!她怎麽會暈倒在這裏”
“別管這麽多了,最近皇城經常發生一些奇怪的事,先是陵王一家慘遭滅門,如今雲王的郡主又昏倒在城門口,還是先把她送到陛下那裏去吧。”
雲衣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裏開始不安,可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逃脫,只能被人帶走。
周圍的環境她很熟悉,是皇宮沒錯,她的意識有些清醒,這一路上從這兩人的對話中,她也能猜得出,她将有麻煩了……
楚皇早就已經開始懷疑她的父王與陵王合謀,只是礙于沒有證據,如今她又落到他的手裏,不知還能苦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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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到自己被放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子熱熱的,像是生病了一樣,渾身無力還有些痛。
“禦醫,她怎樣了,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一聲雄厚的嗓音,讓雲衣更加害怕,她果然是落到了楚皇手裏。
“陛下,郡主受了風寒,又淋了雨……高燒難退,只怕是一時半會難以醒過來。”
“沒用的東西!朕要你不管用什麽方法,快點讓她醒過來就行!”
“是是!陛下!”
那禦醫生怕他的主子會生氣,連聲附和,卻又流露出一絲無奈之色。
“雲王只有這一個女兒,若是把她留在我手裏,還怕對付不了他” “就連先皇留給他的一些東西,我也可以輕而易得的奪過來。”
陰險的笑聲,讓雲衣一陣惡心,她很想快點醒過來,告訴他,讓他死了這條心,因為雲王已經不在乎她了。
就這樣,禦醫遵從楚皇的指示,開始給雲衣紮針,企圖刺激她的穴位讓她早日醒來。
疼痛的感覺讓她顫抖,只可惜她已經流不出淚來,生生往肚裏咽。她的心裏真的有那麽一刻,是恨楚雲塵的……
“雲衣郡主,你可是醒來了”
雲衣的眼睛艱難的睜開,凄楚微弱的神色讓人心疼,可面前的男子絲毫不為所動。
“讓皇叔好好看看你,怎麽你的父王為何讓你流落街頭”他的眼眸中只有奸詐與虛僞,雲衣心裏很是厭惡這個人。
“我父王已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無家可歸,這樣陛下可滿意”
“雲衣郡主不要與朕開玩笑了,誰人不知你父王視你如珍寶,疼愛的緊,哪舍得不要你。”
“是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心亂如麻,不想再回答他無聊到極點的問題,每說一句話就撕心裂肺的疼。
“什麽事這麽為難,該不會和陵王謀反有關”
“!!!”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這樣只會暴露你心裏的弱點……好了,我已沒有多餘的耐心,說吧,陵王一家如今躲在哪裏,還有那封密信是寄給誰的。”
“我不知道。”
“事到如今還想瞞着,你以為只要不說就可以沒事了嗎嘴硬倒是可以,皇叔也是極有耐心的。”
他的眼神變得更加詭異恐怖,雲衣已經能感受到危險的氣息。
“你可知姑娘家最在乎什麽東西”
“你想怎樣!”
“你若是執意不肯說出陵王的下落,可不要怪我這個皇叔無情。”楚皇已經徹底失去了與她周旋的耐心,他最讨厭在一件事上耗費太多時間與精力。
“朕最寵愛的十一皇子剛到及冠之年,還沒有娶妻通人事,我想你身為郡主,自然配得上朕的兒子。”
“你無恥!”
失心的大聲喊道,她真的好害怕……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楚陵國十一皇子是個不折不扣的野狼,女人在他眼裏只是洩,欲的工具。
由于之前被禦醫紮了針,雲衣透支的體力再難堅持下去,面對他的威脅,她毫無抗拒之力。
“你們想怎樣折磨我都無所謂了,呵呵,想從一個死人嘴裏問出話來,可不要太抱有希望。”
雲衣釋然了,她已沒有包袱在心頭,因為她想選擇放棄自己的生命,來擺脫這一切的束縛惡夢。
楚皇對她的表情着實是厭惡的很,他不出聲,卻皺着眉,眼神裏閃過一絲詭異。
“來人,把她送到十一皇子的寝宮。”
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所想的,原本只要她肯說出陵王的下落,他便可饒過她,楚皇輕微嘆了嘆氣,滿臉的可惜之色。
聽他下了這樣的旨意,雲衣卻笑了,和他消耗了這麽久的時間,總有那麽點的力氣可以用來結束她的生命,她是不是該感謝他呢她的笑意盡收入眼前男子的餘光之中,他意識到她的動機,只用了一瞬間就捆住了她的下颚,怒火油然而生。
“想咬舌自盡你這麽做你的父王會心疼的。”他的話對雲衣來說,已成極大的諷刺。
“朕不會允許你死在我的面前,你這條命還得留下對付朕的好弟弟。”
雲衣的意識伴随着楚皇的聲音,一起消逝,她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抽空,猶如死屍一般。
楚雲塵……對付他麽……好好笑……他都放棄自己了,還會在乎自己的生死嗎
雲衣在夢中嘲笑楚皇,嘲笑他是無知的,因為他根本就不解楚雲塵,還妄想掌控他的弱點。
同時她也在嘲笑自己,笑話自己是太傻,都淪落到這個地步,還對他抱有幻想……以為他會來救自己。
不知沉睡了多久,只覺身子越來越沉重。
雲衣想要睜眼,卻怎麽都睜不開,腦海裏卻是一片黑暗。
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動彈不得,唯獨寧靜的寝殿內只剩下她輕淺的呼吸和微弱的心跳聲。腦袋昏昏沉沉,疲憊的感覺蔓延全身,可是意識卻十分清明,并反複的提醒着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虛弱不堪的身子,略微的掙紮,刺骨的疼痛瞬間傳來,她便再不敢動。
心上的痛楚卻要加倍明顯,一點一滴的傳遍全身,痛徹心扉,深入她的骨髓。
雲衣只覺得全身就要散架,想要叫喊,卻發不出聲音。下意識想要牽動手臂,卻絲毫擡不起來。
腦海裏一片空蕩,眼前一片空蕩,耳邊一片空蕩,心裏一片空蕩。
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流失,溫度,還有生命的感覺,都在慢慢的消失不見。身體越來越冷,好像沉入了冰冷的水底,寒意丹田湧出,順着脊骨上沿,一直深入到心底。
真的好冷好冷,此時她的腦海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我在哪裏……是快要死了嗎……雲衣在心裏問自己,恐懼的感覺席卷而來。
不要……不要……她真的好害怕,從未這麽無助過,在一個陌生寒冷的地方,她想要哭出來,卻又無淚可流。
父王……救我……
父王……
父王……
大腦裏不斷的呼喚着這一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麽,她夢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離她遠處,她追了好久好久,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消失在盡頭。
無力回天,一瞬間,驀然的心痛。
殿外的男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煩,他足足等了她一夜之久,這還是他頭一次去等一個女人,幽深的眸子漫過陰蟄,同時嘴角忽然劃過的一抹笑意,令人恐懼。
見他衣袖輕輕一揮,殿外伺候的婢女們通通退去,強大的氣場讓人臣服。
他似乎是聽到寝殿內的細微動靜,便踏門而入。
遠遠地打量着床上躺下的少女,一身雪白的紗衣,包裹出她曼妙的婀娜身姿,烏發如墨,暗含秋水,唇似櫻桃,膚若凝脂,渾身散發出一股白蓮般的純淨,美好的讓人有種極為強大的占有欲。
他十分有興致的走到她身邊不遠的位置,燭光下,男子優美冷峻的下颔,曲線冷酷漠然,透着冷洌的寒氣,瞳孔隐隐散發着野獸般的光芒,如獵豹鎖定獵物一般,叫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真實難得的尤物,現在我總算是明白,雲王為何舍得放手權貴地位,原來是身邊藏了這麽個尤物。”
他的嗓聲磁性低沉,不帶一絲溫度,卻蘊含着濃重的氣場。
雲衣朦胧間似乎聽見了什麽,她的意識有些清醒又有些模糊,只是這個聲音,讓她意識到危險逼近。
眼前陌生的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她頓覺呼吸困難,理智告訴自己,他就是楚皇口中所說的那匹野狼,十一皇子楚凰真。
模糊的視線,雲衣能看清他的模樣,高挺筆直的鼻梁,潤薄但線條完美的嘴唇,把倨傲尊貴的氣質,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不是之前,飽聞了他的威名,她會以為他的一個值得人欣賞的男子。
“走開……不要靠近我……”雲衣蒼白的聲音嘶吼着,卻不起任何作用。
“聽說凰月太子鐘情于你,不知可有此事”楚凰真的聲音異常詭異,還夾雜着一絲恨意。
“郡主是不知我有多恨他,他欺壓了我二十年,今日倒是可以一雪前恥了”
“呵呵……原來你活的這麽不堪,我倒有些可憐你了。”
“不知死活的女人。”
楚凰真的神色陡然一變,猙獰的可怕。毫不留情的把床上少女柔軟的身體緊緊揉捏在懷裏,強勁的臂膀擒住雲衣的纖弱腰身,那具原本就虛弱的身子在他的力道下,更添一份無助,可她已沒有反抗的力氣,面若死灰。
“雲衣郡主,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出陵王一家的下落,讓我好與父皇交差。”男子似乎并不滿意她的漠視,只手捆住她的腰身,一邊說道,一邊用另一只手開始在她身上肆意的蹂躏。
“我……不知……道……”少女眼角噙着淚水,蒼白的臉頰毫無生氣,瞳孔暗淡無光,仿佛失了神智一般。
父王……你究竟在哪裏……為什麽……不來救雲兒……
為什麽不讓我死……
為什麽……
心裏的喊叫聲,已然震碎了她的意識……
這是她最後的針紮,也無濟于事。
男子見她苦苦硬撐,眼眸中的怒意無法消散,那只失了控的大掌猛然一用力便‘嘩’的一下撕爛了她所有的衣襟。
此時只見少女那層薄薄的肚兜在燭光下若隐若現,分外迷人。
這無疑更加刺激了男子占有她的欲望,少女突然意識到什麽,開始使出最後的力氣,撕心裂肺的慘叫着。
就這樣過去了一天一夜,沒有人敢踏入十一皇子寝殿一步。
清晨的空氣清新凜然,清涼的綠意伴着微微的水汽,滲入呼吸之間,殿外靜悄出現了一具身影,卻是陌生的。
趁無人之際,一個婢女輕緩踏進寝殿內,只是剛邁入一只步伐,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眼前開闊亮堂的房間內,視線只停留在正中間那張巨大的床榻上,四周綴滿了珠簾輕紗,在窗外絲絲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