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種白菜第三十七天

第37章 種白菜第三十七天

一切發生得太快, 阮稚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

等她茫然地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的時候,江嶼白将她撲倒在草坪上,飛行器堪堪從兩人頭頂呼嘯而過。

好在操控的學生最後控制住飛行器, 歪歪扭扭地降落在草坪上, 滑行一段距離後, 飛行器徹底停穩,沒有造成更大的事故。

一切發生得太快。

阮稚心跳的速度直線上升, 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她驚恐又茫然地看着将她緊緊抱在懷裏的江嶼白, 意識逐漸收攏。

兩人離得很近, 熾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

他的身體因為緊張有些顫抖,阮稚似乎能感受到他猛烈的心跳聲, 和她的心跳速度幾乎同頻。

如果剛剛沒有他,後面發生的事情難以想象……

阮稚不敢多想, 越想越後怕。

确定沒有後續危險後,江嶼白才松開她。

看到她一雙滾圓的眼睛怔愣地望着自己, 他不由鎖緊眉頭,怒聲呵斥道:“剛剛發什麽呆呢!不要命了?!”

江嶼白從來沒有這麽兇過她, 阮稚微微一怔,那句“謝謝”卡在嘴邊,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出口,還是不該。

她雖然有點委屈,但她心裏清楚,如果沒有江嶼白,自己後面會發生什麽事, 不敢想。

現場十分混亂, 旁邊的人都聚集到兩人身邊詢問情況。操控航模的兩個男生确認飛行器安全着陸後也匆匆趕了過來,關心阮稚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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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一見到兩人, 江嶼白對着他們便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你們怎麽回事?!沒看到草坪旁邊有人嗎?安全手冊到底讀沒讀?!把試飛當兒戲,萬一真出了人命,你倆誰能負得了責?!”

兩個男生之前和江嶼白認識,印象裏江嶼白總是和和氣氣的,從沒因為任何事發過火。

這會兒見他發火,兩人皆是一怔,而後低下頭老老實實挨罵。

兩人自知理虧,但其實也挺委屈。

飛行器降落時候失控,當時離阮稚有段距離。

他們早早提醒過阮稚,只是隔得稍遠,阮稚又全神貫注地看着另一邊的樂呵,壓根沒聽到他們的提醒,也沒注意到它朝自己的方向沖過來。

後續飛行器不受控制,阮稚又沒有及時讓開,才差點出現事故。

但歸根結底是他們飛行器和操控的問題,沒出事已然慶幸。

阮稚這會兒終于緩過些神。

她看兩人可憐巴巴的模樣,有些于心不忍。如果她當時反應快點或者早點聽到動靜,也不至于發生這麽危險的事。

她忍不住幫兩人說話:“你別兇他們……這不是沒事嘛……況且……我也有錯……”

話音還未落下,江嶼白回頭剜了她一眼,兇巴巴打斷她:“你還知道自己有錯?讓你去休息區不好好聽話,站跑道那麽近還走神,不要命了?!真拿自己生命開玩笑?!”

阮稚:QAQ

她也不敢吱聲了。

低下頭老老實實挨罵。

阮稚也是第一次見江嶼白發火。

江嶼白這人,平時不說話不笑的話,看起來兇巴巴的,但實際上總愛挂着一副懶懶散散的笑意,凡事都不計較,性格很好。

就算阮稚在他的底線反複橫跳,他也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一笑了之。

所以阮稚很難和他生氣。每次和他發脾氣鬧矛盾,江嶼白都會毫無底線地包容她縱容她,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和他置氣是件很沒意思的事。

見她滿臉委屈,江嶼白失控的情緒逐漸冷靜下來。

他也覺得自己此時的模樣吓人,可一想到阮稚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神情就不由肅穆起來。

不讓她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阮稚的性格很可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江嶼白再次板起臉。

阮稚坐在地上半天沒動換。

旁邊人都在殷切地關心她,她滿臉笑意朝其他人擺擺手,一直說“沒事”。

她手上擦破了皮,蹭着草坪上的泥土,髒兮兮的。

好在傷口不大,簡單處理下就好。

江嶼白暗暗嘆了聲,朝她伸手:“好了,起來吧。去醫務室給你處理傷口。”

周圍人散得差不多了。

阮稚看了眼江嶼白遞過來的手,這會兒又換回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我好像站不起來了。”

江嶼白微怔,連忙蹲下/身詢問:“怎麽了?”

“不知道……”阮稚坐在草坪上,委屈地指了下右腳腳踝的方向,她聲音裏含着微弱的哭腔,“右腿……好像崴到了……”

江嶼白小心翼翼幫她撩開右腿褲角,剛剛一直沒注意,此時她的腳踝已經腫得像個小饅頭。

估計是剛剛崴到腳了。

江嶼白蹙了下眉,緊張地問:“疼麽?”

阮稚搖搖頭:“不動的話,還好……”

江嶼白伸手,用很輕的力道捏了捏她腳踝處腫起的地方,阮稚輕蹙了下眉尖,但不至于疼得呲牙咧嘴。

江嶼白懸着的心放下一點,對她道:“應該沒有骨折,站得起來麽?”

聽到“骨折”兩個字,阮稚被他吓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眼角噙着淚花,搖搖頭:“好像不行……”

她此時有點害怕面露兇色的江嶼白,和他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她不知所措地打量着他的臉色,無助地問:“怎麽辦呀……”

“扶穩了。”

江嶼白二話不說,将她打橫抱起。

撲通撲通——

大概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阮稚的心跳聲再次像狂風驟雨般,洶湧而猛烈。

她像只受了驚的兔子,緊緊摟着江嶼白的脖頸,窩在他的懷裏不敢亂動一下。

阮稚下意識縮緊手臂,将江嶼白摟得更緊了些。

柔軟的碎發劃過他的脖頸,江嶼白輕咳了聲,沉聲道:“別亂動。”

“哦……”阮稚輕輕應了聲,乖乖低着頭,不敢亂動,“我最近胖了兩斤,有點沉……要不你把我放下來吧,我應該可以自己走。”

“不用,不沉。”似是後悔剛剛兇了她,江嶼白刻意放緩語氣,溫聲對她道,“別怕,忍一忍,馬上到了。”

阮稚臉頰倏地紅了大半。

兩人離得很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他每一個動作的起伏,可以嗅到他身上那抹清澈溫暖的香氣。

那一瞬間,阮稚覺得無比的安心。

她偷偷打量了江嶼白一眼,他沒了往日的散漫模樣,眉頭緊蹙。精致的下颌線緊繃成一條直線,似是比她還要緊張。

他不停念叨着“別怕”“快到了”,抱着她的手不由收緊幾分,将她牢牢抱在懷裏。

撲通撲通。

心跳聲變得慌亂。

——你有考慮過,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嗎?

——我不知道。大概是那種每次見到都會心髒砰砰直跳,想要一直和對方在一起的感覺吧。我還沒有過這種感覺。

阮稚不知為何,驀然想起幾天前兩人的對話。

說實話,直到幾分鐘前,她都不知道“心髒砰砰直跳”、“想要和對方一直在一起”是什麽感覺。

可這一刻,她好像突然知道那是什麽感覺了。

她的心跳猛烈而慌亂,帶着一抹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驅使她緊緊地抓着他,攫取着他身上那抹清淺而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想,要是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這種突然跳進腦海的想法令她羞恥而慌亂,可這樣的想法就像是打開的潘多拉魔盒,只要一道微小的罅隙,便會傾瀉而出。

她的心徹底亂了。

若是有人問阮稚是什麽時候喜歡江嶼白的,阮稚一定不會承認是今天。

多年以後的她學到一個詞,叫吊橋效應。

她傲嬌地認為今天這種感覺只是心理作用,是經歷過那般驚心動魄的事情又被他保護後産生的依賴感和心動。

當時是不是真的喜歡他,不一定。

只不過,喜歡上他這件事,對阮稚來說,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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