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結局

大結局

審訊室裏。

劉廣貴大言不慚的說朱錦是自己買回來的，自己對她怎麽樣都是不犯法的，還要警察把自己放回去順便把朱錦給自己送回家，并且額外的還要給自己精神損失費。

這一番話可謂是臉皮比城牆還要厚，不要臉至極，聽的審訊室其中一個年輕女警官好幾次差點都維持不住自己的專業素養，想開口罵他。

男警官按耐住了她，接着繼續審問，說到劉廣貴院子裏的女性屍骨時，劉廣貴臉色瞬間慌張起來，極口否認自己并不清楚有屍體，他什麽也不知道。

男警官觀察着他臉色，心裏有數了幾分，又問了問其他的就和同事一起出去了。

我在旁邊跟着他們，來到了辦公室，桌上的電腦屏幕上顯示了這些年失蹤的年輕女性，滑下去見不到底，随後檢測報告結果被拿過來，警察手指在鍵盤上迅速操作了一通，一個漂亮女孩微笑着的臉占據整個屏幕。

她面容青澀，笑起來很是溫柔，如沐春風，而此刻的她卻變成一具被藏了十年之久的屍骨，在法醫的解剖臺上，冰冷的被蓋上白布。

我聽着他們的話，知道這個女孩叫楊嬌。

我聽見那些被審訊的村裏人一個個訴說着自己的罪狀，警察在村子周邊以及山上進行了搜索，結果令人吃驚。

他們居然還搜出了好幾具女性屍體，根據異物腐爛程度這些女孩死的時間各不相同。

有的屍骨可以根據基因監測數據庫來找到本人身份信息，還有的甚至基因根本匹配不上，成了具無名屍骨。

這起案子被曝光在媒體上起來了軒然大波，媒體人蜂擁而至警局，捕捉最前線消息，網上網友義憤填膺，紛紛留言要将這些人渣處以死刑。案情也在不斷進展，各地警局都開始進行關于拐賣主題教育的宣傳工作，也在各地開始了走訪調查，不少拐賣的女孩也因此得到了解救，在警局裏字字句句訴說着自己的一切。

今天警局很是熱鬧，來了很多人，但是來的人不是什麽媒體，卻是一群白發蒼蒼，面目憔悴的老人，他們大多是家人陪同着來的，他們來，認領自己的女兒。也有的是替人來認領，因為有的女孩子父母已不在人世。

不過其實來的人已經遠遠超過了被發現的女孩屍骨人數，認領成功了的父母失聲痛哭，多年的牽挂在此刻轟然崩塌。還有的沒有自己女兒消息的父母塌下肩膀，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眼含熱淚祈求警察可以早日找到自己女兒。

我見這景象心裏沉重，移開目光卻瞧見了剛進門的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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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是一對老年夫妻，後面跟着的一位中年男人，小心地攙扶着他們。

他們一進來就奔向正在安撫着其他人的警察，語氣激動是掩不住的哆嗦，“警察同志啊，我，我是楊嬌的爸爸，你們打電話說有楊嬌消息了讓我們來認領……”

老人滿頭白發，臉上飽經風霜，此刻卻迸發出光亮，小警察聞言看着這位老父親，眼中閃過一絲憐憫，“您們是楊嬌的家人吧，請跟我來。”

“好好好，好……”

老人連聲答應，與老伴，兒子一起進去。

我沒跟進去，因為我知道他們能見到的只是自己女兒的屍體了。

我看着他們三個人，大概是因為同情，淚流不止。

二個月後，劉廣貴被法院以故意殺人罪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劉廣貴幾乎是癱軟着身體被人拖上來的，他面色蒼白，嘴唇忍不住的哆嗦，在被注射的時候，他遠遠看見了站在一邊的朱錦，還有她身後的父母，以及楊嬌的父母哥哥，他們的眼神裏帶着無盡的恨意與快意，他想罵她卻已經開不了口。

意識消散前，他想起來一件往事。

他第一個買的女孩，長得賊漂亮，他當時也不過二十來歲，剛開始還好好哄着她，沒想到那個女孩看起來溫柔，但是一直反抗自己。有一次，他喝多了酒，想上她，被她打了一巴掌後怒急攻心，對她就開始拳打腳踢，絲毫不留情。

他迷糊的聽見她的痛喊聲，但是當時酒意昏了頭，越打越痛快，狠狠踹她的肚子。她剛開始撕心裂肺的喊道來個人，有沒有人，來個人救救她，後來又開始祈求神，有沒有神可憐可憐她，有沒有神。

他當時聽見了，自己說什麽來着，劉廣貴記得當時自己大着舌頭說。

“哪來的神，老子就是神。”

我在一邊看見朱廣貴慢慢閉上了眼睛，不知道為什麽心中釋然，靈魂超脫。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很久，再醒來時周圍是一片墓地，陽光撒在我的身上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暖意，不再是冰冷徹骨。這股暖意流淌在我全身，泡在溫水中一樣，我感覺自己輕飄飄的，靈魂深處是徹底的輕松。

我又瞧見了楊嬌的父母和哥哥，他們在楊嬌的墓碑前燒紙，金黃的紙錢被投入烈火中瞬間消失殆盡，他們的臉上麻木哀痛。

我走上前蹲下來慢慢抱住了他們，想抹去他們臉上縱橫的淚水，墓碑上楊嬌笑着面對世界。

我冥冥中覺得自己該走了，之前一直覺得迷茫不知道往哪裏走，身體也冷得要死，現在我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哪裏，那裏會是我的歸宿。

我慢慢的向前走着，越走越覺得這條路美麗溫暖至極，鮮花盛開，鳥語花香，陽光明媚，我忍不住跑了起來，耳旁是呼嘯而過的風聲，我肆意的奔跑着，笑着，自由灑脫。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陣歌聲，隐隐約約，唱的人聲嘶力竭，聲音沙啞卻一直不停，像是在給人送行。

他高聲唱着，扯破喉嚨喊着：“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

我向前走，耳畔歌聲不斷。

“妹妹你大膽的向前走！向前走啊莫回頭！”

“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莫回頭——！”

妹妹你——

我漸漸的聽不清歌聲，最後只聽見尾音凄厲，我奔跑着，向前不止。

我沒看見，我的背後，一群女孩，帶着她們青澀的笑容和我同樣釋然的奔跑着，在後面的一個女孩依稀是劉三媳婦，她穿着藍白長裙，暢快的笑着。

我們終于長眠在了溫暖處。

人間親人的思念會化作亡者的引路燈，帶她們走向歸宿。

我們撫平傷痛，抛去苦難。

我們向希望奔去，迎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