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種白菜第三十五天

第35章 種白菜第三十五天

最開始的問題很簡單。

比如對方喜歡的顏色, 食物,幸運數字之類的。

這種題對兩人來說簡直信手捏來。

漸漸的,題目上了難度。

比如“男生喜歡的球星球衣號碼是多少”, “女生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聽的歌曲是什麽”……這種加了一堆限定語, 很刁鑽的問題。

越來越多的游客投來目光。

不僅是因為題目愈發刁鑽, 還因為兩人居然都答對了。

臺下議論紛紛,很多熱戀中的小情侶甚至夫妻聽到題目都不由怔愣, 根本不知道答案, 偷偷慶幸在臺上的不是自己。

阮稚也沒想到這些題目她居然都知道答案。

這種感覺就像是參加一場完全未知的考試, 結果都是最最基本的常識問題,她對每道題的答案都了如指掌, 很難寫錯。

原來他們互相這麽了解對方?

如果不是這些細碎又刁鑽的問題,阮稚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了解江嶼白這麽多事情。

他亦如此。

“哇, 你們兩個真的只交往了三個月?”就連主持人都忍不住感慨,“我們活動辦了這麽久, 交往幾個月的小情侶沒有一對兒能撐過第五題的,你們也太厲害了!”

阮稚得意洋洋, 卻故作深沉地朝他笑了笑,十分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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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到底認識多久了?不可能只一年多吧!”主持人好奇地問。

阮稚還未來得及回答, 江嶼白淡聲道:“十八年四個月零三天。”

饒是阮稚都愣了下,她覺得江嶼白就是在裝逼,随便說了個數字。

不過他這個裝逼效果挺好,臺上臺下皆是一片驚呼。

“怪不得互相這麽了解呢。你倆這是從小就認識啊。”主持人忍不住感慨,揶揄道, “我看你不止追了小妹妹一年吧?”

江嶼白笑了笑, 這次沒回話。

“來,最後一題。”主持人朝兩人笑了下, “這題對于你們來說特別簡單啊,只要答對了就是我們今天,不,整個活動第一對拿到一等獎的小情侶。”

聽他這麽說,阮稚不由自主挺起腰板,緊張起來。

主持人看了眼手卡,慢悠悠念出問題:“請問,女生夢想中的婚禮會選在哪裏舉行。”

如果兩人是真情侶,這題簡直是送分題。

可問題出就出在,兩人根本不是情侶。

阮稚當然幻想過自己的婚禮,但少女羞于啓齒的幻想,除了閨蜜之間,從沒有和任何人提及過。

哦,她好像和江嶼白聊過這個問題。

具體為什麽聊到她已經不記得了,但她當時一臉鄙夷,阮稚想和他分享自己粉紅色的小秘密,便随口一說,告訴他自己要在馬什麽什麽島上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那個島具體叫什麽名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了。

阮稚一想到自己要和泰迪熊失之交臂,就莫名心痛。

——要不……就寫“三個月”?

阮稚沉吟片刻,最後放棄了。

她自己都覺得離譜。

阮稚苦惱地望向對面的江嶼白。

他早就寫完答案,一臉坦然地看着她。

他微垂眼簾,瞟了眼她的答題板,示意她作答。

阮稚迷迷糊糊想,他記憶力那麽好,不會還記得那個什麽島的名字吧?

寫“什麽什麽島”顯然說不過去。阮稚心一橫,幹脆寫下真實答案。

她心裏嘀咕着一會兒怎麽解釋兩人答案不一樣,然而就在展開題板的那一瞬間,阮稚發現,他們兩人答案一模一樣。

迪士尼。

阮稚從小就對迪士尼無限向往。

奈何種種原因,岑女士和老阮同志都沒能帶她去一趟迪士尼樂園。

大抵是每次願望都會落空,迪士尼對于阮稚來說,就像是一場遙不可及的夢,神秘的,夢幻的,美好的,小心翼翼揣在心底的。

她曾暗暗發誓,一定要去看一次迪士尼的煙火。

和喜歡的人,一起去。

這件事她從沒和江嶼白說過,她臉頰發燙,主持人宣布成績時,阮稚小聲問旁邊的江嶼白:“你怎麽知道?”

江嶼白低頭看她一眼,得意地朝她眨眨眼:“你的事我都知道。”

阮稚總覺得這話裏有些許別的意味,可她來不及反應,臺下響起起哄聲,觀衆掌聲熱烈,起哄讓兩人親一個。

就連臺上的主持人都跟着一起起哄。

兩人又不是真的情侶,怎麽可能會有如此親密的舉措。

阮稚臉頰愈發滾燙,她從未設想過這種場景,迷茫地看了眼臺下氣氛熱烈的觀衆,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江嶼白倒是挺坦然。

他自然而然地拉過阮稚的手,懶洋洋對主持人道:“你趕快進行下面的流程吧,我們趕時間。”

主持人也沒見過這種刺頭似的參賽者,愣了兩下。好在他專業素質過硬,一邊給江嶼白墊話,一邊把他倆請了下去。

甫一從臺上下來,江嶼白便松開阮稚的手,顯然這個舉動只是意思一下,演給其他人看的。

阮稚又多點了幾塊蛋糕,準備帶回去給趙夢蕊他們吃。

服務員把蛋糕和小熊一起遞給她,笑眯眯說着兩人般配,又叫他們常來玩。

阮稚甜甜應下,餘光掃到一旁的江嶼白,他手裏空落落的,莫名有些凄涼。

按理說游戲是兩人一起贏的,他也算個大功臣,可蛋糕和小熊沒一樣是他的,阮稚突然于心不忍,問他想不想再要個小熊。

江嶼白:“……”

他可不想和她再裝情侶了。

江嶼白還沒說些什麽,反倒是服務員慌了。

好嘛,這是跑到他們這兒進貨來了?

她一臉讪笑地告訴阮稚,每對情侶只有一次參加游戲的機會。

阮稚只好作罷,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坐上回酒店的車,阮稚安置好所有東西。

她将小熊抱進懷裏,拉着它的兩只胳膊晃了晃,愛不釋手。

江嶼白坐在旁邊,胳膊搭在車窗上,支着腦袋。

他歪頭看着她,阮稚正在和小熊說話,給小熊起了個名字,很認真地問它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小熊睜着一雙滾圓的眼睛看着她,自然沒有回答她。

無論是熊還是阮稚,模樣都傻乎乎的。

江嶼白沒忍住,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阮稚斜了他一眼:“幹嘛!”

“沒什麽。”江嶼白搖搖頭,移開目光,望向窗外。

車裏沒開燈。

若是開了燈,阮稚一定能看到江嶼白耳根染上的那抹緋紅。

她兇巴巴瞪他一眼,收回目光,伸手拍了下小熊的腦袋:“寶貝乖,哥哥傻,我們不理他。”

江嶼白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一只玩具熊稱兄道弟。

阮稚收起小熊,将它小心翼翼放在旁邊。

想了想,她從包裏翻出一塊晚上買的平安符,遞到江嶼白面前。

“喏,給你的。”

江嶼白垂眸看了看她手裏的符,疑惑地問:“給我的?”

阮稚癟了下嘴,無語道:“不然我買兩個幹什麽?買來圖個平安而已,幹嘛那麽計較。再說了,那個奶奶在外面站了一晚上怪不容易的,支持下生意嘛。”

阮稚說完,想起他剛才吐槽自己的事,氣乎乎哼了聲,把腦袋轉向窗外,沒再和他說話。

江嶼白握住平安符。

他輕抿了下唇,不知過了多久,他不着痕跡地揚了下唇角。

這一刻,他願意相信手中這塊小小的符可以帶來平安。

窗外的景色飛快地掠過,星星點點的燈火彙成一片,勾勒出這座城市的輪廓。

靜谧,溫暖。

“喂,阮稚。”江嶼白輕輕喚她。

他低着頭,整個人隐沒在陰影中。

“你說,就是假設啊,就是咱倆有沒有可能……”

正糾結着措辭,“啪嗒”一下,江嶼白疑惑地轉頭望去,阮稚已然抱着小熊,靠在車窗上睡熟。

江嶼白:“……”

他微微一怔,而後苦笑地嘆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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