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平靜的鄉村生活
平靜的鄉村生活
看見姚仲芳走開了，王安趕緊跟上去，“夫子，你怎麽生氣了？我說錯話了嗎？”
“說錯了！從頭到尾都錯了！我和你只是夫子和學生的關系，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姚仲芳氣呼呼地說。
“可是，我想……”王安話還沒說完就被姚仲芳打斷了，“你想什麽想！不許想！其他人傳什麽閑話，我都不在乎，你唯獨不該在我的朋友面前亂說話。”
“對不起，夫子。”王安輕聲道歉。
“以後不許再說了！”姚仲芳說。
“可是……”
“不要可是了。”
兩人一路吵回家，蘇露和田望之跟在後面，回到自己家，關上了院門。
“我從沒見阿姚發這麽大的脾氣。”蘇露想了想，“除了她和田得財打架的那次。”
“她還發過更大的脾氣呢，你走的那天，她因為田得財找道士來對付你的事，去田得財家裏狠狠鬧了一場，自那以後，她就變了很多，村裏人知道她不好惹，也不再去招惹她，不過她對大多數人還是很和善的，只是這個王安有點特殊。”田望之說。
“怎麽特殊？”蘇露說。
“姚仲芳知道兩人縱然清清白白，也難免會被人傳閑話，所以也動過趕他走的心思，只是王安年齡不大，舉目無親，無處可去，況且吳大娘也很喜歡這個孩子，拿他當親兒子一樣看待，姚仲芳終究是狠不下心來，她進退兩難，只能把氣撒在王安身上。”田望之說。
“那阿姚對他真的沒什麽想法？”蘇露說
“就算她有這個想法，這事也很難辦，像親兒子一樣的孩子要娶自己的親女兒，吳大娘怎麽可能接受？”田望之說。
“可是他畢竟不是親兒子，這事關鍵還要看阿姚想不想。”蘇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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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仲芳是什麽想法，我就不清楚了，村裏雖然有人議論，但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提。”田望之說。
“等明天我直接問問她吧。”蘇露說。
田望之去廚房做了晚飯，和蘇露一起吃了，烤了會兒火，就去睡了。
第二天雪停了，吃過早飯，蘇露就和田望之一起去了姚仲芳家裏，吳雲說她已經去學堂了，還囑咐蘇露和田望之中午過來一起吃飯，蘇露高興地應承了，和田望之去了學堂。
學堂院子裏，姚仲芳和王安正在掃雪，蘇露和田望之打了聲招呼，也幫忙一起幹起活來，雪積得很厚，陸續有村民帶着掃帚和鐵鍁趕來，和田望之、姚仲芳說着話，掃雪、鏟雪，幹得熱火朝天。
蘇露見每個人來了都先跟田望之打招呼，一邊幹活，還一邊圍在他身邊問東問西，猜測這些人都是受到了媚珠的影響，她拉了拉田望之的衣袖，小聲問道：“望之，他們都是沖着你來的嗎？”
“不是，他們都是這在上小學的孩子的父母，這學堂本來就是大家為了孩子念書，一起出錢修建的，所以平時也都會過來看看這邊缺點什麽，前幾天一直下雪，學堂停學，今天看雪停了，大家就自發地來除雪了，早點除了雪，孩子就能早點來讀書了。”田望之說。
“他們為什麽叫你田夫子？”蘇露說。
田望之笑了笑，“我平時也在這裏教孩子認字，我和姚夫子一人教一天，這樣彼此都能歇一歇。”
來的人多，院子很快清掃幹淨，大家都站在院子裏說話，不知怎麽，就說到了姚仲芳的婚事上，一開始姚仲芳還和氣地應對，說自己并不想嫁人，織布、種田和教書，才是她想做的事，有沒有男人，都無所謂。
衆人聽見姚仲芳的說辭，紛紛勸說她，還是應該找個男人，這輩子才算是有了依靠。
姚仲芳越聽越不耐煩，拉下臉來，“我依靠我自己就行，用不着男人，回去告訴孩子們，明天恢複上課，帶好紙筆來。”說完進了學堂。
王安正拿着掃帚往門口走去，蘇露拉住他打趣道：“你聽到沒？阿姚說她不需要男人。”
“夫子說得對，她什麽事都做得好，根本不需要男人。”王安說。
“那你怎麽辦？”蘇露說。
“我好好念書就行。”王安說完，去門口掃雪了。
“看來他已經放棄了，果然還是個孩子，一天一個想法。”田望之說。
“也許吧。”蘇露說。
衆人見姚仲芳板着臉進了學堂，轉換了目标，向着田望之圍了過去。
“田夫子，我上次跟你說的姑娘，你考慮得怎麽樣了？”
“對啊，夫子，你也不能一輩子這麽孤孤單單的啊。”
“你爹娘要是還在世，肯定也想看你早點娶媳婦。”
“是啊，總要娶個媳婦傳宗接代。”
田望之笑呵呵地擺擺手，“你們不用勸我了，我娘子已經回來了。”
“回來了？真的假的，你不是在糊弄我們吧。”一個大娘說。
田望之拉過蘇露的手，“這就是我娘子，蘇露。”
蘇露坦然而立，“對，田望之是我相公。”
“她就是田夫子的娘子？怪不得田夫子會念念不忘，癡癡等了她三年。”
“田夫子，你娘子回來了，怎麽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對啊，我們也應該跟你道一聲恭喜，三年沒白等。”
衆人又七嘴八舌地說開了，有道賀的，有贊嘆兩人天生一對的，有對蘇露噓寒問暖的，只有一人愁容不展，“夫子，我跟你說的那個姑娘，她鐘情于你，至今未嫁，就是不能做正妻，做個小妾，她也是願意的，你就遂了她的願吧。”
“這怎麽能行！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此生只娶娘子一人，你讓她另尋良人吧。”田望之說。
那人又轉向蘇露，“這姑娘家小有資財，她說此生非田夫子不嫁，把她迎進門，你們的日子也能更寬裕些，蘇姑娘，想必你也不是那不容人的，只要你點頭，她就是一輩子伺候你，也甘願。”
衆人聽了，心思都有些松動。
“田夫子一表人才，就是多娶一個兩個的，也不過分。”
“就是，以夫子的學問，日後說不定還能當官呢。”
“那姑娘帶着嫁妝來，你也不用擔心養不活一家人。”
“田夫子這麽能幹，就是沒嫁妝，養活兩個女人三個孩子，那也是輕輕松松。”
田望之有些着急，“你們別亂說了。”他拉着蘇露的手再三保證，“我今生只有你一個娘子，絕不會另娶，娘子，你要相信我。”
蘇露笑了笑，“相公，我當然相信你。”說完攬住田望之的脖子，堵上了他的嘴。
衆人見兩人大庭廣衆之下，竟然做出此等事來，都驚得目瞪口呆。
蘇露放開田望之，“這位大伯，田夫子只能是我一人的相公，你當真要讓那姑娘給田夫子做妾？”
那人一愣，看了看田望之，又轉頭看向周圍的人，心生疑慮，“算了，我回去再勸勸她吧。”說完轉身出去了。
其他人也都如夢初醒，互相說着話，拿着掃帚和鐵鍁回家去了，只有少數幾個人，跟田望之打過招呼才走。
“娘子，你是不是把媚珠拿回去了？”田望之說。
“是啊，繼續留在你體內，只會增加麻煩。”蘇露說。
田望之緊緊握住蘇露的雙手，“娘子，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納妾的。”
“我都說了，我相信你，怎麽？相公還想再親一次？”蘇露笑着說。
王安扛着掃帚回來，在田望之和蘇露旁邊停下，臉頰凍得紅紅的，“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不害臊！”
蘇露倚在田望之身上，摟着田望之的腰，一臉挑釁地看着王安，“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麽，這種事，只有大人才能做。”
“誰說我是小孩子！我已經十八了！”王安很不服氣。
“十八又怎麽樣！還不是小孩子一個！”蘇露說。
“誰說的！嬸嬸說我已經是大人了，都可以娶親了！”王安說。
“哦？嬸嬸給你說了哪家的姑娘啊？”蘇露說。
“王安！過來幹活兒！”學堂內傳來姚仲芳的聲音。
“來了！”王安趕忙跑過去，把掃帚立在牆邊，進了屋。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雪天路滑，不要跑，小心摔倒了，怎麽就記不住？”姚仲芳說。
蘇露放開田望之，也要進學堂裏，田望之一把拉住她，“娘子，你是不是覺得王安比我年輕，比我讨喜？”
蘇露回過頭，“沒有啊，他是他，你是你，你為什麽要跟他比？”
“你跟他說話的時候，總是很開心，我怕你更喜歡他。”田望之抱住蘇露，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我不過是在逗小孩子而已，你放心，我只喜歡你。”蘇露說。
王安拿着水盆出來，從旁路過，“你們才是小孩子，總說這麽幼稚的話。”
田望之見王安聽見了，很不好意思，趕忙放開蘇露，卻又拉住了她的手，柔聲說：“王安，你不知道，我等了娘子很久，才把她等回來，我以後要天天守着她，再不讓她離開。”
“我怎麽不知道？你不就是等了她三年嗎？我也可以。”王安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只要姚夫子能同意嫁給我，等多少年，我都願意。”
“你昨天不都有話直說的嗎？今天怎麽偷偷摸摸的？”蘇露感到奇怪。
王安向內看了一眼，小聲說，“姚夫子不讓我跟別人說，要是被她聽見了，又要生氣了。”
“你倒是挺聽話的。”蘇露說。
“那當然，夫子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王安說。
“在說什麽呢？讓你回家打盆水來，怎麽還不去？”姚仲芳從學堂裏出來，站在門口。
“這就去。”王安抱着盆跑了出去。
“不要跑！慢慢走！”姚仲芳沖着外面喊道。
“知道了。”院門外傳來王安輕快的聲音。
蘇露放開田望之的手，向學堂內走去，“你對這個學生很上心呢。”
“半大的孩子，最難管了。”姚仲芳說。
“我看他不是挺聽話的嗎？”蘇露說。
“倒是還算聽話，就是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姚仲芳拉着蘇露的手走進學堂，“我知道你們久別重逢，肯定是要多親近親近，只是我這裏是學堂，來上學的都是孩子，你家相公還是這裏的夫子，就別在小孩子面前卿卿我我的了。”
“好～阿姚提的要求，我能不答應嗎？”蘇露笑了笑，“以後我們在家裏親近夠了再出門。”
姚仲芳也笑了，“你還是這樣口無遮攔，以後要是教壞了我的學生，我拿你是問。”
王安端着水來，大家一起動手擦完了桌子，回到姚仲芳家裏，幫着吳雲一起做飯。
熱熱鬧鬧地吃過了午飯，蘇露和田望之回到了自己家。
“你怎麽沒問姚仲芳對于王安的想法？”田望之說。
“今天去見了阿姚，我感覺沒有去問的必要，阿姚要是有什麽想法，自然會跟我說的，她不說，我也就不該去問，反正這是她和王安之間的事，她會處理好的，如果真的需要我幫忙，我再去幫。”蘇露說。
“娘子說的對。”田望之點燃了火盆，添了幾塊柴火，擁着蘇露坐在火盆邊旁邊取暖，“過幾天，我們就租馬車去縣裏吧。”
“好啊。”蘇露依靠着田望之結實的臂膀，向着溫暖的火焰伸出手。
“去縣裏，我們要買些種子，等到了開春，我們就一起去把菜園的地翻了，開上壟，種上菜，再種點甜瓜和草莓，娘子不是喜歡吃草莓嗎？我們明年多種點。”田望之說。
“好啊。”蘇露感覺有些困了，靠在田望之懷裏，閉上了眼睛。
“那年娘子種的黃瓜和絲瓜都結了可多了，我吃了好多，還有青菜，吃不完的，我都做成鹹菜了，多虧了娘子，那年冬天，我過得比往年都好。”田望之說
“那就好。”蘇露閉着眼睛說。
“還有草莓和甜瓜，都特別好吃，我還帶上山想給你吃來着，可惜沒有見到你，明年我一定也讓你嘗一嘗。”田望之說。
蘇露沒有回答，田望之低下頭，看見蘇露在他懷裏，睡得正香甜，田望之彎起嘴角，輕輕笑了，他抱着蘇露，坐在火盆邊，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娘子，謝謝你來到我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