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幻覺

幻覺

冰冷的大海,斑斓的深淵。

阿芮爾的魚鱗在海水裏面的時候會帶有淡淡的熒光,安德就一直順着那微弱的熒光一直往深海游了過去。

“咳咳……”

安德仰頭咳嗽了幾聲,被海水嗆住了,胡鬧慣了,倒是忘了自己在深海裏面也是會被淹死的。

好像靈魂在脫離軀殼,安德眯起眼睛,好像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在往深海裏面下沉。

面無表情的軀殼微微睜着眼簾,仿佛什麽都沒有進去他的眼睛。

絢麗的顏色忽然從深淵炸開來。

幽紫的光斑從海底慢慢往上攀爬,仿佛是具有活性一樣,在海水裏面晃動。

明明隔着無限的距離,卻仿佛近在咫尺。

阿芮爾繞着幽紫色的光波游動,那是一個球形嗎

這個角度是球形,換個角度又變成了橢圓,從上方看過去,又仿佛只是一片薄薄的紙。

阿芮爾一個旋轉,正好和安德對視上了。

幽紫色的光點慢慢覆蓋上它臉上的傷口,幾乎是瞬間的功夫,它又恢複成了原來的樣子。

那是什麽東西

安德在心中發問。

晃動的距離讓安德眼前的視線有些模糊,但是從阿芮爾眼神裏爆發出的憤怒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阿芮爾張開了大嘴,朝着安德沖了過來。

安德都沒能來得及反應,後領突如其來的力量直直把他拉出了水面。

“咳咳……”

安德坐在沙灘上,俯身幹咳着,旁邊的宮澤賢治也是疲憊地大喘氣。

“是……是賢治把我拉了起來嗎”安德在喘過氣之後,轉頭問道。

宮澤賢治甩了甩頭發上的水滴,他有些生氣地說道: “什麽啊,安德你一碰到水就昏過去了,我只不過是在你沉得更深之前把你拉起來而已。”

安德疑惑,那之前的畫面難道是自己的幻覺嗎

自己居然也會有幻覺了嗎真是神奇啊,原來幻覺是這個樣子的嗎

宮澤賢治一拳錘到了安德的肩膀上: “怎麽可以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沖到海裏去呢!要是出事情了怎麽辦!”

安德吐了吐舌頭: “那就只好重新再來了呗。”

“嗯”宮澤賢治沒有聽懂。

安德站起身看了看自己全身濕透的樣子: “這樣的話,我們還是打電話來叫人接我們吧。”

立原道造對兩人豎起不文明的手勢: “白癡嗎你們兩個,知道現在是幾點嘛!!”

他一邊開車一邊罵人,順手把抽屜裏面的毛巾扔給後座的兩人: “快點擦擦,不要把我的車子給弄髒了啊!”

宮澤賢治對立原道造都有些熟悉了,絲毫不客氣地說道: “嗨阿原,麻煩把我送到偵探社的宿舍吧!”

“我才不會送呢!”立原道造惡狠狠地說道, “還有阿原是叫誰呢!我和你這個小鬼的關系才沒有那麽好呢!”

安德打了一個響指,眼睛發光: “是愛稱啊愛稱,阿原聽起來很好聽呢。”

宮澤賢治遇到知音一般地連連點頭: “阿原是一個很可靠的人呢!”

立原道造雙耳有些泛紅: “閉嘴啦,兩個白癡。”

大約在四十分鐘之後到達了偵探社的宿舍。

立原道造臉上的表情還是臭臭的: “要不是順路,我絕對直接找個垃圾桶把你給扔了。”

宮澤賢治恍若未聞,笑嘻嘻地朝着兩人揮手告別。

立原道造剛準備發動汽車,忽然一道黑影從高空墜下,直接摔在了車前蓋上,鮮血濺到玻璃上,警報聲響徹天空。

安德還在看着宮澤賢治離開的方向,立原道造則是直面事故發生的瞬間,他仿佛感覺到了對方溫熱的血液濺到了自己的臉頰上面。

被吓蒙的一瞬間,立原道造只是呆呆和少女對視着。

少女漆黑的眼珠漸漸被血液覆蓋,好像還在薄弱的呼吸,然後在與立原對視的過程中,生命一點點消散了。

剛離開的宮澤賢治又迅速跑了回來。

“阿原!”好像有人重重地拍打了他肩膀好幾下,立原道造才懵懵地從車裏下來。

宮澤賢治伸出手攔下想要靠近的立原道造,很是熟練地說道: “這個時候不要靠近死者,不然會破壞現場線索的。”

安德只聽到了巨響,看到了立原道造的動作才挪動了一下身體,看到了墜在車子上的屍體。

他走下車,繞過地面上的鮮血,後知後覺地擡頭望向高處。

圓月高高懸挂。

淩晨三點,箕浦警官停好車之後快速奔跑過來,亂糟糟的發型,發紅的雙眼,看起來對方最近的工作也是繁多啊。

有警官試圖給立原道造披上小毯子,被他格外嫌棄地拒絕了。

住在宿舍的偵探社成員也被驚醒了,不過大部分都被攔在了上面,只有幾位下來了。

中島敦從臺階上直接跳下來: “賢治!還好嗎亂步桑說正在趕過來的路上。”

現場正在拍照留存,女生的屍體還倒在車前蓋上,濃稠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下。

應該是從高空墜下的,一些骨頭都由于沖擊突了出來,有一些慘烈,中島敦甚至有一些不忍心直視。

“不過,為什麽你們會在一起啊”他還是非常意外地看向朝着自己揮手的安德和雙手插兜有些酷酷的立原道造。

宮澤賢治拉了拉身上濕透的衣服: “這個啊,我們還是等之後再說吧。”

箕浦警官快速了解了現場的事情,嚴肅地走向立原道造和安德問道: “所以,你們是第一發現人嗎能不能再說一下當時是如何發生的。”

立原道造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就和我之前說的一樣啊,突然掉了下來,我還能夠說些什麽呢”

當時宮澤賢治已經離開了,安德又是坐在後座的人,所以唯一能說一點細節的,也就只有立原道造了。

“就是墜樓死亡哦。”太宰治不顧在場警察的阻撓,彎下腰自己看了一下死者,輕聲說道, “沒有任何其他的原因,就是她自己從樓頂跳下來的哦。這種傷勢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的手裏。

箕浦警官吐出一口氣: “所以,沒有任何怪物的影響嗎”

宮澤賢治回憶了一番: “我并沒有看到任何怪物,所以應該并不是吧。”

此刻從樓頂上調查的警官也下來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的痕跡,就好像只是一場簡單的墜樓事故。

這棟宿舍有幾層是租給了偵探社作為員工宿舍,但是更上面的幾層其實也是用來普通出租的。死者只是某一層的普通住戶罷了,生活痕跡沒有任何的問題,普普通通的一位女士罷了。

“她可不普通哦。”姍姍來遲的江戶川亂步擡手遞出了一份資料, “這可是深夜打擾了我們的前職員才趕出來的一份資料呢,警官大叔可是要認真看哦。”

箕浦警官小聲嘟囔了幾句,估計是對那句大叔有一些不滿。

江戶川亂步繞過衆人,一直走到了最前面,嚴肅地盯着那句屍體,開始給在場的其他人解釋資料中的細節。

“如果僅僅從這件事情出發的,确實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如果從她的最近的事情來看的話,實在是無法說出的巧合了。”

大概要從某一次海邊旅行開始算起,死者和她的朋友們一起進行了畢業旅行。然後從第一個意外溺死的朋友開始,一個接着一個,在短暫的時間裏,前去旅行的六位朋友通通死于意外事故。

更加巧合的是,每一位死者總會在上一位死者的現場出現。

至此,到眼前的這一位,六位朋友無一人生還。

雖然表面上每一個意外事故都是普普通通的樣子,像這位的墜樓事故一樣,但是這樣頻繁地發生也實在是詭異地巧合了。

箕浦警官皺眉看完了資料,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所以,你是說有人在暗中實施了殺人計劃,可是都是一群大學生罷了,他們難道是有什麽問題嗎”

江戶川亂步擡起了下巴: “關于這一點,如果花袋什麽都沒有查到的話,我相信他們是什麽問題都沒有的,只是普通的大學生罷了。”

箕浦警官有些無奈: “所以,就沒有任何的線索了啊。”

江戶川亂步拿出了眼鏡: “不,一定是有什麽我們沒有發現的線索存在着的。”

他們前去海邊旅行的時候,那個時間點,正好是安德受傷被釋放出怪物的時候。

所以,是怪物的影響嗎

但是有沒有任何的蹤影,會有這樣的怪物嗎

衆人的目光移向安德。

然而安德注意力早就跑偏了,他有些難受地拉着身上濕透的衣服,感覺都粘在了身上,很是不舒服,正在和立原道造抱怨什麽時候可以回去。

後知後覺,很多人都在盯着他。

安德撓了撓頭,認真回憶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們是想要找哪一個”

一個會設計殺人的怪物,還會隐藏行蹤,這樣的怪物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更何況他連到底是有多少怪物逃出來還不清楚呢。

太宰治看向渾身濕透的三人,問道: “所以,他們去海邊旅游的地方,應該值得調查一番吧。”

宮澤賢治反映過來了,他急忙确認了一下地點,還有一些恍惚: “還真是巧合啊,居然和我們去的地方是一個!”

宮澤賢治看向安德,認真思考道: “所以,安德你遇到的事情,會不會和這個一樣啊”

當時在海邊,如果沒有宮澤賢治,估計安德也能落得一個意外溺死的結果。

安德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不這麽覺得。”

首先阿芮爾并沒有這些彎彎繞繞的想法,難不成那個幽紫色的球體會是罪魁兇手嗎

但是,他并沒有從其中感受到任何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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