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蕭景琰定了定神,明知故問道,“幫忙?”

“對,幫忙。”梅長蘇喘了幾口氣,一手緊緊抓着領口衣襟,“殿下是‘太陽’罷?煩請,助我、助我克制一二……”

“這……恐怕于禮不合。”蕭景琰提着燈籠,火燭搖曳,人影飄忽,“我幫不得。”

梅長蘇的頭輕輕點了一點,“殿下說得對,确實于理不合,是蘇某唐突,望殿下見諒。”

蕭景琰“嗯”了一聲,“那先告辭。”快步登上最高處的平臺,急忙合上暗門,靠在書架上,只覺腳步虛浮,全身大汗淋漓。與梅長蘇相識已有數月,此人心機多變,深不可測,其實一直到現在,蕭景琰也不能完全确定,這位麒麟才子是真心實意來助他上位。“反常必為妖。”他将燈籠至于案頭,無星無月,暖風拂過窗棱,青石地磚映着一團團暗影。蕭景琰心頭一陣燥熱,那股被重重磚牆隔絕的香氣如影随形,像一道繩索,密密地繞上他的身體,令他不由自主地起身,重新進入密道之中。

“蘇先生。”蕭景琰喚了一聲。

空曠的地道回蕩着他幹澀的聲音,嗡嗡作響。蕭景琰向下緩緩走去,梅長蘇是“太陰”,他是清楚的,本就不該同處一室,尤其那人尚在信期。況且他拿不準梅長蘇的想法,若是此人當真相助還好,若是譽王,甚至太子黨羽派來的……

他不敢想,但冥冥中有什麽牽引着他一步步向前。作為“太陽”,蕭景琰十分明白,出于本能,他抗拒不了一個“太陰”的吸引,正如梅長蘇方才向他求助,也當是天性驅使,并非發自真心的渴求。

“蘇先生。”蕭景琰咬了咬牙,穩住心神,重新喚了一次。火把熊熊,哔啵作響,時不時冒出一縷黑煙。梅長蘇跌坐在一片光明之中,雙手抱膝,身體不住顫抖,腦後黑發淩亂,忽然不是平日裏冷靜自持的模樣。蕭景琰走過去,擡起一只手,剛剛觸及他瘦弱的肩頭,便被一下打開了。

“誰?!”梅長蘇擡起臉,一瞬間眼神竟如刀般銳利,而後倏然渙散,重重喘息幾口,方道,“……原來,是你……”

“蘇先生可還好?”蕭景琰收回手,梅長蘇久病不愈,根本沒多大力氣,那一掌連個印子都未留下。“剛剛你說,要我幫你個忙。”

梅長蘇雙目緊閉,牙關緊咬,擠出一聲模糊的鼻音。

“我可以幫你,只是……話說在前頭,你我二人——”

“殿下與我有主仆之分,蘇某明白。”梅長蘇顫巍巍說道,“我,明白。”

“明白便好。”蕭景琰仍是不能完全安心,但體內熱血激蕩,他也顧不得太多,當即将人拉入懷中,忽然又猶豫道,“……在這裏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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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長蘇面頰潮紅滾燙,身體卻冷的出奇。蕭景琰撩起他的外衫,再解開亵褲,伸手一探,只覺雙股冰冷滑膩,恍若玉石。他将梅長蘇平放于榻上,雙腿折在胸前,香氣越來越盛,馥郁纏綿,猶如寒梅淩寒怒放,蕭景琰再也按捺不住,低聲道,“那我……”

甫一進入,梅長蘇便長長地呻吟一聲。他皮膚冰冷,體內卻火熱無比。蕭景琰動作片刻,忽見身下人慢慢睜開雙目,眼角濕潤,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感覺如何?”蕭景琰硬生生停住,梅長蘇擡起一只手晃晃,遮住眼睛,“是你啊。”

“你可知我是誰?”汗水滴下,在榻上融成一朵小小的暗花。

“知道。”

蕭景琰不再多言。梅長蘇身材單弱,腰身更是纖細,不堪一握。當日梅長蘇初入金陵,蕭景琰聽聞這位麒麟才子時常告病,謝絕會客,還當他拿喬作怪,今日觸碰身體,如此形銷骨立,看來真是病得不輕。他放緩了速度,盡量溫柔待之。不過常年在外又孤身一人,蕭景琰也無甚技巧可言,只來來去去的作弄,梅長蘇眉頭緊皺,偶爾喉間呻吟一聲,又被他自己咽了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蕭景琰抽出身來,洩在梅長蘇腿間。“……可舒服些了?”

梅長蘇胸口起伏不定,突然不住地咳了起來,“抱抱我,”他握住蕭景琰的手腕,“我……”

蕭景琰一摸,這人身體還是如寒冰冷浸,方才做了半晌,居然毫不情動,不覺沮喪。梅長蘇恍然不覺,攬住他的脖子,嘴唇微微開合,鼻尖蹭蹭蕭景桓的下巴,鼻息微弱,如同嘆息。

他垂下頭,長發披散,露出頸後蒼白的皮膚。一塊紅痕勃勃跳動,蕭景琰眉心一動,湊近了,正準備細瞧,還未看清楚,忽然懷中人猛地掙動起來,手肘突地狠狠撞向他肋下,這一下力道委實不輕,蕭景琰吃痛,急忙撒開兩手,梅長蘇連番帶爬地逃開丈許,再擡起眼睛,已然目光清明,道,“——靖王殿下。”

“這是做什麽?”蕭景琰惱怒,“蘇先生,你——”

“我剛才,剛才糊塗了。”梅長蘇蜷起雙腿,急急攏起衣襟,喘息未平,“我糊塗了……”

他下體赤裸,隐隐露出腰間紅痕道道。蕭景琰觀他神态,知是那陣子“不爽快”過去了,便冷哼一聲,背過身去系好裏衣,略拱拱手,道,“既如此,那我便告辭了。”

梅長蘇一言不發,直到蕭景琰走出數步,才緩緩道,“我一時糊塗,殿下莫怪。”

“不會。”蕭景琰頭也不回,大踏步離去。

“還生氣呢?”林殊笑嘻嘻地湊近,手裏捏着一根狗尾巴草,戳戳蕭景琰鼻孔,“我陪你一起挨板子,這還不行麽?”

蕭景琰推開他,“去,一邊待着涼快去。”

新雨過後,蟬鳴聒噪,愈發顯得庭院幽深。林殊換了一身新衣,在蕭景琰面前繞了幾個圈子,見他還是不理自己,洩氣道,“做什麽,真生氣了?”

“我沒氣你,我氣我自己。”蕭景琰扭過臉,“行了,我想睡一會。”

“那我陪你睡。”林殊一聽此言,立刻挨過身來。他天生不畏寒冷,身體火熱,數九寒天仍着單衫,衆人戲稱他為“小火人”。蕭景琰将他推遠了些,忍不住笑道,“別過來,本來天就熱,你還拼命湊近,這是要熱死我麽?”

“我就熱死你!”林殊大笑,“哎,水牛水牛,我跟你講——”

“殿下,殿下。”

“嗯?”

列戰英看了看蕭景琰,小心翼翼道,“您不是說,蘇先生要請您過去?時候不早了,還過去麽?”

蕭景琰這幾天聽到“蘇先生”三字心中便是一刺,“嗯,這就去。”

暮春三月,雜花生樹。長日西斜,梅長蘇還披着裘服,擁着一床錦被。這是那次不明不白的夜會後二人第一次見面,蕭景琰越想越是尴尬,但梅長蘇面色如常,向他恭恭敬敬施了一個大禮,語氣平平,道,“靖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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