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位置共享
位置共享
[我淦!雖然說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事很難評,但是李邁他是真該死啊。]
[我真的很想問問李邁教練,您這一生做了這麽多事,晚上睡覺真的不會做噩夢嗎?]
[幸虧我的小隊長遇到了白航銳,要不然就沒有今天盛名海外的祁昭了。]
[李邁只是關了一道門,白航銳再走到祁昭面前用了855天。]
[想起亞運會祁昭比賽完記者問的那句話和祁昭的回答了,好想哭啊。]
[祁昭如今知道真相也會很難受很難受吧?李邁他是真該亖啊!]
祁昭看完饒子榮整篇微博原文,退出微博想給許菁菁打個電話,還沒等他打出去,微信彈出消息。
新好友的驗證申請,ID:腿長兩米二。
驗證消息:我是白航銳。我在北京,見一面可以嗎?
祁昭點了[同意],發了個消息過去:位置?
【腿長兩米八】:[位置共享]
【老子天下第一】:等我十分鐘。
【腿長兩米八】:好。
十分鐘後,祁昭在咖啡廳外,隔着櫥窗的透明玻璃看到靠牆坐着的白航銳。
他在打電話。
微垂的眸子看不清神色,臉上是揮之不去的倦意,厚風衣裏面是整套西裝。
白航銳這樣随性的人最讨厭束縛,也最讨厭西裝的邊角感。
所以一看就是從外面趕回來的。
祁昭推門進去,白航銳剛好挂了電話,祁昭先開了口:“你剛從外地回來?”
白航銳一怔,點頭:“前幾天在巴黎有個會,昨天剛結束。”
白航銳話音落,氣氛又一次陷入凝固,誰都沒有說話。
許久,白航銳才又開口:“那個……”
“我早就知道了。”沒等白航銳話說完,祁昭先說:“之前……嚴骁和我說過。”
白航銳放在腿上的右手慢慢收緊,低聲開口:“都過去了……”
“過去了?”祁昭突然蹙眉,很輕的笑了一聲,開口不知道是問白航銳還是問自己:“過得去嗎?”
白航銳沒說話。
“以志願者的身份去杭州,以這樣的身份去巴黎,”祁昭眼底有白航銳看不懂的笑意,那種悲怆至極又無奈的笑:“你真的就不遺憾嗎?”
白航銳這次沒有沉默,開口:“遺憾。”
“少年18歲的夢想戛然而止。”白航銳薄唇輕啓,說了饒子榮博文裏的這句話,才又開口:“怎麽會不遺憾?”
“為什麽不告訴我?”祁昭聲音開始哽咽:“我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你為什麽不來找我,為什麽不告訴我。”
“直到聽了嚴骁的話,看了饒子榮寫的過往,我才知道。你在意我,在意我的前途、在意我的夢想、在意我的埋怨、在意我的冷落、在意我的退縮,卻從不在意我的喜歡。”
“不是。”白航銳下意識想反駁,卻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語。
“白航銳啊,你都能花855天去杭州,為什麽不能買張機票來北京呢?”祁昭如是問。
“如果我來,你會原諒我嗎?”白航銳終于,在五年後的這一刻,問出了埋在心底許久的話:“會原諒我在夢想的路上半途而廢嗎?會原諒我答應了你做沒做到的事情嗎?”
祁昭唇動了動,剛要說話,又聽白航銳開口:“我知道你會。但是我說過,你不欠我的。但是我欠你的,我得還。”
“我從來沒後悔過,五年前招惹你,也從來沒後悔過五年後再來打擾你的生活。過程難了點,時間長了點,但這都是我該得的不是嗎?”
黎子樂這件事沒處理完,雖然祁昭不說,但是白航銳能看出來,他是想插手。
怕祁昭沖動,沒有處理好這件事,又惹怒了李邁,影響到自己的職業生涯,得不償失,于是白航銳只能暫時待在北京。
畢竟饒子榮的微博涉及面太廣,他放心不下祁昭一個人。
年關,來北京旅游的人翻了一倍又一倍,祁昭看了所有四星級五星級酒店,都沒找到一間空房。
無奈之下,帶着人回了家。
他們到家的時候,祁世清、陸娉婷在廚房包餃子,邱渝生客廳在看電視。
聽見門開,陸娉婷從廚房出來,本來打算喊祁昭一起包餃子的,結果看到一個陌生人——她不認識,但是她有種直覺……
二話沒說轉頭朝着廚房喊了一聲:“祁世清!”
祁世清讓她吓了一跳,連忙放下餃子皮跑出來:“怎麽了?”
陸娉婷沒說話,祁世清轉頭看見了站在祁昭身邊的人。
祁昭看向陸娉婷祁世清,淡然開口:“白航銳。”
又向白航銳介紹:“我爸媽。”
白航銳點頭,先開口:“叔叔阿姨好。”
“哎你好你好,”陸娉婷雖然震驚,但做足了待客之道:又是讓祁世清去洗水果,又是讓祁昭去泡茶,安排的有條不紊。
搞得白航銳受寵若驚。
就連原本應該去幫陸娉婷和祁世清包餃子的祁昭,都被安排在客廳陪着白航銳就好。
吃飯前,祁昭被派去買飲料,白航銳說他和祁昭一起,陸娉婷說什麽都讓祁昭一個人去:“就在小區裏,他不會走丢的,你坐着。”
祁昭出去後,白航銳幫陸娉婷擺餐桌,陸娉婷突然問了句:“你們倆……和好了?”
白航銳讓盤子的手頓了一下,開口:“沒有。”
陸娉婷嘆了口氣,臉上帶着明顯的失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有那麽一瞬間,白航銳竟然從陸娉婷身上看到了趙孟桐的影子。
女強人的背後,帶着從未泯滅的童心,和對這個世界美好的相信和向往。
他在趙孟桐身邊長大,知道趙孟桐的童心是從小生活在很幸福的家庭裏,和白謹日複一日的偏寵養成的。
他不了解陸娉婷,但想來也是這樣。
一個人性格的養成,和生活環境離不開關系。
就像曾經什麽都信的祁昭,和如今對什麽都先懷疑的國家射擊隊隊長。
他年少時也曾無條件信任過一個人的,只是被騙了心也騙了人。
吃過飯,祁昭突然收到韓煦通知說要開個線上會議,就先回了房間。
祁世清和陸娉婷和往常一樣,去樓下散步,客廳裏只剩白航銳和邱渝生。
邱渝生話少,但是今天異常少。
白航銳也看得出來,這小孩兒還是讨厭他。
“哎,小孩。”白航銳關上手機,沖着邱渝生那邊喊道。
邱渝生沒理他。
“邱……”白航銳剛喊了個姓,突然忘了邱渝生的名。
“邱渝生。”邱渝生沒轉頭,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白航銳愣了幾秒,點頭記下:“邱渝生。”
“你很讨厭我嗎?”白航銳不在意,笑着問。
邱渝生這次轉頭看他了,稚嫩的小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像祁昭說話那樣,很淡,帶着明顯的疏離感:“算你有點自知之明。”
“我……”白航銳剛開了口,邱渝生又問他:“你什麽時候走?”
“啊?”白航銳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啊了聲。
“問你什麽時候走?”邱渝生掀了掀眼皮,語氣裏還帶着點點不耐:“你不會打算一直賴在這裏吧?”
白航銳不傻,明白了,挑眉問:“怎麽?祁昭把我帶回家你吃醋啊?”
邱渝生把頭轉回去,不再看他,也沒有說話。
白航銳這次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笑着問:“你這小孩兒,和誰學的這麽別扭啊?”
邱渝生猛地轉過頭,眼裏全是不可置信,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就聽白航銳又說:“不過說來,祁昭以前也這樣,別別扭扭的,容不得別人說一點兒。”
“揭誰黑歷史呢?”祁昭的聲音從樓梯那邊傳來,白航銳和邱渝生同時轉頭去看。
平常就喜歡板着臉的祁隊,現在臉上更是沒一點表情。
一副“別裝,老子都聽見了”的桀骜。
“沒啊,”白航銳下意識否認,“說你好呢。”
“他說你以前性格別別扭扭,”邱渝生本來就不喜歡白航銳,現在更是一點不幫他。
祁昭目光慢吞吞移到白航銳身上,眼看着白航銳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句:“你再抹黑我,就自己去睡天橋。”
白航銳眼睫倏忽了下,沒忍住笑了聲:“三十七度的體溫,怎麽說出這麽冰冷的話來的啊祁隊?”
祁昭走到沙發那兒坐下,随手拿了個砂糖橘,才又開口:“你怎麽知道我體溫37℃?”
邱渝生聽見祁昭這句話,拿着遙控器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些。
他這段時間聽許菁菁總喜歡在祁昭背後說的一句話就是——怼天怼地怼白航銳,從來沒見他還能對誰這麽擡杠。
所以真的只有特別特別在意的人才會得到這樣的區別對待是嗎?
邱渝生想着,斂了斂眸子,連祁昭喊他都沒聽見。
祁昭伸腳踢了踢他鞋尖,見邱渝生反應過來,問他:“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祁昭說着,把手裏剝好的砂糖橘掰了一半給他。
邱渝生接過來,搖頭:“沒想什麽。”
祁昭把另一半砂糖橘,又分了一半給白航銳,剩下的整個塞進了嘴裏。
嚼完了咽下去後才開口,語氣裏帶着調侃:“怎麽?想游泳隊那個小姑娘呢?”
“我……”邱渝生猛地轉頭看他,話到嘴邊又咽下去,最後說了句:“你下次離許菁菁遠點,我求求你了。”