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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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掩上了身後的門,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撩開眼前的珠簾輕紗,眼前一幕令她錯愕……
滿床的淩亂,生生折痛着她的眼球。
隐隐約約從床上傳來淺淺的低吟聲,讓眼前的人面色瞬間一變。
她不再猶豫,繞到床榻的側邊,伸手掀開了淩亂的床單,只見一張蒼白無力的臉露出來,未着寸縷的身子如同喪失了的魂魄一般,毫無生機,俨然是一具斷了線的玩偶,就這樣癱軟的伏在床榻之上,格外脆弱。
“雲衣郡主!你怎樣了”陌生女子的尖聲呼喊,将床榻的上少女帶回一絲神智。
雲衣在聽到說話聲音時,緩緩睜開了雙眼,身子卻如同僵死一般,依舊無力無氣無法動彈。
曾經那雙純真靈動的雙目此時空洞無神,直直的看向上方,卻沒有焦點。長長的睫毛因為流過淚,有些許黏在眼角。臉上淚跡斑斑,下唇還印着深深的牙印,唇角的血已經幹涸。
面前的女子早已不忍再看下去……
少女的身子一寸一寸的呈現在她面前,甚至那昨晚遺留下罪惡的印記也一點一點被曝光。暗紅色的咬噬痕跡遍布全身,爬滿了雲衣蒼白細嫩光潔的肌膚。
“郡主,十一皇子他……”
亵衣只能遮到大腿,女子的目光觸到雲衣腿間那一抹觸目驚心的鮮紅,無比的凄慘心痛。
虛弱的少女沒有說話,呼吸清淺而微弱,表情自始至終的凝重着,看不出悲喜,而床前的女子卻在她面上讀出了絕望。
這麽密這麽多的傷口,她無法想象眼前的女孩究竟承受了怎樣的一夜。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雲衣至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她心裏還尚存一絲意識,在這個危機起伏的皇宮,她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她原以為自己已經死去,卻不料仍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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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我是紅兒,是凰月太子府上的婢女,郡主難道不記得了”女子有些不敢相信,曾經那般活潑的孩子,如今卻成了這副模樣。
“原來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想起之前那日引着她與楚凰月相見的人,就是面前的之人。
“太子得知郡主被帶入皇宮,特地偷偷派我來探聽情況,沒想到……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紅兒……我的下身好痛……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郡主……”紅兒不忍心見她說這些絕望的話,卻在不經意間瞟到床單上那被什麽利器劃破的布料,赫然在眼前,殘缺的灼人眼球。
潔白淩亂的床單上,殘缺了一片布料,那說明了什麽呢。
觸目驚心的位置,在那四周滑開一抹淺粉色的污濁,是交合之後的痕跡。
“郡主,十一殿下為何要割去郡主的初夜落紅,他想要做什麽……”紅兒未經人事,見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心裏難免開始顫抖。
她的話剎那間驚起了雲衣昨夜所有的的記憶,那是她想要忘記想要逃避,卻在萬劫過後,又被人重新提起的惡夢。
“雲衣郡主,你真的很讓我滿意呢……嘗過這麽多的女人,你是讓我最滿意的一個。”
“怎麽,不想說話麽,那你便好生休息,你我一夜歡愛的證明,就由我帶走了……這可是很珍貴的東西,不知道雲王看見它,會是一番什麽表情呢”
驀然回想起楚凰真臨走前對她說過的話,略含戲谑的聲音冰冷地刺痛着她早已絕望的心,她只能任由那匹野狼在她面前取下她被玷污後的處子落紅,那刺穿她心扉的色澤,已将她逼入絕境。
鑽心刻骨的疼痛,一再的重複上演。
一聲竭盡全力的呼痛,委實的撕心裂肺。
而此時的少女,像渾身脫力一般癱倒在床上,呼吸微弱,宛若将死。
生無可戀,連着這條殘命只有受人淩辱的命運……
而那個人,那個被她喚了十五年父王的人,那個被她視作守護神的人,将她花了數十年編織好的幸福,徹底擊碎了……
她恨楚凰真,恨她折磨淩辱她的身子,可她更恨楚雲塵……
恨他的殘忍,恨他棄她與不顧,恨他……是他的無情使她在惡魔的身下慘痛的度過了那非人的一整夜……
又是一個曲挺縱橫的夜晚,皎潔的月輝自大開的口撒入偌大的王府,鋪展在地面上,只是深秋,仿佛給潔淨的地面蓋上一層淡淡的白霜。
寂寥的房間裏裏沒有點燈,靜瑟得一如窗外夜色,只有凄涼蕭索的月光,映襯的淡漠的明亮。離窗口一丈多外的案上,一具堪比月色更為蕭索的身影,在昏暗的屋子裏若隐若現。
那具人影衣衫半解,倚靠在書案上,他散着發,臉容埋在長而淩亂的劉海與陰影之下,看不真切,只有如煙如霧的月光,照出他線條完美的容顏。
落寞凄凜的面上分外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已經整整三日未進食,三日未眠了。
自那天與她敞開心扉,他不是沒有一絲動容,奈何心裏千百句挽回的話語,到了他身上,便生生凝固了。
看着她失望無助的模樣,不帶任何的留戀,他也會心痛,也會失落。十五年的相依為命,他原以為她是他的一切,他将她視作生命,舍不得她受一點委屈,十五年的悉心疼愛,他從未想過要求回報。
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她是他的雲兒,是他重生後唯一的親人,直到她的心意被昭然若揭,到了再也無法回避的地步。
他以為自己太過自私,可是勉強的事又有何幸福可言,他哪舍得看她将來後悔……她是他的女兒,對自己的感情他早已知曉……随着時間的成長,她越來越勇敢,而他卻在逃避……血脈上的束縛無疑是兩人之間最大的障礙。
“雲兒……咳咳……”楚雲塵在心裏無數次喚起這個名字,她的不辭而別嗎,那場突然而至的大雨,讓他逼近瘋狂……在雨中着急的尋找着她的單薄身影,那時的他忘記的自己的身份,他只擔心她淋了雨,生病無人照顧,知道她身無分文,無依無靠,他只想快點找到她。
天意弄人,她的雲兒還未找到,他自己倒是病倒了。由于淋了一整夜的雨,又三日未眠,連他的咳嗽嗓音都有些沙啞的病氣。
曾經那樣暢意自在無拘無束的楚雲塵,連生死都不能成為他的束縛,卻輸在了自己女兒的手裏。
有的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也許永遠都追不回來。
是他作繭自縛,不願掙脫。
失去了她的那一刻,才真正感覺到刻骨的絕望,忽然間明白了那種可說是難以遏止的傷痛攥住他的心房,無止境的蔓延開來。
“梓真……你在外面麽。”他無力的單手撐起沉重的身子,向屋外一抹虛幻的影子說道。
這是他的秘密,除了他沒有人再知曉梓真的存在。
夜影忽然一動,便由窗子翩然滑入一具陌生的身影,轉瞬間就伫立在書案邊,楚雲塵的身旁,靜谧迅速宛如幽靈。
即使在昏暗之中,也能瞧見一個白發少年從月色之中走出,雪白長發下,是宛若冰雪般美麗的容顏,紫色的眼眸色澤比常人更多幾分詭異,從他身上依稀散發出的冰冷的氣息,讓人觸碰不到他的存在。
“你……一直都在屋外等候”楚雲塵見他出現的及時,便随意問起,漫不經心。
白發少年并未做聲,只是低下首來,像是默認了楚雲塵的問題。
“你跟随我這麽些年,這不愛說話的性子倒是一點未變……”他淡淡一笑,神色不再似剛才的孤寂。
“你生病了”梓真沒有直接凝視他,餘光落到白衣男子虛弱蒼白的面上,一陣觸動。
“是啊。”輕描淡寫的回應,仿佛生病對他來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昨天一整夜,你一直再喊着雲兒兩字,我叫你也醒不來。”
“……”
“我已經命令他們開始搜索郡主的下落了,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楚雲塵被他的不正常驚得一語未出,平常從未見他說過如此多的話,今日異常的反常。
“你為了我動用那些力量……”
“本來就是你的東西,何須多言呢,要是沒有其他事,我先退下來。”
“等等,流洲那邊的事都安排好了嗎”
“放心,東西都已經派人安全送到流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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