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是魔鬼嗎?
他是魔鬼嗎?
他冰冷低沉的嗓音讓心底一涼,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幾步,不料卻被他強而有力的手掌一把捆住,緊緊捏住了她白皙纖細的脖子。掌心的力量越來越多,眼看她的呼吸也越來越困難,她沒有反抗的意思,空洞的眼神不知看向什麽地方,只有深深無止境的絕望。
“為什麽要背叛我。”陰沉可怕的質問之聲從他嘴裏緩緩溢出,手掌的力道并未有所減輕,白衣男子将她跪倒在地的身子托起,不帶一絲的憐惜:“你明明知道,任何做出對不起我的我的事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極致壓抑的嗓音不溫不熱的道出,表面上雖是平靜的毫無波瀾,宛如商量的語氣。
她不能回答他,脖間的壓迫感使她無法發出聲音,他根本就沒有打算給她解釋機會。
“不肯說麽?”他很自然的替她接下話,寒眸将四周的環境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道:“我突然又改變主意了,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地方……”他忽然停頓了片刻,視線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淡淡道:“不如我就把它送給你,怎麽樣?”
雲衣沒有聽懂他話裏的意思,她擡頭看向他,眼裏暗自流露出困惑之色。
他僅僅只是斜睨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道殘忍的弧度:“來人,傳我的命令,從此刻起,封雲衣郡主為兜壇公主,永遠住在兜壇宮。”他終于舍得放開她的纖弱的脖子,她的身子仿佛斷了線一般又一次栽倒在地上,她忍住了呻吟,本能的護住了自己的腹部,不讓它受到墜地震蕩所帶來的傷害。
“澹臺世子既然這麽喜歡你,我便讓他永遠留在你身邊可好?”惡魔般的神色,分明是詭異到了極點,他的眸子淡淡的瞥過宮殿內的站立着的婢女與宦官,饒有興致的說道。
“你想怎樣……”她一字一句的問道,有種強烈不好的預感。
“這些宮女太監是應該重新換掉了,澹臺世子在這裏住了一輩子,想必對這兜壇宮十分熟悉,讓他換個身份留在這兒照顧你,不知合不合你意。”
“不要……!求你讓他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她驚慌失措的一口回絕道,面上頓時血色盡退,眼前這個男子當真是到了這種慘無人道的地步嗎,她憂心惶然的看着他面上任何細微的表情,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宮殿內的氣氛一下冷落到了極點,她害怕他說話,趁他開口前,兩只纖細的手臂緊緊抱住了他的一只腿,擡頭仰視着高大偉岸的他:“求你放過那些無辜的人吧,離開你是我自己的決定,與澹臺巽然無關……是我求他帶我走的!”
“是麽……”瞥見她眼裏驚悸的目光,他鄙夷的看她,心底的怒火無端的被挑起,“既然你都承認了,是你自己的錯,那我要怎麽懲罰你呢?”他俯下身,視線從她蒼白的臉頰一直滑落到她微隆的小腹上,透着懾人的寒光:“我真想讓你也嘗嘗,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滋味。”
“不要!……”她連忙松開了兩只纏住他的手,下意識的保護好自己腹中的孩子。
這樣子的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別這麽緊張,我只是随意的說說而已。” 看到少女慌亂不知所措的眼神,白衣男子嘴角邪邪勾起,笑意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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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衣全身的氧氣都被抽走一般,半身無力的躺在冰冷的石地上。
在她飽受折磨之際,突然從宮殿之外闖入一抹淡紅色的身影,直接奔向她身旁的白衣男子……
她怔怔一看,那紅衣少女居然是僅有一面之緣的商陽公主。
“王叔……”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楚雲塵的面前,小鹿一樣的水眸帶着癡狂,靜靜凝視着他那張俊逸的側臉,嘤咛的喚了一聲。一身淡紅的衣裳将那張靈氣脫俗的臉龐襯托地愈發動人。
也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那個從容高雅的男子,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頭,他的言行舉止,低淺的笑容,都可以讓她為之癡迷。
那種仰慕的情思在她年幼的心裏逐漸萌芽開來,直到有朝一日楚皇壽宴,見他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女孩離開了坐席,那女孩大概只比她小兩三歲的樣子,小手一直揉着眼睛,似乎還沒有從美夢中醒來……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她從七歲起,就開始生活在那冷漠的深宮之中,除了七皇子楚凰月外,再也沒有多餘的人會把注意力放在她這樣一個普通的公主身上,她突然開始羨慕起那個小郡主來,即使沒有公主般尊貴的身份,卻有一個疼她愛她,将她視作唯一的父親。
“你竟然還未走?”白衣男子冷漠的嗓音質問道,帶着疑惑,她的出現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楚雲塵的面上一直沒有任何表情,卻見紅衣少女忽然上前一步,怯怯不安的纏住了他的手臂,含情脈脈道:“王叔……我沒有什麽地方可以去,想留下來一直留在您的身邊……”
“我不是你的王叔,以後也不用再這麽叫了。”白衣男子冷冷的說道,雲衣從他淡漠語氣中,很輕易就看出一絲不耐的情緒。
“是……雲王殿下……”商陽公主不敢再看他,依依不舍的放開他的手臂,低首回應道。
“來人,把兜壇公主先帶下去。”楚雲塵并未理會她,他的餘光淡淡的看了看地上的少女,随即吩咐宮女把雲衣送回寝殿。
商陽公主親眼看到她被宮女帶走,她不敢胡亂猜想他的心思,小心謹慎的詢問道:“您打算要常駐這裏嗎?”
“此處倒是甚合我意。”楚雲塵掃了掃兜壇宮的陳設布置,對這裏表現出強烈的興致。
“那南國皇宮如今空缺,您又該如何安排呢……”
“有陵王在那守着,不用你多費心思。”
萬籁俱靜的夜裏,雲衣在宮女的扶持下開始淨身沐浴,笨拙的身子浸在特制的木桶中被浴水遮掩。她疲憊的躺在浴桶中,任由宮女擺弄她嬌嫩的身子。
“公主,剛才王上派人來傳話,說讓公主沐浴完畢之後去兜壇宮坤位殿。”其中一個宮女向她傳達旨意道,除了雲衣自己毫無動容之色,其它在場的宮婢個個都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浴桶中的少女知道為什麽她們會感到驚訝,因為在這些宮婢們的印象中,一個懷有身孕的嫔妃是從不會被召去侍寝的。
在宮人的攙扶下,她踏入了坤位殿,這裏是他休息的地方,此時天色并不算很晚。
引路的宮女為她撥開眼前阻擋她腳步的珠簾,在不遠處的就可以看見楚雲塵優雅的身姿倚坐在一張寬大木案之後,一襲白衣拂地,如墨的發絲傾落而下搭在肩上,一直蔓延到腰後,白細纖長的手中執起一只筆,似乎在書寫者什麽,細長的眼角勾勒出不言而語的魅态,直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宛若流光水月般,獨有的勾魂味道。
看他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好像沒有要就寝的意思。
在聽到動靜後,他擡眸看她一眼,随後停下手中之筆,揮手示意讓她過去。
身後的宮女已經全部退下,順便關上了殿外的大門。雲衣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她鼓足勇氣走了過去。
“坐下。”他只是淡淡吩咐道,示意讓她坐在他坐的那張寬大長椅上。“坐在一旁幫我磨墨吧。”俊顏上的神色,是萬年不變的冷漠,他不帶任何情緒的嗓音向她發出這道命。
雲衣勉強坐下,就這樣看着他在一旁提筆書寫,自己則安靜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哪知一晃就過去了兩個時辰。由于來這之前她飲了一些水,腹中異樣的感覺,随着時間的延伸越來越明顯。
“怎麽了。”他淡淡的斜視她一眼,看出她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心裏難免會産生困惑。
“我想……出恭。”她艱難的吐出這樣一句話,臉色非常難看。
他微愣片刻,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筆:“來人,去把恭桶拿進來!”他突然朝殿外大喝一聲,沒過多久,就有兩三個宮婢将什麽東西擡了進來,放下離她不遠的地方,之後又一一從殿內退下。
“用吧。”楚雲塵用極為平淡的語氣對她說道,仿佛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面對眼前這個毫無任何遮掩的‘用具’,雲衣徹底傻了眼。
“怎麽,又不想用了?”看她久久呆在原地,沒有想要動的意思,他不耐的發問道。
“我……不會用它……”她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急促的呼吸,心亂不已,內心不能容許他用這種方式來侮辱她,報複她,因為她也是有自尊的,又豈能讓他如此冷酷無情的踐踏。
“不會?難道連出恭的方法都忘記了麽。”他饒有興致的問一遍,又淡淡思索了一會兒,眸中泛着不解的寒光:“或者……你是想讓我幫你一把?” 深沉蠱惑的聲音突然真切地在她耳邊響起,她渾身一震,驀地睜大了一雙水氣氤氲的眼睛,蒼白的臉頰瞬間羞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不……不是的……”她急的快要流淚,心頭慌如小鹿亂撞,連聲否定他的意思。在她的眼裏,他簡直就是惡魔的化身。
“請你……把眼睛閉上。”她顫顫的說道,已走投無路……因為在這樣下去,她的肚子一定會承受不了,最終受苦的還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