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七章

她以為她放下了,她以為她雖然還在想念,但總會忘記,她以為她能繼續流浪天涯不再見他。可是當日思夜想的那個人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了,思念與委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了,她才知道原

來她太天真,她輕視了自己心底那份想念與喜歡,她終究是……愛着的!

她閉上眼,痛苦的深呼吸一口。該來的最後還是來了。

跟在他身後的是王姬,她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拔下深入牆裏的那把彎月刀,一腳踹開捂着斷了手痛嚎的壯漢,扶過夏涼涼,低低詢問:"涼涼,你沒事吧?"

夏涼涼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麽,可是她眼裏的擔憂又是那麽逼真,她不動聲色的推開她扶着的手,彎唇微笑,冷漠又疏離:"謝謝,我沒事。"

言幼辰用身體擋在夏涼涼面前,眼睛死死的瞪着不遠處站在陽光底下的白袍男人。生怕他将夏涼涼帶走。可是那人完全不理他,他帶着的貼身侍衛隔開壯漢與言幼辰,然後華譽旁若無人的走

近她,伸手将她緊緊攬入懷中,低聲道:"對不起,涼涼,我來晚了。"

他語氣裏帶着深深的愧疚,她垂在兩側的雙手緊緊握了又松開,不知如何是好。

"走,我們回家。"他也并不介意她一言不發,微眯起眼貪戀的呼吸了一口她身上的芬芳,柔聲說道。

還不等夏涼涼說話,那群壯漢就插了嘴罵道:"娘的!你們以為這裏是窯院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今天不把人交出來就休想離開!"他們闖蕩江湖多年,組織浩大,早已無法無天慣了,像今

日這樣被人無視還真他娘的是頭一回!

華譽冰冷的目光立刻掃過去,空氣也随着他的變化而驟然下降:"你剛才說什麽?"

注意到了華譽的憤怒,他的兩位随從立刻就伸手按上了刀鞘,蓄勢待發。

大約看華譽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身邊又只帶了一個女的和兩個随從,壯漢們嗤笑一聲,似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夏涼涼在華譽懷裏無話可說,只透過肩膀用一副同情的眼神掃過那一群壯漢

。再多的人華譽都單手打敗過,更何況這些只是粗蠻的男人。

也不知華譽用了什麽方法,不等那兩位随從出手,那些壯漢就面色青白呼吸困難的倒下,一個個滾在地上哀嚎。華譽攬着夏涼涼,輕輕的笑,對着斷了手正渾身發抖的領頭說:"帶着你的人

,滾!"從表情到動作都是一副讓他們認清夏涼涼是他女人的氣勢,他們還敢說什麽,得到解放之後,自然是立刻抄家夥扶着領頭病殃殃的離開了客棧。

客棧又恢複了一片清冷,掌櫃與小二都不知躲哪去了。華譽伸手順着夏涼涼柔軟的黑發,道:"涼涼,讓你受苦了。"

他拉過她的手準備往外帶,誰知碰到了她的傷口,她微不可微的蹙起眉,倒吸一口氣。華譽立刻頓住腳步,雙手就像長了眼一樣,在她衣服裏藏着的傷口觸碰幾下,神情驟然冰冷下來,漆黑

深邃的眸子裏滿是陰霾:"誰幹的!?"說是這樣說,目光卻直直的盯着言幼辰。

她看了看在場幾位都望着他們,一言不發,夏涼涼有些別扭的掙脫開他的雙手。"師父!不怪幼辰,是我自己從山上摔下來的……"一個親昵的呼喚更是激起了華譽心中的無名火,他伸手一

掌将在他身邊的王姬打出去,面無表情,"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我的涼涼受了那麽多苦,還差點被那群男人賣到窯院!"

夏涼涼驚呼一聲,她知道華譽現在是真的生氣了,可是為了她如此,值得嗎?

香缳躲在言幼辰身後瑟瑟發抖,只見那個妖孽卻危險的男人一步步靠近……他還未有任何動作,身後的夏涼涼立刻撲上來緊緊摟住他精瘦的腰身,"師父、師父!我們回去,我累了!"

華譽怎麽會看不到她寧願低下頭顱屈服也不願他傷害言幼辰,可是若現在還惹的她生氣了,恐怕她就真的失望了罷?

他深深地嘆口氣,牽過她的手往外走:"對不起,涼涼,讓你流浪受苦了。"

她搖頭,并不想跟他多說什麽。在外面流浪,也好過在他身邊,至少自由的時候,她不會總想着他,她的心不會那麽疼……

香缳一直跟在夏涼涼身後不敢作聲,直到她得了命令鑽進夏涼涼的馬車內,才明白此刻将夏涼涼按在懷中的俊美男人才是她愛的人。

馬車很大,有一層外間和內間,她守在內間的門口等候命令,外間外面是馴馬的車夫,諾大的馬車裏除了她和車夫就是夏涼涼和華譽,她孤身坐在那裏沒事幹,只好閉眼養神。裏間內若隐若

現的傳出來那個男人低醇沉靜的聲音,一路上他總是連綿不絕的說着什麽,而回答他的永遠是沉默。

車子一路行駛的緩慢平穩,香缳下了馬車站在華府門口才知道華譽竟然是國師!她偷偷轉頭瞧了華譽一眼,只見他攙扶着夏涼涼,溫柔的将她扶下車。她慘白着臉,柔弱的似是不堪一擊,微

風吹起,将她頭發撩起。華譽擡手将她的黑發別到耳後……那麽美的畫面,在她眼裏,卻看出了一片酸楚。

夏涼涼被華譽帶回了原來她住過的閨房,她本想敷衍幾句将華譽打發走的,可是他卻在門帶上的那瞬,伸手将她攬入懷裏,動作沒有一絲拖泥帶水。她根本沒有掙紮反抗的餘地,只好任由他

的手順着她背脊上下撫摸。她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芬芳,有些恍惚,這樣安靜和諧的他們,就好像回到了她出嫁之前。她是他徒弟,他是她最愛的人……

她驀然回神,隔在兩人之間的她的雙手猛地使力,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她狠狠推開,撞在身後桌子的棱角上,隐隐發痛。她淡然的聲音随之傳來:“師父,請自重。”她已經不是以前的她

了,她不會再一天到晚纏着他,不會再坐在院子從早盼到晚只為了見到他一面,不會再偷摸着蹲在他書房外只想瞧瞧他俊美的容顏……

她嘆口氣,後退兩步:“我累了。”

她說的模棱兩可,尾調還帶着淡淡的無奈。他心底忽然劃過一股異樣情緒,就像是……惶恐。想到這裏,他眯起眼逼近她,而夏涼涼幾乎是立刻的就後退了幾步,避他如避虎。

他伸手将她按入懷裏,不給一點反抗的機會:"自重?在那裏你倒是學會了啊?!"她緘默不語,淡淡撇開頭,不願再多說什麽。

似乎是被她激怒,他将她拖到床邊按倒。夏涼涼只覺得背脊一痛,随後身上就壓下了一個身子,重得她喘不過氣。似乎是故意的,他未等她喘息,炙熱柔軟的唇準确無誤的覆上她的,掰開她

的唇齒,靈活地與她糾纏起來。

直到她憋紅了臉,他才松開她,撐着手臂低頭看着身下柔軟倔強的女子,頗有洋洋得意之意。

夏涼涼伸手要推開他,卻無奈怎麽使力都推不動他。華譽也并不理她的動作,很快的,那些暧昧嫣紅的吻痕就在她脖頸、鎖骨落下……最後阻止他繼續下去的,卻是她的眼淚。

她說:"師父,我不想恨你。"原本伸手要将她衣襟扯開的華譽頓住,那只手頹然垂下,轉個方向,将她散落的長發,以指代梳為她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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