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恥辱

第10章 恥辱

清早八點多,護士來換輸液瓶時李識宜才清醒。

他從床上緩緩睜開眼,機靈的護士立刻察覺,湊過來檢查他的情況:“醒啦?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李識宜勉強動了動。

很久沒有這麽難受過了,意識昏沉,全身酸疼,骨架像被拆開然後重新裝上的,哪哪都不聽使喚。他想撐着坐起來,可身後的隐秘部位卻傳來劇痛,讓他又重重地跌回了床裏。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會在醫院。

“先別劇烈活動啊,傷口要是再撕裂就麻煩了。”護士趕緊把他按住,好心安慰了他幾句,“而且你現在發着燒呢,沒力氣是正常的,今天最好在床上躺一天,別着急嘛,慢慢來慢慢恢複。”

恢複?

李識宜想開口說話,但嗓子啞得難以發出聲音。短暫的失焦後,他開始逐漸找回記憶,想起昨晚在酒店的一些片段。

昨晚回到房間,自己喝了酒,然後渾身燥熱,後來譚承就闖了進來……

李識宜腦子裏嗡地一聲,身上猛地陣陣發冷。

他想起了那之後的畫面,他跟譚承。不對,那酒不對,酒裏一定有東西。

雖然過去沒什麽經驗,但他也是個正常男人,知道那些畫面意味着什麽。這瞬間李識宜感覺天崩地裂,他從沒想過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更沒想過那個人會是譚承。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是譚承從外面買完早飯回來。

護士回過頭,明顯眼前一亮。這也難怪,誰能想到面前這個一表人才、周身散發着雄性荷爾蒙的男人,昨晚剛上過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在對方人事不省的時候,強行把對方給上了。

看見李識宜已經醒了,譚承表情微妙地變了變。他把早餐放在床頭櫃上,回頭讓護士先出去,然後才居高臨下地問:“剛醒?”

李識宜怒不可遏地盯着譚承。

他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如果現在手裏有把刀他會毫不猶豫割破譚承的喉嚨!他急促地呼吸了幾下,強行從床上撐起身體,大聲質問道:“你為什麽要那麽做?”

譚承似乎早就猜到他會這樣,沉了沉臉但沒說話。

李識宜猛地揮拳砸去,可惜身體狀況實在太差,手上沒力氣,一拳砸到譚承臉上卻沒造成任何威脅。譚承一把握住他的手,也懶得跟他兜圈子,臉色陰沉口氣直接:“你說為什麽,我他媽早就看上你了。”

“你——”李識宜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譚承。

一直以來他都過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日子如苦行僧一般,沒追過人也沒被人追過。所以這段時間譚承的種種行為,李識宜始終覺得是性格使然,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現在一切都解釋通了。

想到自己被一個男人……還渾然不覺,甚至跟對方一起去溫泉酒店,喝了對方下過藥的酒,遭遇昨晚那種奇恥大辱,李識宜渾身上下就像有螞蟻在爬,胃裏也陣陣難受。他猛地收回手,骨節攥得咯咯作響,可連揮出去的力氣都不足。他覺得自己簡直狼狽到了極點,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兩耳光。

譚承是察言觀色的高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皺起眉頭諷刺道:“怎麽,在床上的時候還熱情似火,這會兒又覺得同性戀惡心?”

李識宜愣了一下,臉上血色唰地褪淨:“別說了!”

“昨晚真應該讓你照照鏡子,讓你看看自己——”

“我讓你別說了!”李識宜氣得滿眼赤紅,撲過去與譚承扭打在一起。

他現在根本不是譚承的對手,但他怒極攻心,手下也毫不留情,反觀譚承處處留着餘地,不出幾下那張俊臉上就挂了彩,嘴角也溢出淡淡血絲。

好不容易把人壓住,譚承死死盯着近乎瘋狂的李識宜,低聲吼道:“行了!你他媽還來真的?”

李識宜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毫不客氣地直視譚承,但原本蒼白的臉頰卻浮現病态的紅暈,喘氣的聲音也急促嘶啞,人仿佛随時會暈過去。

譚承見狀,心裏不落忍,畢竟是他把人折騰成這樣的。再說對方現在又被自己壓在身下,難免讓他想起昨晚一些抵死纏綿的畫面。

那種憐愛的心情一浮起來,譚承就再也下不去重手了,捏了捏對方的臉說:“差不多得了啊,別沒完沒了的,一會兒傷口又該裂了。”

李識宜如遭雷劈,猛地推開他顫聲道:“你還要不要臉?”

譚承的表情唰一下僵住,好幾秒以後才恢複正常,起身冷冷地哼笑:“我不要臉,裝什麽,別告訴我你昨晚沒爽到。”

李識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回想起昨晚的某些細節,他的腿還是會不自覺的發軟,那是一種混合着羞恥、悔恨、以及生理快感的反應,令他更加難堪。

啞然許久他才閉了閉眼,狼狽萬分地說:“那是因為你給我下了藥!”

“藥是于霆下的。”譚承不屑,“要怪就怪你自己,這麽容易就着了于霆的道。”

李識宜唰地變了臉色。如果說剛才他還只是覺得羞恥和憤怒,那現在他的眼神已經染上了恨意。十三年過去了,他沒想到于霆他們還是這麽卑鄙龌龊,甚至僅僅為了取樂就可以這麽不擇手段。

昨天晚上真應該殺了他,應該把他千刀萬剮!

“他人呢?”

譚承以為他想找于霆算這筆賬,勸他省省:“別想了,你也沒必要去找他,已經有人替你解恨了。昨晚于霆被人拿刀劃了二十幾刀,扔在溫泉水池裏泡了一晚上,血都差點流幹了,現在還躺在急救病房。”

李識宜靜了一瞬,忽然冷聲:“他活該。”

譚承眯起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這副表情讓李識宜覺得非常刺眼,他無法面對,想報複又一時無從下手,只能驀地轉過臉去。

“放心,我肯定饒不了他。”譚承嗓音摻雜着一種親昵,“等他痊愈我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不行你就給他兩腳,讓他也長長記性。”

李識宜冷着臉一言不發。

平時譚承最煩別人跟自己拿喬,但面對如今的李識宜卻變得出奇有耐心,一方面是因為确實喜歡,一方面也是因為昨晚做得太痛快,今天心情大好。男人嘛,下半身爽了就哪哪都爽了,另一半給自己甩甩臉全當情趣,高興了甚至還能再挨幾拳。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渾身舒坦地盯着李識宜。李識宜被他盯得怒火中燒,但也知道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任何事都要等養好傷以後。

何況李識宜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在頭暈目眩中躺回床上,把一個冷漠生硬的背影留給譚承。

譚承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敲了敲鐵皮床頭櫃:“吃點兒再睡。”

李識宜緊閉雙眼。

譚承把這種反應視為無言以對。不過無言以對也很正常,總要給人一點接受時間。他擡起指關節又叩了兩下:“我去看看于霆,一會兒來給你上藥,難受就叫人,聽到沒有。”

李識宜始終面如死灰,臉頰比先前更沒有血色。

從上往下這個角度,譚承能看清他的微表情。他眼珠在眼皮下輕微顫動,所以睫毛也不是完全靜止。他的睫毛很好看,帶着自然的弧度,眼皮很薄,天生疏離感。脖子右側靠近耳垂的部位有個黑點,把那截修長白皙的皮膚襯托得格外撩人,想想就知道,肯定一掐一個印。

譚承發現自己還在回味昨晚的種種,就跟個剛開葷的混小子一樣,真夠沒出息的。

他伸手想撩一下李識宜的眼睫毛,還沒碰到又收了手,因為感覺這樣太肉麻,真幹了他就該唾棄自己了。但轉念一想,對一個人來勁不就這麽回事?想碰他,想操他,想霸占他在自己身邊。他那雙眼睛那麽漂亮,看別人一眼自己就該吃味,就該想盡辦法折磨他,懲罰他,直到逼得他說“下回再也不敢了”,自己心裏也就踏實了,舒服了。

等門關上,李識宜緩緩睜開眼,收在被子下面的雙手早就用力到發白。

他緩了最多三分鐘,随後就忍着難以啓齒的疼痛下床。找衣服沒找到,背包也不在病房裏,神經無聲地繃緊。

不行,必須馬上回一趟西山溫泉。

李識宜從櫃子裏拿出病號服勉強穿上,過程中身下傷口一直牽扯着,簡直是鑽心的疼。

他強行咬着牙,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齊,就此下樓離開醫院。遠遠的有病人和醫生注意到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不過這種身影醫院這地方太多了,所以誰也沒往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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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來晚了,社畜的時間真是由不得自己,只能給大家猛磕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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