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坤?六二,直方大,不習,無不利
第四章【坤六二,直方大,不習,無不利。】 (2)
兄。”他嘶啞地說,“我們已經殺掉了龍王,回去就能牛逼了啊!別他媽的死在這裏啊!我們回去就能四處得瑟了啊!績點、獎學金、女朋友……想什麽有什麽……你還可以再罩我兩年,我老大不靠譜你也是知道的……不要死!我朋友不多的……”
他擦了擦臉上糊着的淚水,再努一把力氣一步步向前。
真是奇怪的勵志詞:績點、獎學金、女朋友……雖然恺撒不靠譜但他畢竟還算學生會成員吧?雖然……這也跟自己罩他沒有什麽聯系。
接着楚子航注意到了被正努力扛着他走路的路明非忽略的東西:在他自己殘破的身體表面,不可思議的治愈正在進行,內部髒器恐怕也是這樣,因為他清晰地看到了折斷插進肺裏的肋骨被強勁的肌肉拔了出來移回正确的位置,斷骨相連,簡單地像是焊接兩段鋼鐵,而他的肌肉也從僵死恢複到柔軟。
夏彌的鑰匙掉在了地上。這次路明非注意到了。
“師兄,我看你才是傻逼透頂吧?”路明非看了一眼那東西,喃喃地說,彎下腰撿了起來。
畫面結束,進度條停在了50%。
北京地下的尼伯龍根裏,最終還是路明非做到了。後來的任務報告還是出院後楚子航寫的,他想當然地以為路明非只是回來接他送了醫院搶救,沒去問細節,卻沒想到他錯得離譜……就像三峽的行動裏路明非說自己沒看到龍王一樣,這一次他只是沉默地在楚子航的報告後面簽字,再度拒絕了屠殺龍王的榮譽。
楚子航先是覺得憤怒。他和恺撒一樣都是驕傲的人,他想立刻起身去找到路明非,質問他為何不說出實話,為何要讓他獲得本應屬于S級路明非的榮譽和贊賞。
然後他忽然覺得心口微微地疼痛,想起了路明非說過的話。
“反正師兄你是不會委屈的,從小到大你都是拔尖的,你不懂的。”
他沒有出頭的必要啊,所有人都會覺得是楚子航和恺撒殺死了龍王,他在所有人眼裏都是廢柴……因為,沒有人期待他啊。他沒有必要做到最好,他的委屈沒人看得到,同樣的,他的榮譽也沒人看得到。
另一件阻止了他立刻去找路明非的事,是剩下的那個視頻,Three for White。
深深吸了一口氣,楚子航才點開那個視頻。
這次的畫質和第一個一樣好,也和第一個視頻同樣沒有聲音——第二個視頻雖然有音軌,卻很不穩定,在路明非和芬裏厄對沖的過程裏甚至幾次黑屏,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一直在刺激楚子航的耳膜。沒有聲音确實遺憾,但在他看到屏幕上的50%閃動着消失後呈現出的東西時,那點遺憾就沒有了。
那是紅井,他們狙殺神的第一戰場,跟昂熱去了海螢人工島第二戰場阻止屍守潮的楚子航和恺撒并不清楚紅井裏發生了什麽,其他人知道的所有也都是“達摩克利斯之劍”延緩了90分鐘才發射,因為EVA聲稱有最高等級的命令要她保護“第二套屠龍系統”,并且在最後也命中了目标。沒有人知道所謂“第二套屠龍系統”是什麽。
現在楚子航知道了,他看着在山路上抛棄了蘭博基尼走向漫山遍野的白色蛛絲的、面無表情的路明非,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高級別命令才能做到讓一切事務都為“第二套屠龍系統”——單槍匹馬的路明非開道。
接着他随着路明非一起驚懼不已,因為随着鏡頭他也看清了那山頂積雪般美麗的白色蛛絲覆蓋之處,其實是植物枯萎、動物幹癟、生機盡絕。随着路明非搖搖晃晃撲到紅井中心,他也看到了遍地屍體,還有相擁着被包裹在血紅色的繭絲裏死去的兄弟:源稚生和源稚女。現在他終于知道了這對擁有皇血、身為黑道至尊的後人的兄弟的結局。但路明非的目光只是掃過了兄弟倆,就黏在了一切繭絲的終點——上杉繪梨衣身上。
路明非來晚了,她已經被人抽幹了血變得幹癟枯萎。
他看着路明非小心翼翼将她從白色的繭衣裏剝了出來,用刀輕輕挑開她的脊背,将一截斷骨挖了出來——楚子航悚然悟透那才是八岐大蛇、白王血肉的真相,所謂“聖骸”,本質上就是一個寄生蟲,上杉繪梨衣是作為最後的祭品和容器被犧牲的——十八般武藝把它碾成碎屑,麻木的表情和機械的的動作裏透露着兇狠。他看着路明非動作輕柔地為黑道公主穿上自己給她買的裙子,因為鞋襪的問題還脫下重新更換了長裙擺的另一條,扶她在井壁上坐好,從她身邊的旅行箱裏拿出她所有的玩具擺在她身邊……忽然那個輕松熊被路明非無意中翻了過來,他看見了底部的标簽,“Sakura&繪梨衣 Rilakkuma”。他看着路明非顫抖着把每個小玩具翻過來看它們的底部:“Sakura&繪梨衣 Hello Kitty”、“Sakura&繪梨衣Duck”、“Sakura&繪梨衣Kiiroitori”、“Sakura&繪梨衣Keroro”……
默片裏的路明非發出無聲的吼叫,跌跌撞撞地退後,很久很久才恢複平靜。他低下了頭,靜靜地站在井底。
所以,這就是讓路明非和日本分部三緘其口的上杉繪梨衣的結局嗎?怪不得最後看到她簽字的支票本時,路明非整個人如同此刻在井底一樣,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片刻後楚子航才發現自己錯了,路明非不是在哀悼……
他就像楚子航在這些年裏做的一樣,他不需要哀悼。
他只需要複仇,向奪去他珍視的女孩的東西複仇!
路明非的頭發如瀑布般生長,指間、鼻尖、下颌,身體的每個末端都生出白色的細絲,這些絲把他和整口井連為一體。他孤獨地形成了一個繭。繭中生出的細絲把附近的屍體也包裹起來,除了源稚生源稚女和上杉繪梨衣這三兄妹之外,其他早己沒有呼吸和心跳的人再度睜開了眼睛,赤金色的眼睛!他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龍化,全身被鱗片覆蓋,雙翼刺破後背血淋淋地展開,一個接一個地懸浮在空中,圍繞着路明非形成的繭,仿佛忠誠的武士,守護着皇帝的蘇醒。
那個白色的形狀很快破繭,一個矯健的龍形以殘暴的姿态撕裂了包裹他的繭衣躍了出來。路明非的全身都籠罩在堅硬的麟片中,那些麟片上流動着美麗的光澤,像是用青銅甚至赤金打造的,鋒利的骨骼突出身體表面,像是彎曲的利刃,鋼鐵般的肌肉在鱗片下緩慢地起伏,全身骨骼發出輕微的爆響。這是人類和混血種已知的歷史裏完全無法解釋的情形,這是楚子航第三次目睹路明非賜予別人和自己“生”的力量。他無法理解這龍形從何而來,就像無從理解為何會有這種混血種獲得龍類外觀、獲得鱗片的方法:楚子航的理論知識自問還是過關的,已知的除了獅心會的核心技術“爆血”、那個神乎其神的“皇血”、和沒了後續的“尼伯龍根計劃”,他不知道有什麽人——或者說什麽東西可以賜予人血統,就算有,也不該是通過如此詭異的繭化!奪去生命如此簡單,但賜予生命和血統……除了隐藏在傳說和歷史的陰影中的,那頭黑色的巨龍,他無法做出其他猜想。而這個猜想太恐怖了,僅僅只是思緒游離過去,他就無法控制地顫抖了起來,像是多年前那個雨夜他在第一次聽清那些死侍的話語時同樣無法控制的顫抖。
沉雄的龍吟響起,圓月把水銀般的光灑在覆蓋了潔白繭絲的井底,也照亮了破繭而出的少年猙獰的身軀和那雙張開的巨大的膜翼,他被自己的陰影遮擋,仰頭看向月亮——他的臉還是路明非的臉,卻更為精致、五官更為分明,顯得更為清秀,他身上混合着人和龍、天使和惡魔、少年和惡鬼,種種不同的元素構成了這個形體。他的身邊懸浮着龍形的死侍,那些新死的蛇岐八家的神官和猛鬼衆在他的命令之下重新獲得生命,成為一支能飛的軍隊。片刻後,他帶着這些死侍騰空而起,仿佛火流星從地面射向天空,又像是燃燒的鳳凰從烈火中複生,帶着光焰的影子在夜空中劃出明亮的軌跡。
鏡頭跟随他略過雲層,遠遠地一個白色的龍形擦着心神原型機的尾翼掠過視野,心神的駕駛員做出了一個普加喬夫眼睛蛇機動後,在筆直下墜的過程中……全彈發射!
遠遠看去楚子航也知道那純白的生物是重生的神。他被恐懼淹沒了:難道他們搞錯了,其實他們沒能阻止白王的複活?!如果是這樣,那複活的白王至今還在某處隐藏嗎?……他們的屠龍到底成功了沒有?
那架心神做完那個普加喬夫機動後再也沒有飛起來,它的燃料耗盡了,搖晃着下墜。
那條龍在遠處的雲端之上,俯視它如被長箭穿胸的鳥兒那樣跌落。那條龍……赫然長着赫爾佐格博士的臉!
随着鏡頭拉近,楚子航愈加看清了這張臉。幾十種邏輯可能在他的大腦裏沸騰,終于把一切串聯了起來:那就是培養了源稚生的橘政宗,那就是邦達列夫,那就是率領猛鬼衆的赫爾佐格……他們是同一個人。某種程度上來說上杉繪梨衣确實是他的“女兒”——是他養大的用來過濾白王神智侵蝕的祭品,是他用來獲取白王新血、保留自我意識的工具。就像風間琉璃所說,他确實吃掉了蛇岐八家和猛鬼衆所有的價值。
心神的駕駛員沒有使用彈射裝置,也許是彈射裝置失效了,但能以龍族的方式思考如楚子航則非常清楚,即使那個駕駛員彈出艙外,這位新即位的白王也絕不會放過他。
随着攝像機逐漸靠近墜落的飛機,楚子航才發現,那個駕駛員不是他,而是她!是一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小女孩……卡塞爾學院比他低一級的校友,那個曾在教堂裏與他進行君焰對沖的三無少女,血統評級A級的俄羅斯裔女孩,在高天原前的談判裏劫持了風魔小太郎的人,零!
楚子航不知道她是如何逃出高天原又劫持了一臺原型機并且與白王纏鬥至今的。但他知道,他此刻希望這女孩不要死去。這将是秘黨極大的損失。
像是和他心有靈犀一樣,那個龍形的路明非也高速逼近了心神,利爪像是撕裂一張紙那樣輕松抓開了座艙玻璃,零被那個燃燒的影子、被渾身鱗甲的怪物緊緊地抱在懷裏。
心神和地面碰撞,無聲地化為巨大的火球,但零在—萬五千米的高空中,被路明非摘下了飛行頭盔。他輕輕地撫摸她的長發,親吻她的面頰,幫她把傘包系好,讓她脫離了戰場。
雲潮在路明非的腳下翻湧,因為反射月光而呈現出明媚的銀色。他根本不必鼓冀飛翔,只需把那詭異長出的雙翼張開,就有狂風将他托起在這雲海之上。他雖現出神聖的十字形,身形卻猙獰可怖。他的身邊懸浮着龍形的死侍。
跟長着龍尾的赫爾佐格相比,他才更像是究極的怪物。但如果楚子航沒看到之前的事情,此刻只會以為他是漫步在湖邊的孩子,忽然仰頭,天真的瞳孔裏映出了月光。
路明非和赫爾佐格說着楚子航聽不到的話,他完全讀不出他們的唇語——可笑,誰能讀出爬行類嘴巴開合的唇語?他也不需要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因為他清晰地看到了赫爾佐格極度的震驚和崩潰。
突然對話就結束了。空氣在壓縮之後猛地爆開,看上去就像是一顆凝固汽油彈在路明非面前不遠的地方爆炸。楚子航對它再熟悉不過。
那是言靈君焰。
路明非做出了一個打響指的動作,原本威猛的火焰忽然間就消失了,像是被另一個空間吸走了。
随之而來的是“風王之瞳”,也是楚子航再熟悉不過的,幫他學會了如何精确控制君焰爆發的言靈;耶夢加得所模仿過的,天空與風一系的高階言靈。
又是一個響指,高速流動的空氣忽然歸于絕對靜止。
各種楚子航見所未見的高階言靈在短時間內被釋放然後被取消。但路明非也沒有試圖動用言靈,顯然白王是有同樣取消言靈的能力。他手腕下垂,手裏原本提着的兩塊從心神機身上撕扯下來的金屬碎片迅速地融化,再度凝結。不過十幾秒鐘後,它們成為了樸拙但是鋒利的巨劍形狀。
布都禦魂,天羽羽斬。在北京的尼伯龍根之後楚子航又見到了這兩把日本歷史上的神劍。
楚子航清楚,自己正在目睹的,可能是從人類開始記錄歷史以來再沒有過的燦爛決戰。
天空中陣陣雷霆,閃電—而再再而三地照亮了烏雲間的空隙,像是有閃光的龍在烏雲之間穿梭,噴吐着雷電。他看到超高溫和超低溫的高速空氣流交替着割裂雲層,也割傷決戰的雙方。他們在雲層中鑽出巨大的空洞,很快又被周圍湧來的雲填滿。
有幾次他們接近地面,在被水淹沒的街道上以超音速掠過,沿途的玻璃全部崩裂,滔天的狂浪在他們離去之後幾秒鐘才到達最髙處。原本有些街區還亮着燈,但他們經過的地方,高能粒子流掃蕩過去,過載讓所有的電閘跳閘。
楚子航跟着那個神奇的攝影機,看着他們的戰場從代田區去往新宿區,然後是港區,最後離開了陸地去往海面上空,看着遠處趕來增援卻不敢靠近這個空域的F-2戰鬥機群。
他終于明白了,這才是王與王之間的死戰,無所不用其極。
濃密的烏雲忽然破碎,雙方如流星般碰撞在一起,然後彈開,各自落向海面。
他們還沒有觸及海面,一個強大的言靈已經被釋放,領域極速擴張,把幾公裏之內的海域都籠罩在其中,那是極寒的領域,領域中的海水,連帶着水下游動的魚類都迅速地凝結。海浪被凝結,空氣中的水分也都被凝結,一瞬間就有風雪橫掃過這片大海。
他們落在了冰面上,灼熱的龍血也滴落在冰面上,他們都跌跌撞撞地退後,吸入大量空氣,壓迫傷口愈合。路明非手中樸拙的巨劍碎成不到指甲蓋大小的金屬碎片,零落在冰面上,赫爾佐格将手中的那名死侍狠狠地撕成兩半。而路明非緩緩地跪下,破碎的鱗甲中,數不清的孔洞在出血。
然後他支撐着身體又強行站直了。但也只是站直了而己,究竟是以人類的身軀做到的龍化,跟那個白王相比他始終是不完整的。
他的千軍萬馬都被赫爾佐格抹殺了,在王與王的死戰中,死侍就太弱小了,他最終還是孤身奮戰。他的半數鱗片已經被赫爾佐格手裏的那柄天叢雲剝去了,血肉模糊的身體像是被刮過鱗的魚那樣,透過那血肉模糊楚子航驚訝地發現此刻路明非的骨骼像源稚生那樣的皇、像完整的龍類一樣有上千根,而此刻這些骨骼裏足有兩百根以上已經折斷。跟這些相比髒器的傷才是最嚴重的,楚子航一眼就看出了赫爾佐格的戰術:他憑借鋒利的天叢雲,以極快的速度反複攻擊同一處,洞穿了鱗片之後在髒器上造成巨大的傷口。對于龍類和精英混血種來說,外在的傷口都是随時可以愈合的,但想要治愈身體裏的傷口就沒那麽容易了。無數次的碰撞中,經常是以路明非被貫穿結束。只不過靠着血統優勢,他不斷地治愈傷口,然後再度沖上去。
楚子航突然明白了他之前在北京地下鐵裏說的話,那句“夠資格拿命來賭的,只有我”。
赫爾佐格忽然爆出楚子航聽不見的狂笑。對此路明非只是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傷痕。
明明已經油盡燈枯,他卻還是在微笑着跟赫爾佐格對話。
然後他迎着鋒利的天叢雲沖向了赫爾佐格。此時此刻楚子航毫不懷疑路明非是在為什麽拼命。
天叢雲狠狠地洞穿了路明非的心髒,楚子航在一瞬間差點捏碎自己的指骨。他看着路明非鼓動雙翼帶着赫爾佐格筆直地升上天空,毫不在意被白王的利爪反複刺戳。
他狠狠地咬在了赫爾佐格的頸部動脈上,就算只剩下指甲和牙齒,也要戰鬥到底。
楚子航毫不懷疑,如果他此刻能聽見赫爾佐格痛苦的尖叫,他會因此做一輩子的噩夢。那條龍擰動天叢雲,想要徹底毀掉路明非的心髒 。
但路明非依然像是毫不在乎,他把最後的力量都用在了飛行上, 空氣在他們身旁極速流過,他帶着赫爾佐格到達了三萬米的高空,那個攝影機也升到了那麽高(現在楚子航已經可以相信這臺攝像機也能跟随他們乘坐迪利亞斯特號下潛然後出艙行走了),鏡頭裏的地平線漸漸呈現出弧形,島嶼和陸地迅速變小。在楚子航的認知裏在這裏"真空"的概念應該已經開始出現,空氣變得極其稀薄,元素密度恐怕也低到了極致。龍類的飛行極限也不過如此,沒有空氣的存在,沒有風元素的輔助,純血龍類也無能為力。
路明非金色的瞳孔漸漸暗淡,這是龍血效果退去的征兆,赫爾佐格劍上挑着的怪物,正在從狂暴的魔鬼變回那個怯懦的、愛吐槽的年輕人。
赫爾佐格抓着路明非的脖子,從他的心髒中拔出天叢雲,左右砍去那對膜翼。
楚子航此刻才終于相信,路明非再如何龍化也是人類,路明非就是那個秘黨等待了千年的人。
因為他看到路明非用最後的力量發出靜默的咆哮,雙拳猛地擊打在赫爾佐格的胸口,無力地墜向遙遠的大地。
忽然那刺眼的光亮降臨,那個盡職盡責的攝像機将鏡頭對準了天空,六道并行的火流星劃破了夜空,筆直地向着赫爾佐格的頭頂墜落。
這是近地軌道上的天巡者全彈發射!劍槽中的六支達摩克利斯之劍全部墜向地面,籠罩了赫爾佐格所在的空域。近地軌道上的天巡者每90分鐘繞地球—圏,此刻它再度到達東京上空,灼熱的高密度金屬棒在飛行中分解,半融化狀态的金屬碎片組成了密集的打擊網,流星群籠罩了赫爾佐格,通紅的矛貫穿了赫爾佐格的身軀,造成了爆炸撕裂的傷害,龍類的軀體上頸椎一節節炸開,鋼鐵般堅韌的肌肉撕裂,磅礴的大力帶着新的白王墜向地面。在十幾秒鐘內一切就結束了,六支達摩克利斯之劍,六枚小型核彈的強度,帶着它們的獵物筆直地墜入日本海,洞穿了剛剛凍結的那塊巨冰,狂浪滔天而起,再化為暴雨落下,掀起了巨大的海潮——天譴降臨。
一萬年前,前一代的白王被處死在封凍的海洋上,今天新的白王也被處死在封凍的海洋上。歷史總是這樣重演。
但楚子航并沒有忘記路明非還在墜落的過程中,他失去了膜翼,筋疲力盡,只能任地心引力牽引着墜向地面。
路明非就快要死了。每次都是這樣,但這次千鈞一發之際還會有奇跡麽?
楚子航知道奇跡是有的,因為路明非畢竟還是活了下來。
鏡頭裏闖進了一架敞開貨艙口的黑色轟炸機,它以差不多相同的速度筆直地下落,路明非奮起最後的力量,抓住了貨艙中抛出來的救生索。在他爬進貨艙的同時,轟炸機猛地拉了起來。
幾分鐘後,轟炸機掉頭轉向了東京,繞着東京天空樹緩慢地低飛巡航。
視頻完結,古銅色的轉盤飛速倒退,在25%的位置停了下來。
筆記本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現在已經是六點了,楚子航維持着他面癱的表情,坐在路明非的床上,對着電腦屏幕,久久沒有動作。
路總的四分之一:啊啊啊為什麽總不是第一個!被喂的好飽一本滿足ヽo(=′`=)o但總覺得有點水了……
雨翊淩瀾回複了 路總的四分之一:水什麽的→_→這個部分還是很重要的嘛……師兄發現了小秘密呀小秘密,到底是師兄告發明非呢還是小魔鬼弄死師兄呢?hiahia……【芬格爾奸笑.gif
路總的四分之一回複了 雨翊淩瀾:夠夠夠!求不虐師兄,其實仔細想想也沒什麽水的,比起有些人對于原作的千篇一律,lo主寫的真是超好,還有求圖片……
雨翊淩瀾回複了 路總的四分之一:我加了你……通過我通過我
星星色的海:雖然原着部分挺多的,但是基情啊,還是覺得很好看,期待續集^ω^
斷續殘鴻:很喜歡樓主的故事啊!不知道為什麽寫出來感覺比原着還燃,求後續!
雨翊淩瀾回複了 斷續殘鴻:後續很快就會有的!
bear.熊:lo主你真的好勤奮
雨翊淩瀾回複了 bear.熊:因為有存稿君……沒了之後……
日出之性☆:燃到了
tatahou:終于有人知道了路明非所做的一切QQ
雨翊淩瀾回複了 tatahou:對我就是想要這個梗,我就是要讓面癱師兄心疼他袒護他窩藏他吃掉他【咦哪裏不對?
立:好燃!
壽限悖論:救命我死掉………………快讓師兄心疼他吃點他(靠)
雨翊淩瀾回複了 壽限悖論:23333吃掉會有的,但……不會很快【正直臉
壽限悖論回複了 雨翊淩瀾:沒事,快更新就好(靠)
微草對面的老中醫:這是!我做夢都想看到的文!明非爆seed時的小視頻被人看到!!!媽蛋被帥哭
雨翊淩瀾回複了 微草對面的老中醫:我還在糾結要不要讓芬格爾也看看……全世界于是都知道了
三工北:有生之年看見了這個梗,不由得一把老淚...
雨翊淩瀾回複了 三工北:有生之年系列2333
楠翎:圓了一個被別人知道內情的夢想(ω)
雨翊淩瀾回複了 楠翎:如果不是實在憋不住這個梗我怎麽可能下海寫文【不】【煙
酒滿川:這個梗太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