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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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眼？你這是在命令我麽，對這個國家的君王發號施令？”見她一臉煩惱，手足無措的模樣，他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着手中盛滿茶水的玉杯，饒有興致的戲谑道：“出恭又不是什麽丢人的事，莫不然……你是怕被我看到你那不堪的樣子？”他明知故問道，故意在這個時候拾起案上的玉杯，輕抿了口茶，幽深的眸子瞥了眼一旁窘迫的少女。
雲衣看到流動的茶水，身子條件反射不由的一顫，掌心下意識覆住她腰前脹痛的肚子，若是再繼續和他這樣僵持下去，說不定真的會在他面前失禁……
“想要在我面前要面子，最後吃苦的還是自己。” 他扯了扯嘴角不屑道，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
“連做人的尊嚴我都不在乎了，哪還有什麽面子可言。”她低下頭，淺聲回答道，似乎已經被他逼到極限了。
“是嗎？那就好。”他看她的頭低地更低了，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別再看地上了，地上又沒有錢，把頭擡起來，看哪兒去。”他随意指了指恭桶。
“好吧。”她看似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這樣……”她喃喃自語，起身開始朝恭桶走去。
她艱難的邁出一步，哪知小腿有些發軟，笨拙的身子頓時失了重心，一個不穩，險些跌倒，吓的她的心跳快要停止，然而一只強勁有力臂膀卻及時得環過她的腰，穩住了她差點墜下的身體，手間溫熱的氣息隔着單薄衣裳緩緩傳入她的身體，致使她圓潤的腰身不禁一熱，臉上的紅暈又深了一層。
她隐隐不安的擡起頭來，臉瞬間進入了迷茫狀态，一張俊臉正好擺在面前，獨有的陰柔兼陽剛氣息伴着同樣撩人的清香撲面而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他，可是她還未來得及行動，就已然被他先一步松手放開。
身子失去了束縛，癱軟的滑下身，緩緩落地，她又一次卑微的伏在他的眼皮底下。
楚雲塵面上有些不悅，陰沉的俊臉染上一絲嫌惡之色，冷淡的聲音卻是咄咄逼人：“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你的那點小伎倆，對我不起作用。”他用那種一眼就能将她看穿的表情，淡淡掃過她的全身。
她怯怯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男子，皓齒緊緊咬住下唇，原本就有些慘白的小臉，此時更顯的虛弱了。原來他以為自己是故意在他面前假裝跌掉的……呵呵……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嘲笑她還沒有下賤到這種地步，這條路是她自己選擇的，不論過程中會道受多少委屈，她都可以忍耐。
她在心底給自己打氣，不停的暗示自己要堅強一些……絕對不能在那之前就屈服……不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來人，把兜壇公主給我抱下去！”
伴随着他的指令傳來，一個身材魁梧的宮婢小心謹慎的走來過來，一把将失魂落魄的少女從地上抱起，就像抱着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一般，帶她出了坤位殿。
眼淚不受控制從眼角流出，順着蒼白的臉頰，一滴滴的滑落在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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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将她送回了寝殿，又很負責的放她到床榻之上，待任務完成後，準備行禮退下。
床上的少女剛想開口叫住她，叫她別走……可是身子突然一陣痙攣，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下腹的劇痛幾乎讓她喪失神智……
“不要……！”她撕心裂肺的發出一聲呻吟，下體短暫的麻痹，瞬間失去了知覺，當她回過神來，衾被上已然一片濕濡。
“公主，你怎麽了！”那婢女還未走遠，聽到她的喊叫聲後立馬轉了回來，卻被她那副模樣吓着，驚慌失措的問道。
“出去……”雲衣将自己虛弱的身子抱成一團，蜷縮在床角，一動也不敢動。寒意逐漸浮上她的身體，她冷的瑟瑟發抖的身子，襯托着那張毫無血色的小臉。
“公主，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婢女去請禦醫過來……”
“出去！”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又一次冷聲命令道。
殿內忽明忽暗的燭光，伴着半敞的支窗，灌入絲絲涼風搖曳着，映着床幔珠簾內隐約的人影也跟着忽隐忽現，只見她小小的身軀抱着一雙白皙纖細玉腿，埋首癡狀……
低淺的嗚咽之聲斷斷續續的從床幔中傳出，一張憔悴不堪的小臉，帶着絕望，帶着心恢，在忽明的燭光下讓人莫名的心疼。
她居然失禁了……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屈辱與折磨，即使是在很小的時候，她連尿床都不會……為什麽……為什麽連這具身體也要欺負她……
委屈的淚水再次從眼角順着早已幹涸的淚痕順流而下。難言的疼痛在心中膨脹，單薄的身體顫抖的愈來愈劇烈。
“公主……懷着身孕的女子，偶爾會發生這種情況是正常的現象，您不要再難過了……”好心的小宮女在一旁安慰她道，雲衣癡癡的回看她一眼，眸中噙着委屈的淚水，搖搖欲墜。
“王上知道這件事麽。”暗淡無光的水眸輕輕合上，不安的問道，小臉凝着點點的凄楚，俨然一副弱不禁風脆弱模樣，她可以不去在乎別人的眼光，卻唯獨只在乎他的一切。
“公主……”那小宮女吞吞吐吐道，同情的眼神看着床上的少女：“在兜壇宮內所發生的任何事，都必須向王上禀告的……”
她的坦誠相告對她來說像是噩耗一般，嬌柔的聲音顫顫的問道：“那他有沒有說什麽……”
“王上他說……以後如果再發生這種丢人的事，不用特意向他禀告了。”
過了許久才傳來低淺的回聲：“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下去吧。”
待那小宮女離去之後，寝殿內又恢複了沉寂，床榻邊燃着的薰香，凝起的輕煙淡淡地籠着她的凝思憂傷，如寒山冷月般缥缈幽靜。
果然是被他厭惡了嗎……這麽難堪的事還傳到他的耳朵裏，就連她自己都開始嫌惡起自己來……又何況是他……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道，越來越難受。
那件事發生以後，又過了許久。她慢慢養成了早起的習慣，每日天還未亮她就自然的醒來，不再像從前那般貪睡，因為她知道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早晨，她呼吸着花園裏的淡淡花香，在小宮女的攙扶下沿着伸向兜壇宮的長廊散步。肚子裏的寶寶快五個月了，雖然離生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她的身體比正常的孕婦要虛弱很多，若是現在不堅持鍛煉一下，若是真的等到生産那一天，受罪還是她自己和寶寶。
花園的令一邊傳來少女鈴铛般的嬉笑聲，雲衣站在不遠的位置就看到身着紅衣的少女正倚在湖岸邊上往湖裏喂魚。和自己比起來，她才真的像是苦盡甘來，無憂無慮呢。
這個魚池是楚雲塵每日必經之路，商陽公主停留在此處也許是為了等他，她從她的身上隐隐約約看到了自己昔日的影子……若是在以前風平浪靜的日子裏，她一定也會想盡辦法吸引他的注意力，還記得那時候的自己傻傻的，成天只會被他欺負取笑。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她要疏遠他，讓他讨厭自己，這樣的話，若是有一天她真的不在了……他也許就不會那麽傷心難過。
“王叔，陪我一起喂魚好不好？”
聽到商陽公主那清脆歡愉的聲音飄來，果然是印證了雲衣之前的想法。只見楚雲塵才剛剛現身，就被她纏住一支手臂，用撒嬌的語氣取悅他。
雲衣親眼看到白衣男子習慣性的皺眉，輕輕甩開了她纏上來的玉手，似乎很不喜歡別人這樣對他，俊臉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還有事，自己喂吧。”他自始至終都沒看她一眼，只是用淡淡的嗓音回絕道。
“公主，你最近老是悶在寝宮，那兒有魚塘，奴婢陪你去喂魚吧，您看，連王上也在那兒呢！”一旁的小宮女似乎沒有發現那兒不對勁的氣氛，雀躍的提醒她道。
被她這麽一喊，魚塘旁邊站着的兩人，同時發現了她的存在，尴尬的氣氛頓時被那小宮女的呼喊聲打破。
既然被發現了，她只好硬着頭皮朝他那兒走去，不然又會被他以失禮為由，找機會來折磨自己。
白衣男子的視線停在她那笨拙的腰身上，看了幾秒，幾乎是帶着嘲笑的口音不屑的冷笑道：“怎麽，才半個月沒見，你又胖了多少？”
她明明瘦了好多好多，連吃飯都沒有胃口，卻還是淪落到被他譏諷的下場，就連和他理論的心情都沒有了。
“回禀王上，我沒有胖……是因為懷孕才顯得身子笨重的。”向他做出最簡單的解釋，這個連三歲小孩都懂得道理，他又豈會不明白，他根本就是故意讓她難堪的。
“是麽，既然都已經成這副樣子了，還不安分的呆在寝宮，成天在外面瞎晃，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懷有身孕麽？”他奚落的質問道，沒有一點好臉色給她。
“不是這樣的王上！是禦醫說公主的質體原本就非常虛弱，為了到時候能夠生産的容易些，讓奴婢伺候公主每天在花園裏散會兒步……”一旁的小宮女急着為主子辯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