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連着練打戲拍攝練了幾天, 沈囿身上留下不少淤青,每天下戲都筋疲力竭。
裴影似乎只有周一是滿課,其他時間都會來這邊練習, 晚上一個人練投擲練到很晚, 等她從劇組出來, 起先是陪她走一段路送她回酒店, 後來得知她晚上不怎麽愛吃飯的習慣就每晚拉着她去美食街不同的店裏吃東西。
馄饨,桂花糕,牛肉餅,什麽好吃的都嘗個遍。
每晚回酒店, 沈囿都又飽又滿足, 常常看手機看着他發的消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臨近他比賽那幾天, 裴影沒來影城,而是和教練隊友一起去集訓, 在車上也不忘拍照發給她。
沈囿在劇組抽空看手機給他發:加油, 笑臉/jpg
霍雲争時不時來招惹她,嘴賤說他這場戲演得比她好, 說他偶像劇出身正劇的心,好寶藏一男的,說他不敢随意出影城,外面全是粉絲堵着。
沈囿懶得理他, 得着閑暇慢慢玩貪吃蛇。
酒店住久了不方便,沈囿托人在附近找公寓打算租,順便找祝寧發了條找助理的朋友圈。
沒兩天這兩件事都有了着落。
公寓在別墅區, 一式兩層, 共用陽臺花園和游泳池,押一付三, 一個月才四千五,價格很讓人心動。
沈囿抽空去看了房子,很滿意就簽了合同,正式搬家入住。而祝寧推薦助理,她提了嘴,之前跟你身邊那小姑娘我看挺好的啊。
沈囿想起她來,回她大學畢業,不至于來給我當助理。
祝寧:哦,我就是聽說她在四處找工作來着,你問問看。
抱着試試看的心态,沈囿打給了楊玥,剛說出助理的話她就一口應下:“沒問題囿囿!我明天就來上海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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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你不知道我畢業這一年遭受了多少社會的毒打,我現在受的苦都是我當時填志願腦子進的水,學什麽不好學英語,高翻證又考不下來,補習機構幹一個倒一個,被舉報了嗚嗚嗚,去公司找又說沒對口崗位,現在我的同學還有的在家考研考公,怎麽這麽卷。”
沈囿學化學,莫名也感同身受,“沒事沒事,快來報道,午飯給你加雞腿。”
又聊了好些時間,楊玥才依依不舍挂斷電話。
沈囿第二天上午下戲,劇組休整半天,她打車去市中心逛一逛,剛巧陸靈靈也在。
沈囿穿得簡單,就長袖牛仔褲,一件淺藍色運動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在人群中也沒被認出來。
陸靈靈在上海有房,聽說她來市中心,非要給她當導游,帶她逛。
沈囿留心着楊玥的航班信息,一邊回好,在路邊随便找了家咖啡店,玩着手機等。
咖啡店靠江,街道兩邊栽種着懸鈴木,高大蓊郁,枝葉将陽光削弱開來。
午後有情侶互挽着手在街邊散步,氣氛輕松閑适。
陽光淡淡灑落在桌椅上,沈囿玩得有點困了,一手擋着臉,趴桌子上睡了會。
陸靈靈來的時候已經過三點,連帶着來了一群她朋友。
她打扮的嬌俏,改良黑色公主裙,肩頸和鎖骨都露出大片,頭發也特意卷過,硬高跟小皮靴,像個千嬌百寵的公主。
她朋友也是一個打扮得比一個潮,朋克少女,潮男,其中有個穿寬松棒球服的男生瘦瘦高高的,黑色耳釘,還挺帥的。
沈囿一手撐着額頭,緩和了會睡意,清醒了下,這才看向陸靈靈。
她點的咖啡裏加了很多牛奶盒糖,她身邊跟着三個朋友,一個女生兩個男生。
“睡覺還戴着口罩呀,小右。”陸靈靈笑得眉眼彎彎。
沈囿也煩,怕被認出,就“嗯”了聲。
“先去逛商場吧。”陸靈靈大大咧咧的無所謂,她糊得十八線都算不上,想穿什麽穿什麽,在大街上沒人會認出她。
沈囿這打扮在他們之間就顯得格格不入,但想到今晚還要去機場接楊玥,她嘆了口氣同意了。
陸靈靈身邊男生有的挺好奇,好意幫她提包。
沈囿友好拒絕了。
陸靈靈這次開的車還不算招搖,一輛白色911,在街道裏轉了圈,之間去了附近規模最大的商場。
直奔五樓服裝去,去逛的都是品牌和奢侈品店,裏面沒什麽人,只有店員跟着介紹。
沈囿松了口氣,取下口罩喝飲料。
她身邊男生看見,眼裏有驚豔,他站門邊幫她擋了會店員的目光。
陸靈靈讓另一個男生提滿禮品袋過來,裏面裝的都是新款包包和鞋子,她認真看了會沈囿,“怎麽穿這麽素?”
“去裏面服裝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送你。”
“章巡。”
“嗯?”男生應了聲,“怎麽,公主?”
“你負責幫囿囿提包。”陸靈靈下命令。
“成啊。”他笑了下,有雙招人的眼睛,看上去很深情。
沈囿剛想拒絕,陸靈靈就開口,“我們等會去沒人拍的場子喝酒玩,那裏很好玩。”
連軸拍了這麽久的戲,說不累是假的,去休息一下也好,沈囿就答應了。
她進去沒選包,選了件紅色吊帶裙,搭配杏色開衫,順便再買了雙高跟鞋,刷的自己的卡。
陸靈靈說話直接,“怎麽客氣幹嘛呀,不要我的禮物?”
“章巡,你選一對耳環。”
沈囿看她這麽熱情也不好掃興,接過了章巡選的那對耳環,紅寶石長耳環,很搭配裙子。
換了裙子,搭配着衣服,一路出去,店員都跟着,态度特別好的說歡迎下次購物。
陸靈靈買的包包首飾買了十幾大包,章巡和另兩個人都提了滿手。
朋克打扮的女生一路上一直在給陸靈靈聊他們樂隊,聊他們的創業夢。
長發散在背面,沈囿沒化妝,一路也吸引不少目光,她還穿着白色運動鞋走得快點,怕被認出。
章巡跟朋友打電話玩,一直跟着她,怕她摔倒。
“沈囿。”他叫她。
“啊?”偏了偏頭,沈囿站在自動扶梯上擡眼看他,還是戴着口罩,一雙眼睛清淩淩的,眼尾微微上挑,很清冷。
章巡怔了怔,開口:“你很漂亮。”
“啊,謝謝。”沈囿還以為他有什麽事,聽他這樣說也就沒管了。
到奇點酒吧時已經是下午六點過。
沈囿訂了時間,打算八點走,去機場接楊玥。
沒有特意打扮,就換了件裙子,鞋也沒換,長發松散披在身後,沿着轉折回環的廊道往裏走。
陸靈靈牽她手,悄咪咪問,“聞獻有沒有聯系你呀,囿囿你平時和他聊天沒?”
“沒有。”沈囿有點詫異,她不一向黏聞獻黏得緊嗎,“他去哪了,沒和你在一起嗎?”
“他就是個混蛋!”陸靈靈生氣,眉微微蹙着,“跑洛杉矶去當什麽節目評委,說是好幾個月都不能回來。”
“這樣啊。”沈囿點點頭。
“不難過,不擔心,不想打他嗎?”陸靈靈問。
沈囿自然回:“沒有啊,他自己的選擇嘛。”
陸靈靈認真看了會她,才笑着回,“好哦。”
“巡,你朋友到沒?”她問。
章巡單手撐着牆壁,似笑非笑,“快了,你舅舅的場子怕什麽。”
“是表舅舅。”陸靈靈糾正。
他們家在京嶺,這邊不怎麽管的,她還夠不上那個圈子。
DJ舞池在外面,音樂聲震耳欲聾,人群随着音樂晃動。
陸靈靈帶他們去了裏面的內場,酒吧出去又走十幾分鐘是別墅區,沒邀請函和證件不能進的地方。
裝修很多巴胺,也沒那麽亂,有人打撲克,有人吹酒,在一旁玩暧昧游戲。
一同來的朋克女生和給陸靈靈提包的那個男生這會已經貼一起親的難舍難分了。
陸靈靈被另一群朋友簇擁着,有慕斯蛋糕和香槟,似乎是他們其中一個人的生日宴。
“不用戴口罩了。”章巡沒跟他們一塊兒去玩兒,這會開口。
耳朵都勒出紅痕,沈囿取下口罩深呼吸一口氣。
“喜歡喝什麽酒?”章巡靠近,在她身邊,呼出的氣息灼耳,隐隐有暧昧氣息。
沈囿盯着面前一瓶瓶顏色各異的酒,想了想回:“度數低的吧,烈酒我過敏。”
“成,我給你調。”他坐進調酒師的位置,上下搖晃玻璃罐,還特別專業。
…
朋克女孩何瑤躺靠在沙發上,問,“靈靈,你表舅舅不來啊。”
有人在旁邊嗤笑,“怎麽你想拉投資想瘋了吧,去招惹那個圈子的人。”
何瑤哭,“我有什麽辦法嘛,樂隊都要解散了。”
“這兒有吉他,你上去唱首歌我們聽聽。”有人說。
何瑤豁出去了,真抱着吉他去前面空地上插上電,說了句開場白,“歡迎支持Fly樂隊!”
她唱了一首周傑倫的《軌跡》,聲線略低沉,有點煙嗓,聽上去很深情。
“怎麽隐藏我的悲傷
失去你的地方……”
玩笑話漸漸停了,有人湊近陸靈靈耳邊問,“巡哥兒今天吃錯什麽藥了?”
“他在那邊撩妹。”
遠遠望去,章巡刻意低着頭,與沈囿靠得很近,給她倒酒的動作也很溫柔,深情眼看誰都深情,嘴角總噙着淡淡笑意,與以往的壞痞形象一點不搭。
“聽說他和他男朋友分手了。”
“兩頭通吃啊,他是1,難得這會兒有人讓他直過來。”
“我見過他前男友,比我還娘們,精致得不行,我真想跟他當姐妹。”
“賭一下這個能談多久?”
“一周?兩周?唉,不對我看她好熟悉啊,是明星嗎?”
“真的假的?我看看。”
陸靈靈喝了口酒,眼神淡淡的,嗤道,“別瞎說,人家交個朋友。”
“明星不明星,你管那麽多事。”
氣球被紮爆,香槟灑了一地,後面氛圍越來越熱烈,吵得不行。
沈囿喝了酒,頭有點暈暈的,摸到櫃臺上一包煙,鬼使神差,抽了根出來。
章巡盯着她唇角,只是笑,“你會抽煙嗎?小右。”
“會啊。”沈囿回得認真,只不過有點喝醉了,嗓音軟綿綿的,獨屬于江南的軟語,聽起有點撒嬌意味。
喉結滾了滾,章巡靠近,一手攬着她肩,“這麽厲害。”
歌聲輕輕。
“我會發着呆,然後微微笑,接着緊緊閉上眼,又想了一遍 ,你溫柔的臉,在我忘記之前。”
歌聲很好聽,寧靜而溫柔。
沈囿看着他,笑了下,成年人之間似乎不用說太多就懂得。
他想泡她。
玩玩。
“看什麽?”章巡抽了支煙,咬着點燃,黑色耳釘反射點冷光,打扮得幹淨,氣質卻匪氣,平時就愛玩,這會情話說出口,信手拈來,“寶貝,你眼睛很漂亮,裏面只有我,是喜歡我?”
暧昧氣息流轉,沈囿只咬着煙,眼神微微睨着,清冷又透着妩媚,她沒回。
…
宿醉後頭疼得不行,一覺起來,樓下音樂聲吵得要命,似乎在開party方哲随手砸了好幾個瓷器,罵:“陸群,你個傻/逼,你家裏大早上開什麽party,吵死人。”
“二哥呢,去浦東了嗎?”他要困死了。
昨晚半夜去機場接的人,他喝了一宿酒,在車上就昏得要死,只記得是接到人的。
陸群一身黑色睡袍,起來似乎是又爽了一通,他打電話給管家,問他樓下怎麽回事。
方哲清醒了會,“什麽局啊,去不去?”
“我侄女。”挂了手機,陸群看了眼祁禹時居住的客房,“他沒在,手機沒拿。”
“沒早飯嗎?”方哲餓得要死。
“你看看時間。”
方哲看了眼手表:晚上六點半。
“我去!”他看外面天要黑不黑的還以為是早晨,“我下去找吃的了啊。”
随手套了個衛衣外套,方哲起身往外走,路過主卧聽見流水聲,隐隐看見房間裏有黑色皮鞭,還有女人的換洗衣物。
玩真瘋。
花園裏遇見林恪,問他他說祁禹時剛找醫生換完藥,他順便去接祁禹時。
遠遠的看見男人從黑色越野車上下來,這會沒工作,穿的是一件純黑色沖鋒衣,輪廓深而鋒利,膚色冷白至病弱,脖頸和腕骨紋身又顯得極為痞野,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方哲找酒喝,拉他進了那聚會場子。
裏面一片混亂,酒瓶蛋糕鮮花堆灑一地,男人女人暧昧親密,抱一起吻。
也就場中央,女吉他手抱着吉他在唱一首舒緩的愛情歌,周傑倫的《軌跡》。
看了一圈,沒什麽好玩,方哲拿了酒就想走,卻在轉身的時候看見酒櫃前的男人女人。
女一襲紅裙,長發散開在肩頸,兩年沒見,更松弛漂亮,似乎也将感情視為玩物。
她接受面前男人的調/情,笑意吟吟的借火,點煙。
而男人一手搭她肩上,姿勢親昵,與她有說有笑,幾乎下一刻要吻上去。
眼皮一跳,方哲想說些什麽,沒等說,身邊人就不見蹤影。
…
酒精氣息淡淡的,含着水蜜桃果酒氣息,章巡低頭說話暧昧得不行,“那我幫你點。”
“獎勵是什麽呢?寶貝。”
火焰纏上煙杆,火星燃起,細指夾着煙,沈囿吸了口,吐出,心底繞過微妙氣息。
一夜情在美國很常見,佛祖面前的誓言似乎此刻通通不做數了,愉悅多巴胺分泌的氣息,那刻有個荒唐的念頭在她心底浮現。
她沒回答,咬着煙,媚眼如絲,勾人撩人得不行。
喉結微滾,章巡更進一步,伸手輕輕撫上她臉頰,“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你了寶貝。”
“我想吻你,想c……”
下一瞬,一陣劇痛傳來,他的手被一只肌肉結實的有力手臂掰開,章巡痛苦着臉,“嘶”起身,半個肩膀幾乎瞬間被卸下。
擡頭他正想發作,擡眼對上一雙鋒利冷峻的的眼睛,狹長漆黑,冰冷得不留一絲餘地。
氣息極具壓迫感,男人居高臨下睨他。
“滾。”冷冷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