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無可避免, 不可否認的是,沈囿很想很想很想他。

一句話,就仿佛令她全線崩塌, 她告訴自己, 清醒之下, 沉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都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了, 舍不得,總還愛他,對他抱有幻想。

抿了抿唇角,沈囿側過身, 不站在風口, 看着花壇裏的牽牛花輕輕點頭, “好,我回來。”

月底殺青。

祁禹時讓司機來接她回去, 收拾好行李, 沈囿坐上車後座。

手上是拍戲時摔的淤青,清冷漂亮狐貍眼眼底很淡漠, 她不知道自己走向的是什麽宿命,但心一點點變冷。

上次在國外的事,她沒心力再去問,只荒唐着騙自己想把這一頁揭過, 心底潛意識她期望他能解釋。

可是,沒有。

這麽久,一句話都沒有。

司機半降車窗, 難得的說了句話, “沈小姐,先生他這些天來很累。”

“霆越高層施壓, 大公子也在逼迫。”他在他身邊看了這麽久,也都摸清楚一些既定結局,嘆了口氣:“如果先生以後選擇了一條路,那不會是自願的,沈小姐你不要記恨他。”

抓緊手包,沈囿咬了咬唇角,“徐叔,你跟他多久了?”

徐克己回;“六年多,他從雲南回來我就給他當司機。”

幾乎是看着他怎麽寵這個小姑娘,養着她,身邊近身的女人也只有她,到最後離不離得開真的很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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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氣人了。”沈囿眼睛發酸,蜷曲了下手指,“我保證不了。”

沒那麽高風亮節,她總該知道一種兩敗俱傷的結局,大不了就是分開,到那個時候,再痛也要下定決心。

“我知道了,小姐。”徐克己開車駛入國道。

沈囿點開電腦翻劇本,工作郵箱消息進來,《一念天地》已經剪輯完成,開始着手前期線上宣傳工作。

因為影帝聞獻,這部劇已經上過好幾次熱搜,有人順着熱搜摸到她微博關注,這些天陸陸續續粉絲又漲了十萬,已經有二十萬粉絲。

祝寧還經常轉發她動态,也有挺多人順着轉發來看她。

沈囿微博大多發的是劇宣相關,這下按照易航的要求發了張李月白的宣傳海報。

底下評論水漲船高,都在誇她。

姐姐太豁得出去了吧,這麽漂亮,這麽美,上部戲演那樣的角色,我還以為是新人呢,氣質真是娛樂圈獨一份,感覺很清冷,書卷氣濃,有種淡淡的哀傷感覺。

也有老粉絲說,是枝枝演李月白我就放心了,武林天驕裏的小愁簡直演技爆棚,短短十幾分鐘,我為她哭了好幾次。

入股不虧啊入股不虧,路過的朋友多點點關注,等枝枝以後火了,我們就是老粉了。

郵箱裏有些小商業代言廣告來報價,提出讓她當代言人。

幾萬塊的小代言,但總比之前無人問津的模樣好多了。這樣日夜不休埋頭工作,事業上總算有了點起色。

沈囿靜靜想,總有一天,她也可以與他并肩。

可她還是低估了,低估那那京圈裏鄙視鏈存在廢除的艱難性,低估了他們到底有多麽重視門當戶對的程度。

車從劇組所在城市開回京嶺用了三個多小時。

汽車駛入伽藍園,沈囿還沒下車,芝麻一溜煙就從花園裏跑過來,拼命搖着尾巴,吐露粉紅舌頭。

沈囿下車輕輕摸了摸它的頭,又長大好多了小狗。

周媽上來幫她提行李。

三月初,春風和煦,氣溫回暖,沈囿就穿了一件簡單的毛衣長褲,長發用發繩綁起來,素淨溫婉,皮膚白皙,漂亮得過分。

單肩挎着背包,沈囿跟着芝麻一起進別墅。

換下鞋子,她伸手一直撓阿拉斯加的下巴,輕輕道:“這些天有沒有想我呀,芝麻。”

“0121”冷淡一聲,男人嗓音磁性低沉。

芝麻立刻搖着尾巴,吐着舌頭跑過去。

緊了緊挎包,沈囿擡眸,一眼看見走廊盡頭的男人。

灰色毛衣,黑色長褲,身高很高,漆黑碎發下一雙黑眸深瞳,情緒很難窺見,他單手插兜,閑散又鋒芒畢露,舉手投足見的優越傲慢,掌控從容。

沈囿握了握細帶,擡步往前走。

芝麻繞爪子按住玩具球,咬得滿嘴毛。

沈囿進到客廳,把包放下,彎腰嘗試去拿芝麻口中的玩具球。

祁禹時睨了她眼,淡淡道:“沒分手?”

鼻尖一酸,沈囿起身,站在他身前,問:“你想分嗎?”

扯了扯唇角,祁禹時冷冷道:“拍戲這麽拼命幹什麽?”

“不回來一次。”

“你工作很忙,我不能嗎?”沈囿回答得平靜。

舌尖頂了頂臉頰,祁禹時壓住不悅,伸手捏她下巴,低頭吻她,“爺養不起你嗎?”

“需要你在外這樣。”

舌尖一陣酥麻,凜冽氣息侵入,煙草的濃烈和酒精氣息,他侵占得很狠。

心底有氣,沈囿咬他唇角,發洩一樣咬到破皮流血,“你能娶我嗎?”

手腕銀鏈硌着骨骼,祁禹時咬住她唇,脖頸紋身往下,痞冷感無遺,他嗤笑了聲,“你覺得呢,沈囿?”

心底一沉,換了個說法,沈囿問:“你愛我,喜歡我嗎,在意我嗎?”

她想抽身,祁禹時伸手攬住她腰,吻她,終于妥協,哄一樣,“嗯,乖乖。”

心底柔軟一瞬,眼睫輕顫,沈囿終究還是閉了眼,任他親吻。

冷清的房子有了人聲,周媽連日來心情都很好,臉上總帶着笑,先生小姐的叫,芝麻喂養得很好,在陽光下給它洗澡,一身的沐浴露泡泡,還咧着嘴巴一臉微笑的傻樣。

沈囿搬凳子坐在花園裏剪玫瑰花枝,旁邊薔薇也長得很茂盛,她閑暇時又讓人送了草莓苗過來,自己親手挖坑栽種。

這些植株長勢一天比一天好,似乎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祁禹時工作總是很忙,但每天都會準時回來,剛好是夕陽墜下的時候,他沒之前那麽不耐煩,會看她澆花殺蟲噴藥,也會陪她看他曾點評過的無聊至極的肥皂片。

在英國那件事誰也沒有提起,照常親密,仿佛沒有隔閡。

只是沈囿偶爾也會接些小廣告代言出去拍攝,她一直在看新劇本,想下部劇選一個離家近點的拍攝場地的劇組。

三月至四月初,都是這樣平靜溫和的度過,無可避免的,沈囿幾乎又在幻想着與他有未來。

有經紀公司邀約,祝寧主動聯系她,說可以讓她簽她所在的公司,有好的資源會盡一切可能為她争取,會讓她重新站到頂峰。

而關于梁津的事,她絕口不提,約莫還在談。

沈囿拒絕了,自己做自己的經紀人,簽合同文書,看法律條約,自學法條,申報稅款也都一人攬下。

沒進組的時候工作頻率不高,但也會讓自己保持有工作的狀态,一周出去一次,或廣告或寫真宣傳或者客串角色,做這些事的時候讓她感覺到自己是在往前走,和之前完完全全依靠他當一朵菟絲花又不一樣。

一天。

從故宮紅牆到護城河外,沈囿一天輾轉了四五個地方拍廣告,坐上出租車回伽藍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過。

手機裏沒收到他的信息,別墅燈亮着,有閃爍的彩燈,有樂隊演奏,氣球糕點,鮮花熱烈,氛圍很輕松。

出租車在門口就停下,沈囿下車,刷了指紋進去,看見那邊的景象一時還有些茫然。

土地微微濕潤,被細雨洗滌過,高跟鞋踩上去有泥印往下陷,夜色漆黑,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很安靜。

夜裏溫度十度左右,沈囿攏了攏西裝外套,烏黑柔軟長發垂在腰側,手指纖細白皙有些發冷,中指上有一枚镌刻着蝴蝶的銀戒。

是她前幾周托人定制的,雕刻的花紋和圖案都是她設計的,廢稿摞了一疊,沒有讓他看見,都藏在她的側卧裏,戒指是一枚女士戒指和一枚男士寬戒,是情侶對戒。

給他的那枚,現在裝在絲絨盒裏,她放在手包裏,這是她用自己的片酬夠買的,也算給他的禮物。

涼風徐徐,空氣裏混雜着泥土和青草的氣息,沈囿帶着一身疲倦走近,掠過樓下草坪裏三三兩兩的人,用鑰匙開門,手不慎劃了下,有個血口,微微刺痛感傳來

樂隊演奏着輕音樂,月光透過樹枝縫隙灑下來,游泳池漾映着月光波光粼粼,花園裏噴泉水聲不竭,靜谧而冷。

沈囿不知道他也會在家裏辦派對,因此沒去人多的地方,徑直沿着旋轉樓梯上二樓。

踩着地毯,從琴房走到客廳外,放映設備似乎搬到外面去了,燈光亮一陣暗一陣,雪白瓷磚上堆着一排排酒瓶,氣泡炸裂的微小聲音清晰可聞,葡萄,金桔,水蜜桃和各種果味的氣息盈滿鼻腔。

沈囿站在門外,裏面燈火璀璨,門半掩着沒關,隐隐約約能看見裏面的景象。

房間外是陽臺,燈光絢爛,樓下樂隊演奏,衣着光鮮男女搖着酒杯侃侃而談,而屋內,他們聚一塊兒打牌喝酒。

大都是些熟面孔,方哲喝到臉紅,身旁女人有意往他那靠,他也一副沒興趣的模樣,只想玩游戲贏。

陸朝逸轉酒瓶,梁津風流不羁摟着個嫩模,領口半敞,浪蕩沒邊兒,而傅青森倒是不融進去和林恪在一旁認真下一副象棋。

祁禹時坐沙發尾端,長腿交疊,挺括黑西裝下,眉眼鋒利壓着淡淡戾氣,一手捏着酒杯,色澤透亮,冰塊撞擊杯壁,泛着冷氣。

皮膚冷白,他一直興致缺缺,倒是手邊手機屏幕一直在亮,他沒理過。

方哲,“連着一個多月都回這兒,新開的場子都沒去過,二哥真收心了啊。”

方塊八出完,陸朝逸也愁,“她給你喝什麽迷魂湯了,哥,唉。”

“玩玩得了。”

梁津笑,“玩出真心了?”

“早出晚歸,這你也忍?”

“tmd,我一直就反對。”陸朝逸真服,頭疼,“當初剛出道就被爆出過那種事,就不該撿,多一麻煩,還附帶這麽多麻煩。”

方哲特天真,“二哥也和她這麽多年了,估計都不是炮/友,而且早都承認男女朋友關系,不會以後要為她對抗家族吧?”

“不會栽進去了吧。”

“真有這麽喜歡,阿姨知道嗎,你家裏什麽态度啊二哥?”梁津好奇得很,身邊人遞來的酒都沒喝。

“堅決反對呗,就是架不住二哥喜歡她。”方哲嘴快接。

酒杯杯壁遇冷凝結成水珠往下掉,海棠花枝顫動。

沈囿捂住腹部,擡手正準備敲門。

冷調燈光下,男人西裝挺括,碎發漆黑,英俊臉龐半隐于暗,手腕銀色腕表微微折射冷光,一手把玩着透明酒杯,微微晃動,矜貴冷郁。

他輕嗤了聲,“喜歡?”

眼皮都沒掀,捏酒杯的手指指骨修長冷白,青筋脈絡清晰,他漫不經心開口:

“她一戲子,我喜歡個什麽勁兒。”

淡漠,嘲諷,高高在上,骨子裏不屑一顧的傲慢。

抵靠着牆壁,瓷磚冰冷,沈囿手指都在發抖,心髒跳動得遲緩無比,走廊好像有風,不知不覺間渾身冰冷。

屋子裏他們還說了什麽,沈囿已經完全聽不清了,聲音很刺耳,世界裏的一切都是雜音。

這些天的溫情都是他裝出來的,可是明明他親口也說了喜歡,為什麽要騙她。

血液仿佛被凍結,沈囿抓緊手包帶子往回走,偌大別墅的走廊好像漫長無比,從二樓到一樓,穿過那些愉悅歡聲笑語的人群,音樂也被抛諸腦後,木讷的,笨拙的,沈囿走近別墅最右側的雜物房,在堆了一堆字畫和禮包的旁邊一米五的小床上蜷縮着睡覺。

被子有股潮濕發黴的氣味,窗外是游泳池,藍色的水在夜晚波光粼粼,月光慘白,窗戶沒關嚴,時不時有冷風吹進來。

沈囿抱緊自己,注視着牆角一塊墨跡,視線漸漸模糊,臉上有冰涼的液體。

很冷,再怎麽埋進被子裏也冷得徹骨一般,沈囿伸手擋住臉,手上都是冰涼的液體,原來早已經淚流滿面。

胃部一陣一陣痙攣,隐着疼痛。

閉上眼睛,沈囿感覺自己仿佛沉浸在雨水中,沒有傘,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冰冷漆黑,沒有人會來拯救她。

沈囿不記得自己躺在那兒多久,夢斷斷續續的,夢裏全是他冰冷決絕,不帶一絲感情的話,戲子。

她是個戲子,這輩子,他都不會喜歡這樣的人。

渾身發冷,沈囿醒後,光着腳進浴室吐,跪在馬桶邊,胃裏又空又難受,吐的都是酸水。

在家裏清潔的阿姨聽到動靜過來看見她,驚訝了下,連忙送熱水來,問她:“姑娘,你是剛剛派對沒來得及走嗎?”

胃裏難受得厲害,沈囿搖頭不說話,臉色蒼白,沒一點血色。

五分鐘後,阿姨過來,唯唯諾諾站在祁禹時身後,“就是這位姑娘。”

黑色毛衣和長褲,男人很高,身姿挺拔落拓,皮膚冷白,單手插兜,高高在上,睥睨衆生般。

女人身形纖細,光腳縮在冰冷地板上,發絲沾在臉側,伶仃瘦弱。

擡手取下浴室的浴袍,祁禹時走近,彎下腰,把衣服搭在她瘦弱纖細的肩上,嗓音低沉:“怎麽回來這麽晚?”

沈囿閉眸,眼淚掉個不停。

他伸手給她擦眼淚,拇指指腹溫暖粗粝,“胃不舒服?”

“還是喝酒了?”他有些無奈,低頭吻她額頭,疏離而溫柔,“看看手機,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女朋友。”

眼淚斷線一樣,沈囿狼狽地俯身,心底仿佛麻木得不知道疼了,而可悲的是,她還忍不住沉溺在這種虛假的溫柔裏。

祁禹時從沒那麽哄過別人,第一次對她軟成那樣,攔腰抱起她往回走,他囑咐阿姨送熱水來。

擦臉清洗身體,祁禹時指尖很涼,捏她肩膀,偏執的占有欲顯露,“以後這種廣告不準再拍。”

“化妝師攝影師都是男的,他們碰你腿了,對嗎?”

沈囿偏過頭去,咬着唇角不說話。

“沈囿,你是老子的人。”眼底陰鸷,輕輕扯了一縷黑發,祁禹時嗓音冰冷,“下次會有懲罰。”

溫涼的唇落下,凜冽的沉香氣息,夾雜着淡淡的煙草味,冷感無遺。

心底好像有棵枯樹,好不容易逢甘霖,卻又被人連根拔起。

沈囿躺在他懷裏,卻覺得心底一片荒涼。

一夜幾乎沒阖眼,窗外雨聲淅瀝,一陣一陣的,天色灰暗霧蒙蒙的。

沈囿早起不舒服,又去廁所吐了幾次。

而祁禹時已經換好衣服,深灰色西裝,領帶偏棕色,頭發往後梳,幾縷碎發微遮眉眼,極棱角分明骨相優越一張臉,桃花眼眼底漆黑,情緒很淡。

沈囿強忍着不舒服,走上前去踮腳給他打領帶,喉結往下,冷戾紋身蔓延在頸側,蝮蛇危險冷漠。

照例分開,她輕輕吻了下他唇角,有些疲倦:“晚上見。”

轟隆一聲,引擎發動,黑色越野駛出別墅區。

祁禹時擡手解腕表,眉眼疏冷淡漠。

徐克己恭敬報告,“沈小姐昨晚九點回來的。”

所以,知道了嗎?

輕嗤了聲,擡手玩弄一枚銀質打火機,祁禹時眼底一片冷漠。

“這周沈小姐還有個小雜志采訪。”

啪嗒一聲,翻蓋阖上,男人嗓音低沉,“讓他們停刊。”

“一念天地已經開始宣傳了。”

“買江南意的熱搜。”

“光點那邊審核已經通過了。”

“重審。”

祁禹時晚上回來時已過八點,從安喬苑到伽藍園,開車四十分鐘,車後座裏有付婉玉塞的點心糕點,軒玉齋的螃蟹還有周喬包的餃子。

“先生,夫人讓您盡早和她斷了,董事會那邊不等人。”徐克己握方向盤,倒車入庫。

“或許沒有緣分。”低低一聲。

指骨用力,咔嚓聲響,祁禹時散漫笑笑,“我媽急什麽。”

“婚我會結,其餘的事,也輪不到他們管。”

推開車門下車,月光寥淡,薔薇花瓣阖上,葉尖水珠微墜,夜露深重,別墅裏燈光彌漫。

推開房門,單臂撈着外套,祁禹時從玄關進去,裁剪得體的西褲下包裹着一雙長腿,肩寬腰窄,氣質矜貴而冷。

客廳裏水晶吊燈明亮無比,有電視聲音傳來,芝麻搖着尾巴在地板上走來走去。

瓷磚上鋪了地毯,茶幾上的水還熱着,白汽彌漫,玻璃窗上倒映着女人溫柔的側影。

沈囿盤腿坐在沙發上,蓬松長發散開,中指還帶着那枚镌刻了蝴蝶的銀戒,皮膚雪白,鼻尖挺翹,眼睛很漂亮,嘴唇也開始有一點血色。

她抱着小羊絨毯,搭在腹部,眉眼彎彎,眼底又有些憧憬和喜歡。

看見祁禹時進屋,西裝挺括,眉眼冷淡英俊,擡手解領帶的動作也很帥,她喜歡那麽多年的男人。

沈囿微微仰起頭,臉龐素淨溫柔,輕輕喊他:“祁禹時。”

“嗯?”他回了聲。

“我懷孕了。”唇角彎彎,梨渦很淺,沈囿一手輕輕搭在腹部。

溫馴柔軟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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