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差之毫厘失千裏（2）
差之毫厘失千裏（2）
“我媽媽交給你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你給了誰？”此刻的姚芊終于知道王玲為何要躲着自己，這就是她心中的那個“鬼”吧。
王玲看了看姚芊，又看了看她身側的葉安然，悶聲回憶道：“說來也巧，那天我不舒服沒有去酒吧上班，半夜裏素琴突然來到我家，她身上沾着斑斑血跡，嘴角，眼角都是淤青和血痕，着實把我吓了一跳。”
聽着王玲的講述，姚芊身體抑制不住地微顫起來。看到姚芊顫抖的雙肩，葉安然即刻上前，緊握住姚芊的右手。姚芊遞給葉安然一個“我沒有事的”眼神，繼續聽王玲的回憶。
“你應該知道，周康那個家夥經常打素琴。我以為那晚是那個混球又犯病了，素琴被打得沒有辦法只有到我這裏避一避風頭。沒想到幾天後警察上門我才知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王玲感慨地搖頭。
“接下來呢？”葉安然出聲打斷王玲的感慨。
王玲瞄了一眼葉安然慌忙說道：“後來……後來素琴就借了我手機，可惜打了半天沒有打通。我想，應該就是你們指的那通電話吧。趁着她打電話的時候，我幫素琴找了點紅藥水。可是，她沒有讓我幫她處理傷口，只是遞給我一把鑰匙。并且讓我去東郊路43號，也就是周康母親留下的那一棟破房子裏，取一份檔案袋。”
聽到此處，姚芊猛然捏緊了葉安然的手，雖然激動，但她并沒出聲打斷王玲的複述。
“我當時也十分的困惑，不知道她為什麽不自己去拿。但素琴異常堅決的拜托我幫忙，我只好跑一趟。可是拿完東西回來的時候，素琴已經不見了。”
“檔案袋裏到底是什麽？”姚芊忍不住質問。
“是一些照片，機械的照片。”王玲忙說，眉頭微蹙，思索着解釋：“大概有五六張，應該是貨車的零件照片。看樣子貨車應該很久……其實，我對機械也太不懂，看不出什麽所以然。”
葉安然聽到這裏也有些洩氣，他本以為應該是更加有指向性的東西。他轉頭看着姚芊，可驚異的發現姚芊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的右手也變得異常冰冷。
“你怎麽了？”葉安然不安地詢問。
“啊？沒……沒什麽。”姚芊回應，接着看向王玲，“你把東西給了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王玲無奈地揉搓着太陽穴，“他們找到我家，向我打聽素琴的情況。他們問得很細，只要我提供情報他們就會給我一筆情報費。我就随口講出了那夜反常的狀況。後來……後來他們就高價買走了那些照片……”王玲局促不安地瞟着葉安然。
葉安然和姚芊默默地對視，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Advertisement
王玲接着說道：“再後來，大家都說周康死了，而且兇手就是素琴。本來我還不相信，可是沒過幾天報紙上就有了素琴的通緝令，再回想那一夜素琴的反常，我就更加不安了。所以即使警察上門我也絕口不提當晚她找上我事情。”
葉安然和姚芊仍舊沒有吭聲，王玲不安地看着面前的兩人，結結巴巴地解釋：“我知道的情況只有這麽多，真的！我……我清楚擅自賣掉那些照片很不對，可是……可是……對不起……”
葉安然的目光冷冷地掃視過王玲的臉頰，這個女人即刻識相地閉嘴。這個貪財的女人竟然就這樣把那些不屬于她的東西給賣了！此刻的他惱火地很。雖然葉安然不明白那些照片到底有什麽用，可是鑒于丁素琴這樣緊張這些東西，應該是很重要的物件。況且姚芊的反應……葉安然不安地瞄着身側的人。
“我們……走吧。”姚芊低着頭，發出恍如夢呓般的聲音。
“芊芊——”葉安然不安地低語。
“走吧，她說的應該是實話。”姚芊擡起頭勉強扯動嘴角。
葉安然猶豫地看着姚芊，接着轉頭狠狠地剮了一眼王玲，無奈地轉身走人。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王玲虛脫地長噓一口氣。
姚芊和葉安然沉默着并肩走在街道上，十二月特有的凜冽的寒風呼呼地撲向他們的面龐，彷如尖利的峰刀般镌刻着皮肉。姚芊漫無目的地随着身側的葉安然前行。腦中一片混沌的她根本沒有發現葉安然投來的關切的神情。
姚芊感到胸腔似乎被什麽一點一點地填滿，壓抑得無法喘息。腦中盤旋着一團紅線，而線頭就在身前幾尺之處，只要她伸手去扯動，就能理出一條思路，發現整件事情的始末，但就是這樣的幾尺，她無法觸及。
葉安然看着一聲不吭的姚芊，微微嘆息。他伸手攔住姚芊的肩膀，把她擁在懷中，遲疑的說道：“芊芊……我想，那些買走照片的人可能和我家的老頭子有關。”
“唔——”姚芊擡頭看了看葉安然，然後嘟囔了一句，但似乎沒有什麽興趣。
“芊芊，你對于那幾張照片是不是知道些什麽？”葉安然按住姚芊的雙肩，站定，認真地詢問。
“我……我不知道……”姚芊怯生生地回答。
葉安然看着眼神閃爍的姚芊皺起了眉頭，“對我……你還有不放心的地方嗎？”
“沒，沒有！”姚芊急忙表白，“我相信你！可是那些照片我真的搞不清楚是什麽。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葉安然追問。
姚芊凝視着身前的男人，腦中像電影回放一樣瞬間閃過幾組十幾年前的舊映像——那些噩夢似地映像！
該不該說？
要不要說？
怎樣開口說？
姚芊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團，臉色更加的難看。葉安然仔細地注視着姚芊的面龐，不放過姚芊一絲神色的閃動。他沒有開口催促什麽，只是緊緊的攥着姚芊的肩膀，等她着她給予他的信心。
“嘟嘟嘟——”
刺耳的手機打斷了他們安靜的對峙。葉安然愣了半秒，然後掏出手機，來電的是葉鈞翼。
“剛剛收到的消息，丁素琴已經被警方抓到了！”葉鈞翼一開口就給出了爆炸性的訊息。
“在……她……現在人在哪裏？”葉安然結巴地問道。
“就在S市落網的，她根本沒有逃出市區。”葉鈞翼回答。
“現在能見到她人嗎？”葉安然瞄了一眼姚芊，接着問道。
“估計不行，那邊肯定在突審她，至少要48小時吧。”葉鈞翼回答。
“人，真是是她殺的？”葉安然忍不住問道。
“十有八九。”葉鈞翼回答地有幾分沉重，“姚芊，還好吧？”
葉安然無奈地苦笑，“還撐得住。對了，老頭子那邊有什麽動作？這件事情他不能完全脫得了幹系。從我們逃走到芊芊她母親出事，一切都太巧了。”
“就是你家的那個大魔王陛下親自告訴我丁素琴剛剛落網”葉鈞翼感嘆道。
“什麽！”葉安然驚詫。
“他還讓我給你帶句話，這次的案件不僅僅涉及一條人命案。”
“他這是什麽意思？”
葉鈞翼聳肩，“我哪裏知道，估計他現在應該等着你去找他吧。”
“老掉牙的伎倆！”葉安然冷哼。
“可是非常管用，你還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葉鈞翼諷刺道。
“我不會求他做什麽。”葉安然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我當然知道你的臭脾氣。”葉鈞翼接話，“我好人做到底，已經幫你聯系了幾個很好的律師。根據打聽來的案發現場的情況，可以幫丁素琴做防衛過當的辯護。”
“謝了。”葉安然說得鄭重其事。
“呵呵，難得聽到你這樣的口氣。”葉鈞翼感慨道，“哦！忘了說，時菲菲已經過去找你們了。”
“她來做什麽？”葉安然嘟囔。
“鬼知道。”葉鈞翼哼唧，停頓了幾秒接着補充道：“最近南美洲哥倫比亞地區局勢不太穩，時家在那裏有不少投資，日子很不好過。所以時家那幾個老家夥才急着把時菲菲嫁近葉家。你自己可要掂量掂量，不知道她來找你們是福是禍。”
“……”葉安然沒有回應。
“好了，我話就到此了。不過……”葉鈞翼換了一副口氣，“如果你和姚芊努把力，讓她的肚子能大起來的話，興許大魔王一高興什麽麻煩都解決了！”
“去你的鬼主意！”葉安然挂斷了電話。
“我媽……她被找到了？”見葉安然放下手機，姚芊立刻詢問。
葉安然點點頭，“現在應該在警局，她沒有逃出這裏。”
“我能見到她？”姚芊有些猶豫。
“估計不成。”葉安然老實回答，“我們先回賓館吧，這麽冷的天，不要凍着了。”
姚芊點點頭。雖然她急切地想知道丁素琴的近況可是有些事情并不能強人所難。此刻，她只有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放心，葉鈞翼已經幫忙請了很好的律師。”葉安然安慰。
“嗯。”
“對了，關于那個照片？”葉安然再次提到這個話題。
“我……還是等我見到我媽媽之後再說吧。反正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姚芊猶豫着回答。
葉安然微微蹙眉，卻沒有再逼問什麽。
兩天後，姚芊在葉鈞翼的幫助下于第一看守所見到了丁素琴，而葉安然則被趕來的時菲菲約到了一家咖啡店見面。
那天，距離葉安然和時菲菲的婚禮還有17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