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換替補上
換替補上
韓煦知道祁昭這個人犟起來誰都說不了他，只能循循善誘：“你昨天一天拿了兩枚金牌。”
祁昭眸子閃爍了下，點頭：“我知道。”
韓煦：“只是一個亞運會你都能拿兩枚金牌了，省着點力氣奧運會上使呗。”
“她今天會拿冠軍。”祁昭轉頭，目光落到許菁菁身上：“不管是和我還是和其他随便一個國家隊隊員。”
“唉喲，您可別捧殺我。”許菁菁往後退了一步，盡量保證不再被誤傷到：“我可受不起您這麽高看。”
韓煦聽完許菁菁的話，目光從許菁菁身上移開，問祁昭：“所以呢？”
祁昭低頭看着自己的槍：“所以，她會是本次亞運會設計項目三金獲得者。”
韓煦：“……”
他算是聽明白了，許菁菁亞運會拿三金，而祁昭只有兩金，他這是不服呢。
“小小年紀這麽會攀比？”白航銳今天應該是休息，沒有穿宸宸玩偶服。
祁昭聽見他的聲音，連頭都不擡。
只是在心裏嘀咕了句：關你屁事兒啊。
“這事還就真的關我事了。”白航銳像有讀心術一樣，笑着開口，語氣卻嚴肅：“你自己的身體什麽情況你自己沒點數？”
韓煦也是真的擔心他，又問了一遍：“換替補上行不行？”
韓煦是真的已經很溫柔的在和他商量了，要是其他人，韓煦肯定就自己決定了。
“行。”沒等祁昭說話，白航銳先替他開口了。
祁昭：“……你能不能躲遠點？”
白航銳态度堅決：“不能。”
祁昭知道自己說不過他，只能又朝着韓煦開口：“不換。”
韓煦心頭火一冒三丈高，也沒管白航銳在現場，直接開口：“你別看你現在拽得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其實你和當年的白航銳差遠了！要不是那會兒他非要翻牆出去見你出了那樣的破事兒，你以為你的職業生涯能拿的到這麽多冠軍？”
“你現在走的每一步都是白航銳一個腳印一個腳印踩出來的。你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這樣不在乎自己的職業生涯，你對得起你自己嗎？你對得起我嗎？你對得起現在只能以志願者的身份站在你面前的白航銳嗎？”
“你覺得如果白航銳能好好在國家隊走到現在，他會拿到比你少的金牌嗎？你覺得他也會像你一樣只要金牌不要命嗎？你身上有的不只是你自己的欲|望，還背負着白航銳沒有完成的夢想，還有國家對你的培養和期待。”
“你今天站在這裏，代表的不是你祁昭自己，你代表的是中國隊，你的名字叫‘中國運動員’！”
認識這麽多年，韓煦第一次這麽生氣的對祁昭說話，也是第一次一下說這麽多話，怼的祁昭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主要是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以至于白航銳都沒來得及反應，也沒來得及拉住他。
祁昭的思緒全都在韓煦說的“翻牆出去見你”和“出了那樣的破事”上，已經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去思考別的事，以至于韓煦後面說的換尚雙玖上場，他也只是點點頭，什麽都沒再說。
許菁菁上場比賽一直都很穩，尚雙玖經過了昨天也再不敢在場上走神，兩個人不出意外的拿了冠軍。
比賽結束之後，韓煦親自抓着祁昭去了亞運村的醫療室，把祁昭一個人扔在裏面，韓煦站在醫療室門口吹風放空。
幾分鐘後，白航銳來了，開門見山問韓煦：“在裏面？”
“嗯。”韓煦點頭，想想自己比賽前說的那些話，還是沒忍住開口：“你要不先別進去了吧，我怕他問你那些事。”
“都過去了。”白航銳低頭笑笑，臉上的表情滿是惆悵：“但是他現在還是不應該知道。”
韓煦只當是他還沒想好怎麽解釋，蹙眉開口，“你可以讓許菁菁去幫你說啊，畢竟當年的事她最清楚。”
白航銳搖搖頭：“我的錯，這都是我應得的。”
“不是你的錯……”韓煦話剛說了一半，有個聲音很突兀的從後面傳來：“白航銳。”
韓煦和白航銳同時轉頭，是剛拿了金牌從游泳場上出來的嗲哥。
“喲，這不是射擊隊教練嘛？”嗲哥看向韓煦的眼神裏，是藏不住的嫌棄：“又來替你那個眼比天高又不争氣的隊長說情呢？”
他讨厭射擊隊的每一個人，和讨厭祁昭一樣。
沒等韓煦說話，白航銳先沉了聲：“嚴骁。”
嚴骁還想說點什麽，但是看到白航銳明顯不那麽好看的表情，還是選擇了閉嘴。
“不好意思啊，他說話就這樣直來直去的。”白航銳轉頭看向韓煦：“給你介紹一下，嚴骁，現任國家游泳隊隊長。”
韓煦點頭，朝着嚴骁先開口：“你好。”
嚴骁輕哼一聲，沒說話。
白航銳無奈，往醫務室門口看了一眼，和韓煦說：“我和嚴骁去吃飯，等他出來了你給我發個消息。”
“啊？”韓煦一下沒反應過來，“你就這麽走了啊？”
都不在這裏等祁昭出來的嘛。
但是想了想，這個嚴骁可能才是白航銳現在的正牌男友，白航銳也确實沒有理由留在這裏。
白航銳微彎唇：“他也不想看見我不是？”
這話韓煦也沒法反駁。
白航銳和嚴骁走了沒兩分鐘，祁昭就從醫務室裏出來了，看見韓煦，開口：“哥，你吃飯了嗎？”
“沒吃。”韓煦率先轉身走，又補了一句：“別亂認親戚，我不是你哥。”
兩個人認識這麽多年，韓煦對祁昭還算是了解，每次祁昭喊他哥都是有求于他，而且一般沒什麽好事兒。
至于這次，韓煦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到，祁昭是想知道當年白航銳身上發生的事。
“你們倆的事自己解決，別拿我當擋箭牌，問就是不知道。”
祁昭：“……”
祁昭、許菁菁、尚雙玖幾個人的比賽到這裏已經全部結束了，但是因為他們三個人後面要代表國家射擊隊參加閉幕式，所以只能留在杭州，等着出席最後一天的閉幕式。
一部分結束亞運項目的隊員隔天便要啓程返回北京，因為他們後面還有些其他或大或小的比賽。
臨走前一天晚上，韓煦帶着本次來杭州參加比賽，所有已經結束比賽的射擊隊隊員，一起出去聚了個餐——這是韓煦任主教練以來，射擊隊的傳統。
酒過三巡，韓煦有意問祁昭：“如果沒有必須要參加閉幕式，我讓你帶他們走，明天你會走嗎？”
祁昭腦海中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沒有任何遲疑搖頭：“不走。”
韓煦的問題和祁昭的回答，坐在旁邊的許菁菁聽得一清二楚，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嗎，她十分确定也是那個人想要的答案。
韓煦也得到了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笑着說了句其他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祁昭，你得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麽。”
祁昭手裏握着酒杯，裏面裝的是韓煦特意為他準備的AD鈣奶，斂了斂眸，沒說話。
飯後，祁昭和許菁菁沒跟他們一起乘大巴車回亞運村，祁昭找了“散步鍛煉身體”的借口，和許菁菁一起走回去。
許菁菁知道祁昭是有話想問她，也大概知道祁昭想問什麽，但是有些話不該她說的，她一個字都不會和祁昭多說。
“祁昭，我知道你想問什麽。”許菁菁站在橋上，看着杭州亞運村的夜景。
說來也巧，練射擊這麽多年，她從來沒來過杭州打比賽，這還是第一次。
“但是你們倆的事理應你們倆自己處理，”許菁菁眸子裏有惆悵，轉頭看向祁昭時卻是笑着的：“你們倆都沒錯，錯的是時間和相遇。找個機會把話說開，沒那麽難的。”
祁昭沒說話，但是周身散發着落寞的氣息，讓許菁菁都于心不忍。
當年她和白航銳一起在集訓隊遇到祁昭，和他們一起走完集訓隊那一段時光。
然後她和白航銳一起被選進了國家隊，見證過祁昭不在以及分手後那一段時間白航銳的狀态。
後來白航銳出事，離開國家隊，白航銳費盡心思把祁昭弄進國家隊，時至今日，許菁菁又和祁昭做隊友很多年。
要說白航銳和祁昭的事，真的沒人比她更清楚，也沒人比她更有發言權。
此刻的她站在上帝視角上，拿着所有的試題和答案，她并不想這麽輕而易舉的解決白航銳和祁昭之間的問題，該他們自己處理的別人也插不上手。
祁昭現在嘴巴欠是欠了點兒，但是許菁菁知道，他并不恨白航銳。
而且對于祁昭，白航銳在集訓隊時給足了他安全感，雖然他不知道他後來進國家隊和白航銳有關，但是他是不恨白航銳的。
只是那時候祁昭還是小孩，白航銳在那麽重要的日子裏放了他鴿子，又這麽多年杳無音信，祁昭會怪他也情有可原。
有時候就連許菁菁都不能理解，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白航銳就不能來和祁昭解釋一下當年的因果。
這些年，她見過白航銳很多次，也有意無意問過白航銳，白航銳的答案千篇一律——
“時機未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