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猛烈的疼痛激得沈囿一縮, 纖背抵住她堅硬溫熱的胸膛,他力氣大得幾乎是要把她骨頭揉碎。
疼得直泛淚花,沈囿用力咬唇角, 接受他一次又一次的發洩, 粗暴, 侵占, 疼得幾乎麻了。
他好似很生氣,大手捏住她下巴,眼底陰鸷一片,“這麽愛玩, 嗯?”
“起來跟我玩。”
翁星搖頭, 黑白分明的瞳眸裏含了淚水, 視線變得模糊,只有他脖頸處繃起的青筋和凸起的喉結, 汗水順着鎖骨往下滴落。
她像是花, 花瓣被剝開,連蕊和根莖幾乎都要被抽去。
桌椅棱角上見了紅, 臺球桌上少了一顆黑球滾到角落裏,後背皮膚被硬木碾過一樣又酸又疼,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直觀感受到他的狠戾薄情。
一整夜,沈囿沒有一次連續入眠成功, 最後太累了也太疼了,趴他身上細碎的哭泣,一直斷斷續續喊他名字。
“祁禹時, 祁禹時。”
“我不來這兒, 男朋友,我不來這兒。”
手肘撐着枕頭抽煙, 月光下,男人側臉英俊陰沉,眉目壓着情緒,彎腰撈過她,貼她耳邊低低道:“如果親下去,我連你一起廢了。”
“呃嗯哼嗯。”沈囿迷迷糊糊的,縮他懷裏,只感覺自己仿佛被完全碾碎了,身體不屬于自己。
後來關于那夜的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疼,還有冷,仿佛墜入結冰湖底,無論怎樣抱緊雙臂都冷得不行,冰凍在深水區,往上窺不見日光,往下見不到深淵。
沈囿醒得很晚,睜開眼時陽光已經直射在海面,波光粼粼,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
腰酸背痛,渾身都是紅痕和淤痕,尤其下面一動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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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幹裂,沈囿随手拿桌櫃上早已冷掉的半杯水喝,潤了點唇角,看見他進船艙,黑色西裝西褲,碎發下壓着一雙黑漆眼睛,冷峻鋒利,他看了眼她蒼白的臉色,和用床被遮住下面難堪,“上岸了。”
“收拾一下。”
眼睛一酸,沈囿把水杯擱在桌櫃上,喉嚨還是澀得厲害。
“我可能要等一會。”眼角有幹掉的淚痕,皮膚緊繃着,她想她該擦點藥,“我,我很疼。”
斜倚着門框,祁禹時看向她的眼底沒有憐惜,撥弄食指間一枚新的銀色寬戒,“清場等你?”
“女朋友。”
陽光透過玻璃斜射入房間裏,百葉窗條紋陰影打在他身上,明暗不一,眼睛明明在光亮裏,情緒卻是冷的。
沈囿看不清他,她有些難以啓齒的羞恥,“一支紅黴素軟膏,我自己擦就可以。”
拇指按壓銀戒,他沒再多說,“我讓人送,弄好出來。”
說完,他轉身直接出了客廳,走廊腳步聲越來越遠。
沈囿拉開雪白的被褥,看見身上的紅痕,床單上的血跡,一切都昭示昨晚的猛烈。
半刻鐘後,沈囿艱難擦拭完,傾身去拿他讓人送來的衣裙。
黑色緊身裙,長度大概只及大腿根部,低胸,肩部和頸部大片肌膚裸露在外,緊繃着,下身一墜一墜的疼痛。
手臂腿部,後背肩胛上都可以看見顯眼的紅痕和淤痕。
踩着高跟,沈囿差點站不穩,小腿和腳尖都在顫抖,她走了幾步走到門邊,遲遲不敢出去。
拿起手機給他發消息:【我好了。】
一分鐘,兩分鐘,沒回應。
沈囿撥了個電話過去,兩秒後直接被挂斷。
走廊外透過霧霾藍色的玻璃窗可以看見湛藍的海面和湛藍的天空,海鷗低低盤旋,晴朗無雲。
低頭看着指尖,微微發白,沈囿頭腦感到微微暈眩,她想自己可能有點貧血。
約莫等了五分鐘,聽見腳步聲,漸漸靠近,他單手插兜,西裝挺括,在門外淡淡看她:“要我接?”
沈囿一手提着手包,一只手擋在胸前,極沒安全感的姿勢,纖細白皙腿上有紅痕,膝蓋上淤青嚴重。
望向他的眼底帶了求助,一種無辜的示弱。
淡漠移開眼,祁禹時沒牽她的意思,指間夾着煙,吞吐熟稔,漫不經心而漠然,他走在前面。
唇角有些蒼白,眼睫微垂,沈囿忍着疼痛跟上去。
她走得慢,走廊陽光明明滅滅灑下,衣裙太單薄了,在正午時分,沈囿仍然覺得冰冷。
她伸手去握他垂下的掌心,指腹剛貼近他溫暖幹燥的手心,他就沒什麽猶豫的抽出。
食指和拇指撚着香煙,輕輕彈了下,煙灰灑落,煙草氣息辛辣凜冽,仿佛龍舌蘭烈酒。
沈囿嗆了下,捂嘴咳嗽,指尖發白,她輕輕叫:“男朋友。”
他沒回應,絲毫不在意。
沈囿試了最後一次,她上前挽住他手腕,柔嫩皮膚貼在他的西裝布料上,輕輕一搭,能感受到小臂有力的肌肉線條。
這次他沒移開,仍舊散漫,叼着煙,喉結弧度鋒利,吐煙時微微滑動,性冷感要死。
沈囿一手捂住胸口,盡力跟住他的步伐,忽略那羞恥地方的疼感,近乎貪戀奢求他臂彎中那點溫暖一樣黏他。
長長走廊走到頭,刷了房卡,白色橡木樓梯往下是二樓甲板,有音樂聲,糕點香氣,還有人群/交談喧鬧聲。
沈囿頓住,羞恥心蔓延,她實沒有臉面勇氣邁出這一步,顯身材緊身短裙,遮不住的皮膚上還處處都是吻痕和淤痕,這樣出現在大衆眼前,任誰都會想到那一層。
唇角微微顫抖,沈囿停住腳步,黑白分明的眼底是抗拒。
停頓了下,祁禹時擡手玩她耳墜,長指捏過那珍珠尾尖銀刺,随手一扯,沈囿疼得嘶了下。
而那人造珍珠上的白/粉已經磨掉一層,沾在長指上,祁禹時瞟了眼,輕嗤:“廉價。”
這對耳飾是沈囿拿自己上部戲結的片酬買的,小商場精品店裏九十九塊錢一對,她覺得漂亮,珍珠當然是假的。
買的時候再三斟酌,八千塊片酬,她續交一個月房租,生活日常花費,來回通勤,給自己買了一身平價衣裙,已經所剩無幾,所以她很珍惜這副耳墜。
這和他送的任何一件禮物都無法比拟,他的禮物總是昂貴精致,奢侈限量,一如他高高在上,眼裏看不上任何劣質仿造品。
眼睫輕輕顫了顫,沈囿抓他的指尖松了下。
“我不習慣穿這麽短的裙子。”沈囿嗓音平靜,輕輕的風一吹就要散了,“你先走。”
低眸瞥了她一眼,祁禹時擡手脫掉西裝披她身上,大手摟住她腰,“這樣?”
夾雜着他體溫的外套有沉冷的木質香,很好聞。
心念一動,沈囿彎了下唇角,踩高跟邁出那一步,由他摟着,一階一階下樓梯。
西裝下擺比裙子高一點,沈囿往他身後躲,盡量不露出膝蓋淤青。
甲板上衣着光鮮的男女紛紛投過來目光,眼底有羨慕,有驚訝,都想看清沈囿的臉,有的甚至拿出手機來拍照。
臉頰微微發燙,手指溫度回溫,沈囿微微肩側微微靠了靠他肩。
手掌用力,寬大指節捏住她細腰,祁禹時壓了壓眉心,嗓音戲谑冰冷,“滿意了,公衆面前的女朋友。”
仿佛這場摟她下樓梯的親密舉動,只是展現給樓下看客的一場戲。
指尖輕輕一顫,沈囿高跟崴了下,差點踩空,被他用力捏着腰拉回,松開後,腰側相接的皮膚麻得一陣疼。
沈囿不可置信,擡頭看他,清冷狐貍眼眼角微紅,隐隐泛着淚光,“原來是這樣嗎,祁禹時。”
皺了皺眉,祁禹時附耳,外人眼中親密,他像安撫又像吐露心聲,“沈囿,做我女朋友。”
“得跟着爺的游戲規則來。”
能攀,看你本事。
低頭,他貼着她柔嫩白皙的耳骨輕輕一吻,觸感溫涼,卻沒什麽心。
梁津站在甲板上喝完最後一支雞尾酒,身旁身材火辣的短發女人勾他手臂,戀戀不舍在他臉頰落下最後一吻。
勾唇淡笑,丢了酒杯,他走過來迎祁禹時,“祁爺。”
游輪策劃和經理人也笑着擁上來,談論有度,言語間都是奉承,遞過高腳酒杯,“祁總有意把資産像風投傾斜,廈門很适合,等到岸上,不知道我們是否有幸談下合作。”
眉眼淡漠,微晃酒杯,祁禹時沒什麽興趣,“再說。”
梁津笑着與那幾人碰了碰杯,“私下小酌可以的,下周澳門有局,可以一起玩玩。”
那幾人笑着回好。
見生意上找不到突破口,便有意引話題到沈囿身上,“昨夜的事是我們管理不周,冒犯了這位漂亮小姐,我們竟也不知她與祁總有這樣莫大的淵源。”
“怎麽稱呼?”
“姓沈。”
他面露難色與猜忌,“和祁總是?”
男人笑着打掩飾,“恕我們冒昧。”
梁津捏了顆聖女果玩,他也有些好奇,想聽答案,兄妹,情人,養的只雀兒。
捏了捏食指骨節,沈囿抿着唇角沒說話。
祁禹時倒是沒什麽所謂,手腕鑽表表盤微微折射冷光,他笑了下,眼底情緒卻很冷,“女朋友。”
手指按壓一用力,聖女果汁水飛濺,沾了滿手,梁津感到詫異,望向他們,覺得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那幾人的态度立刻恭敬不少,誇祁禹時眼光好的時候也明裏暗裏誇沈囿,有氣性,昨天對峙王東時不退讓,還推倒了旁邊的香槟塔。
沈囿彎唇笑笑,回過譽了。
結束寒暄,到酒店時已經是下午四點。
沈囿頭腦昏昏沉沉,下身還是疼,縮在被子裏睡覺,窗外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白磚紅瓦別墅建築,椰樹随處可見,空氣裏彌漫着一股鹹濕的海水氣息。
抱着枕頭昏昏沉沉的睡,一陣一陣撕裂的疼,沈囿身體一陣發熱,一陣發涼,醒來時是晚上八點多。
房間裏沒人,她的行李也只有很少一包。
沈囿燒得難受下意識找手機給他打電話。
半分鐘,四十秒,五十秒,一分鐘,那邊永遠是忙音。
渴得要死,沈囿起身,眼前黑了一下,差點摔倒,她去飲水機旁接了杯熱水喝。
最後一次一通電話終于打通時,沈囿坐在沙發上剛喝完服務生送的感冒沖劑。
隔着滋滋電流聲,她聽見那邊熱烈的搖滾樂,還有女聲嗲嗲的叫他。
壓着眉心,祁禹時問她什麽事。
垂了垂眼睫,沈囿躺進沙發裏,擡頭望着天花板,低低回:“沒事,就是打錯了。”
挂斷電話,心底很平靜,沈囿望向窗臺上一束潔白山茶花,露水沾在花瓣尖,嬌嫩得好像永遠不會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