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種白菜第三十四天

第34章 種白菜第三十四天

阮稚沒想到, 明明是想留下來陪江嶼白的,結果卻變成了他陪自己。

定城前幾年發展旅行業,在市中心建了條古建築街。

整條街皆是仿古建築, 雕梁畫棟, 紅磚青瓦, 雖沾染着一些現代商業化的味道,但晚上燈火盞盞, 勾勒出錯落的檐牙輪廓, 光影交織, 美得仿若夢境。

酒店離市中心有段距離。

阮稚原本就有些疲倦,再加上路遠又颠簸, 正和江嶼白碎碎念“我不想去了好遠啊我累了我們回去睡覺吧”,可轉眼看到商業街上琳琅滿目的店鋪, 她瞬間被吸引,滿血複活。

江嶼白早就習慣她這樣, 好笑地嘆了聲。

夜裏是這條街最繁華的時段,街上人影如織, 兩旁林立各色小吃玩樂的店鋪,十分熱鬧。

兩人雖吃過晚飯, 可阮稚一見到街上琳琅滿目的小吃,便忍不住流口水,每樣都想嘗一嘗。

生煎包、糯米糕、烤冷面、糖葫蘆、烤腸……江嶼白不理解,這些小吃裏面絕大部分霖城也有,可阮稚似乎不管在哪兒都會被它們吸引。

他更不能理解的是, 阮稚每樣都只嘗一點, 剩下就吃不了了。

她心安理得交給他解決,美其名曰, 他比賽辛苦,要多補充能量。

江嶼白:“……”

不僅是小吃,阮稚對夜市上的小玩意兒也格外着迷。

吹糖人的她要看看人家吹了個什麽東西,捏泥人的張望張望人家做得像不像,甚至有個賣平安符的老奶奶,她也要停下來挑兩塊符,才滿意離開。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江嶼白對阮稚虛假的虔誠十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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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虛假”是因為她沒有任何宗/教/信/仰,說“虔誠”是因為她每次遇到寺廟總要拜一拜,買上一塊平安符。

江嶼白說她掉進了某種奇怪的消費主義陷阱,阮稚對此極為不滿。

“圖個吉利,你懂什麽呀。”她捏着平安符的手頓了頓,而後氣呼呼将兩塊平安符塞進自己包裏。

兩人又逛到一家剪紙工藝品店,聽說是定城特色剪紙技法,別的地方見不到,阮稚又樂呵呵買了幾幅小裝飾品,打算當禮物帶回酒店分給其他人。

“這個是給蕊哥的,這個是蘇學長的,這個是堯哥的……”她把所有東西整理好,小心翼翼撞進禮品袋中,而後一股腦塞到江嶼白手中,把他當免費苦力。

江嶼白掂了掂手中的禮品袋,幽幽嘆口氣。

他問阮稚:“你是不是忘了個人。”

阮稚還在和他置氣,沒有理他。

她沉默了會兒,自己悄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人名,并沒有發現把誰忘了。

阮稚覺得江嶼白是在沒話找話。

江嶼白可憐巴巴指了指自己:“我的呢?”

“自己不會買啊?”阮稚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不是看不上這些嗎,我買的小禮物可配不上您高貴的身份。”

江嶼白被她噎了噎。

見她還在因為自己說她掉入消費主義陷阱這事生氣,幽幽嘆了聲。

只是想讓她理智消費而已,又不是不讓她買。

江嶼白把手機遞到阮稚面前,上面是去某個地方的導航:“請你吃蛋糕,別生氣了。”

阮稚定睛一看,是她在車上搜攻略時看到的甜品店。

聽說他要請客,阮稚氣消了大半。但她不想讓江嶼白看出來,清了清嗓子,故意拿喬:“勉為其難吧。”

江嶼白知道她這是消氣了,笑眯眯道:“走吧。”

甜品店在街盡頭。

店面很大,是當下流行的奶油風裝修,布置精致,一盞落日燈投下暖融融的光芒,灑在玻璃櫥櫃中精致香甜的蛋糕上,溫馨甜美。

江嶼白晚上被阮稚塞了太多小吃,此時已經吃不下其他東西。

阮稚便只點了塊提拉米蘇和兩杯檸檬紅茶。

店裏熱鬧,角落像是搭了一處臨時的小臺子,似乎有什麽節目。

阮稚好奇地問店員,店員幫兩人點好單,看了眼臺子的方向:“我們最近正在辦活動,情侶參加有獎品。”

她掃了眼兩人,笑眯眯道:“你們是情侶吧?要不要參加我們活動呀?”

阮稚沒回答,反問:“獎品是什麽?”

“一等獎是免單,還會送代金券和一只泰迪熊。”店員指了下臺子的方向,旁邊擺着一只做工精致的泰迪熊,是國外某知名品牌的小熊,曾因價格太高讓阮稚望而卻步。

她眼睛亮了亮,望向江嶼白。

江嶼白似乎知道她要做什麽,蹙了下眉,正要拒絕,阮稚笑眯眯朝店員點點頭:“對呀,我們是情侶,你怎麽看出來的?”

江嶼白:“……”

店員看看阮稚又看看江嶼白,笑道:“你們兩人只點一塊蛋糕,不是情侶是什麽。看着年紀不大,還在上大學吧?”

阮稚笑意更甚,朝她比了個大拇指:“你眼光太好了,是呀是呀。”

“阮稚……”

江嶼白并不想因為一只泰迪熊和她假裝情侶,結果阮稚瞪了他一眼,江嶼白噎了噎,無奈閉嘴。

她問店員:“免單的話,我們再加點其他甜品,也可以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們免單也不是這麽簡單的,活動到現在,十來天了吧,才一對情侶免單。”店員小聲對阮稚道,“聽說還有情侶玩完游戲分手的。”

游戲很簡單,情侶默契問答。難就難在,題目并不簡單,要答對所有題目才能獲得一等獎。

題目随機,大部分情侶只能答對一半,好一點的也會錯一兩道,很難有人全部答對。

阮稚才不管這些,她眼裏此時只有那只毛茸茸的泰迪熊。它睜着滾圓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在說“帶我回家,我屬于你”。

“我們肯定沒問題!”她自信滿滿對店員道。

玩游戲的情侶都是這麽說的,店員笑了笑,沒往心裏去。

她笑着指了下江嶼白:“那我幫你們報名啦?你男朋友看上去好像不太願意。”

江嶼白确實不想和她當“假情侶”,但見阮稚心意已決,清楚自己抗議無效。

更何況,“你男朋友”幾個字讓他意外地心情愉悅。

“我聽她的。”他淡聲道。

阮稚咧嘴一笑:“麻煩幫我們報名啦。”

……

很快,輪到兩人參加活動。

甜品店裏人挺多,有些人在當觀衆,有些人專心吃東西。

阮稚不怵周圍人的目光,對什麽都好奇。她樂呵呵和主持人互動了半天,大眼睛滴溜溜亂轉。

兩人長相養眼,再加上阮稚和主持人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似的,一部分專心吃東西的人也擡起頭,好奇地張望過來。

主持人打趣她:“你這麽開朗,你男朋友好像話不多啊。”

江嶼白打上臺就一句話沒說過,冷着張臉,滿臉寫着“莫挨老子”。

他平時不這樣,阮稚掃他一眼,也有點不高興了。

怎麽,讓他假扮自己男朋友,這麽難為他啊?

她故作親密地摟住他的胳膊,暗中卻報複似的,擰了他一把。

她嘴上也不饒他,故意拿他之前诓許秋靈的話損他:“他比較腼腆,不愛說話,平時也有點自卑,周圍沒什麽朋友,只有我願意和他玩。”

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主持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震驚地打量半天江嶼白,讪笑着問:“你男朋友這麽帥,也會自卑?”

阮稚一本正經點點頭:“追不到我,自卑的。”

臺下哄然。

主持人故意挑事,把問題遞給江嶼白,笑眯眯問他:“真的是這樣啊?”

江嶼白一本正經點點頭:“是真的。”

臺下更加熱鬧。

主持人笑着問:“那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三個月!”

“一年。”

兩人異口不同聲。

“……”

“……”

這回連阮稚都有點尴尬了,她擡頭和江嶼白對望一眼,兩人讪讪閉了嘴。

主持人也挺懵,尴尬地笑了兩下:“到底是三個月還是一年啊?”

阮稚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他追了我快一年,在一起三個月。”

“原來是這樣。”主持人了然,打趣道,“幸好這不是題目,不然你們已經錯一道了。一會兒的題可比這難啊。”

阮稚讪笑。

她朝江嶼白湊近了些,小聲和他作弊:“一會兒遇見不會的,都寫三個月。”

江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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