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切
一切
安德和宮澤賢治兩個人都已經走到了海邊。
夏天快要過去了，海風吹過來還是有些冷的，但是這兩個可都不是普通人，還想光着腳丫去海水裏面玩呢。
玩了一會，宮澤賢治才反應過來他們還是有正事要做的。
“安德安德，我們要怎麽辦才能吸引到阿芮爾啊，雖然有燈光，但是它完全不出來啊。”
由于安德之前的提醒，宮澤賢治順路去借了一個大燈和一面鏡子。現在這個沙灘上，也就只有這大燈朝遠處射出的無限光亮。
宮澤賢治站在大燈前面，還有玩樂的心思，在沙灘上比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影子。
安德也嘆了一口氣: “阿芮爾的脾氣還不是那麽容易揣摩的啊，如果它不想要出來，我也沒有什麽辦法。”
宮澤賢治頹喪地蹲了下來: “啊，那我們今晚就只能兩手空空地回去了嗎”
兩個人商量着要是半小時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就打道回府。
結果這半個小時，還真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宮澤賢治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看來我們的運氣都太差了，安德，我都餓了。”
安德把口袋裏的巧克力分給了對方一點: “好吃嗎這是上次先代首領買的，我後來又去買一點，真的超好吃。”
宮澤賢治把巧克力藏在了口袋裏: “等一下哦，我把這個大燈還給老板了再吃。”
于是，在安德驚奇的目光之下，他單手就扛起了這個之前由好幾個人才搬過來的大燈。
“哇，”安德在一旁鼓掌， “賢治你原來力氣有這麽大的嗎可是剛剛為什麽搬不動呢”
宮澤賢治笑嘻嘻地解答: “這是我的異能力啦， [無懼風雨]，只要我餓了，我的力氣就會變得超級大呢!”
安德收起了笑容，認真地打量着對方，問道: “賢治，你喜歡你的異能力嗎”
“嗯”宮澤賢治沒能理解，安德又問了一遍，宮澤賢治才摸着腦袋慢悠悠地說道， “也不能說喜不喜歡吧，只是異能力就這樣存在着了。”
“如果賢治沒有了異能力呢賢治會開心嗎”
宮澤賢治笑着說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以後我吃飽了就不會睡着了。”宮澤賢治的異能力，在他吃飽了之後，就會陷入沉睡，所以在危險的時候，反而要一直保持饑餓的狀态。
安德思考了一下，笑着說道: “所以啊，就算沒有異能力，賢治也會很開心吧。”
宮澤賢治懵懵地順着他的話繼續說下去: “唔……差不多啦，有沒有異能力，我還是我啊!”
安德露出了開心的笑容，眼睛都笑彎了。宮澤賢治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笑得那麽開心，但是對方帶着笑容，他也是用笑容回答對方。
“嘩啦——”
碩大魚尾拍打海面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
安德和宮澤賢治兩個人驚喜地回頭搜尋是哪個方向傳過來的聲音。
“快點放下快點放下!”安德催促着賢治把大燈放了下來，急匆匆地把鏡子扔在大燈的前面，然後拉着宮澤賢治躲在了遠處的草叢後面。
“噓。”安德小聲解釋道， “雖然不一定，但是阿芮爾也許看到我就會逃走呢，我們還是躲起來吧。”
海水裏面開始有黑色的人影湧動。
安德和賢治兩個人睜大了眼睛，緊張地等待着。
安德已經提前把[真實之劍]握在了手裏，銳利的劍光讓宮澤賢治都側臉看了幾眼。
賢治小聲問道: “安德，你等會不會打算直接把對方殺死吧”
安德對于這個問題反而感受到了震驚。他反問道: “難道我們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殺死阿芮爾嗎”
宮澤賢治連連擺手: “安德，我們只需要抓住阿芮爾就可以了，殺死的話，也太……”
安德不明所以地垂下了手腕，他好心提醒道: “賢治，這些怪物只有殺死才能夠解決得幹淨徹底呢，你就算是留下了一線生機，都是禍患無窮啊。”
“诶剛才聽安德說話，還以為阿芮爾是很好相處呢。但是我才反應過來，這裏有好多人，也被阿芮爾傷害了呢……”宮澤賢治有些失落地說道。
安德看着對方這樣的态度，還以為對方已經同意直接殺死阿芮爾的處理辦法了。
但是，宮澤賢治還是搖頭表示拒絕了。
他說: “安德，當你說起阿芮爾的時候，我會覺得對方是有智慧的。”
安德點頭，黑暗大陸上的生物，雖然不一定會說人類的語言，但是思考能力都是具備的，水平高低有點相差罷了。
宮澤賢治認真地說道: “這些天，我和偵探社的大家也解決了不少的怪物，但是安德，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并不是在和怪物對抗，它們狡猾，它們會做好計劃，它們具有智慧，好像，就好像人類一樣。”
他表情糾結地說出了最後那一句結論。
“每當我想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宮澤賢治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我就很難直接幹脆地把它們當成我需要解決的怪物。”
安德靜靜地聽着對方說話，雖然在聽，但是完全不能理解。
就算是像人類一樣又會怎麽樣呢就因為這樣完全聽不明白的理由，就要放過阿芮爾嗎
安德有些疑惑地問道: “但是上次的兔子，賢治你卻沒有糾結要不要殺死它們呢。”
宮澤賢治嘆了一口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那個時候是剛開始接觸它們，又或許它們只是兔子的樣子，但是現在我也會為這個感到困擾了。安德，你都是怎麽處理這種想法的啊”
安德迷茫地看了回去。他猶豫地說道: “就，什麽都不用想啊。想得簡單點就可以。”
也不能說完全不想，畢竟安德腦子的想法就很簡單，殺死所有怪物，消滅世界上的異能力，一切都為了費佳。
宮澤賢治思考了一下，然後認真地點頭: “好，不用想太多。我的第一任務就是捕捉阿芮爾，如果捕捉失敗的話，那我就殺死它。”
“好哦。”安德笑着點頭。
就在他們說話的間隙，談話的主角阿芮爾也已經悄悄爬上了岸。
四肢并用的阿芮爾慢悠悠地爬上了岸，淺黃的沙地上留有濕漉漉的一串印記。
安德小聲提醒道: “記得要攻擊魚鱗之外的地方，魚鱗是阿芮爾身上最堅硬的地方，任何東西都砍不斷的。之前雙尾蛇想吃它，牙齒都被崩掉了。”
宮澤賢治捂着嘴低低地笑了出來: “真是的，安德，這個時候就不要逗我笑了啦!”
安德眨了眨眼睛: “我說的就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啊，又不是故意在逗你笑。”
在兩人完全沒有專注的監督下，阿芮爾已經靠近了大燈，和燈下的鏡子。
海藻般的長發濕漉漉地披散在阿芮爾的魚背上，從粘在肌膚上的頭發中間，依舊可以看到對方那張頗有特色的臉。
正如安德所說的那樣，阿芮爾還真的是特別喜歡自己的臉。
它依靠着大燈的燈柱，舉起那面鏡子，不停調準着角度，撥弄着發絲，全心全意地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
安德朝着宮澤賢治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兩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進攻。
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兩個人剛剛從草叢裏面擡起頭，舉着鏡子的阿芮爾就第一瞬間發現了兩人。
“撒——”
嘶啞的叫聲從阿芮爾滿是利齒的嘴裏發出來，惡狠狠的目光一直盯着安德在移動。
安德一瞬間還有點尴尬，第一次給自己的行動制定了一點計劃，結果剛開始就失敗了。
但是他也有一點意外的發現。原本奔跑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對着阿芮爾指了指自己: “阿芮爾，你，是還記得我嗎”
回答他問題的，是更加充滿憤怒的嘶吼聲。
哦呀，聽起來好像确實還記得自己呢。
安德不明所以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就算是記得自己，可是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生氣呢原本的自己也沒有對阿芮爾做過什麽吧。
之前那面鏡子，還是他扔到湖水裏面去，雖然說是砸到了阿芮爾的腦袋，但也正是因為砸到了，所以對方才能夠撿到鏡子的吧。
宮澤賢治也發現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但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已經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已經一拳砸到了阿芮爾的腦袋上。
嗯，起碼還記得不砸魚鱗的地方。
阿芮爾被重重一擊，整張臉直接倒在了沙灘裏面，本來就是平整的臉估計要變得更加平整了。但是比起這個，那細微的，玻璃碎裂的聲音才是最為恐怖的地方。
宮澤賢治微微後退，有些抱歉地看着阿芮爾擡起的臉。
由于一直舉着鏡子不肯放手，剛才被宮澤賢治一拳都打下去的時候，整張臉都磕在了鏡子上面。細小的玻璃碎片還紮在臉上，藍色的血液像是蛛網一樣布在它的臉上。
宮澤賢治手足無措地九十度鞠躬: “對不起了!”雖然抱着殺死對方的決心，但是居然造成了這樣的結果，他是真的感受到了非常抱歉啊!
阿芮爾捂住了自己的臉，朝着宮澤賢治吼叫了一聲，然後回頭憤憤地瞪了安德一眼。
超出兩人的預料，阿芮爾居然在受傷之後，就立刻逃走了，四肢并用地快速逃回了大海裏面。
宮澤賢治還帶有着深深的歉意: “安德，看起來阿芮爾挺受傷的，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啊”
安德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秒，然後收回了劍，朝着阿芮爾消失的地方，快速追了過去。
“賢治，你先回去吧!”
他想知道為什麽阿芮爾會對自己那麽生氣。
是跟自己混亂的記憶有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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