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空氣微涼,林中有蟲鳴,月光被桉樹樹葉分割開,不遠處的星星燈火浮在黑暗中。

周遭有躁動聲,人群似乎過來了,賽車車後蓋被千斤頂頂上,車燈明亮,照着他們。

唇被溫熱的含着,舌尖有淡淡的煙草氣息,凜冽,如過了一遍電流般,沈囿被壓着,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插進發絲裏,指尖很涼,她幾乎不能動彈,如沉溺在水底。

氧氣被一點一點剝奪,心跳很快,多巴胺分泌刺激,唇齒抵磨,淺嘗之後是更深的輾轉,沈囿幾乎要喘不過氣來,眼睫輕顫,掃過皮膚,她看着那雙狹長漆黑的桃花眼,占有欲和侵略性無遺。

燈光下,他的影子壓着她的,緊密如不可分割。

無暇顧及,沈囿只能由他侵占,深入,漸漸的,她也開始不自覺回應,汲取他舌尖溫暖,這吻很深也很久,久到她完全忘記了思考後果。

理智抽身後她能感到周圍灼灼的目光。

方哲一句,“卧槽!”

“二哥和……”

周圍那些女生也快心碎了,“二少抱着誰在親,這女的誰啊,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啊。”

千金要崩潰了,“我他媽殺了這女人,有沒有人能把他們分開!”

“哥,你快去,我的二少,他怎麽能親別人嗚嗚嗚嗚……”

也隐隐約約有羨慕的議論聲,“怎麽辦,祁禹時他壓着人親的時候好欲啊,更帥了。”

“好羨慕那個女人啊。”

“是誰,能不能看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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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開後,沈囿手心汗津津的,後背頭發絲裏都是汗,吸了口新鮮空氣入肺,心跳依然很快。

她偏頭看他,窺見他喉結鋒利弧度,微微泛紅,青色血管繃緊凸起,脖子有汗,欲得要死。

祁禹時沒讓他們看清她,擡手将賽車頭盔蓋在她頭上,轉身牽着她的手,直接塞她進了賽車副駕。

踩油門點火,他單手控方向盤,直接不顧身後還在修補油箱的工人,直接把賽車開出賽道。

引擎聲轟隆,沈囿腦子宕機了會,回過頭,只看見方哲在路邊站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頭盔位置沒戴正,沈囿伸手扶了扶,聽見他冷淡的聲音,

“別動。”

心有餘悸,沈囿事後回想,剛剛他們接吻,是所有人都看見了。

沈囿弱弱回:“好。”

祁禹時單手伸過來,扣住她賽車頭盔下的環扣,一手扯過她安全帶系好,沿着剛剛的路回山頂別墅區。

他這會開得并不野。

沈囿透過頭盔玻璃看他,輕輕叫他,“祁禹時。”

賽車服拉鏈拉到頭,男人側臉輪廓棱角分明,皮膚冷白,碎發漆黑,額角有汗,微睨着眼,窺不清什麽情緒。

心底情緒複雜,沈囿不知該怎麽說起今天的事。

她試探着問:“你今天還好嗎?”

“怎麽?”疏冷一聲,他皺了皺眉,沒什麽耐心聽一般。

心底悶悶的,沈囿抿唇淡淡朝他笑了下,“沒事。”

“就是好想你。”

搭方向盤上的手指半曲,銀戒折射冷光,祁禹時“嗯”了聲。

眼睫垂下,沈囿輕輕問,“剛剛,我們被看見了,好多人讨論,不會有事吧?”

“你管他們。”依舊是冷淡一聲,壓不住戾氣。

汽車沿着彎道駛進別墅區,沈囿戴着頭盔,熱得不行,隔了一層玻璃,聲音也悶悶的,“我不在意,是你,我怕哥哥被人說。”

“誰敢。”低嗤了聲,他今天總是帶着鋒利,“讓他滾我面前說。”

賽車停靠在露天停車場。

沈囿頓了頓,心底情緒難言,有心酸難過,又有為他而不可抑制的心動,當着那麽多人面吻她,是承認她嗎。

伸手摸頭盔環扣解。

祁禹時伸出手,拇指壓她下巴,往下一按解開,新鮮空氣湧入。

取下頭盔,解安全帶,沈囿跟着他下車。

剛一下車就看見緊随其後的方哲從車上跳下來,還沒消化完這消息,仍是不可思議,追問:“不是……二哥,你們來真的啊?”

“哥哥和妹妹。”他思考了會,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亂/倫啊!”

“找死。”

扯掉黑色皮質手套,祁禹時掀了掀眼皮看方哲,冷冷一句。

立刻捂住嘴,方哲投降,自動噤聲,“我錯了,二哥。”

傅青森和陸朝逸他們跟着後面一兩側過來,身後一路車燈,參加聚會的人都回來了。

矮松上挂着彩燈,花園裏流水潺潺,月明星稀,夜風微微泛冷。

沈囿縮了縮手臂,她注意到賽車輪胎的磨損,剛想開口問。

就看見陸朝逸黑着臉走過來,“祁爺,你這車胎要磨爆了吧。”

“油箱也不打算修,是讓這車準備報廢?”

“別他媽廢話。”冷冷一聲。

陸朝逸拿起熟練的取下備用車胎換上,“行,我就是愛犯賤。”

樂隊重新開始演奏,庭院裏燈光迤逦,衣着光鮮的男男女女借着微醺的酒意互相搭讪,有的跟随音樂節奏開始緩慢的跳舞。

糕點和食物的香氣充盈鼻腔,談話間都是輕松愉悅的氛圍。

從別墅二樓往下看,有股子紙醉金迷的意味。

室內燈光呈暖色調,只有些親近的朋友,這裏面對外不開放。

幾人圍坐水晶桌玩撲克,誰輸了誰喝,酒瓶擺了一圈,方哲興致最高,在這兒龇牙咧嘴的看一眼牌,看了又說我要贏,結果一輪下來還是輸。

一連喝了三杯酒,陸朝逸都沒臉看他,罵,“傻逼。”

方哲臉都紅了,“陸朝逸,你說誰呢!反彈。”

陸朝逸白了他一眼,繼續洗牌。

傅青森在旁關了電腦,也加進來,和他們一起玩。

方哲就愛吹牛,“青森哥,我跟你說,玩這個我可厲害。”

“比我祁哥都厲害!”他撒謊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祁禹時嗤了聲,淡淡道,“是嗎?”

他興致缺缺,把牌遞給沈囿,“幫我打。”

“咳。”方哲眼神變得古怪,“你妹妹會嗎?”

看了眼手裏五張牌,沈囿停頓了會,搖搖頭,“不會。”

擡手解了顆襯衫紐扣,祁禹時眼神松散,燈光下,臉龐半陷入陰影,有些倦意,他回:“你出,我看。”

方哲總是熱心腸,“這五張牌誰先出完誰贏,大吃小,懂吧,沈囿妹妹。”

沈囿點了點頭,“好。”

第一輪陸朝逸先出10,出完方哲跟上J,沈囿看了眼手裏的牌出了張2。

傅青森讓牌,“要不起。”

沈囿看了眼手裏的四周牌,謹慎的出了個3點。

陸朝逸出了副炸彈。

“操,陸朝逸你憋壞呢,有三個王。”

成沒人要得起,他出掉最後一張牌。

沈囿現在手裏還有三張,輪到方哲,他出了三個5。

看了眼自己的牌,沈囿還有點不懂,正準備棄,祁禹時垂了點眸,在她耳邊淡道:“都扔了。”

沈囿詢問,“都?”

“嗯。”

“好。”沈囿把餘下三張都出,剛好連成一個順子。

“靠,你們作弊!”方哲抗議,悶頭又被罰了一杯酒。

傅青森喝兩杯。

沈囿體會到一次贏錢的滋味,看那些扔過來的錢,她轉頭對他笑,“這是你贏的。”

微壓着戒指,祁禹時淡淡道,“放那兒。”

“好。”沈囿彎唇笑了下,坐直身體,身形纖細,黑色抹胸裙下裸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雙腿。

長發散在腰側,淡妝明淨,從側面看,腰線勾出玲珑曲線,坐他身側,純欲而勾人。

後面又打了幾局牌,沈囿漸漸掌握精髓,方哲是真菜,陸朝逸沒客氣,傅青森總是運氣差出不了牌,整場下來他們喝最多。

沈囿也輸過,祁禹時随手倒了杯幹邑喝了。

方哲紅着臉罵,“沒人性,二哥!”

傅青森擡手遮了遮眼睛,想起什麽問,“辦這聚會的主角呢,沒出現?”

方哲嘴快接,“死哪個女人床上了吧。”

想起沈囿在,他才打哈哈說,“我開玩笑的。”

卻剛好就這麽巧,梁津摟着一位身姿妖嬈的女人推門進來,看見一屋人,他賠笑,“二哥在,玩牌呢。”

祁禹時瞟了他一眼,“少說廢話。”

梁津笑,“行”,他摟着身旁女人的腰,坐進沙發裏。

玩牌的人又加一個。

幾圈下來,方哲依舊是被虐最慘的一個。

梁津輸得也多,輸了都由他身邊的女人替他喝酒,一連喝了六七杯。

沈囿有點看不下去,攔了一下。

梁津嗓音玩味,沒什麽所謂,他掐了把女人的腰,“安妮挺擅長喝酒的啊,攔什麽。”

安妮也跟着笑得風情萬種,貼身親了他一口,“梁公子說得對。”

方哲這會真暈乎乎的,趴桌上,奶狗一樣,“操,有沒有人性啊。”

“在這兒虐狗,打110,快!”

“你真是個傻狗。”陸朝逸把他搬起來,送他回客卧休息。

傅青森揉了揉額頭,“阿禹,我有點喝多了。”

“我叫人送你?”擡了擡眉,祁禹時淡淡開口。

“別了,你今天算是發洩完累到,不麻煩你了。”傅青森起身往外走,“明天公司見。”

玻璃杯裏蕩着香槟,擡手一飲而盡。

沈囿今天累了一天,實在有些疲倦,很累,接連着打呵欠。

祁禹時把主卧鑰匙扔給她,“去洗漱。”

沈囿努力睜開眼,有點迷糊問,“在哪兒,哥哥?”

被她這副傻樣傻到了,祁禹時極淡的笑了下,“出門左轉第三間。”

“哦。”下意識嘟囔了下嘴,沈囿接過鑰匙往外走。

夜色涼柔,屋內只剩三人。

抓着酒杯喝酒,陸朝逸問梁津,“這個今天新找的?”

梁津笑了下,挺不屑,“有五天了應該,酒吧裏貼上來的,正嗎?”

“正啊。”陸朝逸淡淡笑,“反正都一樣,網紅臉,就身材好點,膩了就下一個。”

“是嗎。”梁津若有所思,“她挺不一樣的。”

“怎麽說?”

“夠騷。”

“你媽的。”

酒杯加冰塊,祁禹時皺了皺眉,“挺吵。”

陸朝逸,“成,嫌棄我們呗。”

他找不痛快,“阿姨叔叔近期不是有意為你找結婚對象嗎,找怎麽樣了,祁爺,有喜歡的嗎?”

“滾。”酒杯壁上水珠凝結往下掉。

陸朝逸也笑,“我也煩呢,都沒用,反正婚姻這東西可有可無,随便和誰結咯。”

“難道祁爺你有真愛啊。”

“沒。”淡漠一聲,他沒什麽情緒。

“那不就得了。”陸朝逸又想起什麽好玩的,“聽說你哥出獄了。”

梁津一直撈手機回消息,這會抽身出來,開了瓶飲料喝,“什麽時候的事啊?”

“祁斯憶出獄,估計得有大新聞吧。”他饒有趣味,“憶江南還開着?”

“何止。”陸朝逸簡直佩服,“就這幾天,又給她那得不到的白月光拉了個品牌廣告。”

“什麽廣告?”梁津問,看了眼自己的飲料瓶身,“MIX啊?”

“祁斯憶真牛啊。”

“二哥有錢,随便敗呗。”陸朝逸問,“你真不管?”

擡了擡眼皮,祁禹時冷冷道,“他是我哥。”

“行,當我沒說。”

沈囿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浴室傳來水聲,她看了眼時間,還不到十二點。

睡衣是衣櫃裏随便找的男士襯衫,下面沒穿,她蒙被子裏,思緒又忍不住飄。

手機翻出劇本看了幾頁,背臺詞背了會。

祁禹時沖完澡出來,額發濕的,就穿着睡袍,低眸看她,窺見她肩微露,眸色深了點,嗓音低淡:“今天裙子穿這麽短。”

沈囿臉頰微微泛紅,争辯,“其實也不短。”

後面只留一盞臺燈,他擡手撕了套,進入的時候,俯她耳邊說dirty talk,“專門勾引哥哥的?”

清吟厮紅,月色下玫瑰靜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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